()這便是當初一分為三的五神靈玉之一,那個缺口便是最好的證明,此物且真不假。
雖然靈玉有一點瑕疵,但並不影響他的價值,其中一個牛高馬大者,先聲奪人的搶入手中,爭執聲自然而然響徹山間。
雲吾夢對江湖人士爭奪五神靈玉也有點見怪不怪,很冷靜的問了句︰「馨妹,那個五神靈玉是真的嗎?」
思馨確沒有理他,眼楮始終沒有離開過五神靈玉。
雲吾夢看她神情不對,追問道︰「難道……是真的?」
思馨這才微微點頭。
只見那群江湖人士起初還講理力爭,可後來,罵聲漸濃,口沫橫飛,甚至你推我撞,拳來腳往,到得最後,只見一刀飛落,直將那奪過五神靈玉的壯漢劈死當場。
現場亂成一團,個個劍拔弩張,各個門派,千余名人,各站一團。
眼看一場腥血之戰便要展開,確見姬小雨已搶步而出,一旋鬼魅身影,將五神靈玉奪來,續而與萬鳴宇背靠著背,站立中央,道︰「五神靈玉乃我涔沄派所得,你們何人敢搶,便放馬過來。」
眾江湖人士都是一些地方門派,能力有限,加之先前看姬小雨、萬鳴宇、雲吾夢身手了得,道法高強,還不說他們三個對付不了,單是那十余名涔沄、楓極弟子也非泛泛之輩。均是不敢上前。
不過眾人也不願見財化水,升仙無望,笑問道︰「姬姑娘,五神靈玉也非你涔沄派所有,你憑什麼說是你們的。」
姬小雨哼道︰「笑話,我涔沄派修仙有道,乃名門領袖,仙物自該歸我仙門所有,難道還給你們不成?」
眾人見他態度剛硬,又不敢硬撞,只得軟口道︰「你涔沄派修仙有道,遲早位列仙班,何必依靠五神靈玉成仙封神呢?不如交出靈玉,我們自有妥善解決的辦法。」
姬小雨哪肯讓步,哼道︰「如果我不交呢?」幾乎同一時間,她與萬鳴宇怒恨眾人,眼如冷血,嚇得眾人哪敢上前,只有那麼僵持著。
思馨在遠處觀看,嘆道︰「可惜啊,可惜,一場惡斗打不起來了。」
雲吾夢瞄她一眼,道︰「你就喜歡幸災樂禍,打起來對你有啥好處?」
思馨眨眨眼,道︰「他們不打得頭破血流,咱們怎麼將趁亂將靈玉奪過來,這不就落在涔沄派手里了嗎。」
雲吾夢淡然道︰「涔沄派就涔沄派啊,有什麼不好。」
思馨恨他一眼,戳了戳他腦袋,道︰「你到底哪邊的,幫我還是幫涔沄派。」
「欸……」雲吾夢暗思半天,確不知如何回答,只能說,從內心而言,他比較希望五神靈玉落入涔沄派手中。
思馨打他幾垂軟拳,道︰「沒良心的,就知道你喜歡涔沄派多些,喜歡那個沐若水多些。」
雲吾夢一急,扭過身來,右掌朝上,道︰「我發誓,我喜歡你要……」他本想說我喜歡你要多的多,但忽然想到,這不是在表白嗎?剩余的話又咽了回去。
思馨剛想追問,忽而眼神一怔,立馬拿出兩顆藥丸,與雲吾夢一人一顆,續而拉著她躺下。
雲吾夢不明就里,問道︰「干什麼?」
思馨做了個「噓」狀,讓他盯著前方。
雲吾夢疑惑的盯著前方,忽然看到激憤昂揚的眾江湖人士無故暈倒,有的甚至七竅流血。只有少數掌門級人物內功渾厚,倒下喘息,但也只是垂死掙扎,不消半刻,只怕就會身亡。
不到片刻,全場人盡皆倒下,連涔沄派、楓極門弟子也挨著倒下,包括手持五神靈玉,場中道法最精深姬小雨、萬鳴宇也閉眼閉眼的倒下。
雲吾夢對這場景似曾相識,驚道︰「腐心蝕髒散?」
當初他在公孫山莊正是第一次見識這無色無味的霸道毒藥,就連道法高強的莫俊之也深受其害。
思馨看他一眼,道︰「原來你也去過公孫山莊,靈姐姐說的那個勇氣可嘉的男孩就是你啊。」
雲吾夢可沒那空閑解釋,連忙爬起身來。
正當他起身一半,就被思馨又按了下去,驚道︰「你做什麼?」
雲吾夢急道︰「鳴宇也中了毒,我不能讓他有事。」無論何時何地,只要攸關萬鳴宇的安危,他便會心急如焚。
思馨罵道︰「笨蛋,萬鳴宇道基不淺,有一定抵抗力,一兩個時辰還死不了,咱們看看情況再說,這毒一定是我蕃幽堂放的,你貿貿然走出去,被誤殺我可不負責。」
雲吾夢又急又亂,一雙眼楮焦急的盯著萬鳴宇,一副忐忑不安的樣子。
不消一會,場邊竄出七八名女子,全部紅衣裹體,緊身蒙面,其中一人倒是藍色服飾,正是蕃幽堂堂主藍芳芳,這毒顯然是她放的。
思馨不禁夸獎道︰「芳姐真聰明,聲東擊西,來了個螳螂捕蟬。」
殊不知,真正的黃雀還在後邊,當藍芳芳剛接近姬小雨時,忽見白光銀閃,長劍翻旋鉸空,藍芳芳連連退後,但衣衫處還是被絞碎大片。
「哼,你真以為我涔沄派會中你眾神教劣毒兩次嗎?」姬小雨一臉從容,舉劍有勢,一點毒跡也沒有。而且涔沄派的數名弟子以及萬鳴宇也跟著站了起來。
藍芳芳沒有料到事態突轉,惶恐退後,局促不安。
原來自上次公孫山莊一事後,莫俊之痛定思痛,取其尸血樣本,在思返谷研抑制藥物,他以前的師父本來就精通藥理,故而對醫學也略有涉及,終于在三個月後大功告成,此次面對眾神教,怕他們故技重施,故而出發前,每一位涔沄弟子都服用了解藥,對腐心蝕髒散已成免疫之體。
本來,蕃幽堂毒藥千種萬種,隨便換一種也能制伏眾人,只是沒想到莫俊之竟能研發出解藥,這下可吃了大虧。
姬小雨橫眉怒目,喝問道︰「你就是蕃幽堂堂主吧,把你的面紗摘下來。」
藍芳芳細聲笑道︰「要摘我面紗,就得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
「好。」說話間,姬小雨已飛劍而去,藍芳芳則放出毒鏢、暗器、煙幕相抗。
「當當當當」聲連綿作響,一時半會,姬小雨倒也無法近身。
但她的八個姐妹可就沒那麼幸運了,與十名涔沄弟子大戰,本來還打得難分難解,但萬鳴宇心狠手辣,每過一劍,便殺一人,數劍之後,紅衣女子盡皆受誅,場中只余下藍芳芳一人。
姬小雨一邊攻劍,一邊哼道︰「現在就你一人,看你往哪走。」
兩人妙姿俏態,如仙女舞斗,紅藍飛影,翩翩騰躒,單看外表,倒也艷麗,只是看她們出招致命,確又狠毒了點。
不久後,萬鳴宇的劍也加入戰局,兩劍合並,左支右絀。藍芳芳雖為堂主,但擅長的是暗中傷人,明槍明刀,難抵兩劍,好幾次,差些沒躲過去,險些喪命。
忽然之間,一凌波妙影在姬小雨身前一晃,竟將五神靈玉挪了過去,嘿嘿一笑,得意洋洋。
姬小雨遭人偷襲,怒轉回旋,雙劍搶珠,確被那人連連躲開,定楮一看,怒道︰「你是雲大哥的朋友,你在做什麼?」
原來,思馨看藍芳芳即將落敗,故而出手阻擾,嘻嘻笑道︰「五神靈玉,涔沄派能得,為什麼我便不能得。」
說完後轉身開溜,邊跑還邊道︰「有本事來追回靈玉啊,你的雲大哥可親眼看著你到手的靈玉被漂亮姑娘盜走了。」
姬小雨是個單純的女孩,很容易受激,在心上人面前丟臉,那可不行,雙劍齊揚,飛追而去,怒道︰「給我回來,咱們比個高低。」
萬鳴宇自是擔心姬小雨安危,也隨後追去。藍芳芳則趁亂而逃,保命為先。
思馨全速撤離,但姬小雨多年的道法可非白練,兩人距離漸漸拉近,一追一跑約千米遠,兩人相距不過丈許。
姬小雨飛身一腳,將思馨踢到在地,或許出于女人的憤怒與羞恥,姬小雨幾乎是以斬妖除魔的攻勢數掌激打,每一掌都運上十成功力,不留絲毫情面,直將思馨打得吐血不止,五髒六腑如散架一般,而且血脈被震傷滯堵,出現短暫的失血狀態。
然而,這還是姬小雨受傷的情況下怒拍狠掌,若正常狀態下,思馨現在已是個死尸。
思馨挨掌之後飛身倒後,眼神松弛,血如水灑,地面已被鮮血劃出一條直線。說來也算她運氣不好,蠱毒剛解,內息混亂,血氣易翻,身體較平常要弱上一半,這會被怒掌毒打,傷上加傷,自然奄奄一息。
姬小雨覺得還不解恨,雙劍齊下,摧枯拉朽,欲斷其頭顱,奪其性命。
便在這時,雲吾夢持劍飛來,寒光如鉤,劍氣悚然,「當」一聲,將赤舞劍擋開,手抱思馨,漂游而落,眼中竟是自責、擔心。
原來思馨見藍芳芳有難,讓雲吾夢相幫,但雲吾夢不願與萬鳴宇對劍,結果思馨只得硬著頭皮上,故而造成後面之局。
思馨死力推開他,但已如嬰兒之力,有臂無量,嘴里嘟罵道︰「你又不願意幫我,還來、管我、做什、麼。」說話間又是鮮血噴出,直灑雲吾夢衣襟、腰帶、袖袍。
雲吾夢從來沒有那麼自責過,腦子里只有一句話重重復復、重重復復、重復又重復「你為什麼不願出手,你出手馨妹就不會傷的那麼重,你不是個男人。」
風兒忽大,靈空卷星。
我心徜徉,追悔莫及。
一切、一切,只因一個決定而變了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