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功虧一簣
李夫人終于忍不住了,「老爺,六姨娘她……」
不等她說完,李喧揮揮手,不想再听下去,他身邊的奴才阿健听了這話,立馬叫人拿了木板,對著六姨娘的臉揮了下去。
六姨娘尖叫了一聲,無奈手腳都被人按著動彈不了。
李紅嬈和李可欣一听到這聲音就不忍直視,把頭偏向了一邊,唯獨李青 冷眼直瞧著,沒有一絲憐憫。
然而剛打到第四下的時候,六姨娘忽然吐了,翻江倒海的,把晚上吃的所有東西都吐了出來,一地的穢物更加惡心,鼻尖縈繞著都是那惡臭味。
三姨娘厭惡地轉頭,「真煩!」
李夫人走到李喧面前,「老爺,六姨娘身子較弱,你這樣叫人打她的臉,以後如何能再見人!」
李喧沉著臉,看著六姨娘吐得厲害,明明吐得什麼都沒有了,卻還在干嘔著,鼻翼微微翕動,「看你怎麼裝,重重地打!」
六姨娘覺得這簡直是給自己判了死刑,她哭著喊著,不曾想到會有今朝,李喧竟然對她如此無情,便更加難過了,胃里翻滾著,什麼都被吐光了,可還在吐著酸水。
「李大人,這六姨娘似乎有些怪異,能否讓老夫先為她把脈!」一直默不吭聲的大夫忽然開口。
李喧陰褻的眼掃過他,停頓了一下,方才點頭。
大夫走到六姨娘面前,看著她嘴里已經吐了血,想必那板子打在臉上十分疼痛,卻不敢說些什麼寬慰的話,生怕李喧會不高興。
替她把脈過後,大夫臉上的表情精彩紛呈,一方面他不想表現得太過高興,可另一方面他又實在覺得這六姨娘走運。遂走到李喧面前,用奇怪的表情面對著他,「恭喜李大人,六姨娘有喜了,已經有了一個月的身孕!」
這話一出,李青 驚呆了。
李夫人馬上露出欣喜的笑容,盡管她的心里在滴血。
李喧更是吃驚,想起一個月前李青 才剛剛回來,他那時很喜歡白氏,經常宿在她那里,也許是那時候,便有了的。
「恭喜老爺!六姨娘有喜了,是好事啊!」李夫人捏著自己的胳膊,露出喜極而泣的模樣,握住李喧的手,「老爺,縱然六姨娘犯了再大的錯,她有了咱們李家的骨血,就請老爺暫且原諒她吧!」
李喧半晌說不出話來,只呆愣愣地看著六姨娘滿臉吃驚的神情,感覺喉嚨里像是有什麼東西卡住了,慢慢走過去,握住她縴細的手,道︰「你受苦了。」
李青 幾乎要氣壞了,明明一切都像是被安排好了一樣,她順水推舟要揪出六姨娘,怎麼突然她又懷孕了?
她跨出一步,袖子似乎被什麼拉住了,她回頭一看,李鑒琛站在身邊,小聲道︰「小不忍則亂大謀!」
李鑒琛跟她說話向來不多,估計從她回了丞相府到現在,不超過十句。
不知是何緣故,她看著李鑒琛幽深的眼眸,莫名其妙的心安了,點點頭。而此時,有一道眼光正落在她這邊,帶著嫉恨和厭惡。
李可欣的牙齒都要咬碎了。
一夜輾轉反側,終于結束了這樣的局面。
李喧沒有追究六姨娘的過錯,卻讓她移開了偏苑,住到了丞相府最偏僻的靜思閣,二姨娘身上的毒逼了出來,已經安睡下了,隨後各自也都回到了各自的院子。
回春樓內,燈火通明,李青 一回來就砸了桌上一個精致的茶盅,憤然道︰「好你個白氏!」
雪肌和飛絮也是憤怒不已,卻還必須得安慰李青 ,飛絮幫著李青 順順氣,道︰「心蘭雖然掌握了證據,三姨娘也及時趕到了,但李大人膝下子嗣本就少,此刻六姨娘懷了一個,怕是早就高興壞了,小姐,來日方長,咱們不急!」
李青 一甩衣袖,柳眉倒豎,「三姨娘?我與她向來沒有交集,誰知道她是想幫我還是害我!說六姨娘懷孕了,還不知道是誰的呢!」
听到這話,飛絮嚇壞了,雪肌連忙把門給關上,「小姐,這話可不能亂說,待會兒讓老爺听了去,定要怪罪的!」
李青 喝了一口水,好不容易才平息下心里的怨氣,「我自然是不怕的,六姨娘本來就是個風流女子,誰知道她有沒有和別人勾搭上!」
飛絮見勸不住,只得噤聲,沒人應,李青 自然也就不說了。
「今日是我的生辰,竟然也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飛絮和雪肌對視一眼,不說話。
心蘭曾經回報,說六姨娘時常在偏苑鬼鬼祟祟的,後來叫了大夫來檢查,才知道二姨娘的藥碗還加了一味慢性毒藥,日積月累的,二姨娘身子自然虛弱,好在有心蘭在,不然二姨娘命不久矣。
說起來還是李青 這個人太過無情,華氏中毒,雖不是李青 刻意為之,卻借著這件事想要揪住白氏。
只可惜,全都白忙活了。
夜里輾轉反側的,又難以入眠,晚上的事情讓她心胸煩悶,心浮氣躁,睡到一半忽然把飛絮給叫了過來,「去把朝陽公主送給我的賀禮拿來!」
飛絮睡眼惺忪,揉著眼楮答應了,點了燈,又把禮盒給找了出來,李青 伸出手,打開。
那盒子里面是一個小小的白玉壺,精致小巧,色澤清白,晶瑩剔透,看起來便是十分高雅的東西。
「公主真是有心。」飛絮雖然困意濃,卻也忍不住贊美。
李青 嘴角的笑有些漫不經心,把玉壺放回了盒子,淡淡道︰「不過是司馬聰借著公主的名義送來的罷了。」
飛絮一怔,「為何這麼說?」
李青 悠悠躺下,手支著腦袋,微微眯著眼楮,「他怕我不收唄,給我擺在顯眼的地方,逢人來看就提一句,這是公主送我的。」
飛絮點頭,抱著禮盒轉身,嘴里嘀咕著,「太子送的和武安侯送的,小姐更喜歡哪一樣?」
李青 闔上眼楮,「你心里想著的,就是我喜歡的。」
飛絮擺好了玉壺,便笑著走過來,「是嗎?我覺得武安侯的畫卷就極好,顯然是他自己畫的,費了心思想要討小姐喜歡的。
李青 抬了抬眼皮,嘴角浮現出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