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施和鄭旦回來之前,諼諼特別去了太**中致謝道別。不是所有小說網站都是第一言情首發,搜索看書網你就知道了。
諼諼帶著一只小女乃貓對太子殿下說道︰「殿下,這只小白貓媽媽難產而死了,它臨死之前讓奴婢帶給您,它說你愛貓如子,只有交給你才放心。」
落離听得她胡謅亂語,只覺得好笑,這只小貓明明是他陪她上街時花了十五個銅板買。
小太子伸出胖嘟嘟小手小心翼翼接過小女乃貓疼模著它皮毛對諼諼鄭重答道︰「請你轉告它額娘,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它孩兒,就像它孩兒母親一樣。」
諼諼高興極了︰「如此說來,殿下應該可以把對小黃兒思念之情移到小白兒身上。」
太子小小臉上一臉嚴肅︰「我自然是不會忘記小黃兒,小黃兒是我好朋友,小白兒是我小寶貝……」
諼諼看著太子一臉純真,實很想抱起他親一親,奈何主僕有別,只得作罷。
落離旁邊笑道︰「恭喜諼諼姑娘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諼諼開心說道︰「那是當然。」諼諼見小太子專心撫模著小白貓並和它講著話低聲對落離說道︰「你必定很勤奮吧,才修得如此好看人形。」
落離負劍說道︰「比起你來,自然是勤奮多了。」
諼諼語結︰「不要給你點陽光就燦爛了。」
說完她便對太子殿下告辭,落離也旁邊說道︰「後會有期。」
諼諼本想嗆他一句「後會無期」,想想以後可能也不能常見到落離了,心下有些離別傷感,說道︰「嗯,再見了。」
說完,她便轉身走了。雨絲落濕了她發,後面一直有雙眼楮看著她,她卻渾然不知。
回到姑蘇台鄭旦心情十分愉,西施卻顯得心事重重。
鄭旦有些奇怪問道︰「西施姐姐,我們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了,你應該高興才對啊,何以看起來悶悶不樂。」
西施答道︰「陛下畢竟是姑蘇台中生病,雖然說太醫也沒能診治出他是中毒,只是大家都懷疑他這病十分蹊蹺。我只擔心……擔心大臣們會給他壓力……擔心……他自己也有疑慮。」
「不會,他一清醒,不是就趕來救咱們了。」鄭旦搖搖頭。
西施上前環著她肩膀笑道︰「好了好了,我們姐妹倆什麼樣風雨沒有經歷過,早已是九死一生,什麼都不怕了。今日我們都不要想太多,好好休息。好吧。」鄭旦點點頭,便同西施分別離去。
諼諼等一眾宮婢早已放好了水給西施沐浴,諼諼為了讓西施能夠舒服些,特地命人撒上了一些花瓣,淡香撲鼻,極為舒坦。
西施褪去了衣服,身段玲瓏,諼諼看了都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真是令人血脈賁張。西施將整個身段都浸入了水中,騰騰升起霧氣沾濕了她頭發,宛如水中沐浴仙子,極為美麗。
泡了一會兒,她闔上了眼楮,輕啟朱唇︰「你們先下去吧。」諼諼等人領命放下了小桶便下去了。
一連幾日下來奔波勞累讓西施有些疲憊,她躺浴桶中,將睡過去。
一雙唇輕輕吻著她耳朵,一路順延下至光潔脖頸,西施悶哼一聲,突然警覺睜眼。她轉過頭正想看清楚吻她之人,還未及叫出聲來那人唇便附上了她唇……
西施用力推開那人,拉過一旁衣裳遮住自己,只是她身子仍然泡水中,不便起來。那人被她退得趔趄了一下,卻只是雙眼通紅緊緊盯著西施看。
她圓睜杏眼,低聲斥道︰「不是告訴過你不要再來,你又來做什麼?」
來人正是範蠡,依舊是一身夜行衣裝,他聲音嘶啞低沉說道︰「夷光,我是來帶你走。我們走吧,不要這里生生受著這些苦楚。」
他說著便一步一步走進西施,眼中冒著一絲渴望,就像是餓狼嗅到了食物般,西施有些著急︰「我從前認識範蠡,是越國上下口口聲聲人人稱頌範先生。是翩翩君子範先生,是為國為民不辭辛勞範先生,你是他嗎?」
範蠡定定愣住了,眼前似乎又出現了那些血流成河、哀嚎遍野場面,他搖搖頭似乎有些迷茫,這個時候,外面宮婢們叩門叫道︰「夫人,水溫還燙嗎,是否需要奴婢們再添些熱水?」
西施趕緊回答道︰「不必了,現下剛好,你們待會再進來。」
門外宮婢應聲答「是」。
西施復又看著一臉痛苦神色範蠡,她眼中噙淚說道︰「範蠡,我們今生有緣無分,你走吧,再也不要來找我了,這樣只會平添我們痛苦。」
範蠡低聲吼道︰「不,我要帶你走,你知道嗎,今日我看到你衣裳襤褸,我心里痛極了!什麼天下蒼生,什麼黎民百姓,我不管了,我就要帶你走,我今日一定要帶你離開這里,我們拋下這些是是非非,管過我們逍遙自生活。好不好,夷光,好不好?我真好痛苦,我不怕我一轉身便再也見不到你了,我要無法忍受了……」
範蠡抱著頭跪了西施浴桶外面,他頭重重磕堅硬花雕木桶之上,西施靠近他,她伸手撫著他,好似一個母親安慰著受傷孩子︰「你不要難過,我現不是好好嗎?」
她將頭靠了範蠡頭上,繼續說道︰「就算今日我肯跟你走,先不要說我丟下了旦妹這一輩子會心中不寧。還有你呢,範蠡先生胸懷天下,從前夷光也正是因為他心中抱負和責任而愛上了他,如若他真罔顧天下人,不僅是我會失望,恐怕他自己這一生都不會好過。你說我們都是這世間棋子,既然命運讓我們做了棋子,無從選擇,我們便將著這些好好做下去吧。將來是福是禍,也還未必呢。」
範蠡抬起頭看著西施,一雙眼楮布滿了血絲,身形憔悴,兩鬢皆是青渣,一看便是幾日未睡樣子。
西施心中心疼,她抬手撫上他臉,那些突出青渣硌著她手,她鼻子發酸︰「你就當夷光已經死了,不,她真死了……」
範蠡也流下了眼淚,他吻著西施手喃喃說道︰「……如若沒有這一切……你早已是我妻……」
眼淚順著西施眼角流出,相愛人卻不能一起,如此咫尺距離卻隔著天涯般遙遠……
諼諼門外高喊︰「夫人,已經過了小半個時辰了,再不添點熱水,水就變冰了,奴婢進來幫您添些熱水吧!」
範蠡清醒抬頭,西施低聲對他說道︰「走!」範蠡飛俯身西施額上刻下一吻,幾步便從窗邊跳了出去。
諼諼有些奇怪大聲喊道︰「夫人,你听到奴婢說話了嗎?」
西施稍加整理了一下,趕忙回答︰「你們進來吧。」
諼諼便帶著幾個宮婢們拿著小桶進來了,一見大開窗戶,她驚訝叫了一聲,害得西施立馬旋緊了心以為她看到了什麼,卻听得諼諼說道︰「怎麼外頭風如此大,居然將窗門給吹開了,夫人你不會著涼了吧。」諼諼一邊說著,一邊步走到窗戶邊關好了窗門。
西施搖頭說道︰「我剛才將睡了過去,倒是不曾發覺。」
諼諼見西施臉色緋紅,有些著急︰「夫人,看你臉色通紅,要不,待會傳召太醫過來看看。」
西施急忙搖頭︰「不必了,今日早些歇息,明日便好了。」
諼諼見得西施臉色有些異樣,以為她真是近日太過于疲累,便說道︰「也是,待會早些歇息,明日便好了。」
西施點點頭。
是夜,西施躺床上,她眼光似有似無盯著那扇窗門,總覺得下一秒間,那扇窗門便要打開,她心中心心念念所想那個人便要出現。
她情知這樣想是不對,從前她將自己對範蠡愛深深壓抑了心中,而今天見到了他,看見他如此憔悴,听得他告訴自己十分思念她,她多想告訴他,她又何嘗不是,她想他未必比他少。
八歲時,她山中采藥迷路第一次遇到他,他從樹上飛下來,笑意盈盈看著她說道︰「妹妹,你不要哭,哥哥帶你回家吧。」正是因為這句話,讓她心安定不少。也正是這句話,播下了情根。
十三歲時,他飛上懸崖峭壁摘下那朵美麗花兒親手簪她頭上,只因為她說了一句︰「那朵花兒真漂亮,它長得那麼高,只有仙女才能摘到佩戴頭上。」他下來之後看著笑答道︰「這個自然,因為你就是仙女。」
十五歲時,他便越王都城百夫長賽事中一口氣打敗了眾人,只因他上場前,她偷偷塞給他一個平安符並且悄悄告訴他此平安符一定會佑他大獲全勝,他笑著接受都督大人贊賞從人群中搜尋著她,用眼光謝謝她平安符。
十七歲,他向西施父親提親並對西施母親靈位起誓,一定對她一心一意,用此生此世氣力守護他。
她記得那個時候父親紅了眼眶拍拍他肩膀道︰「自是要選個良辰吉日……」
只是那一年里斗轉星移,父親離世,越國淪陷,範蠡也成為了越國年輕相國,而她離開越國,成為了吳國夫人。
世事難料,命運顛簸,誰能想到這一切居然會變化得如此之。
那個說視她如珍寶男人,那個豐神俊朗、武藝卓絕男子,那個她本以為能夠攜手終老人終于是離他遠去……
淚滴從眼角滾落,沾濕了枕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