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一鳴見那女子頗有義氣,居是想待他一同而走,不由急聲道「快走。」
那女子听他語氣似是已有月兌身之策,稍稍猶豫一陣,終是收回月輪,與其余幾女同心協力,將那飛梭全力祭起,沖開已然廖落的阻擋,直上杳冥之上,轉眼後便消逝于天際之中。
陸一鳴左右環視一周,但見余人盡數圍上,唯恐他逃月兌生天。他只哂然一笑,把那三昧真火收入肺腑之中。
他長舒一氣,十指法決變幻不休,那白虎倏而一扭,化作一條銀亮劍絲,與封無垢飛劍纏斗無休。
封無垢為人一向自傲,他與陸一鳴斗的正歡。一旁游弋的諸修,卻也不欲惹他不快,只在一旁掠陣。
見得眾人如此,陸一鳴面上笑意更濃,不過盡被面巾遮去,他人不可與知,若被其人知曉,哪里會容他如此與封無垢斗劍。
封無垢此時沒有顧忌,一柄飛劍上下翻飛,縱然純鈞劍絲再銳,也隱有幾分不敵,其飛動之間已有幾分不諧,眼看便被迫回陸一鳴口中。
陸一鳴見狀心知不可多等,再若遷延下去,自家這純鈞就大受傷損,與專擅劍術的中央魔教比斗劍術,當真是殊為不智。
陸一鳴伸手虛虛一點,那純鈞劍絲立時一分為二,一迎飛劍而去,一襲封無垢六陽魁首。此舉變動殊為凌厲,可封無垢只視若不見,當即驅起劍指,一點黝黑光點就自現與他指尖。
封無垢輕抬手臂,中指正對這道劍絲,但听一聲脆響,那劍絲立時嗚嗚一鳴,倒躥而回。與另外一道合于一處之後,便月兌開戰團,在陸一鳴身外不住晃動,那頭幼年白虎又重新顯化出來,其神態卻是有些萎頓,不復先前凜凜威風。
封無垢這手神通,陸一鳴曾在物天成那見識一次,一道無當金光居是只能與其戰個平手。
趁此良機,陸一鳴渾身少陽之氣全力鼓蕩,一面無色寶鏡立時飄落高天之上,轉眼後一方又一方的金輝大印,便從鏡中一跳而出,直襲封無垢當頭。
陸一鳴嘿然一笑,手中法決掐捏不停,額爾八面來風,四方起雲,呼風喚雨之術就此使出,轉眼後那滔滔不絕的無根淨水,就自當空灑落。
在場俱是魔修,此水卻不能輕易沾惹,不然渾身魔氣盡被洗去,遂各自使起手段,將其隔絕開來。
封無垢眼中冷光一炸,不意此人除卻三昧真火之外,還有這等呼風喚雨神通。廣寒宮俱是女修,這人究竟從何冒出,今日且須放不得他。
陸一鳴早已想好月兌身之策,之所以還斗到現在,不過為了稱量自己手段,究竟與金丹修士相差何許。此時封無垢已被金輝大印纏身,正是月兌身良機。
陸一鳴法力直沖腳底涌泉,身影頓時沉入泥土之中。封無垢早已防備土遁一招,是以手指那點烏光頓時射入泥土,追索而去。
此光喚作絕生劍指,中央魔教嫡系弟子才能習得,一但鎖定氣息,無論其人上天還是入地,必會追索而去,不待威能泯滅,絕不罷休。
可那地面似若精鋼所鑄,這絕生劍指直穿透幾丈之深,去勢便已盡消。封無垢卷起地面泥土之後,才覺這泥土之下居是青幽幽的一團純鋼。
封無垢顏面失盡,手中飛劍狠狠將那高天之上的無色寶鏡斬破,惱怒道︰「下次再見到你,非要把你砍成肉醬。」
他這廂還在懊惱,一旁站立的一位築基魔修卻是遲疑道︰「這人使的遁地法術,不似本身修煉,應該,應該沒逃多遠。」
封無垢望他一眼,見此人乃是精于土遁的路平,他生性謹慎,向來不作虛言,他既然如此說道,那必是有幾分把握才是。
封無垢當下吩咐眾人散開,但等其人出土之時,再行霹靂一擊。而他本人手持飛劍,張開劍眼在這處搜尋。
可出人意料的是,他身形才一動彈,陸一鳴便從適才之地躥上高天,但見其腳上一只靴子連連閃動毫光,便借那仍彌而不散的雨雲使起水遁,幾個閃動之下,已然月兌得里許之遠。待見一道劍光泓亮而起之後,其人已御使飛劍消逝與天際之中。
封無垢不由大怒,他居然沒有料到,這人潛入泥土之後,而只在他腳下躲避,並沒行得太遠。他不過稍稍疏忽,那人視諸人于無物,月兌離諸人圍殺。
陸一鳴全力驅御,這純鈞遁速堪與金丹修士一較。其遠行不足一刻,便已抽身千里之外。
陸一鳴見四望無人,遂驅劍下落,尋了一處密林,將身上衣飾盡換,而後服起一粒換靈丹,將周身正道氣息全然隱去。
陸一鳴轉手將那玉玨取了出來,可燕子渝仍無半點靈訊傳來,倒讓陸一鳴心生警惕。
現在回想起來,適才一幕委實稱奇,若是沒有伊劍生,那些魔教散修怎會是廣寒宮諸女對手。
而偏偏他就看見廣寒宮諸女除卻七名金丹修士,余者盡作香消。恐怕必是伊劍生將這些女修逼入戰陣之中,才抽身而去,不知所蹤。
陸一鳴想到燕子渝尚未回得靈訊,心中不由一動,莫不是伊劍生藝高人膽大,一人一劍將燕子渝等人擋住,好為龍城兩衛,將那城的廣寒諸女盡滅贏得時間。可若是伊劍生自己出手,不過轉眼便能將其悉數斬殺,此想委實不足于信。
陸一鳴今番出手著實太過冒險,從伊劍生悍然出手先拔一城便可看出,伊劍生對此處廣寒城池了解已是很深。可其仍將陸一鳴王不留九人遣出,名曰調查正道底細,可伊劍生究竟想得什麼,卻是誰也不知。
陸一鳴左思右想,自己先前言行舉止頗為慎密,除卻今日之外,並無甚可疑之處。或許他在將自己九人遣出之前,並無此處戰況之圖。
時已深夜,陸一鳴也略覺疲憊,待到一身魔氣平復之後,便駕馭勝邪往那城池行去。
陸一鳴並非直奔而去,先去原本城池裝模作樣搜了片刻,才往而今駐扎城池行去。
待他到時,封無垢等人正自忙于布置法陣,將那劍形城池護在其中。
陸一鳴也不尋別人,單找適才交手的封無垢,故作訝然道︰「我出去不過一日,咱們便攻下一座城池,看來廣寒宮也不過如此。原本那座城池算是不守了?」
封無垢方出大丑,本已是顏面掃地,若伊劍生知曉他在穩佔上風之時,卻讓修為最深的七位金丹女修月兌逃,不定怎麼責他,見陸一鳴問起,只將這一日發生之事大概講了一通,便自顧忙碌,不再多言。
陸一鳴心底暗笑,自己方才那一番改頭換面,封無垢果然識不出來,所是他知曉陸一鳴便是壞他大事之人,恐怕一柄飛劍早已霍霍使開。
陸一鳴環然一顧,但見諸人各有己事,便登上城樓,尋了個僻靜的角落,心中念頭急轉而來。
據封無垢所言,在陸一鳴離去之後,其余幾座城池便有人尋上門來,乃求伊劍生直領幾城,與燕子渝相抗。
伊劍生心知此乃自家長輩早已備好之事,南方幾座城池掌城弟子盡為伊家親舊,他也不作推月兌,當即舍城而去,向這座城池攻來。
伊劍生麾下人手或許實力不足,可他但憑一聲寂寥劍音,就將此城法陣擊破,待斬了此城修為最高的三名金丹修士之後,其人便縱御劍光,與其余幾座城池人馬合力,攻打燕子渝麾下城池。
而若非如此,燕子渝豈會坐視幾十名廣寒弟子隕落,甚至連靈訊都不及回復。蓋因此時她自顧已是不暇。
夜幕漸深,城池法陣已然完善,陸一鳴困乏已久,便行到城內,選了一間空置的房間休憩。
歇不多久,外間似有異動,陸一鳴推窗而觀,正見得伊劍生正與幾位陌生修士在那城上相談,而封無垢垂頭喪氣的站于一旁,看來他已然被伊劍生開言責過。
陸一鳴心頭一突,想來這幾位陌生魔修便是其余幾座城池執掌。
而這時他才覺腰間玉玨似有靈訊已回,陸一鳴合上窗子,取來一看,正是久未回訊的燕子渝所傳靈訊。
其大意就是多謝他傳訊相告,行險救下她幾位師妹雲雲。至于那廂所生之事還待陸一鳴追問過後,燕子渝才略微一提。
倒不是她信不過陸一鳴,實乃她今番應對太過狼狽,損傷實為空前。
在伊劍生攻擊這座城池之時,其余幾座城中魔修也各有動靜,分別襲擾她統下各處城池。
燕子渝原本還不以為意,只抽調幾隊修士前去救援,可這幾隊修士還未曾趕到,伊劍生就已然將神通最大的三位女修斬去,而後一人一劍逆襲而去,廣寒來援此地修士未到半路,便被伊劍生殺散。
而伊劍生卻絲毫不肯罷手,一路追至燕子渝所在城池之下,在那城外駐劍而待。
其余幾隊路上倒是無事,可待其趕到之時,魔教襲擾早已停休。若是退回走,其又恐魔教又來,若是不回,燕子渝直轄之城人手又太過薄弱。
而此時其余幾座魔城執掌也各自將手中之事放下,與伊劍生在燕子渝城下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