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陽帝君 第四十六章 生路未開服眾修

作者 ︰ 雲間道士

()蕭千絕一語即畢,當即振袖飛空,虛空浮住腳步,冷目往來一掃,當即沉聲一喝︰「黑水濤濤,蕩盡天下。」

隨其言落,濤濤水光自他身中一躥而出,在他身遭流浮未已。

這水光色成幽黑,沉瀲無光,正是蕭千絕所修白山黑水。此水色澤雖不惹眼,可他所放之量已是等若一山之重。只論輕重,還在玄元沉水之上。

蕭千絕抬目望了頭頂血池,眼中芒光輕泄,隨即蕩動衣袖從身遭引了一涓細流直撲而去。

但見水波翻涌之處直若大浪擊石,銀河爆漏,眾人收取頗辛的戰煞精血卻轉眼間便被攪動翻涌,不時月兌出萬靈化血池,灑落于地。

而嚴霜自是冷光灑露,將之凍成血塊,隨意棄置,並不收取。

白山黑水更是在那血池之中往來穿梭,所經之地戰煞精血盡被收束其內,原本黝黑的白山黑水卻是略帶了幾分詭異的紫色。

南離散人一笑,這蕭千絕果真不愧黑水濤濤蕩盡天下之名,只這一手,怕是在場之人無有幾人能擋。

他與蕭千絕相識已久,怎會不知蕭千絕乃是強行馭使成道之寶而致于此。須知在金丹期調用成道之寶,若稍有差池,便將金丹震致碎裂,至此絕了元嬰之門。

而即便金丹無恙,這等行徑也必傷了根基,若無多年靜養實無恢復之途。

南離散人心中微嘆,蕭千絕此舉已是乾坤一擲,非得功成不可,見得此狀他心中豪情一起笑道︰「蕭老怪不愧蕩盡天下之名,這等氣概吾等遠不及也,老夫助你一助。」

他話已道出,當即放出一朵南明離火沖入血池之中,往來燒灼片刻,便將那血池滋生異怪除去。

只是水火難容,他若全力而動,難免亂了蕭千絕神通,僅能覷見空當,焚去少許罷了,對情勢並無大益。

南離散人恨恨收了法術,對那仍自馭用法寶不緊不慢的收攝血水的眾人吼道︰「蕭道友如今已施全力,你等還以俗套相應,我南離子恥與你等為伍。」

太岳老人等不禁面上發燙,他等本就是存有保存法力應付後續之心,畢竟陸一鳴可沒透漏壞去萬靈化血池該是如何行事。是以都留了心思,讓別人出這個風頭。

而剩余之人雖不知曉陸一鳴等人所謀,可到得此時也終覺此行頗為奇異,似是絕了後路,破釜沉舟一般,更是保了低調。

此時見得蕭千絕竟動用成道之寶,不惜折損道基也要盡快壞去血池,心下自是大驚,可有百寶老兒強動道基十數年不得復原的前車在先。諸人心中雖是慚然,卻也無人敢以成道之寶相出。

不過遭了南離散人譏諷,諸人也無顏再使俗套,唯有各出得意手段,盡力收取血水罷了。

其中太岳老人與黃陂子最為惹眼。太岳老人最擅土行,對抗血水本就大有長處。而黃陂老人則放出獨門蒼木汲水術,與二人應和,平添數分威能。

在眾人引援之下,蕭千絕黑水更顯威勢,水波瀾卷之中,血水迅速減降,漸把那深藏血水之中的劍匣露將出來。

蕭千絕見已功成,雙手掐動法訣將漫天黑水盡數收于身外。只是這原本黑幽的白山黑水已是顯了血色,料來是收取戰煞精血太過之因。

蕭千絕悶哼一聲,把那獅口一張,將和了血水的白山黑水,也即是他成道之寶飲于月復內。

只是這樣一來,這等戰煞精血未被其煉化之前,他這一身法力難能提到五成,更是不能進益。

陸一鳴嘴角一勾,當即取了一滴玄元沉水喂其服過。悄聲言道︰「此水名為玄元沉水,若以其為引,和以白山黑水,當能煉出一元重水這等至珍。若有此水為引,蕭道友再將戰煞精血化為己用,不定也能步就元嬰。」

陸一鳴言罷,當即開聲叫道︰「太岳道友,你我合力將那兩口劍匣破了,便能直入上方收取靈脈。」

太岳老人點頭應了,便與陸一鳴一道縱起遁光,向上飛縱百來丈高,在那劍匣前停駐腳步。

他看了一通,發覺在這劍匣之外除設一道浮空法禁之外,並無余陣。而那萬靈化血池根基實為這兩口劍匣。

這劍匣體上密布符篆,一股股凶戾血氣就在其上紋絡來回流動。

兩人只覺身間精血蠢蠢欲動,似要爆體而出,臉面之上各自涌出血色。兩人均能肯定若是自己身上帶有傷口,那一身精血必定難以自控,被這對劍匣吸出。這萬靈化血池名雖甚玄,可實為這兩口劍匣所引精血而致,無怪乎除了浮空法陣之外,便再無它禁。

而此時這劍匣已然張開,內中空空蕩蕩並無劍器,可仍有一股無上劍意隱而留存。

太岳老人不敢去想,這原本盛于劍匣之中的寶劍該有幾多威能。

可陸一鳴卻神思流飛,想到多年前自己初入龍城戰衛之時,中西兩方魔教曾大招天下鑄劍良師。

沈青衡本讓陸一鳴設法查知此事,可待後來只知所有被征去鑄劍大師均無下落,生死不知。

難道當日冥河魔祖那對魔劍,先時就盛于這劍匣之中汲取精血彌合殘胎。

這對寶劍威能堪稱登峰造極,若當真被兩方魔教修復,陸一鳴實想不出雲之法界誰人能當得一擊。只怕必會卷起腥風血雨,殺出人間煉獄。

見陸一鳴出神,太岳老人不僅輕咳一聲,提醒道︰「少陽道友,你我各收一口,只要將這劍意打散,便能將這萬靈血池破了。」

陸一鳴回神一笑道︰「如此甚好,不過這兩口劍匣須得歸我,至于靈脈我不取便是。」

太岳老人面上一窘,心中不由月復謗,這兩口劍匣可是養育寶劍的上佳之物,只消將寶劍置于其內,便能將自戰煞精血之中斂來的凶氣淬入寶劍之中。

而其吸攝精血的強勁勢頭,更能在緊要關頭發揮妙用。不過陸一鳴是為劍修,又似有一對飛劍隨身,這兩口劍匣必能大有用處。

在幽冥界算上寶貴的靈脈,此時早已無關緊要,陸一鳴說此實已無味。

既然陸一鳴張口討要,太岳老人自然不會尋這個無趣,從蕭千絕方才不惜動用成道之寶來看,想必已是成了某種默契。這個時候,太岳老人可不欲被其撇下。

陸一鳴也不管太岳老人如何施法,只管伸出手來,將那劍匣摘到手上。

陸一鳴眼中劍光一亮,一股堂皇劍意流轉而起。

此之是為縱橫十九道。

那劍匣中劍意雖是凶邪,可畢竟非是本體。在陸一鳴將自幼勤習的縱橫十九道劍意放出之後,這股立時便被其縱橫撕碎,分散一片不成體系,不過一時三刻,便已不復留存。

陸一鳴習煉的長庚劍經本就不注重劍招劍式。而更為可惜的是他入豫州魔教實為倉促,未能自門中學到劍勢招數,是以他的純鈞劍丸走的路數還是邪雲劍書所載,卻沒將純鈞劍丸威力發揮十足。

勝邪終究是他在魔教的應景之用,不能久持,是以近年來陸一鳴已在設想,如何將風雷十三劍與縱橫十九道這兩門劍術運用到長庚劍經之上。

陸一鳴才將劍匣收了,太岳老人便忙不迭得將另一口也遞了過來。這般執在手上,只覺一身精血沸騰起來,直欲裂體而出,頗為難熬。

陸一鳴嘿然一笑遂即取了一件空置的儲物袋,將這兩口劍匣封禁收起。

此事一成陸一鳴遂即道︰「諸位道友靈脈便在上方洞穴之中,我等正好前去收取。」

陸一鳴言語即罷,當即浮動遁光直往上方穿行。

也不用陸一鳴再作鼓動,諸人均能體覺自上方黑幽幽的洞穴之中傳來的精純靈氣,自是奮發而前,過不多時,便有數人已是行至陸一鳴前面。

陸一鳴嘿然一笑,把那遁光稍緩,卻回望洞穴深處,心中稍作感念,他所遺留的標記竟與一瞬之間便被抹去三道,也既是說魔教有人可瞬息之間開出三十余丈的路徑。這等進度遠超陸一鳴預期,顯是拖不得二日。

漸漸得,陸一鳴與南離散人數人已是落到最後,前方不時有人收獲靈脈,騰起一片歡聲。

只是再往上行了一二時辰,眾人卻忙不迭得把手頭所獲棄置不理。

因愈往上行靈脈便愈加粗壯,只要收上數條埋與住處溝通地脈,過不多年,便能催生一處靈地。

當然這還是南方魔教自幽冥界各處攝來,匯與此處罷了。而在陸一鳴看來魔教此舉正為那滋養那血海魔胎,非是斷絕此界正道這般簡單。

而這時諸人眼界已闊,卻是挑挑撿撿前行速度不由緩了下來。他等手底可無更多能容靈脈之物。

陸一鳴不禁搖頭心中暗道此等人物即便帶到外界,恐怕也幫不上什麼,反成累贅,一時竟是起了煩躁之意。

總算他心性甚佳,一覺不對便運功將心緒平復起來,與太岳老人說了幾句,由太岳老人出面,才使眾修且不管眼前,直往山巔行去。

忽而,席兮兮輕輕扯了陸一鳴衣襟低聲道︰「師父,差不多了,我法力已被壓制一成。」

陸一鳴嘴角浮起一笑道︰「不急,看他們何時發現,再收拾不晚。」

陸一鳴有貔貅暗中護持,不能警覺法力如何受制,是以早就吩咐席兮兮暗中留意此事。

席兮兮修為不深,所受壓制最大,一路之上又心無旁婺專心體覺,卻是先與眾人警覺此事。

而此時正是陸一鳴收服諸人的大好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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