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法力遭受壓制也即代表此時距得血海已是不遠,料得過不許久便能到得血瀾山巔。
此山伸出血海,可避去血海吸力,只要陸一鳴防備謹慎,便能從容月兌身。當然前提是那山頂所置得血海魔胎仍陷昏睡。
果然不出所料,待行了盞茶時間,這血瀾山中洞穴漸狹,似已到了巔頂。
可除卻太岳老人等知曉血海有壓制法力之能等九人,余人盡是懵懂不知。個個眼中熾熱,只管抬頭望向頭頂絕路之處,一條條粗壯精純的靈脈來往交纏,簇成巢狀,粗粗一估,至少也有上千條靈脈。
即便陸一鳴此時也頗為紅眼,要知在棲霞三座靈山之中似此等品質的也不過三十余條罷了。
只是其初看甚是雜亂,可隱隱有法陣相籠,實難輕易收取。
可到此時他所留下印記已是全毀,只怕過不多時魔教便殺將上來,哪里還有這般功夫由人揮霍。
陸一鳴抬目掃了一圈,但見在那繞成巢狀的靈脈之上,隱有一道三尺之徑的空洞,通往山巔,似是通往血海魔胎下部。
而這空洞之中一股股精純靈氣氤氳卷蕩,顯是被那山巔所置的血海魔胎收攝而至。
陸一鳴看了略帶振奮的太岳老人一眼,剛欲開口說話,卻見一人忽而飛身而起,蕩動衣袖撲出一片蒙蒙灰光,欲要收取數條靈脈收歸己用。
卻不妨這灰光撲出之後那靈脈竟是動也不得,顯然撼之不動。
他先時也曾施出此法收過靈脈,不過他見了西瓜早把芝麻棄了。一時收之不動,他還以為是此等靈脈品質太佳,本欲加上幾分力氣,卻忽覺不知何時自己一身法力竟已提不起三成來。
此界留存的正道修士更像是山野散修,把那一身法力看重多過生命,一覺不對,立時大聲嚷嚷起來。
因諸人並無接觸血海,是以法力壓制乃是循序漸進緩慢而來,事先不知之人難以覺出端倪。
遭此提警諸人立時發覺不妥,各自叫嚷不定。
陸一鳴听得皺眉,也不知近來為何心緒易怒起來,直待太岳老人等各自彈壓所帶之人,將場面安靜下去之後,陸一鳴才淡聲言道︰「不過壓制了一些法力罷了,又不妨礙你等收攝靈脈,不過我倒奉勸諸位不要浪費時間,最多還有半個時辰魔教便能追了過來。」
此言一出,不異平湖落石,驚起漣漪蕩漾。不過既然行到此處,諸人也早已做好血戰一番的念頭,立時便有數人起意收取數條靈脈,月兌離法力被壓之地,再與魔教一決高下。
可陸一鳴語意未絕寒聲道︰「我此來非為收取這些靈脈,而是要帶你們離開這幽冥界,去真正的修行之地——雲之法界。事到而今,已然只差臨門一腳,只要從那上方空洞沖出,那便是海闊天空,眾位道友還等什麼!」
此言一起,諸人俱是炸起,好在太岳老人等各自開言解釋,將那前情道明,說了破界之路。一時諸人只覺天降大喜,撼動心腑,那等靈脈卻無有一人再去收攝。
陸一鳴等了片刻,直待場面靜下方又說道︰「井中幽界實乃雲之法界之下一巨大地穴,在雲之法界之中有九州八道四海三島,其中九州八道任意一地,也比井中幽界地域遼闊。而在其上正魔妖三方五教能者輩出,就拿在下所處的雲中道,元嬰修士也足有半百之數。諸位道友便能知曉雲之法界何等靈秀。」
一人忽而開聲喊道︰「那少陽道友還等什麼,有什麼條件且先開出才好。」
陸一鳴不由暗贊此人上道,清聲道︰「我等只需穿出此山,便在一片血海之上,再往上行直行,便能從兩口魔井之中穿出。」
陸一鳴嘴角浮出一笑道︰「而井外便已是雲之法界的豫州之地,不過此處乃是魔教所處之地,方圓千里之內至少有三名魔教元嬰大修,若是露了行跡,只怕我等一個難留,所以諸位道友必須要听我統管。」
見得諸修面上皆震,陸一鳴又拋出重頭大戲道︰「且不說出去之後該當如何,但止眼前關口,若無我引路,只怕諸位道友一個也出之不去。要知道這血海可壓制你等法力,即便諸位知曉路徑也難以月兌生。」
太岳老人定了定神,細細思索一番道︰「看來少陽道友是有法可對抗血海,只是不知道友如何載動我等出界。」
陸一鳴笑道︰「此事簡單,數日前我去魔教搶了一座飛城回來,只要諸位道友入內暫歇,待得出去,我自會將你等放出。」
陸一鳴衣袖一震,將那鬼城放出,傾刻間化作十丈大小,漂浮于空。
他正色道︰「不過還有一事我須講明,外間乃是魔教,只我一人出去我還可保事秘無露,如此二三十人這般動靜,只怕要冒上一番風險。」
「在下也非孟嘗好義之人,讓在下甘冒這般風險,可非輕易之事。所以有言不得不講。在下出身雲中道棲霞宗,門中也有三位元嬰前輩鎮山,在正道之中比上雖是不足,比下卻也多有余地。諸位道友均是天資高絕之士,若願入我棲霞門牆,為那護法客卿,我親自護送諸位前往正道控制之地。」
陸一鳴此言一出,眾人卻是紛亂一團,他等可不知外界究是何情,只得靜下心來听得陸一鳴還有何言語。
陸一鳴灑然一笑道︰「我知諸位俱為閑雲野鶴,若是不願入我棲霞,在下也可帶你等出去,將你等放與豫州,生死各由天命。在下手底還有幾粒丹藥,可將一身法力換為魔氣,等閑之人看不出什麼破綻。當然有一點得須道明,出去之後不得將此事泄露分毫,為免意外我會設下法禁將你等記憶封禁,若道友落入魔教手中,只是轉眼便會這段記憶粉碎,免遭魔教荼毒。」
龍入海剛欲說話,其三弟古超卓便是上前一步細問道︰「據道友所言,不知道友有幾分可能將我等送出。」
陸一鳴笑道︰「若眾位道友皆入此城,我有五成把握。」
古超卓皺眉細想終道︰「五成,似有不足啊。「他手中折扇一張一合,顯是衡量什麼。
「五成已足,若是停留魔教之地,一分生機也無有。更勿奢談有望元嬰。」蕭千絕一語回過,當即牽著夏飛雨投落酆都鬼城之中,了無痕跡。
嚴霜盈盈一笑道︰「我夫妻兩人性命便托付少陽道友,日後還望道友在掌教面前美言幾分。」
她眼神往場中一撇,伸手掏出一張靈符,遞與陸一鳴道︰「我夫妻二人平添累贅,這張靈符或許有用到之時。也算投誠之資。」她語聲一畢,立時跳入鬼城。
陸一鳴接來一瞧,但見內中隱有冰粒晃動,乃是一張禰足珍貴的涵冰符。若祭將出去,足可冰封百里,而且其能反復使用數次之多,對付那血神子等物卻是剛好。
太岳老人眼底波光涌動,那鬼城一看便知非同一般。曜日宗數萬年前破滅正道之時,也曾動用此類物事。
而太岳老人喜好陣道,若能得此一城,足可縱橫幽冥界往來無敵。
可此時他更注重的是一入此城,生死性命便在陸一鳴手底,毫無反制之能。
不過片刻他便衡量一番,終是應了護法客卿之語。他向道之心甚堅,豈會不知陸一鳴所說留與豫州等同死路,更無成嬰之法。
太岳老人即既已答應藏與鬼城,所引震動還在蕭千絕夫妻二人之上。要知太岳老人修為神通堪為正道第一,即便不使陣法,幽冥界也無幾人是之敵手。更兼其性行寬厚,提攜後進不勝之數,威信非是一般。
前車既然在先,而後陸一鳴又親口允了護法之位時限還可商榷,諸人後路已絕,出界之路又置與陸一鳴之身,更為重要的是陸一鳴為他們點起了希望,那就是成就元嬰之途。
是以一番權量過後,眾人終是決意投歸棲霞做那護法客卿,日後落下腳來再謀月兌身。
陸一鳴朗笑一聲,把那酆都又漲大數倍過,待將眾人盡數攝內,方才驅動龜靈珠將那酆都縮為一寸,收于及手之處。
此舉一畢,陸一鳴立時舉空一蕩,對那靈脈看也不看,只管躥入空洞竭力抬升。
可忽而陸一鳴忽覺有異,一股精粹之極的氣息從那洞壁某處傳來。
陸一鳴眼底波光蕩動,這種氣息與九微仙子所贈的那縷先天靈氣極為類似。莫非此處靈脈匯聚,如豫州龍脈那般生出先天靈氣不成。
陸一鳴不僅起了興趣,出劍在那洞壁挖了一個大洞,隨便掃了一眼,便發覺一條細若發絲,長也不過三尺的微小的靈脈。
而其中內蘊靈氣正是此界至珍先天靈氣。陸一鳴方才貼近數分,便覺五髒靈晶似有綻放之態。
陸一鳴念頭一轉,便知這條先天靈脈是魔教催生,乃為冥河魔祖而備。
天賜之物,緣何不取。若能將這條先天靈脈收歸己用,那陸一鳴所修少陽之氣更能借此大上一樓。
陸一鳴深吸一氣,抬頭望了上方血海魔胎,眼中鋒芒一閃,任你魔祖鬼帝。關乎道途,又豈有不爭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