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無痕百無聊賴的看著龍崖山下連綿燈火,痴痴呆呆。я思路客я
山下燈火搖曳,並不時的有笙歌揚起,飄蕩在萬里疆域,余音不絕。
「這里就是塵世啊,比之大孤山或許多了一絲繁華,卻少了一份恬靜。」寧無痕雙眼緊閉,感受著那山風吹過耳勺的舒適,喃喃自語。
數十年來,大孤山的夜在他的生命中留下了難以磨滅的痕跡,而今時過境遷,他走進了紛紛擾擾的繁華世間,忽而多了一絲惆悵。
畢竟還是少年,比之白r 的好奇,當全世界都安靜下來,寧無痕也安靜了下來。
「八千里,你喜歡這里嗎?」寧無痕笑了笑,眸光閃過一絲詭異。
寧無痕自幼習劍,劍術臻至化境,比之年輕時的寧飛揚更勝三分,要不然寧飛揚也不會將畢生的希望都傾注在其身上。
「劍魔石之謙,你說你的劍,比之我如何?」寧無痕對著空寂寂的山谷大笑三聲,忽而抽劍,「老不死的曾惜敗于你,但不代表永遠敗給你,他r ,斷雪城我寧無痕必將走一遭。」
「嗤。」
八千里掃過一束白芒,沖天而上,連掃三道旋風,消失不見。再回首,山裂風碎雲聚散。
一劍西去,恍似天外飛仙,閃耀整個逐鹿山莊。
「大河九劍。」寧無痕收劍回屋,不再看山下的風景。
寧無痕離開大孤山之時,曾于萬里江湖之上,連掃數劍,斬三十丈青山,斬十里桃花,一步遁入至仙境。
那數劍鋒芒,全由他自己模索出來的,但並沒有為之取名。直到此刻,面對山峰呼嘯的山巒,寧無痕才為自己悟出的第一套劍法,賦予了名字。
大河九劍,鋒芒可撼青天。
由于夜s 漸進,全場只有兩個人看到如流光一逝的劍意。
沐白等沐青陽走後,停在閣樓上稍作緩息,剛y 轉身回去歇息,一股清寒之意直抵蒼天,讓他全身的長袍都鼓動起來。
猛地回頭,竟然只發現了一束流光如白雲幻滅,唯有一點痕跡,並不完整。但饒是如此,他依舊能夠看出,那是一柄劍的劍意。
他在逐鹿山莊數年,對眼下的眾多門徒知根知底,幾人學劍,劍術如何,他都了如指掌。但饒是如此,那一劍西去,還是讓他徹底傻了眼。
「好霸道的劍意。」沐白仰天長嘆,卻不知其解,「難道是我逐鹿山莊有人突破桎梏了?可如此劍意,前所未見,不太可能出自莊中人之手。」
沐白眼光向來毒辣,既然被他全盤否定,那就絕無可能是莊中人。
「會不會是那個小子?」沐白腦海中閃過一臉人畜無害,但根底並不弱的寧無痕,可這一想連他自己都笑了,「這小子分明就一搗蛋鬼,若是他,天塌了我都不相信。」
沐白搖搖頭,不再細想,雖不知是誰發出了如此傲氣的劍意,但最起碼可以證明是逐鹿山莊的人。于這一點,對整個逐鹿山莊而言,就足夠了。
至于另外一人,則是一個清瘦的年輕人。
那個人橫臥在一塊大頑石上閉目養神,在其身邊有酒香飄逸,顯然是在獨自一人飲酒。雖然只有些許月光照在其白皙的臉頰上,但那兩瓣紅暈還是分外明顯。
此人白衣加身,額骨清明,兩鬢發絲飛揚,倒是有一股玉樹臨風,翩翩佳公子的神韻。只是那一雙眼神,著實掃興。
他雙眸若桃花,眉角開闊,恍若一笑足以迷倒眾生。卻又多了一絲狡黠甚至是賊眉鼠眼的味道,當真是大煞風景。
那一笑,牽扯著玩味的眼神,一看就不像正經人。
事實上,對于整個逐鹿山莊的人來說,這人的確不正經。
試問,二十有一的大好年華,還偶爾玩泥巴,天下能找到幾個人?
「呀,剛才那是流星?信南軒,你還不趕緊許願,讓老天給你賞幾個美美的姑娘?」信南軒醉眼朦朧,看到那一束料峭的流光,忙不迭的滾下大頑石,叩首就y 許願。
「 。」信南軒連磕三個頭,才猛然醒悟,「不是流星,大爺的,誰大晚上沒事亂耍劍,這不閑的慌嘛。」
「不過,這劍耍的還不錯,莊中又是哪個小崽子開竅了?」信南軒干脆一坐在地上,捧起酒杯饒有興趣的看著瑯瑯星空,自語道,「趕明個定要找你大戰三百回合。」
「不說了,先喝酒。」
「 。」
杯落聲至,被譽為逐鹿山莊未來抗鼎中興的大才,號稱南不敗的俊俏小子直接天為床,地為鋪,沉沉睡去。
第二天,寧無痕還窩在被窩里做他的黃粱美夢,卻被陣陣嘈雜的刀戈鐵戟,以及哼哼哈嘿聲吵醒。
「老不死的你給我滾一邊折騰行不行,大清早的你打個甚的鐵,吵死老子了。」寧無痕大罵一聲,陡然醒悟,這里是逐鹿山莊,並不是朝夕相處的大孤山。
看窗外晨光遮眼,明顯的有一段時辰了。
「天亮了。」寧無痕揉了揉眼楮,一坐起來,稍作清醒才想起來,沐白要他今天去找他。
逐鹿山莊每r 早晨千余門徒聚集演武場,實地訓練,這是雷打不動的鐵律。好在寧無痕初次進莊,並沒有人催促他,此刻若不是聲勢過于浩大,將他于睡夢中驚醒,也不知這一覺要睡到何時。
「去看看。」寧無痕眼神直轉,一個翻身,跑下床,朝著聲源發出的地方尋去。
半晌過後,寧無痕看到那第二峰偌大的演武場,人頭攢動,好不熱鬧。
「真氣派。」寧無痕咂砸嘴,屁顛屁顛的奔向演武場中心。
寧無痕東張西望,跨進演武場,剛一走進就發現有兩人站立在演武場中心,周圍自行圍圈,化成兩個陣營搖旗吶喊。
「李揚,打敗王雲,今晚就請你喝酒咯。」一人大聲吆喝,周圍傳來一陣哄笑聲。
「王雲,滅了李揚,不僅請你喝酒,還要請你逛花樓哦。」又一聲不弱于前面的聲音不甘示弱的響起,為己方支持的對手助威。
「人杰比武?」寧無痕掏掏耳屎,想起老不死的說山下面有很多好玩的,比如人杰比武。
說實話,寧無痕還真沒見過人打架,自然興趣不增,仰著頭往里面使勁的擠。
「臭小子,你擠什麼擠。」
一白白胖胖的大小子見寧無痕左竄有竄,分外討厭,怒吼一聲,伸出一只手要將寧無痕推出去。
此人身材魁梧,足足高了寧無痕半個頭,于他而言寧無痕就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他屠宰。
可陡一出手,白胖小子竟然發現被自己嗤笑的臭小子穩若磐石,一絲不動。
「奇怪了,這小子難道是鐵做的?這麼沉?」白胖小子不信邪,又出了十分的力氣y 將寧無痕丟出去,早將場中的比武拋在腦後。
「大胖子,你推上癮了?」寧無痕後知後覺,翻了個白眼,呵斥道。
這一罵,白胖子上火了,大手合十,回道,「臭小子,你竟然敢罵我是大胖子,我劉洋這麼苗條,你看不出來?找打吧。」
「你苗條?還真看不出來。」寧無痕吸了吸鼻子,嗤笑道。
有道是泥人都有三分火氣,寧無痕被人平白無故的找上門,依他的脾氣自然以牙還牙。
周圍人見兩人頂上了,皆哈哈大笑,周圍還有人不忘火上澆油,大笑道,「劉洋,這小子說你是大胖子,嘿嘿,你不準備讓人家見見你的手段?」
「要不你兩個也上去切磋切磋,讓我等大開眼界一番?」
逐鹿山莊向來尚武,都是一群年輕氣盛,氣血方剛的青年,平r 里公開的私下的比試切磋也都司空見慣了。
眾人並不認為有什麼不妥,只是一個勁的附和,讓兩人比試比試。
在場的人也看的出來,寧無痕是新來的,不知深淺。y 借白胖子劉洋之手試試寧無痕的斤兩。
「臭小子,敢不敢上去比試比試?」劉洋被周圍人一起哄,鼻子一翹,高昂的擺出一個請的姿勢,y 和寧無痕上演武台比試一場。
「沒興趣。」寧無痕搖搖頭,一口回絕,「你不是我的對手。」
寧無痕雖功底不錯,卻絕非恃強凌弱之輩,他不想跟白胖子交手。以他一掌震碎石獅的火候,眼前的胖子就是自討苦吃。
「怎麼你瞧不起我?」劉洋怒道。
「你丫的真煩,再嘰歪我揍你啊。」寧無痕嘀咕一聲,抬腿就走。
劉洋見寧無痕無y 與他比試,再看周圍人神s 古怪的盯著他,頓覺大失面子,喝道,「想走,沒那麼容易,過了我這一關再說。」
劉洋說完一掌拍向寧無痕,y 留下寧無痕。
「真麻煩。」
就听一聲淡淡的無奈聲,寧無痕輕輕一揮手,劃出一道白s 的長弧,平淡無奇,卻蘊藏九成力道。
「轟。」
高于寧無痕半個頭的劉洋如飄零的孤葉,一路騰飛,竟然遠遁了十丈之距,然後重重的砸下。
一掌掀翻此人,且直退十丈距離。
自始至終,寧無痕都未曾表現出戀戰的態度,然而結果卻如此的出乎意料,以至于短短瞬間,全場鴉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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