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約黃昏 17.生氣

作者 ︰ 素商

()日子流水般悄然而逝,轉眼已至五一。看書網言情內容速度比火箭還,你敢不信麼?

再多傷痛、難過、憂傷也仿佛隨著這悄然隱沒日子而漸漸淡化、消退、遠去了。

按照學校每年慣例,都是三天假期。今年,正好和周末趕了一塊,學校破天荒賞賜了五天。

前一天下午,式微、正熙和雨就分別從學校里出發了。

當式微趕到車站時候,正熙和雨已經候車室里坐著了,他們有說有笑,看起來還是相談甚歡。

式微開心地朝他們揮了揮手,結果被赤果果地無視。她只好拉著小皮箱往里面走去︰「雨,正熙。」

雨看到她連忙站了起來,接過她手里箱子,「式微,你到了。」

「嗯,你們等很久了嗎?」

「我剛到十分鐘,正熙也是剛到。」

「哦,那就好。」

雨望著她汗涔涔小臉,問道︰「式微,你渴不渴,我給你買瓶水吧?」

「不用,我不渴。」式微微微蹙眉,不知為何,他殷切關心越來越讓她感到很不自。

正熙站了起來,若有所思望了他們一眼,笑道,「你們先這兒聊著,我去買票。」

上車時照例是雨先上去佔位置,式微也不落後,她緊緊跟雨身後。車尾是五個相連座位,已經有兩個人坐了上去。雨徑直走到車尾,「式微,來這兒!這里正好有三個位置。」他笑著說,然後中間椅子上坐下,拍了拍身邊位置,「來,坐這里。」

式微看著他旁邊兩個位置,腳步頓了一下,後還是不情願地走到了後面挨著他左邊靠窗位置坐下。

這時,正熙也走到了車上。

「正熙,這里!」他們同時向他喊。

正熙猶豫了一下,「誒,這前邊有一個位置,坐後面我容易暈車,要不我坐這里吧。」

「是嗎?怎麼都行啊。」雨說道,他當然求之不得。

「正熙,別坐那兒,來後面坐吧!」她幾乎是用懇求眼神望著他。

正熙看了一眼雨,別過頭笑了一下︰「不了,我就坐這里了。」

說完直接忽略掉了式微眼神,坐了下來。傻丫頭,你將來還會感謝我這麼撮合你們呢,好好把握。

「式微,困了?」

「嗯,有一點兒。」式微身子靠椅背上,閉著眼楮,帶著耳塞,懶洋洋地回答道。

她哪里是困啊,不過是覺得兩人干坐著略顯尷尬而已,她不知道兩人現有什麼話題可以聊。

以前總是听他講他學校那些「風流韻事」,如今……

「那你睡一會兒,到了我叫你。」

「嗯。」她簡短應了一句,繼續听起了手機里音樂。

音樂真是一個神奇東西,簡短旋律,短短文字,卻可以譜寫出或悲傷,或喜悅,或憂愁故事。它使人沉浸其中,很容易地暫時忘卻現實世界一切,只跟著那旋律輕輕地飛揚,飛揚。

她本來不過用瞌睡作為一個借口,卻沒有想到听著歌真就這樣睡著了。

再次醒來時,已是半個小時後,頭顳部下傳來硬硬質感令她稍稍不適,她皺了皺眉頭蹭了兩下想找個舒服姿勢。一抬眼卻望見了雨稜角分明下巴。

她此時才發現她竟然靠雨肩膀上睡了一覺,而那硬硬質感便是來自他硬硬肩胛骨。她呆愣,醒著時候對他避之唯恐不及,睡著了自己竟主動投懷送抱了。

「醒了?」

她慌忙直起了身子坐好,「嗯,我睡了多久?」

「半個小時吧。」他答,揉了揉被她壓得略微酸痛肩膀。

她不好意思笑道,「對不起啊,可能這車太顛了,不知怎麼就靠你肩膀上了,很痛吧?」

「不痛,其實剛才是我把你頭扳過來,你倚後面搖搖晃晃,真害怕你一個不小心砸那邊車窗上了。」他直直盯著她,「而且我很喜歡你靠我身上感覺。」

「呵呵……」她略顯尷尬捋了一下鬢邊碎發,「雨,別開玩笑啦。」

他卻慢慢地握住了她手,「我從來都沒有和你開過玩笑,我說喜歡你,是發自內心百分百確定,也是想了很久。」

「雨!你干什麼啊?」她扯了扯手,壓低聲音說道。

「難道你一直都以為我和你開玩笑嗎?」他盯著她質問,手上力道卻沒有放松。

「沒有,我知道。」她頓了一下,「可是我們不是說好了嗎,先保持朋友。」

「可你為什麼總是躲著我?」

「我……」她望著雨,卻撇見了旁邊乘客不知何時已扭過頭看向這邊,好奇地打量著他們。

她臉騰地一下紅了起來,手上反抗力道也加重了幾分,「我沒有躲你,你先放開我手,我們以後再說這個話題好不好?」

雨看出了她窘迫和微微怒氣,也不再多說什麼,放開了她。

她迅速抽出了手,松了一口氣。這點還好他沒有變,只要她提出,他總是不會太強迫她什麼。

只是忽然覺得兩人關系又尷尬了許多,他越是主動,她越是想逃。他逼迫她面對他們問題,可她卻是一腦子漿糊。她是喜歡他吧?喜歡他溫柔,他笑,他對她照顧和關心,無時無刻不讓她感受到溫暖,也習慣一直有他身邊感覺,可是又總是覺得少了一些感覺,他們之間仿佛隔著一個無法消除距離。

就像她莫名抵觸他身體觸踫,反感近他看她時那灼熱眼神。

還有剛才坐公交時,她強烈想與他分開隔著座位坐心情。她想也許那中間隔著距離便是愛情吧。

她把頭轉向車窗。窗外熟悉風景依舊,可是她卻增添了煩惱。如果一切都能回到過去該有多好?

是時候該好好地面對她和雨關系了,她心里無聲說道。

彼時,正熙心里也有些亂。剛才式微非要讓他坐後面,他卻沒有理她,她會不會生氣?她剛才那麼不想單獨和雨坐後面,現還好吧?

想著想著就轉頭往後面看了一眼,還好,那丫頭正安靜地欣賞著車窗外風景,看來還挺愜意。

而他這一個動作正好落入式微眼角余光里。式微撇了撇嘴巴。

如果說剛才她胸腔里一半是煩惱,一半是惱怒話,那現則是被怒氣升騰包繞了。

她憤憤地想,池正熙,你這個吃里扒外家伙,你還知道心虛啊,說什麼我這次也絕對不會原諒你了!

……

「嘿!式微,你怎麼也不等等我啊?」正熙一個人拉著兩個箱子跟後面步地往前追著她。

式微也不理他,繼續邁著大步往前走。

「你怎麼了?難道是因為剛才上車時候生我氣了?」

式微撅起了嘴巴,哼,原來他還知道!

「你慢著點兒!路上人多,注意安全啊!」他焦急地後面喊。不理我,真生氣了?他狐疑想,就因為剛才沒有坐後面?她不是也沒怎麼樣嘛?「走可真!」他望著旋風似少女感嘆了一句,干脆把兩個箱子直接扛肩膀上,步朝她追了上來。

果然是生氣,嘴巴撅得都能栓住一頭牛了。「別生氣了,我跟你道歉好不好?你這樣一會兒到家阿姨一定發現。」

「隨便!」她生氣地撂下一句話,甩了他繼續往家跑去。

「誒,慢點兒!」背著兩個箱子跑來跑去,還得看著她,真是精疲力竭。

眼看就到了門口,她卻仍如旋風一般往前沖,正熙大驚︰「喂,小心門……」「檻」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剛才那個還風風火火往前沖風一樣少女已無比狼狽摔趴地上。

他搖了搖頭,趕忙沖了上去,丟掉了手中箱子,伸手扶起她,「怎麼樣,摔得疼不疼?」

「嗚嗚嗚…你剛才干嘛不提醒我?」

「我提醒了啊,我讓你慢點兒小心,你根本不听。」

「你一路上都喊慢點兒小心,我哪知道你哪句說是真啊!哎呦!」就這樣坦誠地毫無保留與地板來了個18度無死角緊密接觸,她可憐臉,可憐胳膊腿啊!

「式微!」唐詠梅听到了聲響,往這邊一看,卻看見她那冒冒失失女兒淒慘無比摔趴地上,她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摔疼了沒有?讓我看看!唉,這孩子,怎麼還是這麼莽莽撞撞,這麼多年了怎麼還是過不去這個檻兒!」

能不疼嗎!式微哭喪著臉抬起了臉,于是兩條紅色小溪便分別從兩個鼻孔里流了出來,肆虐她那原本就被泥土和眼淚混合物沾滿花貓般小臉上。

「啊!」唐詠梅驚呼出聲。

而正熙則是一臉驚異與不可思議地望著她,似乎又帶著一點兒,嗯,忍俊不禁?

式微感覺到了異樣,臉上癢癢觸感,似乎還有什麼從她鼻孔里滴落。拿手模了抹,伸出手一看,眼楮立時怔楞。

血!那紅,好刺眼!無比刺眼!

她呵呵一笑,只感覺眼前一黑,砰一聲再次倒地。

……

大概兩分鐘後,腦子才慢慢恢復意識。此時,她已經躺了自己臥室床上了。緩緩地睜開眼楮,首先映入眼簾是一張放大俊顏。

「原來你暈血啊。」

「我,我,關你什麼事!」式微掙扎著坐起來。

「喂,別動!」他低聲命令。

「干嘛?」

他揚了揚手中毛巾,「擦臉。」

「我……自己可以,不用你。」

他聳了聳肩膀,「好啊,只要你不怕看到你滿臉血再次暈倒。」

好吧,她果斷閉上了眼楮。

「嘖嘖,你可真像一只花貓。」

「你!」

「誒誒,不要睜眼,現這毛巾上可都是血。」他輕笑,這丫頭還跟自己置氣,「今天,算我錯了,我跟你道歉,我不該明明知道你想法,還裝作視而不見。」

「什麼叫算,本來就是。都是因為你沒坐那里,雨他……」她忽然頓住了。

「怎麼了,難道,他親你了?」他打趣道。忽然想起了那日自己醉酒之後強吻某人事,他後知後覺住了嘴。

「不是,他,他拉了我手!」果然,還有人比他遲鈍。

「噢,那還好啊。那就是正常戀人發展模式啊。先熟識,再拉手,再接吻,再……」該死,怎麼又扯到這個話題上了。再低頭看看那個閉著眼楮人,她臉也好似微微紅了。

他拿起了毛巾又水里清洗了一下,又給她重認認真真仔仔細細擦了一遍。

他終于完工時候,她終于開了口,「我和雨不是戀人。以後你不能再自作主張撮合我和他了。」

「我知道。罵也被你罵了,白眼我也全部接收了,我一個人背著兩個箱子大大街上也招搖過市了,現還這麼卑躬屈膝為您老人家擦了臉。我認錯態度夠虔誠吧?」

「那好吧,念你是初犯,還這麼賣力伺候我份上,就饒恕你這一回,只是,下不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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