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多很多個時候,于小寧都會托著下巴望著窗外的景色。愨鵡曉真的已經到了秋天了呢,空氣中的水汽都漸漸少了。澮河大壩上的風景一天比一天蕭條,再過幾周那些高大直挺的白楊樹就只剩下光禿禿的樹干了吧?他想起了在上一個秋天的某個午後,他和劉楠逃課去了固鎮縣的城西公園,在那里找到很多稀奇古怪的樹葉,他們把它夾在書中,待到陰干的時候在上面寫下很多字。劉楠的鋼筆字非常漂亮,飄逸俊秀,看著都讓人覺得賞心悅目。而今,那些樹葉早已不知去向,或是和書本一起被賣掉或是掉落在某個角落被時間化成塵土。
千絲萬縷的思念,就這樣在這個平靜的午後猝不及防地泛濫成災。待于小寧回過神來以後教室里已經陸續坐滿了人,氣氛也開始變得活躍起來。于小寧把那封平放在面前的信紙折成方塊狀重新放回書中。
「我不能再繼續看著你這樣沉淪下去了,有個詞語叫思念成疾,我真怕你哪天變成神經病。」王希一臉憂國憂民地說。
「你對我的關心讓我感激不盡,但我真的沒你想的那樣痴情。」
「去見她吧,我不會向班主任揭發你早戀加異地戀的事兒,真的,不信我可以發誓!」王希邊說邊四指朝天做發誓狀。
「我信你!不信你信誰啊?你啊,就把手揣兜里安安心心本本分分老老實實誠誠懇懇地做題去吧。我不用去見劉楠,這樣她好我也好。古人怎麼教育我們來著?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待到時機成熟,我們自然會相見。」于小寧一口氣說了一大堆,中間都不帶喘氣兒的!王希听得目瞪口呆,看來于小寧這孩子革命頭腦挺清醒的。
于小寧看見王希還沒有把手收回去的意思,索性抓住她的手把手指頭一個個摁回去,然後幫她把手揣進兜里。該怎麼來形容那種指尖相觸的感覺,像是一股電流在指尖肆意沖撞。帶著那種麻麻的感覺擴散至身體的每個角落。
于小寧握著王希的手往她兜里塞,可是尋遍上衣卻沒有發現一個口袋。無奈只好塞在衣服。王希拼命掙月兌卻又掙月兌不掉,恨自己平時不打籃球。于小寧撩起她的T恤,剛好看到她牛仔褲上面的口袋,同時看到的還有內衣露出來的花邊。于小寧停了下來,心里不停地念叨著阿彌托福,罪過罪過。王希掙開他的手憤憤地把T恤往下拉。本來T恤的長度剛好蓋過腰部,這下被她拉得快要超過膝蓋!名牌就是名牌。
誰都沒有說話,就連空氣都有凝固了。在那樣懵懵懂懂的年紀,對異性的好奇是本能的驅使。一時間氣氛很是尷尬,于小寧拼命找話題想改變一下這樣的氛圍,可是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麼好。平時自己挺能胡說八道的啊!于小寧在心里納悶。
「你今年本命年啊?」于小寧說。因為他看到王希的內衣花邊是紅色的。
「靠!老娘像是十二歲的小丫頭嗎?」王希直想抽他嘴巴子,說點什麼不好,順著她的內衣聊起來了。
「那二十四也說不定啊!」
「滾!」王希一臉要殺人的表情。
接著上課鈴響起,兩人各自沉默。這一節是語文課,也是班主任的課。于小寧最喜歡看她穿連衣裙,但是轉念一想秋天已經來臨,穿連衣裙的季節越走越遠心中不免有些失落。剛才沸騰的教室這會兒已經歸于平靜,遠處操場上也開始響起體育老師的哨聲和同學們練習廣播體操的聲音。開始時于小寧覺得教室在五樓有點高處不勝寒,但是沒多久才發現在高處可以看得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