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國有四公子,如玉公子九辰墨,無雙公子萬瀾笙,風流公子桑長歌,銀草公子四元寶。
前面三公子,身份尊貴,出生不俗。只有銀草公子四元寶,听說是山野出生,卻生了一個聰明絕頂的腦子,衣食住行,吃喝玩樂,無不涉及。他經營的四葉草集團,在九天國,金狼國,喬國等國家,灑下了一張撈錢的大網。要說這天下最富有的人,肯定就是銀草公子四元寶了,他有多富有,他自己大約也不知道。
「吳西城的四葉草集團快開業了吧,長歌,這次我想親自去一趟,如果能得四元寶的支持…」
話未完,門口左一輕聲說︰「主子,萬小姐來了,讓她進來嗎?」
九辰墨眸光跳躍不停,「告訴她,我病了,宿在宮中未回。」
門口的侍衛也听見了,不等左一吩咐,自己下去了。
沒過多久,人又回來了,「主子,萬小姐問主子什麼時候回府,不若她去宮中看你。」
手中的茶杯碎成了粉,九辰墨只覺著心中堵著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他薄唇緊緊抿著,「告訴她,明天上完早朝就回了。」
金鑾殿上的李公公將浮塵一甩,尖尖的嗓音拉的長長的,「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臣有事啟奏。」
站在最前方的老臣萬全安高高舉著手中的笏,一臉老淚縱橫,「皇上,老臣的愛女自從從青城回京,成日不離睿王左右。昨日听聞睿王病了,她不知听信了誰的妄言,說要臥冰求鯉,在梅林中的湖面臥了一天,任誰都勸不回。回府後,臣女高熱,直至現在都還未退熱。」
萬全安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哽咽著,「皇上,臣一生只娶了兩妻,萬府子嗣單薄,臣老來得女,她要月亮,恨不得連星星也一並摘給她。寵兒就是臣的心頭肉啊,她自從八年前撞了腦子,一直傻傻的。臣自知寵兒配不上才備九能的睿王,臣懇請皇上收回旨意,臣感激不盡,萬死不辭。」
「萬全安,你一把年紀了,在金鑾殿上像個女子一樣哭哭啼啼成何體統。」九翔天滿臉不悅,威嚴的嗓音一字一句,充滿了壓迫力。
萬全安卻仿若未聞,一臉悲切,「男子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皇上,臣的心都被傷透了。」
金鑾殿里一片嘩然。文武百官看著前端敢打滾撒潑的萬老侯爺是哭笑不得。要說萬老侯爺萬全安可真真是一個奇葩,他能文能武,當年隨著皇上征戰四方,立下威名赫赫,在軍中聲望極高。就這麼一個人,肯定是凶神惡煞的吧。可他偏偏不是,敢頂撞皇上,敢言敢上諫,敢喝酒發瘋,敢嚎哭扮弱。總之,戰場上,那個凶名在外的萬全安早就不在了,只剩下這個又在裝可憐的無賴。
「小李子,讓太醫院首座孫玉正跟萬全安回府。辰墨,你去探望一下萬小姐。」說完,九翔天冷冷斜睨著萬全安,「你滿意了?」
萬全安老臉一笑,滿臉褶子,「臣謝主隆恩。」
回到王府,九辰墨簡直氣瘋了。嚴格來說,他還是一個十九歲的少年,雖做事冷靜自持,卻也絕對有著少年心性,被人牽著鼻子走,心里怒火難消。
「你還說萬千寵可愛,純真。你看看萬全安那個老狐狸,我連裝一回病都被戳穿了。」砰,桌上的白瓷壺被摔了個粉碎,他又道︰「說不定萬千寵就是裝傻,依著萬全安這老狐狸的性子,如果萬千寵真是傻了,他這幾年過得未免太安逸了些。」
桑長歌輕笑,「辰墨冷靜,你要上位,萬府的支持是必須的,你心里也清楚,不是嗎?」
「小姐小姐,睿王來你了。」
雕梁畫棟,九轉回廊,曲徑通幽。
萬千寵住的院子非常安靜,布置奢華。九辰墨剛踏進房間,迎面撲來一股濃烈的異香,吸入鼻端,他連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你們怎麼回事,小姐病了還燻這麼奇怪的香,你們是不想讓你家小姐康復了?」
九辰墨平時為人進退有度,絕不會在大庭廣眾下發怒,他是出門名的好相處。房里幾個婢女被嚇了一愣一愣的,抽抽搭搭掉起淚眼來。
听見低低的抽泣聲,他覺得更煩了,眉扭成了幾段,硬著頭皮進了閨房。
萬千寵一臉病態白躺在床上,平日里鮮艷欲滴的紅唇淡的沒了顏色,看見他,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
「辰墨哥哥你來了,嗚嗚…嗚嗚…我沒用,我很沒用,听說你病了,我想送幾條新鮮魚給你都做不到,自己還病倒了,嗚嗚……」
九辰墨坐在床沿,萬千寵趴在懷里大哭,他耐著性子,「別哭了,乖,別哭了,本來就生病了,再哭的話,病是很難好的。別哭了,老是哭,會變丑的,變丑就沒人喜歡了。」
不管是什麼樣的女人,大概都是愛美的。一听說會變丑,萬千寵猛的從他懷里爬起來,紅腫的眼淚眼朦朧看著他,「那我變丑了辰墨哥哥還會喜歡我嗎?」
瞧著她滿頭凌亂的發,歪歪斜斜的里衣,一雙紅彤彤的眼楮,和鼻子下面掛著著兩道亮晶晶的鼻涕,九辰墨就好像看見了洪水猛獸,猛的從床上蹦了起來。
娶個傻子果然是糟糕透了,上京的名門閨秀,連哭都是梨花帶雨惹人憐惜的。他不指望萬千寵能梨花帶雨,但也別帶著其它呀。胸口處濕濕黏黏的一團他不敢想象那是什麼,否則連隔夜飯都能吐出來。
九辰墨有潔癖,上京有不少與他關系不錯的公子、千金都知道。
嘶的一聲,掛在鼻子下面的兩道鼻涕吸了回去,萬千寵一臉不知所措盯著他,「辰墨哥哥你怎麼了,你干嘛站那麼遠,是不是我哭了後變丑了,你不喜歡我了。」
隨著她無意識的動作,九辰墨只覺得胃里翻滾的厲害,一刻也呆不下去了。他急急道︰「這段時間我有急事,要出京一趟,就不來看你了,你要乖乖的喝藥,等我回來給你帶禮物。」說完,落荒而逃。走了好遠後,還能听見屋子里一陣劈啪啪啦,瓷器摔碎,物什落地的聲音。
滿地狼藉,屋子里的婢女逃的一個不剩。千寵從衣撐上取下斗篷披在身上,望著九辰墨走遠的方向,「小樣兒,跟姐姐斗,你還女敕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