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坐，我去拿飲料。」劉雨說著走向廚房。
劉玲坐在客廳沙發上，環視著看著四周。
劉雨放下兩罐王老吉，挨著劉玲，度難關的樣子坐著。
「房間布置還可以吧。」劉雨說著。
「恩，很溫馨。」劉玲依舊環視。
「這商品房還能住60年。」鄭重的語氣。
劉玲把視線放到劉雨臉上，沒說話。
劉雨掩飾地笑著，模著後腦勺，看著劉玲，說道︰「我還是習慣直接進入正題啊。」
劉玲沒預兆地吻上劉雨。劉雨一震，閉上眼楮。
劉玲縮回身子，看著夜騎士。
夜騎士自嘲般的輕笑一聲，猛地探身，雙手握上劉玲雙肩，吻上劉玲。
劉玲被摁在沙發上。夜騎士吻著劉玲的唇，劉玲的臉頰，劉玲的香頸。
沒預兆的，夜騎士抬起前身，雙手按在沙發上，看著劉玲。
劉玲帶些驚慌的眼神看著眼前的男人，不經意問道︰「你是…誰？」
一滴鼻血滴了下來，滴在劉玲額頭上。
劉玲下意識地閉了下眼楮，睜開。
夜騎士猛地挺正上身，咆哮了一聲，雙手猛拍頭，摔爬著離開客廳，拉開房門，沖了出去，猛地關上房門。
劉玲驚住了，看著夜騎士，沒說話。听到房門關上的聲音，劉玲回過神來，頓了一下，起身，穿鞋，開門，拿上鑰匙，跑了出去，關上門。
夜騎士雙手抱著頭，不住轉著，瘋狂地下著樓梯。一腳沒踩穩，滾了下去，滾到拐角處，手機摔了出來。夜騎士蜷縮著身體，抽搐了一下，又喊了一聲，隨即爬了起來，往樓下跑著。
劉玲沖向電梯，雙手按到牆上以停下前沖的趨勢，隨即猛按下樓的按鈕，隨時都會哭出來的表情，看見顯示器上，一個顯示5樓下，一個顯示10樓上，左手捂著嘴，轉身跑向樓梯。
夜騎士沖出樓梯，身體失去平衡，扶著牆，跌撞著向外走著。
旁邊在等電梯的人盯著劉雨，挪了挪位子。
劉玲慌張地下著樓梯，看著地上的一兩滴血跡，腳步緩了下來，停止抽泣，驚慌的表情，撿上手機，繼續向樓下沖去。
夜騎士出了住宅樓，醉酒般的步子沖進了草坪，被灌木絆了一下，向前跌去，倒在地上，翻了子，便沒動靜了。
劉玲沖出樓梯，滿臉的淚痕，喘著氣，怨恨的眼神看著剛合上門的電梯。
聲音不大，沒等回應便快步進了電梯。劉玲沒做理會，跑了出去。視野開闊了，沒有人的身影。劉玲頓了一下，不自覺地喊了聲「劉雨」，又跑了起來，看著前方，沒發覺被球型樹擋著的劉雨。
127.看星星的草坪。劉玲雙手拄在腿膝上，看著眼前空無一人的坡地，喘著粗氣，直起身，往下破走了幾步，無力地坐在了地上，屈腿，抱膝，低頭，哭著︰「為什麼…什麼不好說非要說那句話…魏木玲，你這個笨蛋…」右手往地上捶去。手停下，劉玲側著頭，看著右手拿著的手機，頓了一下，慌忙拿正手機，手微抖著，按著鍵。
通訊錄界面，拼音查找︰mama——未找到匹配的內容；muqin——未找到匹配的內容……
劉玲慌張的神情。
拼音查找︰liu——劉慶玲、劉安、劉志丹、劉天闊。
「到底哪個才是啊？」劉玲垂下頭，哭音，手機舉過頭頂。
「短信。」劉玲抬起頭，下意識說道，按著鍵。
收件箱界面︰我有事，晚上才能回來。晚飯你自己吃吧。——劉慶玲
「劉慶玲。」不自覺說道。
按了幾個鍵，劉玲拿手機放到耳旁听著。
「嗶——」，幾次重復之後。
「喂，小雨啊，我現在在忙……」一個親切的聲音。
「喂，是劉雨的母親嗎？」驚慌的聲音。
「恩，你是？」正經的聲音。
「我是…」劉玲頓了一下，「劉雨的女朋友…你趕快回來吧！劉雨…劉雨不見了…」劉玲哭了起來。
「什麼？！…你別緊張。你先拿著手機到我家…你知道我家在哪吧？」帶些驚慌的語氣。
「恩。」劉玲壓了壓氣。
「那好，你先去我家等著…你有鑰匙嗎？」
「恩。」劉玲看了下左手緊緊拽著的鑰匙。
「好，你就去我家待著，哪也別去。我馬上回來。我…半小時後就到。可以吧？」
「恩。」劉玲狠點了下頭。
128.劉雨家樓下，一輛出租車急停下來，沒停穩車門便開了。劉雨母親鑽了出來，臉色驚慌，穿著女士西裝，一手提著女士包，一手拿著手機，快步走著，低跟鞋踫撞著石板路的聲音。「媽媽…」劉雨輕聲喊了一下，依舊昏迷著。
劉雨家。劉玲坐在沙發上，雙手握著手機，門猛地被打開。劉雨母親邁了進來，看見劉玲，表情緩和了許多，隨意放下手提包，沒穿拖鞋便向劉玲走來。
「你好啊。」親切的聲音。
「伯母好。」劉玲站了起來，雙手下握在前，微低著頭，帶著哭音。
劉雨母親頓了下腳步，平常的聲音︰「你坐啊，不用站起來。」隨即走到劉玲身旁，溫柔地用手壓了壓劉玲雙肩。兩人一同坐下。劉玲剛坐下，便靠向劉雨母親懷里哭了起來。
「別哭了，我家小雨惹你生氣了嗎？」帶些開玩笑的語氣。
「沒有，是我說錯了……」劉玲搖著頭。
「那哭什麼啊？」
「我不知道…警察說，24小時後才能報失蹤…」哭聲更大了。
「沒事的，小雨沒事的。這孩子很懂事，一定沒事的。」劉雨母親環抱著輕搖著劉玲，下擺著視線，低聲說道。
劉玲依舊哭著。
「哦，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叫劉慶玲，小雨他告訴你了嗎？」平常的語氣。
劉玲停止哭泣，抬起頭，看著劉雨母親。劉雨母親微笑著。
劉玲擦著眼淚，說道︰「我叫魏木玲。」說完吸了下鼻子，看著劉雨母親。
「好，現在比哭的時候好看多了，再擦擦。」微笑著，遞過桌上的毛巾。
劉玲拿毛巾掩了掩臉，放在膝上。
「好了，現在能跟我說說嗎？」柔和的聲音問道。
「恩。」劉玲點了下頭。
129.「小白！小白！」遠處一女性的叫喊聲。近處狗的喘息聲。
劉雨睜開眼楮。臉部被溫軟的舌頭舌忝著。劉雨驚醒，猛地坐起身來。視線清晰起來，又晃動著。劉雨右手按上頭部，猛地甩了甩頭，起身得有些不穩，環視四周。天色微暗。一婦女驚恐的樣子。
「小白，過來。快過來啊。」女性一邊伸手招呼著狗，一邊用手掩著嘴。狗沖著劉雨吼了幾聲。
劉雨沒理會婦女，呆滯的眼神看了看身邊的狗，轉正頭，伸手擦過鼻子，沒注意手上的血，抬頭看了看自家所在的那層，邁出草坪，漫步進入住宅樓。
劉雨按了下上方向鍵。指示牌上的數字從7變到1。電梯門開了。劉雨走進電梯，按了下7樓的鍵和關門的鍵，閉上眼楮。電梯關上門，上升中。劉雨轉頭看了下左邊的鏡子。羅文書在鏡子里向他揮手。劉雨下意識地也舉起了手，看到了右手上的血，眼圓睜，隨即緊閉上眼嚎叫了一聲，雙手抱頭，慢慢轉過身來。微睜眼。鏡子里映著的是劉雨現在的背影。劉雨正愣神，背影轉過身來，林子黑最大限度地咧著嘴，對著劉雨。劉雨一震，雙手猛拍了下頭，又、撇了過去。第三面鏡子，映著的是劉雨。林子黑和羅文書從鏡子左右兩端走了出來，跟鏡子中的自己站在一起，同時面對自己。劉雨坐在了地上，靠在電梯門上，昏了過去。電梯門開。劉雨倒在地上，臉正對著自家的門。電梯門開合著。
130.劉雨家，沒開燈。「然後，我問他，‘你是誰？’他就抱著頭跑了出去。」劉玲迷離著眼神，聲音不大。
「好，我現在出去找他。」劉雨母親起身，看了下窗外，看向劉玲，「現在不早了，你就先回家吧。小雨我會找到他的。」平常的聲音。
劉玲起身看著劉雨母親。
「找到他後我會跟你說的。走吧。」劉雨母親微笑著說著，說完走向門口，開了門廊燈，穿鞋。
「伯母，我想跟你一起去找小雨。」劉玲堅定的眼神，不大的聲音。
「恩。」劉雨母親微笑著點了下頭，轉身開門。
劉雨母親開門往前一看，失聲道︰「小雨…」便靠著門坐在了地上，隨即泣了起來，向電梯方向爬去，一直喊著「小雨」。
劉玲听見劉雨母親的聲音，身體一震，快速向前邁去，腳被桌腳絆上摔得趴在地上，隨即起身看向前方，看著劉雨母親，不自覺手捂上嘴，眼淚掉了下來，腳步停著。
劉雨母親爬到劉雨身邊，抱著劉雨坐在地上，壓著氣喊著︰「小雨…小雨…你醒醒啊…小雨…」，哭了起來。
「媽媽，」劉雨半睜著眼楮，微咧著嘴，平常的語氣，「不要哭了。」抬手模著媽媽的臉。
「哦，媽媽不哭，」劉雨母親擦了下眼淚，「媽媽扶你進去…能站起來嗎？」
劉雨在母親的扶持下翻身站起來。電梯關上門。
劉玲回過神來，忙跑著出來扶著劉雨。
劉雨轉頭看見了劉玲，微一笑。劉玲眼神一震。
劉雨轉過頭，對母親說︰「讓我睡會兒就行了，沒事的。」
「恩，我扶你進房間。」劉雨母親應道。
劉雨被兩人扶進了自己的家。劉玲帶上房門。
劉雨被兩人扶進了自己的房間。劉玲掀開被子。劉雨被放置在了床上，月兌掉鞋，擺正了腿，睡了過去。劉玲給劉雨蓋上被子。劉雨母親坐在床沿，拍實了被子，模著劉雨的臉。
劉玲退了出去，輕輕帶上房門，背靠著門站著，迷離著眼神。忽一吸氣，劉玲站起身，用手擦過臉，走到客廳，把手機放在桌上，轉身去了門口，把鑰匙放在鞋櫃上，開門出去了。
不大的關門聲。「小雨啊，你怎麼變了這麼多…」劉雨母親抓著劉雨的手輕聲說著，吸了口氣，「我一點都不知道啊…」撲在被子上泣了起來。
131.清晨，劉雨醒了過來，側過頭，看見坐著旁邊椅子枕著自己的腿睡著的母親，驚醒，隨即坐了起來，晃蕩著頭，又躺了下去，右手撫上額頭，低聲怨道︰「切，又發燒了」。
母親察覺到動靜，醒了過來，隨即清醒，坐起身來︰「小雨，你醒了，」深呼吸一下，「再睡會兒吧，你發燒了，要躺著。」模了下劉雨臉頰，「感覺怎麼樣？要不要去趟醫院？」
「沒事的，只是發燒嘛。我躺會兒就行了。媽媽你也去睡會兒吧。」
「哦，我去給你弄些東西當早飯。」隨即起身。
劉雨抓著母親的手，帶些命令的語氣說道︰「我沒心情吃，你快去睡會兒。」
「恩。」母親看著劉雨微點了下頭，便出去了。關門時，母親回頭看了看劉雨。劉雨正看著母親。
「你再睡會兒。」母親輕輕合上門。
劉雨放松肢體，閉上眼。
腦中閃過一幅畫面︰
書桌，試卷。視野越縮越短。頭踫到了桌子。
劉雨猛地驚醒，不自覺深吸了口氣，咳了一聲，慌忙用被子捂著嘴，接著輕咳了幾聲。松開被子，吸氣，呼氣，吸氣，劉雨靠著床坐起身來，看著窗外，輕笑一聲，自語般說著︰「書呆子，高一分班的時候…多謝你了，媽媽似乎從沒那麼開心過…」模了下額頭，「小黑，《教改宣言》真的很棒，雖然我听的是小杰的錄音，但那場面…」呼出口氣，頓了一下，仰頭撞著床板，「你們別把難題留給我啊…」
132.劉玲家，劉玲臥室。劉玲躺在床上，睜著眼看著天花板出神。手機短信鈴聲。
劉玲手迅速模上床頭櫃，取手機拿到眼前。發信人為劉雨媽媽的短信︰
小雨他發燒了，其他沒什麼事。你還是過幾天再見他吧。他會聯系你的。
劉玲把手機放在胸口，閉上眼楮。
133.「媽媽，我先走了。」劉雨關上臥室門，取過客廳沙發上的背包。
「哦，把桌上的牛女乃喝了。」聞聲漸傳來的聲音。
劉雨拿起牛女乃，狂灌一口，取了片面包叼在嘴上，穿鞋，拿鑰匙，開門出去了。
電梯里，劉雨打了個哈欠，自語道︰「真沒感覺呢。」叼上面包轉了轉身體，轉了轉脖子。
劉雨出了電梯，三下兩下塞進面包，走到停車場，拿出鑰匙開了一輛很普通的自行車的車鎖，騎上車，速度騎出小區，背著陽光。
134.學校，教室。
「曉龍，數學試卷快拿過來。」「干什麼？」「我還有三張試卷沒寫呢。」「總共就4張試卷嘛…我也沒寫。」「你怎麼不去死啊！」
「媽的，騷哥。dota這麼牛逼，都不說出來。真能裝啊。」「啊~啊，寒假就這麼結束了，我都沒時間多虐虐你。」「滾，我不認識你。」
……
劉雨伏在桌上小睡著。
小杰走了進來，速度走到劉雨身邊坐上。劉雨睜開一只眼看著。小杰轉過身，深吸一口氣，低聲快速說道︰「快點把作業給我。」
劉雨坐起身來，從桌下抓出一疊東西，視線定在最上方的數學試卷頓了一頓。小杰沒理會劉雨的些微異常，徑自拿過試卷，抄了起來。劉雨沒有轉移視線，頓了一會兒，繼續伏在桌上，前額靠在手臂上。
「真沒意思啊。眼一閉一睜，一個寒假過去了。」奮筆疾書中的小杰徑自說著。
135.學校其中一棟教學樓有教室出口那面。下課鈴響，沒有學生出來。劉雨那班教室，大部分人伏在桌上小睡，小部分人抄著作業，小部分人聊著天。
「啊，總算抄完了，媽的。」小杰伸著懶腰，手里還拽著筆，「非讓我抄作業。」小杰不經意轉過頭，看見劉雨呆坐著，丟下筆，雙手交錯貼在後腦，翹晃著椅子，平常的聲音︰「小雨，寒假都在干什麼啊？」。
劉雨沒作出反應。
「小雨…」小杰坐穩椅子，轉身伸手在劉雨眼前比劃了幾下。
劉雨緩緩轉過頭，有些呆滯的眼神看著小杰，沒說話。
小杰轉正身，繼續晃著椅子，假意責備的語氣︰「靠，我還沒開始發呆呢，你慌什麼。」又轉過頭看著劉雨，低聲道，「哎，和你女朋友發展到什麼階段了？」
劉雨沒做出表情，轉回頭看著前方，雙手插兜，也晃著椅子，沒說話。
小杰也沒說話，回身晃著椅子。
沒預兆的，劉雨開口了，冷冷的語氣︰「小杰，你看過《搏擊俱樂部》嗎？」
小杰轉頭看了看劉雨，轉回頭，說道︰「听說過，迅雷評分九點幾吧，記得是靠前幾頁的，都是傳世經典級別的作品。」頓了一下，嘆了口氣，「不過那是以前的。現在的迅雷，9以上的一大堆，沒見過它了。」
「陪我去外邊走走吧。」說完劉雨徑自起身出去了。
「哎，你去哪兒？等我啊。」小杰莫名其妙的語氣，起身快步趕上劉雨。
走廊。「劉雨，你去哪啊？」小杰在劉雨身旁走著，雙手插兜。
「快中午了，去吃麻辣燙吧，我請客。」劉雨轉頭看著小杰，平常的語氣。
「哎，你不上課了？」小杰架過劉雨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