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了他們!」王太子的隨從剛一發話,便從門外涌進七八個衛兵,分別抓住兩人。
胳膊被死死按住的李大方嘆了口氣,心想︰怎麼每次都是這樣啊,呼啦冒出一堆人,直接抓胳膊,能不能再有點創意啊!
貞德搞不懂發生了什麼,說︰「殿下,為什麼要處死我們?」
還沒等王太子講話,坐在椅子上的隨從先冷笑起來,說︰「為什麼?就為了你是個冒充上帝信使的大騙子!」
此話一出,貞德一頭霧水,還想要繼續爭辯。李大方則大聲說道︰「貞德,你沒看出來嗎?坐著的才是真正的王太子啊,咱們都看走眼了!」
「不,不會吧?為,為什麼啊!」貞德面色蒼白。
真正的王太子哼了一聲,說︰「你總算是明白了,比傻女人要強。不過也晚了,你們號稱是上帝的信使,可竟連真正的收件人都沒搞對,豈不是太不專業了?」
李大方心想,上帝當時要是委托全時空特急快遞送信就好了,我直接用雷達驗明正身,也不至于掉腦袋了。
「我,我……」貞德想不到自己一腔熱誠想要拯救祖國,王太子竟然給她來了這麼一手,氣得說不出話來。
「還等什麼,把這兩個騙子拉出去砍了啊!」王太子下令。可還沒等士兵們行動,瘦大臣圖洛伊就快步走了進來,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
「什麼?」王太子突然一掃臉上陰霾,面露喜色,「什麼時候的事?」圖洛伊又小聲回了兩句。
「告訴他我在處理一些事情,等下就召見他。」
「殿下,他知道您在會見貞德,要求現在就見您。」圖洛伊的聲音干脆放大了,「他已經在門外了。」
「這家伙!搞什麼鬼!」王太子皺了皺眉。
「喂喂,我親愛的國王啊,想死我啦!」一個男子帶著濃郁的古龍水味道如旋風般進了書房,「這個瘦鬼圖洛伊吞吞吐吐的,豈不是想要霸佔你?」
「你看看,你看看,我果然猜對了,就知道你會這麼對付貞德,害得我早上沒睡飽就爬起來了!」男子朝著李大方和貞德一笑。
李大方一看此人,高興的差一點跳起來,這不是吉爾麼?
……
「可能我要重新做一下自我介紹,吉爾德雷斯,職業是法國元帥。他封的。」吉爾又指了指王太子,「不過你們可以繼續叫我吉爾。」
他沖著士兵們喊道︰「我來啦,你們就可以走啦。出去,出去啊。」士兵們尷尬的看著王太子,不知如何是好。
「吉爾德雷斯,這兩個星期你去哪里了?我的軍隊都快嘩變了!」王太子一臉的不高興,「還有,你能不能正經一點,我正在處理事情!」
「我正在幫你處理事情啊。」吉爾一臉詫異,「如果我今天不趕來,法國可就完了!」
「你必須把貞德要的軍隊給她,她就是那個可以解圍奧爾良的人,她就是那個可以讓你成為國王的人!」他繼續說道。
「元帥!」圖洛伊突然插嘴道,「如果把軍隊給了貞德,法國那才是真完了!她根本就是個騙子,連真正的王太子都認不出來。」
「我們是來談打仗的!不是來表演魔術的!」李大方忍不住了,「怎麼能把國運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這種不靠譜的小把戲呢?」
王太子嚷道︰「那我怎麼能相信你們!這半年來有不下十個人說能幫我了!說到最後都是要錢!」
圖洛伊也插嘴道︰「是啊是啊……王太子現在至少還有半個法國,不能再把這一半也丟掉啊。」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書房里陷入一片混亂。
「安靜!都給我安靜!」吉爾大叫一聲,書房里頓時鴉雀無聲。
「殿下,這位貞德的助手曾顯露過神跡!」他接著說,「我親眼所見!他在田野中召喚出巨石,讓陷入其中的勃艮第士兵全都無法走出!他又用一把長劍斬斷了對方首領的武器,還和一個憑空出現的人交談。沒有上帝的旨意,沒有凡人能作出這些事情。」
「她也可能是個女巫。」圖洛伊小聲說。吉爾狠狠瞪了他一眼。
「我願意跟隨貞德的這位助手去作戰,更何況是貞德本人了。」吉爾說,「我發誓他們能夠把你帶到蘭斯登基,否則我就自殺。」在場眾人听了這個誓言,為之一震。
王太子沉默著,過了許久才慢慢說道︰「衛兵,把他們松開。」
「她可以花我的錢,率領我的部隊,吉爾。不過她要通過教會的檢測。」
……
通往奧爾良的大道上,身穿各式鎧甲的士兵們排著連綿不斷的縱隊,緩慢行進著,個個表情麻木就像是沒吃飽飯。數千人的隊伍中除了飄揚著法蘭西王室的旗幟,還飄揚著其他各種樣式的旗幟,不下二三十種,它們代表著各位依然效忠王太子的大小領主。
在隊伍的最前方則有著這樣一面軍旗︰白色的長條形旗幟,上書「耶穌,瑪利亞」兩個聖名,在聖名的旁邊另有一幅圖畫,是兩個跪姿的天使手捧一束鳶尾花。這便是貞德的軍旗,她在行軍中時刻舉著它。
和她並列而行的李大方不知何時也已經換上了一身板甲,顯得十分威武,手持一面盾牌,朝外的一面涂成紅底,上面一個黃色的「木」字,像是一個十字架多出了兩筆。
「貞德,你能不能先把軍旗放下休息會兒啊,我看著都累。」他說道。貞德像是沒有听見,依舊把軍旗豎得筆直。
走在貞德另一側的吉爾德雷斯說道︰「我幫你舉一會兒好不好?否則等到真打仗了,你的胳膊連劍都掄不動了。」
貞德像是沒听到一樣,問道︰「我們都走了兩天了,為何還沒到奧爾良?」
「你別心急嘛,這就快了啊。今天早上不剛剛和迪努瓦公爵的斥候踫上面嘛,他會在盧瓦爾河南岸和我們匯合,然後帶咱們渡河前往奧爾良。」吉爾說道。
「我有點不明白,奧爾良不是被圍了麼,我們怎麼還能和守軍匯合呢?」李大方問道。
貞德搶著說道︰「英軍分散在各個獨立的堡壘,主要的戰略意圖是拿下奧爾良。他們不認為法國人還會向這里派援軍,因為他們覺得法國人已經喪失和長弓手作戰的勇氣了。」
「他們巴不得守軍都棄城逃跑,可迪努瓦公爵依舊堅持作戰。」吉爾補充道,「如果奧爾良丟了,英國人到希農同樣也只要兩天時間。」
這時,一個騎馬斥候從遠方疾馳而來,對吉爾說道︰「大人,迪努瓦公爵在前方兩法里的地方等候大軍!」
「嗯。」吉爾點了點頭,「照這樣的速度,我們今晚……」
他的話音沒落,貞德的馬就像只離弦的箭一樣沖了出去。李大方沖吉爾無奈的搖了搖頭,便放下面甲也追了上去。
士兵們見貞德的軍旗向前沖了出去,也紛紛大嚷︰「聖女貞德沖上去啦,我們跟上啊!」,「快啊!跟上貞德和她的助手啊!」,「保護貞德啊!」
整個隊伍的行進速度頓時加快,士兵們拎著兵器,拖著盔甲,拼了命的奔跑起來。
「還挺有號召力啊。」吉爾自言自語道,「莫非這仗真的能贏?」
……
奧爾良城內,矮胖的迪努瓦公爵正在和吉爾德雷斯、李大方召開軍事會議。貞德在一邊不發一言,聲稱她只按上帝旨意行動,不會參與對戰事的討論。
桌子上攤開一張地圖。李大方看到,奧爾良城的主體在盧瓦爾河北岸,在城牆之外擺了一圈代表英軍的紅色木塊。在河的南岸,奧爾良城中軸線的位置,畫著一個小型城堡,也同樣放著一個紅色木塊。
「塔波正在從北面圍攻奧爾良城,他修建了幾十個小堡壘,每個都非常堅固。」迪努瓦指著桌子上的地圖,「既然援軍到來,我建議從東北方向開始,逐個清除它們。」
李大方指著河南岸的英軍說︰「這里好像孤零零的,為什麼不攻打這里?」
「這里是土列爾城堡。」迪努瓦公爵介紹道,「原本有橋和奧爾良城相連。英軍格拉斯戴爾攻佔這里,打算偷襲奧爾良,我命人將橋燒斷了。他們現在在那里純屬浪費時間。」
李大方說︰「我覺得應該攻打這里,打下了這里,英軍在河南岸就沒有落腳點了,相當于解了一半的圍。」
「這不可能。」迪努瓦說,「我們沒有這個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