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修雲不知道有沒有人像他一樣,一覺醒來,一切都變了。周圍的環境從現代變成了古代,身份從大學生變成了庶子。這還不算什麼,賈修雲傻呵呵的躺了三天,才驚奇的現自己穿進了紅樓夢,同時也震驚的意識到自己成了紅樓里特不招人待見的黑眉烏嘴活猴子——賈環。
伊麗莎白鮑恩曾說過︰「命運不是一只雄鷹,它像耗子那樣爬行。」賈修雲終于深深的徹底體會到了這句話的含義。穿越四年來,他在賈府過得日子就跟耗子過街的效果一樣,人人喊打。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賈修雲也想象升級流小說里描述的那般,轟轟烈烈的牛掰一回;不過真真正正的穿越以後,才現沒有金手指的日子是多麼的清苦和不容易。頂著賈環的身份可以心里健康活到今天,已經算是一種另類的成功了。
在賈府沒存在感的活了四年,今天,賈修雲終于覺得生活似乎有那麼一點希望了。賈修雲趁著這四年的功夫好容易贊了點小錢,統共才二三十兩銀子,雖不夠干什麼大事兒的,可也能干點小事兒。他便尋機會在郊外人流繁榮的官道邊上開個茶棚,請趙姨娘的內佷子幫忙,一碗茶一文錢,慢慢地積少成多。今兒便是他去收銀子的日子,除去人工費和成本錢,他小半年賺了二十兩,成本算是回來了,以後再賺的就是利潤了。
賈修雲進城後,忍不住又把荷包拿出來掂量幾下,再次享受下銀子的重量給自己帶來的安全感。享受夠了,他方塞回懷里去,特意荷包緊貼在衣服的最里面。臨近年關,京城里的小偷特別多,賈修雲必須謹慎些。
路過飾鋪,賈修雲听見里頭的老板叫賣著今年最流行的花釵式樣。賈修雲停住腳,腦海里浮現出個人來,便是那個為人小氣淺薄但很關心他的趙姨娘。賈修雲當即邁步進去,挑選了一只青花紅蕊的銀釵,花了七兩銀子。賈修雲也把釵包好揣進懷里,出了門直奔街頭的月香樓,預備買一斤趙姨娘最愛吃的點心香妃酥。
月香樓是京都城里最好的酒樓,特色菜十分可口,環境清幽,是文人雅士偏愛之所。
今兒也不知怎麼的,月香樓的人比往日多了一倍,門口來往客流不斷。賈修雲也不管這些,反正他是來叫‘外賣’的,不需要牌號等坐。賈修雲抬腿要進門,肩膀突然被人狠撞了一下子,弄得他生疼。
等了會兒子,賈修雲沒听見對方道歉,怒罵道︰「沒長眼啊?」轉頭看去,是個身穿麻布衣衣裳賊眉鼠眼的人物。那人沖他賊溜溜的一笑,冒煙一溜煙的消失在人群之中。
不好!
賈修雲現了那人十分有小偷的特質,趕緊檢查胸口的東西,還好,兩樣東西都在。賈修雲松口氣,挪步——
磅!他又撞人了!
賈修雲揉揉撞疼的額頭,氣不打一處來︰「又是誰沒長眼?」
「放肆,敢對我家少爺無禮!」驅風氣呼呼的站出來指責賈修雲,這家伙一看他寒酸的穿著就知道不是什麼大有來路的人,膽敢如此對他家爺無禮,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小兄弟,是你低頭走路。」裴晉低頭掃一眼撞他的人,嘴角揚起,似笑非笑。
賈修雲瞄了眼對面人的衣著,高貴的令他咋舌。天子腳下,皇親貴族比老鼠都多,他們滿大街亂竄是常有的事兒。剛才听那小廝的口氣,該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不是有句話說‘狗吠看主人麼’。此人他還是不得罪為妙,沒辦法,誰叫他是個小人物。
「剛才小弟被人魯莽撞了下,一時恍惚又撞了您,很抱歉!」賈修雲微微頷,算是道歉了。
「無礙的,」裴晉輕笑一聲,與賈修雲擦肩而過。
賈修雲當事兒了了,叫店小二趕緊包點心,他拿了東西立馬就走,誰知一出門正踫見剛才狗仗人勢的奴才。
驅風也不待見他,奈何奉了主子之命留下。他板著臉,強忍著不悅的口氣問︰「你叫什麼名字?哪府的?」
賈修雲手一抖,垂目,心中合計︰難不成剛才那小子心眼跟針鼻似得小?派小廝來打听他的出身好復仇?
這可了不得!別管多小的事兒,若因此鬧到賈政或是王夫人的耳朵里,他少不得又要被扯著耳朵罵一頓。苦難的事兒,還是能免則免吧。賈修雲動動眼珠子,訕笑道︰「在下戚雲,」
驅風想想,問︰「你父親可是襄陽侯之孫世襲二等男戚建輝?那你是庶子?」
賈修雲撓頭,淺笑,也沒答應,只是反問他︰「你怎麼看出我是庶子的?」
驅風把此話當做變相的贊美,他自己也十分佩服自己的眼力的,得意的笑道︰「看衣著!你雖穿的是錦緞,但並非上品,繡花紋路是侯門里才用的樣式。」
「你這小廝還挺聰明,話也問完了,我能先走麼?這點心涼了可就不好吃了。」賈修雲提著紙包示意驅風,見他點頭,趕快消失于人群之中。
驅風眨眼的功夫見那人沒了,嗤笑一聲,嘆道︰「走的也太快了,我還沒自報家門呢。」轉念想,既然主子有意結交他,他早晚會知道的,便也不介意了,轉身回府匯報。
裴晉听了驅風的話皺眉,反問他︰「你確定他這般說的?」
「一字不落。」驅風肯定的點頭。
裴晉肅然,冷言︰「去領二十大板!」
驅風心中驚駭,嚇得跪地領罪︰「小的甘願受罰,只求主子明示緣由!」
「戚建輝只有兩名嫡子,年紀皆過十七,哪有什麼年紀在十一二上下的庶子!」裴晉責怪驅風辦事不利,罵其態度不正。必是他這個奴才仗著大將軍府的威名耍橫,令那小子不敢報上真身。
驅風意識到錯誤的嚴重性,誠懇的磕頭認罪,隨即去外頭領板子。
大將軍夫人巫氏听說兒子回來了,樂呵呵的帶著一盅參湯來看他,剛進院兒便瞧見驅風挨打,他便知兒子今日的心情大概不好了。
裴晉听說母親來了,出門相迎。隨巫氏來的嬤嬤丫鬟們立即向後退散,除了端參湯的趙嬤嬤隨著巫氏進入外,其余全候在外頭。
屋子里只有小廝永安一人,其余小廝都不在,巫氏奇怪︰「其他人呢?」
裴晉將趙嬤嬤端來的參湯一飲而盡,擦干嘴,回道︰「嫌煩,打走了。」
「你啊,沒人伺候怎麼行,被外人瞧見了,倒顯得咱們家多沒規矩似得。」巫氏心疼兒子凡事親力親為,真怕他累著了,又病了,可要了她的老命!
「這不還有人麼。」裴晉側,目光冷冷的瞥向永安,永安一直規矩的像根木頭似得站在裴晉身後。
那也叫人!巫氏心里嘖嘖兩聲,不大贊同兒子訓教下人的方法,不過這些小事她自不會去過問,且隨著兒子的心性去罷。今日她來是有一樁重要的是要提,巫氏想起此事頓然喜上眉梢。
「前兒我進宮瞧你姨母,猜我見著誰了?」
裴晉看向巫氏,權算作附和她的話了。
巫氏笑道︰「平南侯的孫女!真真是個漂亮出挑的姑娘,有嫡女的氣派,不僅人美,且才德俱佳。」
裴晉好笑的挑起眉峰,反問母親︰「母親才見她一面,何以知道她的品行?」
「這、這……我平日里早就听說了,還不成嗎?」巫氏埋怨的看一眼兒子,他非逼著自己說白了才行?
「既是早就特意打听過人家,何來‘偶遇’之說。」裴晉淡淡的陳述道。
巫氏無奈地告饒︰「好好,是我有心為之。乖兒子,信我的眼光沒錯,那丫頭當真不錯,你一定喜歡。本來兒女的婚事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問你的意思,也是尊重你的意見。你也別和娘繞彎子,直接說,同不同意?」
巫氏了解裴晉的性格,硬塞肯定不行,只要他一口承諾下來,責任他肯定會擔著的。巫氏笑呵呵的等了半晌,不見兒子應聲。
巫氏暗觀兒子的神色,不悲不喜,不卑不亢,瞧不出什麼門道。他到底是同意還是不同意?這兒媳婦她可是瞧上了,不到萬不得已她肯定不會松口。這次,她一定要和兒子死磕到底,事關大將軍府的未來,兩府的聯姻將為裴晉的將來鋪平道路,這是大好事!
巫氏急得不行,見走直路不通,改走彎路,和裴晉商量道︰「不然我帶你先見見她?你見了她,不用我說,便會來求我了。」
裴晉的俊臉上依舊沒有一絲表情,過了會兒子,他蹙起眉頭,轉看著巫氏,烏黑的眼眸宛若無底洞般。
巫氏被兒子冷峻的表情嚇了一跳,擔心的問他︰「看都沒看便不喜歡了?」
「母親難道忘了那道士所言?我身上的詛咒——」
「胡說,哪有什麼詛咒!」巫氏臉色略顯蒼白,原來的好興致全都沒了。她也不管裴晉什麼態度了,一口氣道︰「婚事就這麼定了,明日我便回了淑妃,求她做主請皇帝賜婚!」
裴晉一言不,冷冷的看著巫氏憤然離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