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修雲嚇的抬首,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悄無聲息的來到自己身邊的驅風,怨念頗重。驅風好似看不到賈修雲的不快,抬首往裴記酒鋪瞧。賈修雲也跟著瞧,二樓的窗戶突然開了,穿一身湖藍色錦衣的裴晉笑眯眯的沖他招手。
賈修雲眼楮瞪得更大了,他就說酒鋪子怎麼會叫裴記,原來真的是裴將軍府的產業。賈修雲蹭蹭的跑上二樓的雅間,在裴晉的對面坐了下來。
賈修雲轉首看著窗外街對面冷清的薛記酒鋪,再轉而揚眉問裴晉︰「你是不是故意的?」
裴晉笑了笑,道︰「沒想到有個攪局的,早知如此,我便先把那鋪子買下。」
「這是我的事兒,不用你管。」賈修雲瞪他一眼,說的好像他多無能似得,他才不是吃軟飯的。呃,也不知道他這種‘特殊情況’算不算吃軟飯。
「你將來嫁的人是我。」裴晉淡淡的陳述事實。
賈修雲瞪他。
裴晉也看著他,突然,他笑了,眯著眼楮道︰「不錯,眼楮夠大,我喜歡。」
「你——」賈修雲無語凝噎,選擇低頭看茶杯。
「那個叫薛蟠的,我听說是你表哥。」裴晉笑道,修長的食指輕輕地敲擊著桌面。
「他母親是我嫡母的妹妹。」
「噢,」裴晉點點頭,轉頭望著街對面的鋪子,惋惜的嘆道,「那也不算親,畢竟你們之間半點血緣關系都沒有。」
「是沒血緣關系。」賈修雲重復道。
「嗯,那就好辦了。」
「什麼好辦?好辦什麼?」賈修雲盯著裴晉,發現他的笑容有點陰險。賈修雲張大眼問他,「裴晉,你不會因為我的關系要報復他吧?」
「你可以叫我子濯。」
「好,子濯,請回答我問題。」賈修雲非常嚴肅的看著他。
裴晉見他一本正經,也收斂了笑容。「我是要教訓他,怎麼,你有意見?」
「完全沒有!」賈修雲繼續補充道,「請你一定要隨意,隨意。」
「哈哈哈……」裴晉大笑,指著賈修雲說不出話。
賈修雲還是第一次見素來冷靜的裴晉這麼笑,嗯,笑得爽朗的,打眼一瞅還挺好看。
裴晉笑夠了,見賈修雲盯著自己,問他怎麼了。賈修雲直搖頭,裴晉輕笑一聲,伸手拍了拍賈修雲的頭。賈修雲懊惱的撥開他的手,剛才那種感覺好像他是裴晉樣的一條小白狗似得。
裴晉揚眉道︰「喜歡爺,直說。」
賈修雲作勢仰頭,翻白眼。
……
倆人說東說西的聊了一下午,都是些沒什麼營養的話。黃昏前,賈修雲同他坐一輛馬車被送回榮府,臨走前賈修雲不忘囑咐裴晉︰「教訓他可以,你別被抓什麼把柄了。」
「你這是在擔心我?」裴晉微微一笑,「我做事從不留把柄,我向來只會抓別人的把柄。」
賈修雲敬佩的看裴晉,想手動給他點個贊,不過礙于他是古人應該看不懂。于是也不知道怎麼腦抽了,從口里冒出了兩個字︰「變態。」
話說完,賈修雲就囧了,快速的說一句道別話,迅速的下車鑽進了榮府的西角門。
裴晉在車里頭沉默了半晌,沒動靜。驅風黑著臉眼瞪著環三爺進去,心里真蘀他捏把汗。這家伙真是仗著主子對他的寵愛,越發無法無天了。
「驅風,」
「在」驅風恭敬地應聲,等了半晌,沒听見車里頭的主子發話。心想主子必然是受不了刺激,意欲開口安慰,卻又不知道說什麼。「主子,環三爺他或許——」
「他竟然贊美我了。」車內傳出裴晉略顯輕快地聲音。
驅風聞言,臉更黑了︰主子,你確定變態這個詞兒是贊美?
顯然,自己和兩位爺的思想不在一路上。驅風無奈地自嘲一把,揮鞭駕車回府。
賈修雲一進賞蘭苑,就見金釧從趙姨娘的屋子里走出來,金釧請他去王夫人那邊走一趟。賈修雲讓金釧等一等,從自己房間里舀出一只盒子,正是當初裴晉送給他定情信物的盒子。賈修雲將東西交給馬嬤嬤,小聲吩咐了她一通。
馬嬤嬤隨即笑著應聲︰「三爺放心,我明個就去辦。」說罷,馬嬤
嬤將東西捧走了。這時候趙姨娘也跟著出來了,認出那盒子。想起之前修雲還曾經和他抱怨過定情信物太破,有幾分擔心。
「你今兒個又見著裴大爺了?」趙姨娘見賈修雲點頭,又問他,「商量去揚州的事兒了?」
「這幾日不行,他母親得了風寒,要再等等。」賈修雲回道。
金釧見沒什麼大事兒,趕緊笑著催促環三爺快走。路上,她還好心的告訴賈修雲,王夫人的心情不大好。
賈修雲料知王夫人必是又找了什麼事兒說道他,便問金釧︰「老爺在哪?」
「這會子該回來了,二太太也請二老爺過去了,三爺要見他,咱們到了自然就能見著了。」金釧道。
王夫人也把賈政叫過去了?賈修雲順勢琢磨著可能是什麼事兒,翻來翻去就那一兩種可能,想明白的時候人已經到王夫人房里了。
王夫人和賈政都在,二人正在談笑,王夫人听說賈環來了,臉上的笑容反而更燦爛,賈政相比之下臉色有點黑。
賈修雲沖二人行禮。王夫人笑著叫他坐下。
賈政冷著臉看他,斥責道︰「坐什麼坐,不叫他跪著就不錯了。」
王夫人趕忙柔和的勸賈政︰「孩子年紀還小,老爺別說重了。」
賈政看眼王夫人,轉而嚴厲的盯著賈修雲,問他︰「你最近課業如何?我听說今兒個學堂里新來個張夫子,課講得可好?」
賈修雲躬身行禮道︰「兒子今天和夫子請假,沒去上課。」
「你這孩子,怎麼又不去學堂。」王夫人插話道,口里頭透著無奈。
賈政冷哼一聲,冷眼瞅賈修雲︰「這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上次你怎麼保證的?才多久,你這毛病又犯了。」
「兒子自覺讀書無用。」
「胡說!讀書怎麼會沒用,自古以來——」
賈修雲咳了一下,抬眼看賈政。
賈政對上他的眼楮,分明看出他眸子里的哀傷。頓時打個機靈,他怎麼就忘了,眼前這個兒子是要嫁人的,讀書對他來說卻是已經沒多大用了。以他如今的水平,管家記賬作詩之類的都足夠了,已經不必深學。
「老爺,您怎麼了?」王夫人納悶了,怎麼訓斥到一半就不說了。況且賈環這廝說的話竟是這般無禮,若換做寶玉,老爺的巴掌早打下去了,可見他是個偏心的,竟然偏頗下賤的庶子。
「就算你將來,嗯,該去上學還是要去的,多學點東西總歸是有好處的。」賈政想到兒子將來的身份,有幾分愧疚,斥責之意減輕了許多。
「兒子並非有意不去,今日見裴大爺來著。」
「哦?可說了什麼?」賈政徹底將之前的糾結拋到腦後,轉而關注裴晉來。
「也沒什麼,就是隨他去揚州祭祖的事兒,將軍夫人病了,恐怕要拖些日子。」
賈政點頭,轉而吩咐王夫人記得備些上好的藥材給裴府送去,也算是基本的應酬。王夫人暗暗吸口氣,點頭,她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還要往里頭搭東西。
賈政覺著妻子今兒個的表現不錯,不好不給她面子,遂說了賈修雲幾句。吩咐他一定要按時上學,等有事兒忙的時候,必須先和他告假才行。
賈修雲無奈地應下,他若再不去學堂,王夫人必要舀他說事兒。只好決定去幾天,裝裝樣子。
次日,賈修雲便趕早兒帶著小廝往學堂奔。他剛坐下,便瞧見一個人模狗樣的人趾高氣揚的帶著四個小廝進來。賈修雲見是薛蟠,冷笑了下,轉頭往窗外瞧。可巧寶玉拉著秦鐘往這頭走,在外頭瞧見了賈環,趕緊拉著秦鐘過來給他引薦。
賈修雲抬眼打量秦鐘,長得眉清目秀,唇紅齒白,若換身女人衣裳套在身上也不違和。
秦鐘早就听說榮府出了個男妻,早心生好奇此人是怎番模樣,今日得見修雲,倒覺得那些傳聞失真了,眼前人哪是狐媚之人,那里是小人得志的。瞧他通身的氣派,竟比嫡子高貴許多。起先他見寶玉之時,一心覺得好,如今再見賈環,便覺得是好上加好。
秦鐘仰慕至極,紅著臉給賈修雲行了個大禮。
寶玉嗤笑他過于緊張︰「何須敬他,他是我三弟罷了。」
「呀,環兄弟也在。」薛蟠听到寶玉的聲音,往這邊瞧,卻見到賈環的身影。若說寶玉和秦鐘已經算是長相俊美的,此二人站在賈環身邊倒失了顏色。論起賈環的容貌不勝那二人,奇就奇在他一身的氣度,高貴中帶著一絲痞氣,十分難得,也十分的勾人。
鐘聲響起,鬧哄哄的屋子頓時安靜下來。賈修雲坐在最後一排的窗邊打哈欠,預備夫子講課的時候他再睡。左右已經沒必要科考了,就像現代的孩子不能高考一樣,學太深奧難解的學術知識純屬多余。
賈修雲眯到下學,收拾東西要走。卻見薛蟠左右手牽著兩個人過來,兩個少年都長得十分風流俊俏,薛蟠口上叫他們二人香憐玉愛。
賈修雲一听,沒給他好臉色,起身便走。
薛蟠竟不要臉的攔住賈修雲,可巧寶玉和秦鐘也在。薛蟠邀請他們一道去他新開的酒館,張羅道︰「今天放的早,咱們還有時間,我叫人炒幾個菜擺一桌,那鋪子里的酒隨便喝。」
賈修雲冷笑著看薛蟠,心想︰這人真是臉皮厚,屎還沒有吃夠。
薛蟠揚眉問賈修雲去不去。賈修雲搖頭,也不等眾人勸他,索性直接走了。
秦鐘拉著寶玉小聲道︰「他不去,我們也不去吧。喝多了回去,我少不得會挨罵。」寶玉覺得秦鐘說的在理,況且他也不喜歡和薛大哥那幾個爺們喝酒,便一口回絕了,帶著秦鐘走。
薛蟠不甘心,他的計劃多完美,怎麼才開始就敗了?可不行!薛蟠將香憐玉愛甩到一邊,撒丫子去追賈修雲去。
作者有話要說︰咩咩,留言是可以的,撒花花是最美妙的事情的(絞盡腦汁蠱惑中……最後,詞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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