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心中開始默默地糾結,要是陸離奔到美國哭著鬧著求自己回去,那麼自己該不該答應他。請使用訪問本站。
他想到這里,滿懷糾結地看了陸離一眼,正巧陸離看過來。
兩人一時目光交纏,然後林馳帥板著臉將視線挪開。
「你在想什麼?」陸離問,「這麼苦惱的樣子。」
林馳帥往外走︰「還行。」
「帥帥,」陸離在他身後喚,「還記得我以前說過什麼嗎?」
林馳帥止住腳步︰「什麼?」
「等一切塵埃落定,我們去美國,在加州,辦一場婚禮。」
林馳帥忍不住回頭看去。
陸離正對著他微笑。
他長著一張很不錯的臉,以至于情深款款笑起來的時候,總是很有殺傷力。
林馳帥艱難地轉回頭,努力讓自己顯得無動于衷的樣子︰「哦。」
塵埃落定,也不知何時才能塵埃落定。
況且陸離給的愛情,和自己想要的南轅北轍。
這叫做什麼?哦,叫三觀不和。
簡直是致命傷。
林馳帥不免又開始糾結了起來。
陸離一直送著他到了機場。
在機場大廳,當然又不可避免地踫到了宋瑾瑜。
宋瑾瑜看著兩人點頭微笑︰「好巧,我正好也要回市。」
陸離倒也不生氣,反而和顏悅色地對他道︰「既然同路,麻煩照顧一下我家帥帥。」
林馳帥撇了下嘴,低聲抱怨︰「什麼叫你家?」
我堂堂男兒郎,自然是得自立門戶的。
陸離柔聲對他說︰「我入贅,也就是一家人嘛。你家即是我家,不算說錯吧。」
這句話哄得林馳帥有些高興,哼了一聲,倒是過了一把意癮。
宋瑾瑜顯得別有所思︰「陸兄,怎麼,不一起回去嗎?」
陸離點頭道︰「我要去見一下父親,很擔心他老人家。」
林馳帥嗤道︰「他身體素質好得很,海里淹了好一陣子,沒過幾天又活蹦亂跳了。」
他一邊說著便一邊往安檢處走去。
宋瑾瑜笑著和陸離道了別,匆匆跟上。
兩人一同過了安檢。
林馳帥頭也不回地問︰「你一直跟著我做什麼?」
宋瑾瑜說︰「當然是一起回城了。」
林馳帥挑眉︰「誰跟你說我要去城了?」
宋瑾瑜覺得十分詫異︰「什麼?」
「陸離想要我去,我就偏不去。」
宋瑾瑜微笑著問︰「那你不擔心馳宇嗎?」
林馳帥低頭看著自己 亮的皮鞋,踢了踢光潔的大理石地面︰「不要了。他想要就給他吧。」
宋瑾瑜斂住笑意,皺起眉頭勸道︰「那是你爸爸的心血。」
林馳帥長長呼出一口氣,卻是滿臉不以為意︰「我爸爸的心血是一個人,一段感情。不是馳宇。」
他說著,對宋瑾瑜笑了一笑︰「知道啥叫心血付之東流不?嗚呼哀哉,一命西歸,心血東流。」
宋瑾瑜滿是關懷之色,擔憂而又溫情地喚他︰「帥帥……」
林馳帥擺了擺手︰「我沒事,去城的登機口在那邊,我們就在這里分別吧。」
宋瑾瑜想了想,溫聲說道︰「我不放心你,我跟你一起去吧。」
林馳帥說︰「那架航班已經滿了,我定的機票是最後一張。」
「那我們一起乘下一班航班去吧。」
林馳帥笑笑,不置可否。
宋瑾瑜說︰「那我現在去定機票。」
「等一下。」林馳帥叫住他,「我先去便利店買一瓶水,你在這里等我。」
宋瑾瑜點頭︰「好。」
林馳帥慢吞吞地轉身,朝不遠處的便利店走去。
店里頭有個女孩也在買水,黑發黑眸,是亞洲人的長相,挺漂亮的,讓林馳帥側目看了好幾眼。
女孩大概也有所察覺,耳朵紅了紅,忍不住嬌嗔地回瞪了一眼。
林馳帥 嘴一笑,燦爛得過于**絲︰「嗨,美女。」
姑娘縴縴手指猶豫地劃過冰櫃上得一排礦泉水,並沒有理林馳帥。
不知道是因為害羞,還是因為听不懂中文。
林馳帥腆著臉靠近去,依舊是滿嘴的普通話︰「美女,我來是為了我哥們。」
女孩有些訝異,終于抬起臉看他,臉頰紅撲撲的︰「啊?」
是听得懂的,異國遇同胞,好事。
林馳帥 嘴,指了指不遠處站立的宋瑾瑜︰「你認識他嗎?」
女孩搖搖頭。
林馳帥低聲道︰「他可認識你,他想跟你說一句話,送樣東西給你,但又不敢親自上,我只能為我哥們排憂解難了。」
女孩望向宋瑾瑜,有些懵懂︰「啊。」
恰好宋瑾瑜也向這邊看過來,然後對著林馳帥微笑。
他身材修長,模樣又很英俊。西裝革履的,正是十分優雅高貴的派頭。
女孩紅了臉。
林馳帥催促她︰「快過去吧。」
女孩腳步遲疑地走向宋瑾瑜,低下頭,不敢看對方︰「你……我們以前見過面嗎?」
宋瑾瑜看著眼前的女孩,訝異道︰「我們?」然後禮貌地笑笑,「小姐這麼漂亮,我見了一定不會忘記。我現在卻沒有印象,大概是沒有吧。」
女孩開始驚慌︰「可是那位先生——」她說著便轉過頭向來時的方向看去。
可便利店已然空無一人了。
宋瑾瑜一驚,快走幾步,四顧之下,行人匆匆,卻不見了林馳帥身影。
林馳帥登了機。
飛機很大,卻只勉強坐滿了一半的旅客。
頭等艙更是只稀稀拉拉坐著幾個人。
他隨便挑了個位子坐下,抽出一本雜志,翻看起來。
里面全是蝌蚪符,根本看不懂。
林馳帥煩躁地又將雜志重新放了回去。
美麗的空姐在一旁用溫柔的聲音勸他系好安全帶。
林馳帥滿臉迷惘地看著她。
空姐又用英語說了遍,見林馳帥已然一臉迷茫,于是彎□替他系好。
美女十指縴縴,芬芳撲鼻,十分讓人受用。
林馳帥抽了抽鼻子,忍住了想打噴嚏的沖動。
飛機開始緩緩滑行起來。
他將開始一個人的旅行。
肆意而行,不知何日終止。
林馳帥在飛機上狠狠睡了一覺,美國也到了。
他走下飛機。
加州的機場很大,人也很多,他順著人流,迷迷糊糊地往外走。
忽然听見有人在喚他的名字。
他愣了一下,側了側頭,認真听去。
真的有人在叫他,而且聲音十分熟悉。
「拉轟,看你右邊!」
林馳帥扭頭向右邊看去。
竟然是猴子。
那個精神科醫生也陪在他身邊,兩人一齊對著林馳帥笑著。
猴子的笑容尤其燦爛,像白撿了一大串香蕉似的。
林馳帥皺起眉,十分不安地嘖一聲,擠開人群走過去︰「哎,你們怎麼在這里?」
猴子呵呵笑著︰「緣分緣分,好巧好巧。」
林馳帥滿臉狐疑︰「好端端的,你們怎麼也來美國了?」
「楊起錚來美國做什麼學術交流,我閑著沒事就一起過來了。」猴子指了指身邊的男人,「幸虧你遇到我們,不然語言不通,你得被黑人賣到紅燈街去當鴨子了哈哈哈!」
林馳帥一臉黑線地看著他。
猴子親熱地拉住他︰「走走,我們先去酒店好好休息。」
酒店是很高檔的,但酒店里的食物,就不能恭維了。
當初在海上,雖然自己被陸欽那個老頭整得很慘,但廚師的技術還是很一流的。
林馳帥手握叉子將盤里的意大利面戳得一片狼藉︰「這面實在太難吃了,生嚼干脆面都要比它香脆好吧,真不如咱們那里街頭十塊一碗的拉面。」
叉子是金色的,非常 亮,盤子更是金燦燦輝煌一片。
侍者又奉上金色的盤碟,單手負背,另一只手優雅地將蓋子輕輕打開。
白色的熱氣騰起,在 亮的盤子中間躺著一塊軟趴趴的爛肉,澆著黑椒汁。
旁邊還綴了一朵西蘭花。
樣子看起來還不錯。
碗碟之間金色的光輝相互映照著,十分堂皇氣派。
猴子很淡定地哦一聲︰「我以為你會很喜歡這個酒店的格調。」
楊起錚低笑︰「是因為你也喜歡吧。」
猴子十分得意地說︰「我跟拉轟,那是過命的兄弟,審美品位當然一致的高雅。」
林馳帥覺得這句話說得實在有些臊,細想了一下卻覺得十分有道理,自己看得上陸離就是個很好的證明嘛。回憶往昔間,林馳帥深有感觸,帶著些憤懣地說︰「拉轟,你說得太好了。那個徐梓謙,竟然說我像菲律賓的農場主。」
楊起錚立刻便笑了出來。
猴子卻深有同感︰「那個徐梓謙自己品味差,還好意思說別人。看他把自己的會館轉型得亂七八糟就知道。」他說著,用十分夸張且嫌惡的語氣說,「你知道嗎,他還在自己辦公室搞了一套燈光音響設備,每晚夜深人靜之時,竟然穿起戲袍唱戲!」
楊起錚有些吃驚︰「他竟然喜歡唱戲?!」
猴子一拍桌子,桌上燃著的長燭也抖了三抖︰「不僅唱,而且說,那個感情豐富,抑揚頓挫啊!」
林馳帥點頭︰「我看到他唱過,還披著白袍子。」他說著,眯起眼,顯出一副認真回憶的樣子,「是唱一出關于希臘男人的戲。」
猴子對著楊起錚說︰「你看吧,我沒誆你吧。」
楊起錚卻變得更狐疑︰「希臘——男人?」
林馳帥嘿嘿笑著,眼神閃著別有深意的光︰「內容十分地十八禁。希臘人挺沒節操的。」
「這是戲劇。」男人冷冷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古希臘的偉大著作,怎麼十八禁了?」
三人一同吃了一驚,循著聲音望過去。
徐梓謙竟坐在隔壁桌上,金絲邊框的眼鏡折射著金光,同杯盞的金色融為一體︰「普羅米修斯怎麼得罪你了,你要一直這麼黑他?」
作者有話要說︰爭取雙休日全部寫完,ps,謝謝染色體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