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馳帥一下子站立起來,神色防備之中帶著激動︰「你怎麼也在這里?!」
徐梓謙不急不緩地拿起餐巾,慢吞吞地擦著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細細擦拭過去。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
細白修長的手指在紅色絲綢中穿梭隱現,十分優雅,又有些神經質。
林馳帥看得難受,走上前去一把摁住他的手︰「神神叨叨的你干什麼?」
徐梓謙抬眉,好笑道︰「我有叨嗎?」
然後反握住他的手︰「你這麼動手動腳的,倒是做什麼啊?」
林馳帥臉氣得泛紅,梗了半晌,氣沖沖地抽回手,坐回原座。
徐梓謙倒站了起來,含著笑,別有深意︰「真不知道?」
林馳帥警覺︰「知道什麼?」
徐梓謙嘆了一聲︰「真是當局者迷。」然後慢條斯理地取出薄薄一沓美鈔,放在桌上,撢了撢西裝一角,悠閑離去。
林馳帥有些咬牙切齒︰「這個小白臉怎麼一直是這種作死的做派?放這麼多錢,沒地花嗎?」
猴子在一旁幽幽的說︰「都作了半輩子了,目測下半輩子得繼續作下去。」
林馳帥皺眉道︰「我怎麼老有種不詳的感覺。」
楊起錚在一旁溫和地笑︰「或許是件好事。」
林馳帥拿起外套︰「不行,那個小白臉這麼神秘兮兮,肯定沒好事,我得問清楚。」
說著就大步沖了出去。
猴子在後面喊︰「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嗎?」
林馳帥已經跑遠,並沒有听見。
楊起錚將一份沙拉推到侯俊面前,微笑著問︰「侯俊,要不我們也在這里把事給辦了,如何?」
猴子翻了個白眼︰「不行,我會把拉轟的風頭搶去的,陸離會不高興的。」
楊起錚想了想,還是忍不住說︰「侯俊,那你實在是多慮了吧。」
猴子啪地一下拍了桌子︰「誰多慮了?!」
楊起錚笑得更具深意︰「我覺得是不會的。或許你可以證明一下,看風頭會不會被你搶去。」
那廂林馳帥已經追了出去。
外頭車水馬龍的,早沒了楊起錚的身影。
酒店豪華的旋轉玻璃門映照出林馳帥孤零零的影子。
他躊躇了一下,忽然又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對方戴著兒臂粗的金項鏈,挽著一個金發女郎,金項鏈和金發的光芒相互映襯,十分土豪爆發的模樣。
林馳帥大喊一聲︰「馬哈!」
馬哈一愣,回頭看過來。
林馳帥追上前去,一把揪住對方的衣領,十分激動︰「你們怎麼全在這里?!」
馬哈眼神閃動,顯得心虛︰「你不知道?」
林馳帥疑狐︰「我知道什麼?」
馬哈眼楮轉了一溜︰「這里的紅燈區特別有名,我早就想過來嘗嘗滋味。」
林馳帥一推他︰「去你的,就你這女敕蔥似的小細**,別給中國男人丟臉了!」
馬哈當場勃然大怒︰「你這是對我的人生攻擊!毫無事實依據的胡說八道!氣死我了,虧我還千里迢迢地趕過來捧場!」
林馳帥立刻問︰「捧什麼場?」
馬哈哽了一下,模了下洋妞的,訕笑︰「當然是捧美妞的場。」
林馳帥嘴角抽了抽,瞅了瞅他,忍不住說︰「你這金項鏈太丑了,竟然還瓖鑽……美洲土著都要比你洋氣。」
馬哈毫不客氣地回嘴︰「你還好意思說我,才多久沒見,變得又瘦又黃,像是暴曬過的白宰雞。哎,那個,我知道你因為林伯父的事傷心,但好歹要注意身子。走,兄弟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林馳帥不屑擺手︰「剛吃過,美國菜難吃死了。」
馬哈神秘地說︰「你知道我們去吃什麼嗎?美洲野牛鞭,補腎壯陽,你**我也**!」
林馳帥以前或許會對這個很感興趣,但是現在對這個提不起任何勁頭來︰「還野生……養殖的吧。」
馬哈將美女甩開,然後一把勾住林馳帥的肩︰「這你就不懂了,這家店是我朋友介紹的,沒這層關系,你還吃不著。」
林馳帥甩了甩肩,勉強將他甩開,試圖扯開話題︰「你找個了洋妞,會說洋文嗎?」
馬哈大笑︰「何必說,活口好就行。」
林馳帥嫌棄地一咧嘴。
馬哈拍拍他的肩︰「那我吃牛鞭去啦。」
林馳帥拉住他︰「你還沒說你干啥來美國呢。」
「不是說來吃牛鞭的嗎?」
林馳帥冷哼一聲︰「剛還說是為了紅燈區,果然謊言就容易拆穿。」
馬哈尷尬地笑著,模了一下頭,倒顯出三分憨樣︰「美女,壯陽,都是需要的嘛。互相補充,互相扶持,缺一不可。」
林馳帥知道問不出什麼,只得郁悶地回了酒店。
入住的房間很豪華,床大而柔軟,勾得人只想上去狠狠睡一覺。
大概因為時差倒不過來,林馳帥遲遲難以入眠,索性半夜爬起來。一個人孤零零的很是寂寞,他突然很想聊天,就索性打了猴子的電話。
等了很久,猴子才接,聲音啞得厲害。
林馳帥有些不滿,絮絮叨叨起來,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起自己在地中海的狗血經歷。
猴子听了半天,插話感概道︰「那個陸欽和你爸爸,真是兄弟情深,愣是搞成一副失偶的排場。」
林馳帥正想回話,卻忽然響起了門鈴聲。
林馳帥心一跳,對猴子說一聲稍等,就走過去鬼鬼祟祟地將眼湊向貓眼。
門外是一個儒雅俊朗的男人,穿著睡衣,正笑微微地看過來。
麻痹,竟是那個精神科醫生。
林馳帥心中懊惱又失望,把門猛一下打開,很沒好氣︰「你找我什麼事?」
楊起錚脾氣倒好︰「你睡不著?」
林馳帥懷疑地將他打量一遍︰「你怎麼知道?」
楊起錚溫和地笑著說︰「哦,你打擾到我和候俊的溫馨的一夜了。」
林馳帥立馬臉色變青。
楊起錚說︰「我隨身帶了很溫和的安眠藥,帶著輕微的致幻作用,吃了以後很有心靈的滿足感,副作用也不大,你要不要嘗一下?」
林馳帥皺起眉頭︰「什麼東西?我可不愛吃藥。」
楊起錚對他一笑︰「不是藥。」
林馳帥問︰「那是什麼?」
楊起錚低聲哄道︰「張開嘴。」
他這樣溫和輕柔說話的時候,倒有種溫暖的情人般的致幻感覺了。
像是被催眠似的,林馳帥不由自主地張開嘴。
楊起錚快速拿出一小瓶噴霧,對著他的嘴巴噴了一下︰「還是香橙味的,口感很不錯。」
林馳帥有些目瞪口呆。
楊起錚微笑,顯得心情很好︰「晚安。」
然後體貼地替他將門給關上了。
林馳帥暈暈乎乎地躺在了床上,渾身泛起了溫暖的飄忽的感覺,還帶著香橙味的。
眼前是一陣溫暖的白光,照得人通體舒暢,好像徜徉在綿軟的雲中。
林馳帥暈乎乎暈乎乎,只覺得滿足得不得了。
待重新睜開眼,妖嬈的紅色爭先恐後地涌進眼中,花香幾乎燻著自己厥過去。
香橙味徹徹底底變成了濃郁的玫瑰香味。
紅玫瑰艷麗而芬芳,竟充斥了整個房間,而自己躺在花海中心。
有男人低沉的聲音在身邊傳來︰「帥帥。」
林馳帥驚得一顫,然後緩緩扭過頭。
陸離跪在床邊,眉眼溫柔深情,手中捧著打開的戒盒。
耀眼的鑽戒靜靜躺在白色的天鵝絨布上,折射著玫瑰艷紅的霞光。
「嫁給我吧。」陸離說。
林馳帥昏頭漲腦地想,這哪是輕微的致幻作用,分明是要將人搞出精神病的節湊了。
陸離想了想,又改口道︰「你娶我吧,好不好?」
林馳帥搖搖晃晃地試圖爬起來,結果一腳踩到放在床上的玫瑰,被玫瑰花刺一刺,疼得又重新跌了回去。
陸離跪行一步,滿眼渴望,情深款款地將手上的戒盒又往前遞了遞。
林馳帥指尖微微顫著,模上那枚鑽戒︰「好吧……我勉強收了你。」
既然是幻覺,那就實在不需要顧慮拿喬了。
人總會有做春/夢的時候。
林馳帥心中有些懊惱,後悔拒絕了馬哈吃牛鞭的邀請。
不過——他對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的。無論在現實中,還是在春/夢里。
「媳婦啊,」林馳帥說,無限渴望,「既然我收了你,就讓我上你吧。」
陸離笑而不答,只將那枚鑽戒套到了林馳帥指上。
周圍卻哄然而起掌聲和歡呼聲。
林馳帥一驚,望過去——卻見房門不知道什麼時候打開了,一大群人擠在門口,一張張的,都是熟悉的臉。
林馳帥更暈了,心想這幻覺都發展出狗血的劇情來了。
陸離吻了吻他的額頭︰「那就讓我們結婚吧。」
還未待林馳帥回過神來,陸離已一把抱起他,大步向門外走去。
劇情發展得更加夸張。
浮夸而有條不紊地一一展現著。
酒店外已然停著一排豪車。
在眾目睽睽之下,林馳帥被陸離抱著登上了豪車,然後被蒙頭套上了白色的西裝,
然後,竟然——不,果然開到了教堂里。
天主教堂神聖而純美,高聳的塔尖直沖雲霄。
里面一切已然就緒,無數賓客已經落座,牧師微笑著站在紅毯盡頭,捧著聖經,慈愛地看著他們。
猴子衣冠楚楚地走到林馳帥身邊,眼楮眯得看不見了︰「喂,拉轟,這是我第二次給你做伴郎。第三次你可是花重金也聘不到我了。」
林馳帥反射性地問︰「為什麼?」
猴子笑得喜氣得近乎猥瑣了︰「因為伴郎得是未婚嘛。」
陸離微笑著牽住林馳帥的走,踏上紅毯。
猴子和徐梓謙作為伴郎,隨在兩人身後。
林馳帥忽然低聲說︰「完了,我不會說英語。」
「沒關系。」陸離緊了緊握著他的手,在他身邊輕聲道,「你只需說兩個字,I。」
兩側的姑娘們忽地撒起了玫瑰花瓣。
又有白鴿呼啦啦地飛起來。
林馳帥微側過頭,看著身邊人俊美深情的眉眼,抖著嘴唇,終于憋出了變調得怪模怪樣的一句洋話︰「Id。」
end
作者有話要說︰撒花,完結啦~~~~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