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也不再說什麼,問坐下方︰「囡囡,今天是你生辰,你告訴姨母,想要什麼生辰禮?」
眼珠轉了轉,她說︰「姨母,我看到哥哥和眾皇子一起讀書,我也想去,不知姨母是否恩準?」
南越國是馬背上打來天下,雖經過幾百年漢化,民風還是很開放。言情穿越書首發,你只來看書網因此朝中有規定︰凡是三品以上官員家子弟都可入宮陪讀,和各位皇子一起由太傅授課。
女子入學做官前朝也不是沒有過,前朝太史令一職便是由女子擔任。只是要有天子手諭方可。也正因為如此,蘇瑾才考慮能不能求來這個恩典。
既然出府活動受限制,那自己還是這個世界學點知識打發時間好了。想到自己現代是大學生,這里卻成了半個文盲,蘇瑾不由得心下一陣哀嘆。
進宮結識權貴,萬一以後有什麼變故說不定能派上用場呢。皇帝既然都封了我郡主,該不會那麼小氣連這個要求都不答應吧。蘇瑾心里暗暗嘀咕,越想越竊喜,姨母連喚了她幾聲都沒听到。
「啊……姨母,我。有何吩咐?」
南宮傾並沒有說話,而是向她招了招手。蘇瑾乖乖走上前,出乎意料地,皇後姨母拉著她坐了鳳座上。她大驚失色。
雖然年紀小,可蘇瑾知道,這個位置是不能亂坐,否則會被視為對皇族褻瀆。剛想起來,卻听到姨母說︰「囡囡,喜歡這個位置嗎?」
她求助看向母親,母親也是疑惑不已。蘇瑾只得幾不可見點了下頭。這個過程中,蘇瑾發現姨母只是細細盯著她容貌,好像思索什麼。
她暗想︰雖然自己長得是不錯,但畢竟是小孩子,看不出漂亮,姨母用意何呢?只听得皇後呵呵笑了起來,一展鳳袍,說︰「既然囡囡想讀書,那本宮就自會向皇上請示。囡囡可不要讓姨母失望才是。」
听到自己願望成真,蘇瑾滿心歡喜,只顧著盤算以後日子要怎麼過,卻沒有注意到母親眼里擔憂和姨母高深莫測。
如果蘇瑾知道將來等待她是怎樣一種道路,不知道會不會後悔現決定。
進宮讀書日子定于下月初一,和眾位皇子一同上課。
皇後和蘇瑾娘親正閑話家常,蘇瑾便一旁和皇後宮女學做草編。正玩得不亦樂乎,太子殿下冒冒失失闖了進來。
身後還跟著幾名一路小跑宮人,看到此景,皇後不由皺起了眉,厲聲道︰「你們這些下人,是怎麼看管太子殿下?這樣冒冒失失,太子磕撞到哪里如何是好?不成體統!」
跟上來幾名宮人忙跪地問安,嘴里說道︰「皇後娘娘恕罪,實是太子殿下跑得太,奴才們不敢攔啊,皇後娘娘饒命。」
哪能容得他們辯解,皇後南宮傾直接命令︰「李公公,把這些人都拖出去,打二十大板!讓那些心有不軌人看看,這就是不好好照顧太子下場!」
這時,渾身泥巴太子蕭衡早已躲了皇後身後,只看著那些人被拉了出去。說著,「這些宮人煩死了,到哪里都要跟著,要重罰!」
蘇瑾看不下去了,想站起來求情,可是娘卻好像知道她心思,握住她手搖了搖,示意不要動。本來想救人心,看到皇後凌厲眼神之後也退縮了。
突然,她覺得好難過。那些無辜人,明明只要太子哥哥一句話就不會有事,可是大家都冷眼旁觀。她為自己膽小冷漠而難過。
也是到現,她才明白了︰這樣一個皇權社會里。人命如蟻。隨便權勢可以掌握一個人生死,如果她生平凡人家,說不定早已尸骨無存。任何人強權面前都是沒有尊嚴,除了天底下大那個人。
听到外面傳來慘叫,她不忍心再听下去,縮了娘親懷里。小小脊背顫動著,像是忍受了莫大委屈。
外間聲音終于停止了,蘇瑾緩緩直起身子,坐娘親旁邊。一個人跑到她身邊來,「瑾妹妹,你怎麼進宮了?正好沒有玩伴,你陪我去玩吧。」原來是太子殿下蕭衡,她表哥。
經過剛才那件事,她剛想回絕,太子聲音又耳邊響了起來︰「咦?你這是個什麼玩意?挺奇,給我瞧瞧。」說完,奪了她手中東西就走。定楮一看,原來是剛才跟宮女學做草編。
這個表哥,還真是飛揚跋扈,驕縱成性,一點都讓人不喜歡。蘇瑾撇了撇嘴。
傍晚時分,皇後告知蘇瑾為她舉辦生辰宴馬上就開始了,要她稍作準備。今天晚宴是家宴,地點太液池邊,主要是後宮宮眷參加。
因此,她早早重梳洗了一番,和爹娘,哥哥一同到了太液池。這時已經有不少品階較低美人,妃子入席了。
她席位左下方第二位,左邊是淑妃王氏,右邊是娘親。對面是爹和哥哥。
鑒于出自名門望族,又是今天主角,很多人怯于跟蘇瑾打招呼,她不意,也只能無聊趴桌上研究菜色。
晚宴開始,有禮官唱︰「皇後娘娘駕到。」
蘇瑾隨眾人一起行了禮,「妾拜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長樂無極,千歲千歲千千歲。」
皇後姨母居然沒有跟皇上一起出席,這可是不給姨母顏面?
皇後喚了平身後,掃視周圍,向身邊內侍問道︰「皇上為何未到?」
那內侍擦了擦額頭上汗,回答道︰「回回皇後娘娘話,陛下已經和妍夫人來路上,片刻就到。」
妍夫人,名謝蘊,朝中三品官員,兵部尚書謝謙之女。這我倒是有听說過。
據說容貌傾城,一進宮便受到皇帝寵愛,打破了自古以來後宮不得連續晉封規矩。雖沒有顯赫家世,一個月內便連晉美人,婕妤,昭儀。就連姨母也阻止不了。
乾元四年生下二皇子後,是被晉為夫人,賜號妍。此後風頭盛,甚至有隱隱蓋過姨母之勢。
一會兒,只听得報︰「皇上駕到,妍夫人到。」
又一次行禮,鳳瑾陌人群中偷偷打量了下這位只聞其名,不見其人妍夫人。只見其一襲白色紗裙,披帛松松搭肩上,頸上露出大片雪白肌膚,凌雲髻上步搖長垂至肩。神情傲慢卻又恍惚,容貌確如傳說中艷麗,卻總是多了一種妖媚之氣。
依她看來,妍夫人美是美,卻少了一種韻味。還不及姨母。
皇上心情看起來不錯,笑呵呵說︰「眾位平身,今天既是家宴,就自些。」
說完看向了人群中蘇瑾,「這是瑾陌吧,有些時日不見,你可是又長高了。今天是你生辰,就不要拘束了。」
蘇瑾恭敬低下頭,做歡欣狀︰「瑾陌謝皇上隆恩,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呦,這就是蘇丞相家小姐,皇上您親封柔嘉郡主吧。南宮家族出美人這句話真沒錯,小小年紀就出落如此標致。可真是讓臣妾自嘆不如呢。」依舊是諷刺語氣,傲慢神情。
蘇瑾十分不喜歡這樣方式,站起身來︰「妍夫人謬贊了,蘇瑾還小,怎麼能說漂亮呢,若是要論,我恐怕及不上姨母萬分之一。」
她故意這樣說,就是要給妍夫人一個下馬威。妍夫人不是說自嘆不如嘛,鳳瑾陌又說自己不比姨母,這樣一來,妍夫人也就間接承認了自己不如皇後美貌事實。
似是沒想到小小年紀蘇瑾陌竟如此應對,不好發作,只得撂出一句話︰「蘇家小姐可真是伶牙俐齒,讓人喜歡得不得了呢。」
皇帝看出了其中原委,笑著對妍夫人說︰「好了,這麼大人了還吃小孩子醋,喜歡小孩子就再生一個小公主出來。」
皇上這句話一說出口,眾位場妃嬪都有點掛不住了。從蘇瑾陌方位可以看到,姨母藏鳳袍下手握成拳緊緊地攥了一起。不由得心下哀嘆︰這就是皇宮女人悲哀,即使姨母那樣女子也免不了被冷落命運。
整理好情緒,皇後開口︰「皇上,今天是瑾兒生辰,還是先入席吧。」
「對對,朕都給忘了。開始吧。」
觥籌交錯,宴席開始。一道道不知名菜被送上來,蘇瑾也不顧形象難不難看了,大開吃戒。身邊娘親總是用手絹給她擦著嘴角,小心拍著她背,「慢點吃,別噎著。」
蘇瑾正吃得歡,太監來報︰「皇上,四皇子求見。」
本來熱鬧宴席一下子靜了下來,蘇瑾冷不防被噎住了咳個不停。看到周圍這麼靜,只能忍著小口喝水。
本坐上方皇帝停下了手中酒杯,眸中閃過一絲厭惡,「宣。」
這時,她看到一個個頭不高小男孩慢慢走進。他多十四五歲,小小身板挺得筆直,身後跟著一名宮女。這個方向看不清他長相。只能看到他所穿衣服,雖是不錯雲錦料子,卻早已洗皺到不行,且上面圖案花樣是這兩年早已不時興。
只見他走到中間,雙膝跪地,叩首︰「兒臣參見父皇母後,願父皇母後身體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