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後謀 第四章 求情

作者 ︰ 姬氏杜若

()「哼,身體安康?朕沒有被你這個逆子氣死已經是萬幸,怎麼想起過來了,宮中宴會要你參加了嗎?」

听到這話,蘇瑾陌大概明白點了。尋找網站,請百度搜索看書網這位四皇子定是不受寵人,常人且不一定受得了這種羞辱,何況說這話是他親爹?只看到他手握緊了放地上,沒有人要平身,他就維持著原來姿勢。

「父皇,兒臣此次前來實是沒有辦法了,母妃病重,卻找不到太醫肯為其醫治。太醫院人說,母妃犯了錯,他們不敢去辛苑。兒臣特此來求父皇,求您讓太醫為母妃治病。」

「犯了錯就好好反省,辛苑日子倒也不至于太苦,誰知道嫻婕妤是不是借生病想重獲龍恩呢?你說是不是呢,皇上?」這次發話是妍夫人謝蘊。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下方少年已經憤怒了,手上青筋凸了出來,卻還是低聲下氣︰「父皇,看夫妻情分上,懇求你恩準母妃醫治。」

「四皇子,大膽,你怎麼能這麼對皇上說話?夫妻情分?是不把皇後娘娘放眼里了麼?」還是不依不饒謝蘊,好一個一石二鳥之計,既回絕了四皇子,激怒皇上,又離間了皇後。難道謝蘊和嫻婕妤之間有深仇大恨?蘇瑾暗中觀察想。

終有不忍,皇上擺了擺手,「罷了,今天事朕就不追究了,聿兒,你下去吧。」

這時,跪少年身後宮婢開口︰「求皇上,皇後娘娘救救嫻婕妤吧。婕妤娘娘這幾天實是藥石無醫,沉痾病痛,真沒有辦法了才來求皇上。」並不停地上磕頭,讓人不禁為之動容。

果然,皇後也怒了。「大膽,何時輪到你一個奴婢聖顏面前說話?來人,把這個賤婢拉下去處死。」

皇上沒有任何話語,似乎默許了此種做法。底下少年再也忍不住了,「父皇,慧姐姐一直心力照顧母妃,此次也是情急之下才冒犯父皇,求父皇母後饒她一命。」

蘇瑾看到這里,想起了上午鳳棲宮發生慘劇,她不能眼睜睜看著一條人命再次消逝。

侍衛要把人拖走時,她略一計較,站了起來。

「皇上,皇後娘娘,蘇瑾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講。」

「瑾丫頭,準了。」

「謝皇上,前幾天瑾陌學了一首詩。

虎為百獸尊,誰感觸其怒。

唯有父子情,一步一回顧。

皇上,虎且如此,四皇子和這位姐姐也是一片孝心,想要為母妃求得身體安康。此情至深,可否赦了他們罪?今天既是瑾兒生辰,您曾說瑾兒是福星,那可不可以答應瑾兒這個要求呢?」

之後,一片沉默。其實蘇瑾內心也很忐忑,畢竟這帶來風險實太大,一個不好觸怒了皇帝,很有可能連累爹娘。都說古人迷信,皇上既已認定她是帶來祥兆福星,她就賭,賭皇帝內心一點父子之情和對她看重。

不敢看御座上皇帝和姨母表情,卻能感覺到身邊母親她身上擔憂視線。以及從斜對面妍夫人處傳來不可忽視咬牙切齒恨意。

良久,听得上面皇帝發話了︰「今天既是瑾陌生辰,朕就開恩不追究了。」轉對身邊太監道︰「康祿,傳朕旨意去太醫院擇一太醫為嫻婕妤醫治。」

「諾。」

「老四。你也退下吧。」

伏于地上少年起身,謝安。然後轉頭與那名宮婢一起走掉。路過蘇瑾時,看了她一眼,卻是掩飾不住厭惡和嘲諷,反倒是他身邊那名宮婢對她柔柔一笑,報以感激神色。

蘇瑾陌回了個得體微笑,心里卻暗罵︰「你丫,我救了你不說還被你這樣嫌棄,真是狗咬呂洞賓。」然後開始郁悶大口吃菜。

不過,從今晚晚宴看來,姨母和妍夫人之間斗爭真是越來越明顯了。這之中,不僅包括皇上寵愛,甚至還有太子之位角逐。蘇瑾如是認為。

晚宴過後,皇上攜妍夫人離開,蘇瑾乖乖地坐座位上等候爹娘發落,她知道自己今天實是太莽撞了。爹走了過來,嚴厲開口︰「瑾兒,我平日是怎麼教導你?禮儀你都忘了嗎?」

「爹,我沒忘,只是總不能看著一條人命就這樣白白沒了。」

皇後走了過來,制止了蘇清遠將要說下去話。「依本宮看,這未必是什麼壞事,起碼挫了謝蘊這賤人銳氣。這才像我南宮家女兒,敢作敢為,將來必成大器。清遠,你也不必太憂心了。」

蘇瑾天真以為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了,皇上發了話,事情應該就沒有差錯。可誰又能料到世事多變,不久將來,一場災禍正向她襲來。

回府馬車上,蘇清遠語重心長說︰「瑾兒,你可知我今天為何斥責你?」

「我知道,是因為沒有听爹娘話,擅自做主把人救了下來。」

「不,還不僅僅如此,這其中復雜關系你不懂。你行為不只是你一個人象征,如若今天皇上發怒,懲治你了怎麼辦?若傳到有心人耳里,添油加醋,被扣上藐視皇權罪名。遭殃將會是蘇氏一族,南宮一族啊!說不定連皇後太子也會受到牽連!」

听到爹這樣說,蘇瑾不由出了一身冷汗。救人之前,她真沒想這麼多,現看來,一著不慎,有可能粉身碎骨。還可能搭上整個家族。

「唉,你還小,爹只讓你記住一句話,無故莫侍皇族,無因莫近王侯。爹只希望你們能平平安安長大。」

蘇瑾滿心愧疚,一時也不說話了。倒是蘇宸睿眼巴巴湊過來,問︰「妹妹,你今天那首詩從哪里學?」

蘇瑾白了他一眼,轉過身子沒說話。

蘇宸睿還是不死心湊過來,蘇瑾靈機一動,「哥哥,你真想知道?」

「恩恩。」某人狠狠點了點頭。

「告訴你可以嘛,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

「你先答應我。」

「好吧好吧,可以說了吧。」

「其實我也忘了哪里看到,一時記下來而已。」

「你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咦、你怎麼會這句?這不是孔老人家名句嗎?」

某人白了她一眼,「學堂上太傅教,你也听說過?」

原來,這個時代雖是架空,但某些著作居然是一樣,比如詩經,比如孟子,大學,中庸,論語。

蘇瑾深切懷疑,之前一定有穿越者來到這個世界,因此編纂了這幾本書。

唉,老哥呀,不是我不告訴你,我總不可能說這是明代才子解縉打油詩,我可不想被你們當做妖怪給抓起來拿去祭天。

「好了,該我提要求了你以後要經常帶我出去玩。」

「蘇瑾,你真狡猾,可惡!!」

「嘿嘿,彼此彼此。」

要知道,現蘇瑾可是有著二十多歲心智,區區小孩童還是難不倒她。

幾天後,蘇瑾要進宮讀書了,其實也就是和哥哥一起做太子陪讀。

這天一大早,蘇瑾就起來用膳梳洗了。然後乘著馬車,背著娘親做小書袋,跟著她家哥哥進宮去了。

宮內滿七歲皇子及貴族子弟都南書房內由太傅授課。南書房內,經由哥哥引薦,蘇瑾大概知道共有哪些皇子一起就讀了。

比如那個正搞惡作劇,捉弄他人是太子表哥蕭衡,他旁邊靠窗位置,坐著一位正看書孩童,那是二皇子,妍夫人子嗣,名喚蕭沉。陽光透過南書房格窗灑進來,一層金色鍍印暖暖照他身上和書本上。

他穿了一件白色長袍,頭發用發簪固定一絲不苟。周圍皇子或世家子弟都打鬧,只有他不被喧鬧所擾,認真看書,眉頭時而緊鎖,時而輕笑。蘇瑾一時不由得也看呆了。

好像注意到有目光投自己身上,蕭沉扭回頭看了看,蘇瑾忙低下頭,做賊心虛似,突然就紅了臉。

深呼吸,抬起頭,好哥哥沒有注意到她變化。繼續給她指認。「喏,那個穿藍衣服是王氏繼承人王以廷。他爹是當朝正二品尚書令王石喬大人。那個正向別人展示自己做彈弓是三皇子蕭忻。」

沒多久,太傅來到了南書房。太傅姓溫,是當朝皇帝老師,因此繼續被委以教育皇子們重任。

「咦?後面怎麼還跟個女孩子?」蘇瑾拿手肘踫踫身邊哥哥。

「那是溫太傅女兒,溫太傅發妻早殤,因此女兒常常跟他一起來到學堂,和我們一起讀書。」

看到蘇瑾身邊是空,小姑娘甜甜︰「我可以坐這里嗎?」

「恩恩。你叫什麼名字?我是蘇瑾,丞相府小姐。」

「我叫溫慧語,步非煙慧語誰聆,嬌花不賞,飄香墜粉,亦復何疑。」

先前還打鬧各位皇子,立馬安靜了下來。看來這位溫太傅管教學生還是挺有一套。

「今天我們講《詩經》,不過這之前,本太傅要檢查你們溫習功課情況。」

突然外間有匆匆忙忙腳步聲傳來,鳳瑾陌不禁扭頭去看。居然是他!!四皇子!叫什麼來著?哦,好像是蕭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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