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第二天見到軒轅時,卻發現他面色不善。當然我沒有看到他的正臉,但是有些人的心情,用心就可以從他的背影看出來。
我感覺好像有什麼地方做錯了,不禁收斂了許多,良久才敢問︰「怎麼了?」
軒轅冷哼一聲,威壓釋放開來,如山的壓力使我「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我額頭上流下汗來,卻不明就理︰「涂山有什麼地方做錯了,還請明說。」
「想不到,我軒轅用心思教的,是一個野蠻人。」
「……你憑什麼這麼說?」
「用拳頭便可以輕易解決問題了麼?」軒轅來到我旁邊,發絲拂過我撐著地面的手。
「你!偷听我和父親說話!」我又羞又愧,滿臉通紅,這輩子頭一回被人重復話語感到這麼羞愧,「用拳頭怎麼了,怎麼就是野蠻人了?」
他靜靜凝視我的背脊,解除了威壓︰「那我們,互相不用氏族之力,光用武力來比一場。」
「你這個人,真的是莫名其妙!」我從地上爬起來,想要和他爭辯幾句。他的邏輯,正常人真搞不懂。
然而拳頭夾雜著風聲,不留余地地向我襲來,他沒有給我出聲的機會。
我心里一提,往後面一退,險險避開了他的拳頭,看不出來,表面像是一個花架子,弱不禁風的樣子,拳頭倒是蠻有勁兒的。
不給任何喘息和慶幸的機會,他又向我攻來,前面,側面,後面,我只來得及防守,沒有任何精力進攻。
眼楮嘗試跟上他的動作,差一點,差一點,還差一點!怎麼總是差一點!
也許是故意,他的動作有一剎那的停頓,我沒有多想,紅了眼,只當這是他的破綻!
「喝啊」我發出一聲怒喝,攢足力氣向他攻去。
然而,當我看到他的表情時,我的心頓時沉了下去。
沒有任何說得出來的理由,我感到我輸了。
他的手恰好制住我的右手,接著背到我身後,只是輕輕地一擰,我的關節處就听見了「卡拉」一聲月兌節的響聲。
他抬手,我便如同月兌線的風箏飛了出去,狠狠地摔到了柱子上。
我咬牙忍住奪眶而出的淚水,蹭著柱子想要爬起來,豆大的汗珠流下也無法抹去。
「動作不夠快,警惕性不夠高,反應不夠快,我真的不知道,你是憑什麼被稱為最接近神的人的,這可真是……荒謬!」他蹲在我身邊,近乎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句話,眼神里滿滿的是我看不懂的東西。
「現在,讓我看看你的自我愈合本領怎麼樣。」他轉身對門外吩咐「送去九黎殿。」
箬嬋依言進來,听到此話不由得詫異︰「九黎殿?」
軒轅點頭︰「那個東西,現在怕是死了。安全。但那里夠陰森,足以試驗一下這個最接近神的人。」
箬嬋看向我,眼神中都是憐憫,想要為我接上錯開的關節。
「不用醫治,就這麼送過去。」他阻止了箬嬋的舉動,然後就離開了。
箬嬋不敢違背他的話,只能封住我的感官。
在他走出大殿的那一剎那,我無力地倒下。
我明白,哪怕我這一輩子,被別人再怎麼寵愛,再怎麼夸贊,我做什麼這個人都會說不行,我說什麼他都會說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