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府的大院之中,族人們又再一次的集結了起來。
「別的不多說了,桓玉雖然來到我們周家,才區區兩個多月。可我們周家的改變,大家也看在眼里。大家的待遇,也隨著家族的事業的蒸蒸日上,而節節高升。可是現在桓玉遭遇了牢獄之災,你們說,我們能不能看著他受苦?」
「不能!」
「救出桓玉!」
「還桓玉一個清白!」
周家的人,一個個都在表達著自己對于桓玉的關切。
主持這次家族聚會的,不是尋常的四伯,而是族老六爺。鏗鏘有力的話語,一字一句的砸在眾人的臉上。院子里,回蕩著鐵質的拐杖底部在地上,狠狠的杵著的‘當當當’的聲音。那是氣憤的六爺,再用力的杵著地面。
花白的胡須,隨著嘴角的一張一合而揮舞著。似乎在張牙舞爪,為主人增添了幾分氣勢。
看著院子里這十幾個人,都是周家這一只的嫡親血脈。周老六和四哥也商量過,為了一個外姓人,一個還沒有成為女婿的外人,值嗎?
可是看著院子里,新添的花紅柳綠。看看自己身上,綢緞加身。還有自己的後輩們,一個個更加挺直的脊梁。他們想了片刻,覺得這樣做,是值得的。所以才有了,今天的家族聚會。短短兩個月內,周家已經聚會三次了。這在尋常年歲,可是很罕見的。
掃了一眼自己的晚輩們,他們一個個臉上都露出的是同仇敵愾的表情。而不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冷漠神色。六爺和四爺,心中又有些欣慰。他們左家一個商賈人家,都能用近百年來回報一次救命之恩。我們周家可是書香門第,面對自己族人,怎麼可能選擇退卻。
再說一個家族想要壯大,家族的凝聚力是必須的。現在看來,上天待我們周家還真是不薄啊!
六爺想了許多,其實也不過是片刻的事。很有默契的和四爺看了一眼,四爺點了點頭,六爺繼續說道。
「禮字輩的,除了禮秀和禮達,其余的全部給我去衙門口,帶上所有的家丁。我就不信,在這湘鄉縣,還沒有王法了。老三恭景,你去找所有的幫得上忙的親戚。老四恭宇,你去找找我們官場上的朋友。老五恭瓊,禮字輩的小家伙,就有你帶領了。他們可是我們周家的未來,注意安全至上。老七恭泰,生意上的朋友,你也去找找,不要怕花錢。」
族人們一個個听了六爺的吩咐,都高聲應答。
「是!族老。」
周家人熱血的怒吼,驚起了天空的一群飛鳥。某些在周家附近晃悠的有心人,听到這眾志成城的聲音。大部分臉色變了變,急忙匆匆向自己的主子匯報去了。
周府不遠處的鴻發酒店內,也有幾個人在關注著周府。他們雖然身著常服,可是氣質卻跟一般的普通百姓截然不同。
「小六子,你說這小子能不能過這一關。」
問話的是一個發鬢斑白的老人,只見他了呵呵的望著身邊的一個貌似是侍衛頭領中年人。
「老爺,小的不敢……」中年人看著老人,低下了頭。似乎是因為什麼顧忌,不敢說什麼。
「說吧,我恕你無罪。你要是不說,你就準備去守南山吧!」
老頑童,老頑童。說的就是人一旦年紀老了,從某些方面來說,頗有小孩的某些特性。這不,華服老人,笑眯眯的看著中年侍衛,似乎以為難他為樂。
「屬下覺得,」
「恩!!」
回話的中年人,听到老人的咳嗽。猛的想起自己一行人的身份,急忙改口。
「老爺,小的覺得。無論從相貌還是名字來看,絕對是朱家的人。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夫人……」
中年侍衛說到這里,眼楮灼灼的盯著老人。似乎怕老人,忽然發難。好像這個夫人,是個什麼禁忌一般。
果然老人听到夫人這兩個,眼楮一睜。一縷凶光從眼中冒出,似乎有無窮的煞氣,從中冒出。中年人一看,背上冷汗直冒。他可是深知老人的秉性,以為自己要……
不過老人好像想起了什麼,嘆了口氣,微微的搖了搖頭。一時間,只覺得興趣索然。揮揮手,示意中年侍衛住口。
「老爺,那要不要……」
另外一個侍衛,看到老人的模樣。湊了上來,神情有些遲疑。
「哼,區區一個莽夫和瞎子都應付不了,我對他還能有什麼期待。」說這句話的時候,老人氣勢滔天,梟雄氣質展露無疑。說完之後,他閉目養神。周圍的人,大氣也不敢出一聲。一時間,整個酒店,就只剩下老人的呼吸聲。
至于這間酒店的其他客人,你認為老人在這里,還會允許其他人進入這間酒店嗎?要不是得到消息,他又豈會屈尊來此,而且還是如此的隱蔽與匆匆。
就在眾人,要被這寂靜逼得發瘋的時候。
老人半睜開著眼,命令道。
「我累了!」說到這里,他朝第二個開口的青年侍衛說道︰「十三,你留下。事情結束後,再回來。」
老人一句話,整個酒店數百人就忙碌開了。
老人的話雖然沒有說完,可是這些侍衛都清楚的很。老人身份尊貴,離開家里已經有近乎一個月了。要知道就算是有替身,時間久了也會被有心人看出端倪的。至于留下的十三,大家都知道。是為了在關鍵時刻,救那小子一命。
被稱為十三的青年人,得到這個命令,嘴角裂開了熟悉的笑容。看著周圍替自己默哀的袍澤,他不屑的笑了笑。搖了搖頭,心中感嘆︰‘你們這些人,目光還是太短淺了啊!’
再來看看我們的主角,朱桓玉同學。外面的人,因為他而鬧得不可開交。整個湘鄉縣,乃至長沙府,都被他攪得天翻地覆。
可是他呢,正捧著一本‘大學’,在那里津津有味的品讀著。
‘這朱子,不愧是被稱為聖人。雖然說他的人品不好,說一套做一套。可是在儒學上的成就,還真是無可匹敵。看看這在後世根本就看不到的原版,朱熹對于大學的注解。我才知道,果然每一個成功的人,都不是偶然。’
「你呀,還是小聲點。要是別人听到你這叛逆的言語,肯定要罵你一個目無尊長。這朱聖人,豈是你能評價的。」溫婉的聲音,帶著些許的寵溺,些許的痴愛。她在邊上幫著收拾文房四寶,目光始終停留在桓玉的身上。
「是啊,姑爺。小姐說的沒錯,這種話,我們還是到家里再說吧。」這個聲音比之前的那個少了些許,大家閨秀般的雍容,卻多了幾分調皮小女生的清脆。
她一邊說著,一邊利索的從食盒中端出一份份的菜肴。
「桓玉,這牢房雖然不錯。可是常年不見陽光,不但光線不好,而且濕氣也很重。」收拾好文房四寶之後,少女又給油燈添上了一盞燈油。口中卻是在念叨著︰「等下我回去,叫二狗給你送一些新鮮的木炭和那個什麼,你上次教我的,那個什麼來著……」
說到這里少女求助式的朝桓玉看來,臉上有些羞赧。似乎對于自己的忘記,十分的不好意思。
看到美人嬌羞的模樣,桓玉‘哈哈哈’的笑了起來。
他這一笑,少女可不依了。放下油燈,朝著桓玉走來。伸出粉拳,在桓玉的胸口派打起來。拳頭重重的舉起,最後卻是輕輕的落下。
「哎喲……」
少女听到桓玉的驚呼,急忙停下了自己的按摩。一臉緊張的望著桓玉,關切的問道︰「桓玉,怎麼啦?是不是,我踫到了你的傷口。我真的是……」
桓玉看著眼前少女因為著急,臉色泛紅,散發出一股神秘的魅力。
少女焦急的看著桓玉,忽然他的眼中,看出了一絲戲謔的神情。
就在這個時候,桓玉也忍不住了。
‘撲哧’一聲,大笑了起來。
少女看到笑的如同孩子似的桓玉,原本有些慍怒的臉色。忽然變得柔和起來,眼神之中盡是柔情。
他知道這個笑的天真浪漫的少年,為了自己,為了自己的家族。才一次次的將自己陷入這種危險的境地。可是他還是不在乎,傻傻的,一次又一次的讓自己身處險境。
想起他初次見面時的囧樣,第一次聊天就要娶自己的自信。面對左家來襲時,他的霸道作風。面對倭寇,他的英勇姿態。
少女想著想著,臉上的紅潮根本就退不下來。
‘這個男人,值得我托付終生。’
就在少女想到這里的時候,一整劇烈的晃動將她驚醒。
「湘雲,湘雲。你怎麼啦?不要嚇我!」
桓玉看著忽然陷入掉線模式的湘雲,心中不禁著急萬分。搖晃著,緊緊的將她抱在懷中。
「誰叫你騙我,我也嚇嚇你!」湘雲看著一臉焦急的桓玉,因為緊張而勒疼自己的雙手。莞爾一笑,調皮的說道。
桓玉看到湘雲沒事,惡狠狠的說道︰「好呀,你竟敢嚇我。家法伺候!」
湘雲一听到家法,心中就不由得回想起上次家法的場景。
‘朱家的家法,就是打!哼哼,看你怕不怕。’
一想到在紅袖跟前,被施以家法。湘雲臉色一臉的驚恐,這得多羞人啊!要是真的這樣的話,以後還叫自己怎麼做人啊。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天籟般的聲音,將她解救了出來。
「姑爺,小姐,吃飯了!」
湘雲听了,急忙揮手,朝桓玉說道︰「別鬧了,吃飯了,吃飯了。當下不管桓玉,蹭的,做到了羅漢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