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這局第九更
孟清貧的話徹底額激怒了椒圖,此時的椒圖胸膛急劇起伏,安靜的大堂之上可以清楚的听到他的急促喘息之聲。他雙眼冒著怒火,驀然抬首指著孟清貧,冷聲道;「說我可笑,可笑的是你們。那麼你既然已經知道我們的具體行動,為什麼現在還身處在蜀州,處于我的大軍包圍之下,蜀州之中僅僅殘留的普通士兵,難道可以抵擋住我的龍門大軍嗎?哼哼,事後的諸葛,而今蜀州城還不得落在我的手中。」
孟清貧忽然狂笑起來,爽朗的笑聲在椒圖及其余下龍門成員的耳中極其刺耳。然而,椒圖所言確實是實話,而今的蜀州早已經空虛無比,高手已經被孟清貧帶領前往山穴圍剿,現在的先天高手,也僅僅只有魚作、簡平兩個青羽衛,都督陳鶴鳴,還有郎奇。而龍門暫且不算堂主椒圖,便接近三十來人的先天高手,而且手下乃是訓練有素的死士藍袍人,對上那些連大燕六軍都比不上的城防營和都督府兵,可謂雄雞與老虎的區別。這也難怪椒圖會這樣說。
椒圖喝道;「孟清貧,你笑什麼?」
旁邊的副統領冷笑道;「他這是無話可說了,現在的局勢已經無法扳倒,只能用大笑來緩解自己的失敗後的尷尬。」
孟清貧笑聲慢慢收斂,嘲笑的看著椒圖,忽而扭頭對燕虺怒了努嘴。燕虺會意,緩緩的走到椒圖跟前,道;「椒圖堂主,剛剛燕某說過想給你看一樣東西。現在可以為你展示了,希望堂主看了之後不要太驚訝啊。」
燕虺說著,面帶含笑的將手中折疊起來的供狀遞給椒圖。椒圖冷視一眼燕虺,冷哼一聲,一把接過供狀,打開來。旁邊的副統領和藍袍手中連蛭也好奇的湊上來,想看看燕虺和孟清貧二人到底在耍什麼把戲。
漸漸的,觀看供狀的三人臉色變得越來越黑,供狀之上一個個蜀州附逆于他們的官吏名字,如同一個個陰冷的嘲笑,躍入三人的眼簾。供狀之上,每一個附逆于龍門的官吏名字都赫然在列,大大小小數十官吏,無一遺漏。其中也包括燕虺處死的十名重要官僚。
良久之後,椒圖驀然將供狀一收,讓副統領和連蛭一驚,抬首看了看椒圖,只見椒圖臉色極為陰沉,眼楮直勾勾的看著燕虺,怒色匆匆,陰冷的對燕虺道;「原來你知道?」
燕虺淡笑道;「不錯」
椒圖抬起手中供狀,道;「那這是什麼意思?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這些官吏附逆于龍門,為什麼先前裝著什麼也不知道。而現在卻給我看這個?難道是想臨死之前嘲笑一次我等受你的愚弄,還是你覺得死不瞑目,欲要以此一解被殺的憤恨,還是你想告訴我什麼?」
燕虺接過椒圖手上的供狀,慢慢的折疊起來,收入懷中,目光落在那個副統領身上,道;「我想那個身在玉筆齋內,連蛭口中力挽狂瀾的高手,也是整個蜀州城內龍門的主事之人。現在就在這里吧?」
副統領迎上燕虺的目光,冷聲道;「不錯,龍門的死士就是由我統領,藏身于玉筆齋之內。而少主口中的力挽狂瀾的高手也是我。有什麼問題嗎?」
燕虺看著此人,不急不快的問道;「那麼,那個被我放走前去報訊的驛丞梁河,在見到你之後,已經把之前欽差行園內,我處死了九個附逆官吏的消息盡數稟報于你了吧?難道你就沒有想過,我為什麼會這麼做?」
椒圖一愣,回眼看著副統領,這件事情他還不知道。也沒有得到稟報。那副統領迎上椒圖的目光,面色大變,椒圖的眼光中隱隱有些不喜和怪罪之意,急忙說道;「堂主,此事事發突然,而且也具體明白此人的大體用意,無傷大雅,也處理了此人來的目的。還有就是堂主來時,事態緊急,故而沒有具體稟報,是屬下考慮不周,還請堂主恕罪。」
椒圖听到副統領的解釋,面色好看了幾分,問道;「哦?是這樣?具體是怎麼回事。你且說說看。」
副統領應道,松了口氣,怨恨的看了燕虺一眼,緩緩說道;「當時那個梁河逃回玉筆齋報訊之時,屬下便覺察到此人的用意。我們的存在連名譽上的統領廖靜都不知道,何況是他呢?連先天高手也難逃此人的殺伐,那麼一個未入先天之人豈能夠逃走,所以他之所以這麼做必然是知道梁河的身份,欲要故意放走此人,然後暗自跟蹤,然後模清我等的落腳之處,派兵圍剿。確實,他的目的達到了。找到了我們的藏身之處玉筆齋。而後才會有官軍包圍玉筆齋之事發生。情況便是這樣。」
椒圖沉思片刻,也明白副統領為什麼沒有稟報的原因,燕虺雖然找到藏身之處,然而此去鎩羽而歸,而且也趕上自己進入蜀州城。故而沒有繼續稟報的必要,此事怪不得副統領,便輕輕的向副統領點了點頭,道;「這樣的事情以後我不希望發生,此事暫且揭過。」
副統領道長舒了口氣,對于椒圖,還是極為畏懼的,急忙道;「多謝堂主體諒,屬下保證,這樣的事情以後絕對不會再發生。」隨即陰冷的目光投向燕虺,咬牙切齒的。若不是現在椒圖在此,副統領真想立刻將燕虺擊斃于手下。
椒圖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扭頭對燕虺道;「你之所以假人之口,告訴我這些,不是想要炫耀你的算計有多精確、自己有多聰明吧?」
燕虺輕笑道;「燕某是否聰明,不需要別人認同。他說的確實不錯,我之所以故意放走梁河,是想要模清你等的藏身之所。但是這只是其中一個目的而已。」
連蛭大為奇怪,此事他也親身經歷,然而實在想不出此舉還另有深意,難道龍門死士的藏身之處不重要嗎?大為疑惑之下,便問道;「哦?還有其他的目的?是什麼?」
燕虺道;「答案你們不是已經看到了嗎?難道為今你等還不明白嗎?」
眾人皆是一愣,沒有明白燕虺所言到底是什麼意思。就連椒圖也被燕虺的話語所弄得疑惑連連。連蛭懷疑的看了一眼燕虺,見燕虺淡然的樣子,便沉思起剛剛的種種,片刻之後,忽然一驚,半信半疑的問道;「供狀?這與此事有什麼關聯?」
燕虺環視一眼,四周皆是直勾勾的目光,盡數落在他的身上,就連孟清貧也露出好奇之色。便收回目光,盯著連蛭,道;「不錯,就是這份供狀,難道你們就沒有想過我既然知道附逆龍門的官吏名單,為何不直接將他們抓起來,而只是挑出九名重要官吏將之繩之以法嗎?」
燕虺此言更是將在堂之人弄得更加不明所以,想破腦子也想不出來。唯獨孟清貧這位朝廷的丞相听到燕虺所言,一愣之後,旋即恍然。滿意的輕輕點了點頭,看向燕虺的目光除了贊賞以外,多了幾分驚訝。
椒圖苦思良久之後,仍然想不出所以然來,便道;「為什麼?」
燕虺剛剛想說話,便被孟清貧的一陣呵呵的笑聲說打斷,生生的咽下。而是目光投向孟清貧,見孟清貧面帶含笑的樣子,便明白孟清貧已經知道具體緣由。
笑聲之後,孟清貧道;「果然是山野匹夫,竟然連大燕規制和法令都不知道。竟然還妄圖行反叛之舉,當真可笑無比。這個問題便由我這個丞相為爾等解答吧。」
孟清貧頓了頓,道;「你們真的以為憑著這份供狀便可以將如此多的官吏繩之以法嗎?呵呵,這份供狀乃是叛逆之徒蜀州司馬廖靜供出,一個犯官的供狀雖然有說服力,但是牽涉到如此多的官吏,僅僅憑一份供狀之力,乃是不可能的。這里面難免有反叛之人欲要報復的心里或者是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就是先前處理那九名重要官吏也是不符合法令的,若是沒有具體的證據,這樣的做法必然會被陛下處以私自擅殺重臣,欲圖謀逆之罪。那麼,這一張供狀便對于這些附逆官吏顯得蒼白無力了。」
燕虺接過話題,道;「不錯,僅憑這份供狀,根本沒有辦法將如此多的官吏處以極刑,想到我為了將蜀州官吏管制起來,以便行事。眾位官吏都在欽差行園的事情,便心生一計。那就是引領龍門的叛逆之人到欽差行園之中,讓那些官吏在覺得龍門大勢已成的時候,自己露出身份,到那個時候,我便可以名正言順的將他們處理,而且也會將之前處置的十名官吏的行為獲得名正言順的標簽,堵住悠悠之口。而尋到你們落腳之處,不過是此節中的一環,就連包圍玉筆齋的事情,也是一樣。你等想一想,我手下有多少可用之人,雖然人數眾多,但是高手不過幾人而已。怎麼敢去與你們硬踫硬的對攻,這無異于是雞蛋與石頭的相撞。我會傻到將自己送入虎口嗎?」
「什麼?」眾人大驚,實在想不到那風風火火的攻擊包圍玉筆齋的行動竟然只是算計附逆官吏的一環。
魚作和陳鶴鳴這時候恍然大悟,即使他們,在當時也不明白燕虺這麼做的目的,還以為燕虺真的是想攻打玉筆齋。此時想起,一切都順理成章了,正如燕虺所說那樣,憑著己方這區區幾千人,寥寥無幾的先天戰將,拿下玉筆齋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燕虺接著道;「其實這事情本來是想在久攻不下,便以此為借口,撤離玉筆齋,引領你們攻擊欽差行園。然而踫巧就在我想在該不該再一次佯攻之時,突然傳來有人攻打蜀州城防的事情,這令我欣喜若狂。這無疑給我一個很好的撤離理由,也讓整個事情看起來逼真無比。所以我便順手推舟,撤離玉筆齋,並讓守城城防營兵士撤回欽差行園,給你們會和的機會。確切的說,是給你們攻打欽差行園的信心。果然,你們來了,並且在我的引導之下,將這一批附逆官吏牽扯出來。而且椒圖堂主也已經到了,那麼整個計劃也該到收尾的地步了。」
「你、你、、、」連蛭看著燕虺,久久說不出話來,他心中再一次震撼了。已經極為高看燕虺的他,現在才發覺自己錯得是多麼離譜,這樣的人,已經到了自己望塵莫及的地步,心中產生挫敗之感和自愧之心。
燕虺一番解說,讓他們目結舌,難以置信的看著燕虺。沒有想到如此精巧的一個圈套竟然出自于這個不過冠帶之齡的青年。這讓此處年長之人極為羞愧,想起自己活過的悠悠歲月,都虛度過去,活到了狗身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