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張十分好看的側臉,照片中的男子留著不長不短的頭發,額前的發絲被微風吹氣,露出了光潔的額頭。(思路客.)因為陽光的直射,他的眼楮微微地眯起,卻絲毫沒有減少他眼中光芒四射的風采,一對劍眉使他平添了幾分剛毅,下面是挺直的鼻梁和微微勾起的嘴角。照片被他的側臉佔據,只有在角落的地方才露出了波光粼粼的水面。
快了……就快了……
金紹南微微嘆了口氣,再好的美酒也只能平添他對那人的思念,他放下手中的酒杯,將照片收在抽屜里,此時,書房的門突然被敲響了。
「老板。」
「進來吧。」
王成一推門而入,看見老板一副閑適的樣子坐在沙發椅上,不由得感嘆此人的定力,晉旭堯的下落依然沒有消息,將勝已經在全城戒備,自己的老板卻老神在在,該怎麼過日子還怎麼過。
「老板,幾位堂主已經在客廳等你了。」
「嗯,我這就過去,先讓人給他們上幾杯好茶。」
金家的主宅年齡剛好與金紹南同歲,他出生的那天,金老爺子慶祝自己老來得子,才購置下了這種別墅,之後金家都一直在此安身立命了35年。
由于金老爺子喜歡有歷史感的東西,所以大宅是典型的中式風格,紅木家具,雕欄畫柱,客廳靠近落地窗的那頭甚至還專門開闢了一個小型的池塘,養著幾尾正在悠哉擺尾的錦鯉。
「老大,您真是料事如神,最近盯著邢竟的人果然增加了。」
金盛堂的堂主許建城已經六十來歲了,當年金紹南上位,反對聲音最大的就是他,可沒想到金紹南對此不躁不惱,反而用他與外形完全相反的狠戾手段迅速地整頓好幫務並擴充地盤,讓當時年過半百的許堂主不得不心服口服。
金紹南听了這話微微地笑了笑,臉上是一貫的和煦文雅︰「許堂主過獎了,晚輩不過是憑了幾分運氣罷了。」
一旁的周堂主緊接著問︰「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晉家那小子還是沒有下落。」
「周堂主別急,他既然找了邢竟幫忙,他回來自然還是要找他的。」
「您是說?咋邢竟那守株待兔?」
金紹南搖了搖頭︰「守株待兔是個好方法,只不過何必舍近而求遠,如果能把這樹根挪到自己家里來,兔子還能跑的了麼?」
三位堂主面面相覷,雖然還是許堂主先開口問︰「您的意思是把邢竟抓回來?」
金紹南站起身來,剪裁合身的西裝將他高大挺拔的身材勾勒得如同t台模特一般,舉手投足之間皆是儒雅之氣,每每都讓幫中的人自行慚愧。他邁開腿走到許堂主身邊,把他一直未動的那杯茶親手端給他,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說︰「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晉旭堯和寧凱是在下午兩點的時候到達a市的火車東站的,一下車,果不其然地看到了沸沸嚷嚷的人群,一個個黑黝黝的腦袋把出站口堵了個水泄不通。
這還是寧凱第一次出這麼久的遠門,看到這熟悉的場景讓他一路上緊繃的心情好了些。可惜在江城市的晚上,他的臉也已經暴露了,所以兩人都得低調行事。他心里其實一直記掛著李景輝,可眼下這個當口,他也沒法跟他聯系,只能等晉旭堯這邊的事告一段落了再去找他。
兩人的行李只有各自的一個背包,所以很輕松便擠出了出站口。兩人拍了很久的隊才終于打到了出租車往鬧事行去。此時正值夏季,烈日當頭,所以帽子和墨鏡成了他們最好的偽裝。
他們停下的地方是一個叫做「同華苑」的小區門口,兩人在門衛那問了路就朝18棟走去。這房子是早年喬虞的父親留下的,自從他們搬遷到寧州市後,這里就一直閑置著,這次剛好派上用場,成了他們臨時的落腳點。
兩人站在505房間門口敲了敲門,沒一會,便從打開的門里看見了喬虞的身影。
「進來吧。房子我剛叫人打掃完了,這屋子只有兩個臥室,你倆去東邊那間主臥吧,那是我爸媽的房間。」
又要睡在一張床上,寧凱是萬般不樂意,可他也沒得選擇,只要認命地跟著晉旭堯走進那間臥室。果然是有些年代的舊房子了,格局和裝修都相當過時,當時房間還是保持得比較好,沒有牆皮月兌落的現象,屋里也很整潔,一張一米八寬的大床也夠他倆躺下了。
「我去客廳吧。」
也許是看出了寧凱的猶豫,晉旭堯提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
這樣一來寧凱反而不好意思了,忙拉住他的胳膊說︰「說什麼呢,不都說開了麼,再說了,都睡過多少次了,來,把包放下。」
「你真的不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你哪那麼多廢話,讓你睡這你就睡這,要是你去睡客廳讓你阿姨怎麼想?」不介意才怪!他要是有的選早讓小孩滾去別的地方睡了。
晉旭堯這才放下了背包,釋懷地笑了笑。
後天就是他十八歲的生日,他們的時間緊迫,當務之急,就是取得跟邢竟的聯系。邢竟此次露面,不單單為了在晉耀陽生日宴上阻止晉雷這麼簡單,更重要的是扶持晉旭堯上位,所以他做的準備工作相當充足,這也是他能這麼逍遙地住在a市,晉雷卻拿他無可奈何的原因。
可是要聯系邢竟談何容易?由于邢竟住的地方在使館區中心,所以人生安全沒什麼問題,可是根據現在了解到的情況來看,每天盯著他的人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地監視著他,幾乎連只蒼蠅也飛不進去。而邢竟也對自己的狀況一清二楚,這段時間來,他都老老實實地呆在房里幾乎足不出戶。
「那我們怎麼去找他?」寧凱听完了晉旭堯的講述,覺得僅僅靠他們兩個人的力量要想接近邢竟實在是太困難了。
「我們不光要接近他,還必須把他弄出來。」
這簡直是天方夜譚,晉雷手下的人數不說,光是他們的武器裝備就夠他們喝一壺的了。他們不是每次都有這麼好的運氣死里逃生。
寧凱搖了搖頭,但考慮到晉旭堯從來不打沒把握的仗,于是問道︰「你有計劃?」
晉旭堯朝他勾了勾手,示意他附耳過去。寧凱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抵擋住誘惑把腦袋湊近了他。小孩在他耳邊悉悉索索地說了一陣後,他瞪大了眼楮說︰「這也可以!」
晉旭堯沖他點了點頭,然後從包里拿出了幾張圖躺在床上說︰「這是我打印出來的那棟房子的衛星圖,突破的方位我都標記好了,晚上我會趁亂從這里潛進去,然後把邢老運出來。」
「等等!」寧凱打斷了他,「你?你的意思是你一個人去?」
晉旭堯再次點頭︰「嗯,我已經欠你太多,不想你再因為我陷入險境。」
雖然是一句挺讓他感動的話,寧凱卻覺得非常怪異,自從兩人和好後,晉旭堯就對他十分客氣,好好的話都是拐彎抹角的說,跟以前的直來直去大相徑庭。不過晉旭堯到底在打什麼鬼主意他不管,在他還沒拿回將勝之前,他是不會丟下他不管的。
「不行,我也得去!」
「寧凱,你不知道情況,這幾天晉雷對邢竟的防守幾乎是滴水不漏,人數比之前增加了一倍,萬一出了狀況……」
「你這是看不起我?」
寧凱橫眉倒豎,一句話就把晉旭堯給頂了回去。他的身手的確比不上天賦異稟又從小習武的晉旭堯,可在普通人里,絕對是百里挑一,從之前和將勝、金鼎的人馬交手中也能看出,寧凱對付那幫小嘍絕對是一個頂仨,所以他有自信不僅不會成為晉旭堯的包袱,還能幫他一把。
看寧凱心意已決,晉旭堯便也默認了。他們同喬虞一起吃過了午飯休息了一會,等到時鐘的指針指向了晚上10點,兩人便趁夜出發了。
汽車往使館區行進著,這里位于城中心,是a市最繁華的的地段之一,離使館區不遠處便是一連排的高級會所和酒吧,平時有很多外國顧客去里面帶動消費,所以生意一向特別好。讓寧凱上輩子心心念念的頂級會所「九華」便坐落在這條街上。
車停靠在一家咖啡館門口,此時不過晚上十點半,路上還有不少行人,酒吧和夜總會更是剛開始營業不久,兩人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悄悄的觀察起周圍的環境來。
果然如晉旭堯所說,在邢竟居住的房子周圍,有好幾個路人裝備的男子在附近踱來踱去,這些人裝作行人的樣子從房子周圍經過,但是十幾分鐘後就又回來了,而且在這段時間里還換了一批。
「今天的情況有點不對……」
「嗯。」
看了半小時後,不僅僅是晉旭堯,連寧凱都覺得有點不對勁。短短30分鐘內,監視的人居然就換了三批,而且他們會偶爾進行交談,然後不停地打電話。
「不好,晉雷可能是想今晚劫走邢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