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我是配角 朱孟氏(上)

作者 ︰ 梅逐音

竹溪悠悠轉醒的時候,天還沒有亮,揉了揉有些發昏的腦子,消化著新身體的記憶。她這一世的名字叫做孟蓮兒,是個普通女人,唯一不普通的可能就是她有個兩歲的女兒,她的名字叫做朱宜修。是的,就是《甄嬛傳》里的那位可憐可恨的皇後。孟蓮兒是朱家的三姨太,她本是朱家老夫人的內佷女,身份雖說不上高但也不至于做人妾室,可惜的是她家人早年遭了罪,就剩下她一個還在襁褓里的孩子。老夫人心疼娘家唯一剩下的這個女兒,就將她養在了自己的身邊,她媳婦朱夫人早年生孩子的時候難產,就生了兩個兒子,並沒有女兒,不管是為了討好婆婆還是真心疼這孩子,反正她喜歡孟蓮兒勝過庶出的一眾女兒。

老夫人年紀大了,孟蓮兒便由朱夫人親自教養著長大。與朱家少爺也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朱夫人原先是想將孟蓮兒許配給次子的,可惜她家小子是個人來瘋,跟人去學武功後就喜歡上了人家掌門的寶貝閨女,就這麼一去不回了。反倒是年紀相差了八歲的長子喜歡上了蕙質蘭心的孟蓮兒。只是後來他家庶女朱成壁做了皇妃,朱家的身份一下子就提高了,于是孟蓮兒的身份做朱夫人就不成了。後來有人給介紹了朱家現在的夫人,國公家的庶女——陶氏,沒多久,陶氏就成了朱家的少女乃女乃,孟蓮兒方才十一,就算是做妾都還沒到年紀。只是陶氏的命不太好,她剛進門半年,老夫人就去了,朱少爺是個重孝的,生生為他女乃女乃守了三年的孝,出孝後,孟蓮兒可就到了年紀。陶氏憤憤之下就將自己的大丫鬟開了臉,做了二房姨娘,于是,孟蓮兒就這麼被一個丫鬟生生壓在下面做了三姨娘。

孟蓮兒十八的時候,她與陶氏一同有了身孕,只是她比陶氏早了半個月,她在朱夫人的保護下平安的生下了女兒,可是陶氏怕孟蓮兒生下長子便用了催產藥,先她一步生下了長女朱則柔,她的女兒宜修只比朱柔則小了兩個時辰。孟蓮兒是溫順可人的,但她卻沒有多少的心機,她比不過自小在國公府那滿處心機的地方長大的庶女陶氏,所以這次的昏迷就是這陶氏的手筆。原因倒是簡單,孟蓮兒再次有孕了,可惜踫到了一個極糟糕的時機,朱夫人十日前去世了。沒有了朱夫人的庇護,陶氏怎麼可能放過有人在她之前生下長子,于是孟蓮兒倒霉了,陶氏沒有用藥,為了折騰掉這個孩子,就對朱少爺,好吧,現在應該叫他朱老爺了,就對朱老爺說自己的女兒身子不好,病了,她要忙著照顧孩子還要兼顧家里的大小事務,母親的後事還請孟姨娘多多費心,不管怎麼說,孟姨娘都是母親親自帶大的不是嗎?

于是,傻乎乎的孟蓮兒就這麼著了道,孩子終究是掉了,快三個月大的孩子已經隱約可見是個男孩,陶氏知道後又在朱老爺面前請罪,直說是自己的不是,卻明里暗里的指責孟蓮兒的不是。朱老爺自詡是個讀書人,他那里知道後院的彎彎繞繞,于是還真的就相信了陶氏的說辭,只覺得自己和那個孩子沒有緣分罷了。

竹溪雖不是個萬分聰明的,可曾經在後宮的成長過得她那里還會不知道這其中的奧秘,孟蓮兒是傻,她傻傻的認為自己與老爺是真心相愛的,只要這樣就可以了,朱夫人曾教過她的那些個手段全都拋在了腦後。可現在竹溪成了孟蓮兒,她怎麼可能會放過那個暗害了自己孩子的陶氏。

朱夫人的意外逝世讓孟蓮兒多出了三年的時間布局,她自小就生長在朱家,比起陶氏那半路出家又未曾完全當家的媳婦,朱家的老人們更喜歡,也更在乎曾經的表小姐,現在的三姨娘孟蓮兒。兩任朱夫人給她留下了朱家絕大多數的勢力,管家什麼的,竹溪雖然不會,但孟蓮兒曾經學過,所以現在明著朱家是陶氏管家,可暗地里的確是孟蓮兒當家。朱家其實並不富裕,當家的男人大多是迂腐之極的讀書人,好在幾位當家夫人能干,暗地里也有了不小的財富。只是這一任的朱夫人陶氏卻不是個當家的料,想也知道陶氏雖是國公府的小姐,可她生母只是個歌姬,長相妖嬈,能歌善舞,就是因為這樣才被國公爺捧在手心,這樣的女人親自教導出來的孩子能做當家夫人嗎?

孟蓮兒笑笑,難怪那朱柔則未來是靠一舞傾城坐上皇後的寶座的,原來是家學淵源啊。陶氏也因為善舞甚得丈夫的歡心,只是她那身子卻是不堪再孕的,能生朱柔則一個已經是她嫁進朱家後調養了近六年才有的結果,生下朱柔則後陶氏大出血,好在後來母女平安,只是陶氏傷了身子,雖不至于不孕,但也很難再有孩子了。

三年孝期很快就過去了,陶氏為六歲的寶貝女兒專門找來了老師,教她琴棋書畫詩詞歌賦。至于相差兩個時辰的朱宜修,陶氏徹底的將其遺忘,好在孟蓮兒不在乎,你遺忘了才好,不然我還擔心我家寶貝女兒跟你學歪了呢。宜修今年才六歲,正是粉女敕可愛的時候,孟蓮兒將她養的很好,學文習武什麼的孟蓮兒倒是自己都能教導,只是這女紅管家什麼的,孟蓮兒到底不是真正的本尊,並不熟練,于是托人專門找來了放出宮的老嬤嬤,教導宜修。

孝期過去後,朱老爺再次出沒後院,孟蓮兒安排的各種暗線終于得以展開。孟蓮兒在做妖精的時候有一個好朋友,是修煉了三萬年的石榴精,她手里有一味藥,是專門用于生子的,要知道,妖精修煉的等級越高,生育的可能越小,于是她那好友手里的藥丸也就有了用處。她家小姐的孩子也就是靠這藥丸得來得,其實說是藥丸,倒不如說是她本體上結的石榴仔,她是九百年一開花九百年一結果九百年一成熟的先天石榴樹,一粒仔懷一個胎,所以成熟的時間雖然長了點,可一成熟就有上億顆,比人參果那種只結三十顆果子的好不知道多少。上次結果的時候,石榴妖很是大方的用一千個石榴跟竹溪換了一個用竹溪本體竹節制作的空間飾品。一個石榴里面大概有近萬顆種子,而竹溪本體的制作的空間飾品有近萬平的生命空間,雖比不上竹溪的本命空間,可這也是了不得的,不是所有的妖精都會制作空間飾品的,所以兩個人都以為自己是賺了。

好吧,撇開這個不談,朱家的後院倒是一時間熱鬧了起來。朱老爺一共有一嫡妻,五姨娘和四位通房,倒不是朱老爺花心,主要是先夫人知道陶氏不易生產後便給朱老爺塞了幾個女人,陶氏怕朱老爺被人籠絡過去,就將自己的幾個陪嫁丫鬟都給了朱老爺,這下子,後院能不熱鬧嘛?朱老爺雖是個比較迂腐的讀書人,可也不是柳下惠。于是在孟蓮兒的幫助下,一幫女人除夫人陶氏都陸陸續續的有了身孕,孟蓮兒是最後一個被診出有孕的,她依偎在朱老爺的懷里,細聲細語的說著話︰「前些日子夢到了母親和女乃女乃,她們都說老爺的後院太過單薄,就去求了觀音娘娘。母親說娘娘答應了,說老爺以後會有十子九女,我原以為是做夢,沒想到姐妹們都有了身孕,老爺,這都是母親和女乃女乃保佑,等會兒一定要去給她們上柱香,好不好?」

「好好好,都是母親保佑啊!」朱老爺覺得自己年紀也不小了,雖然現在已經有了兩個乖巧可愛的女兒,可男人嘛總是想要個兒子繼承家業的,現在知曉自己將來會有十子九女,想想就高興,誰不希望多子多福啊。

朱老爺那里是高興了,可陶氏那里就很不得將後院所有的女人都吃了,這麼多女人都有了身孕,偏偏就她沒有,她吃了這麼多的苦藥渣子,為什麼就是沒有一個孩子,女兒雖然乖巧听話,可她長大後總會嫁人的,她沒有兒子的話該怎麼辦?氣瘋了的陶氏除了昏招,一天之內弄掉了兩個通房,一個姨娘的孩子。朱老爺這下子可坐不住了,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一直以為賢惠的妻子盡然這麼狠毒,听著自己小妾的哭訴,再想想以前蓮兒表妹為了當初掉了的那個男孩日夜落淚的場景,立馬就將她禁足了。陶氏愕然,她跟朱老爺恩愛十年卻比不上那幾個不知道男女的野種?怒極攻心的她摔碎了整個屋子里的東西,順便也流掉了自己月復中剛滿一月的孩子。

報應,這莫非真是報應?陶氏咬著手絹默默地留著眼淚,她弄死了侍妾的孩子,也流掉了自己好不容易盼來的兒子,更毀了與老爺十來年的情分。陶氏漸漸沉寂下來,不過在她身子好些後便把所有的期盼都放到了女兒朱柔則的身上,她已經不能再有孩子了,這個女兒便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朱家的後院的確與孟蓮兒所說的那樣漸漸熱鬧了起來,除了主母陶氏,每個女人都有了自己的兒子,朱柔則十歲的時候,陶氏再一次出手,去母留子得了一個白胖的兒子,可憐四姨娘就這麼去了,她三歲的女兒朱慧欣便被朱老爺抱到了孟蓮兒那里。有了兒子,陶氏也沒有忘記好好宣傳自己的寶貝女兒,她已經十歲了,再過兩年就該找婆家了,她受夠了因為沒有親生兒子在朱家受的種種委屈,她要讓她的女兒嫁的最好,好好地出這一口惡氣。

朱柔則自小受母親的教,能歌善舞,年紀雖然還小,可那張精致的小臉還是給她加了不少的分。漸漸地,外面就有人在傳朱家大小姐是怎樣怎樣的美貌,怎樣怎樣的聰慧……對于這些陶氏很是得意,認為這是自己女兒優秀,可是這能歌善舞的第一人通常都是教坊里頭的花魁娘子啊,朱家大小姐有這樣的名聲真的好嗎,反正孟蓮兒不知道,她現在迷上了制作首飾,反正她手里頭有不少的寶石和金銀,每天沒事的時候畫畫稿子,敲敲打打,纏纏繞繞的,每隔兩三天就能做出一件像樣的首飾來,宜修也挺喜歡玩的,每天跟嬤嬤學完功課後就跟著她娘做東西玩,做的好的就自己帶著玩,做不好的就扔到自家鋪子里讓師傅們再次深加工,總之賣的便宜點總不會血本無歸的。

在古代女人的一生,無非就是在家靠父,出嫁靠夫,夫死靠子。朱家沒有嫡子,就算十少爺是養在嫡母的名下的,可他依舊不是嫡子,這女人有了兒子就會為兒子多爭取些東西,將來老爺要是死了,她們的兒子能分到什麼?是家里的大部分財產還是只有少少的,可憐巴巴的鄉下莊子?

是個正常的女人都會想要朱家大部分,甚至是所有的財產,于是朱家的後院從朱老爺的這些個兒子們日漸長大開始又開始不停歇的鬧騰了。這其中鬧得最厲害的就是二姨娘柏氏和新繼位五姨娘的宋氏,這兩人中柏氏是第一個被抬為姨娘的,也是第一個生下兒子的。宋氏原來是個通房,是朱老爺從外面帶回來的,模樣乖巧可人,實則心腸歹毒,她最愛干的事兒就是拿著一些不會置人于死地的藥物喂自己的兩個女兒吃。孩子病了後,就依偎在朱老爺的懷里哭得梨花帶雨,好似她的天都要塌了一般,朱老爺很吃這一套,于是宋氏是整個後院最受寵愛的,只是她唯一的遺憾就是兒子太小,還在襁褓之中,沒法爭寵。

柏氏宋氏斗得越是厲害,孟蓮兒越是開心,她的兒子排行第三,是個外憨內黑的萌包子,她有自己的產業,手上還捏著朱家大部分商鋪莊子,以後不論是誰繼承了朱家,她和她的兒子都是贏家。眾姨娘斗法的時候,她就抱著兒子拉著女兒嗑瓜子看戲,順便叫嬤嬤給女兒分析分析。要是孟蓮兒沒有記錯,她的女兒將是未來的皇後,後宮的水可遠遠比朱家後院要來的深,她可不想自己的女兒過著悲慘的一生。

雖然她也想過不把女兒嫁到宮里,可是事與願違的是已經是麗妃的朱成壁見過柔則和宜修後,很喜歡宜修那沉穩之極的性子,告訴朱老爺以後將宜修許給自己的兒子玄凌做妻子。朱老爺自然是答應的,只是兩個孩子現在還小,便沒有將這件事告訴外人,除了孟蓮兒外他連陶氏都沒有告訴,這也為以後陶氏給女兒出混注意埋下了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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