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將死之人
又經過一番打听後,在城西不起眼的小胡同里,向樹找到了這間診所。
在胡同深處,幾顆參天大樹圍繞著一間小樓,遮天蔽日的樹枝幾乎透不出一絲陽光,整座房子顯得鬼氣森森,靜的可怕。
診所的鐵門半掩著,一行紅漆大字映入眼中︰「普生診所。」
「普度眾生嗎?也不知道這里的大夫有多大能耐。」向樹看在眼里,覺得很夸張,又十分好奇,想見識一下這里會有怎樣的醫術高手。
「吱呦」
隨著鐵門作響,向樹推開挺身走了進去,剛進屋,一股濃重的消毒水氣味充斥在空氣里,嗆的向樹直皺眉頭。
灰暗的房間里,面積不大,桌椅板凳卻一應俱全,紅木的桌上擺滿了各類書籍,還有簡單的診斷工具,大大小小的抽屜排列均勻的塞滿藥櫃,每一個抽屜前都寫著奇怪的藥名︰甘草,生地等,左前方有十幾節樓梯可以通向二樓。
向樹見四下沒有一人,高聲呼喊︰「有人在嗎?有大夫嗎?」
「 瞪」
一陣沉重的腳步聲響起,一位身穿著白色大褂的中年男人氣喘吁吁從樓梯碎步而下,男人面黃肌瘦,一雙細眯眼下垂著兩個大眼袋,不知是沒睡醒,還是常年營養不夠,走幾步路都搖搖欲墜,快從樓梯上摔下來似得。
男人顫顫巍巍的走到向樹身前,擦了一把腦門的虛汗,和藹的笑著說︰「兄弟,我是這里的大夫叫陳普生,您來看病嗎?
向樹噗嗤一聲笑出來,心中頓感這大夫真是滑稽,原來這診所的名字是這般由來,原本以為他是在世華佗般的神醫呢!
向樹止住笑容,恭敬的說︰「陳大夫是吧,我其實」
還沒等他說完,陳普生搶過話分析起來︰「我看兄弟面無血色,雙眼神情空洞,又布滿血絲,嘴唇有些烏黑,肯定是心神不定,夜不成眠,而且體內可能存有不少毒素?」
!這一番分析真是句句到位,向樹張口結舌的愣在原地,真是應了那句︰人不能貌相。
向樹仿佛看到救星一般,興奮的抓起陳普生的手︰「對對,陳大夫,你說的與我很相符,那我這病,能治嗎?
陳普生到是氣定神閑,轉身坐在桌後,自信滿滿的說︰坐,來我這的病人從來沒有帶病而歸的,這三十年,什麼怪病都不再話下!」
他這一番滔滔不絕的言語听的向樹暈乎乎的,到底他是在吹噓,還是有真材實料?只能看下一步了。
陳普生一手給向樹把著脈,一手撫著下巴全神貫注的思考,誰料,剛一眨眼的功夫,他之前得意的神情忽然變得焦慮不安,眉頭緊緊扭在一起,好似察覺出什麼。
他把脈的手腕突然彈開,一臉陰霾,鄭重其事的說︰「兄弟,我看你還是準備後事吧」
這一句話讓向樹猶如從懸崖剛剛爬上來,又翻身栽了下去,向樹怒目瞪著陳普生說︰「陳大夫,你是不是把我當猴兒耍呢?太胡鬧了!你怎麼當大夫的?剛才你說過什麼?」
陳普生唉聲嘆氣,一臉為難答道︰「兄弟,不是我不救你,你這你這是根本沒有脈象,叫我如何診斷啊?」
「你說啥?我沒有脈象,那不等于是」向樹火冒三丈的拍著桌子,眼中的血絲漲滿了眼球。
陳普生見向樹如此激動,起身安慰道︰「兄弟,因為之前來了幾位和你一樣的病人,最後無一生還,我這一輩子,除了今年遇到這樣的病況以外,其他雜癥我真的都能治好。
向樹見陳普生根本不顧自己的死活,而是一味大言不慚的維護他的聲譽,吼道︰「你還裝蒜啊,你這不定死了多少人,你」
對了,陳普生說他這里死了很多和自己病情一樣的人?還有,我是來找那個百合村的生還者的,向樹回過神,差點忘了來此的目的。
「就沒有一個活著的嗎?」向樹用凶狠的目光盯著陳普生,想要嚇嚇他。
「沒沒有我根本已經不做希望了他」陳普生膽子好比綠豆,這麼一恐嚇,陳普生雖然不情願透露詳情,卻也說漏了嘴。
向樹見計謀作效,打鐵趁熱的威脅道︰「你知道嗎,我身體里有劇毒,哪怕是咬別人一口,那個人也會無藥可醫,死的會很慘
向樹做了一個翻白眼的鬼臉,這一下,陳普生更慌了,鬼鬼祟祟的瞟了一眼向樹︰「好好那病人本不讓我告訴別人,我也不知道你從哪里打听到他在我這里,二樓,你自己去吧。」
向樹鄙視著陳普生,冷笑一聲︰「謝謝大夫,我自己去。」
「等會,能不能告訴我,是誰告訴你他在這的嗎。」陳普生可憐兮兮的哀求道。
向樹隨意應付了一句︰「你兒子」轉身踩著樓梯走上去。
陳普生癱倒在地,擦了一把冷汗自問自答︰「我兒子?他不是死了嗎?
到了二樓,這里仿佛與樓下是兩個世界,四面慘白的水泥牆邊貼著幾張淺綠的小櫃子,日光燈狠狠的打在白花花的床單上,晃得十分刺眼,消毒水的味道更加濃重刺鼻,一股死亡的氣息圍繞在周圍。
樓上除了消毒間,廁所以外還有四張床位,每個都大致相似,白枕頭,白被子,靠窗邊的一張床鋪上,仰面躺著一個如死魚般的病人。
窗戶緊閉,隔絕一切,這里就像通往另一個世界的中轉站,死神隨時會來光顧,帶走那些無主的靈魂。
床上的這個人通身上下都被緊緊包扎著,繃帶一層又一層從腳趾頭裹倒脖子,唯獨能看見的只有一張蠟黃的臉,就連頭發也都月兌落的慘不忍睹,所剩無幾。
他死了!這是向樹的第一感覺,可是,我千辛萬苦打听到這里,決不能半途而廢的!
向樹來到床邊,僵硬的將手指模到病人的鼻口,呼
向樹的心踏實了不少,好歹,這個人還活著。
仔細打量一番,這個男人格外的滄桑,皺紋宛如刀痕般深深的刻在額頭上,兩條眉毛稀疏泛白,眼窩深陷,粗壯鼻頭下的嘴唇干枯,出現好多裂痕,像是一副莊稼漢的形象。
是惹禍上身嗎?也是被那妖花所害?向樹思索著,心中波濤翻滾,不知道該不該叫醒這個人。
「哎咳咳」男子沉重的咳嗽起來。「陳大哥我該走了吧」
好端端的一條漢子,如今變成如同將死的老人,向樹看著,不免覺得心痛他接過話︰「你還死不了呢我會救你的」
可是,這番話說出去,向樹自己都感覺荒誕至極,我可能都會重蹈他的覆轍,怎麼有回天之術救他?
「哦?」男子吃力的張開眼楮,發現身邊坐了一個陌生的少年,心慌氣亂的掙扎了兩下,身體卻紋絲未動。
「你你是誰你怎麼來到這里?」男子上氣不接下氣虛弱的說。
「我叫做向樹對了大哥,我想問你,,你是來自百合村嗎?」向樹語氣溫和,用善意的態度的探問著。
男子一听,嘴唇不停的顫抖起來,眼神里露出懼怕的神情,他重重的咳嗽著,拼命的吸取著氧氣,好像就要一命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