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塵看著睡夢中的人兒,蝶翼般的眼睫輕輕顫抖著,覆住了平日里冷漠空洞的眼眸,眉頭微皺,很明顯睡得很不安。那白瓷般精致的面頰,透著近乎病態的蒼白。
「紫,醒醒。」月塵輕輕撫了撫那綢緞般光滑的長發。
紫溪睜開眼楮,夢里的影像和床前的少年再一次重疊,疏離而高貴的氣質,掩不住的超塵月兌俗,月華般使萬物失色的眼眸,一切的一切,都那麼熟悉,卻那麼陌生,渀佛遙隔千萬年,又渀佛就發生在昨天。
這個少年,明明是水域帝國的皇子,而自己,直到昨天還是個奴婢,可是當他喊自己「紫」時,渀佛是那麼理所當然,讓心底的暖流抑制不住的流淌,充滿早已干涸的心底。
紫溪心中苦笑一聲,這只不過是個幻覺罷了。自己永遠是被拋棄的那一個,一個連父母是誰都不知道的人,又怎麼會得到溫暖
「紫,艾倫學院的人三天後到。」少年看著那雙黯淡下去的眸子,心不由得揪緊。
「殿下,謝不殺之恩,奴婢告退。」紫溪穿著白紗里衣,隨手扯起床邊放的一套不知是什麼材質的衣服,胡亂披在身上,她只想遠離,遠離這謊言一般的溫暖。
「你要走?」月塵皺起了好看的眉。
卻不料紫溪腳下一絆,整個人向前撲去,月塵一個閃身,紫溪便跌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月塵身上淡淡的香味毫無預兆的鑽進了鼻腔。
「三天後,以本皇子侍女的身份登上艾倫學院飛行舟。」月塵面無表情的松開紫溪,「曼府那邊我會處理,你最好乖乖地呆在這兒。」
月塵的身影飄出房門,冷酷的臉上卻突然有了一抹笑意,他微微的伸出掌心,那人的溫度,渀佛還存留著。
「這一次,不會再失去你。」
而從此以後的漫長歲月里,那個溫暖的懷抱,也成了紫溪夢中新的夢魘。
三天里,紫溪一直呆在水域琉璃宮中,由于她的優級靈咒輪,倒也沒遭到太大的冷眼。這是個力量為尊的世界,擁有優級靈咒輪,也就具有巨大的潛力,成為讓一國不可忽視的存在。
不過,話是這麼說,總有人是不服氣的,在她們眼里,一個奴婢,出身太過低賤,絕不可能擁有如此優質的靈咒輪,比如曼府的一家老少。
曼莎坐在華麗的閨閣中,不耐地搖著扇子,使喚著婢女。一想起血測台上被一個奴婢搶了風頭,她的縴指緊握著茶杯,「啪」的一聲,細瓷的名貴茶杯頓時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小姐息怒」,眾侍女齊齊跪下。曼莎現在是曼府的寶,曼將軍和夫人更是捧在掌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擁有優級靈咒輪的曼莎,一定會得到艾倫學院的大力培養,前途無可限量,到時,只怕連皇族都得對曼家客客氣氣。
曼莎狠狠地咬著銀牙,「賤人,本小姐定叫你永不得翻身!」
此時,紫溪正站在琉璃宮中那棵溢彩流金般的銀杏樹下,透過樹葉間細小的縫隙仰望天空,蔚藍的天空清澈得像藍水晶,空氣中浮浮沉沉的細小塵埃,在微風卷起的氣流中起舞。
「嘩」的一聲,一片迎面而來的水花打斷了紫溪的寧靜,紫溪靜靜地站著,眼中一抹紫光急掠而過,瞬間,那水花渀佛被凍結了一樣,在空間懸停,霎那間氣氛極其詭異。
紫溪還沒反應過來,水滴變為冰粒漫天飄灑而下。
一個侍女,顯然已經被嚇傻了,拎著水桶呆呆地看著這一幕。紫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便已了然于心,看來,就算有月塵殿下,琉璃宮的主人們依舊很不滿啊。看著那抹白色的身影出現在眼前,紫溪知道,月塵,又保護了她。
可是,自己能一直依賴于他的保護嗎?當他轉過身去時,自己將面對的,只有無盡的嘲諷與落寞嗎?紫溪不知道,她,開始渴望力量。
月塵把那抹驚異隱藏在眼底,這是空間凍結!高階魔法空間凍結!以現在月塵自己的力量,使用這種魔法都不能太頻繁,而在那一瞬間,女孩身上噴涌而出的氣息,汪洋般磅礡無際。
「紫溪!」紫溪沒听清月塵說了什麼,只覺得全身月兌力,天旋地轉,眼前一黑便什麼都不知道了。月塵抱住失去意識的人兒,凜冽的氣息如利劍般襲向早已目瞪口呆的侍女,「說吧,誰讓你這麼做的」
「殿下饒命,殿下饒命,奴婢們只是想跟紫小姐開個玩笑,饒命啊殿下」月塵冷漠無情地開口,「玩笑?那不如你們向本殿下潑水,開個玩笑怎麼樣?」
紫溪在月塵心目中的地位顯然是琉璃宮的眾人沒想到的,所有參與此事的侍女皆受了重重的責罰,很顯然,月塵的決定即使是水帝也無法干涉。
月塵暗暗埋怨自己晚來了一步,紫溪現在的身體,根本無法負荷強大力量的爆發,侍女向她潑去的水滴,恰好開啟了她本能的自衛反應,這力量一瞬間過于強大,反而對身體造成了損傷。
「不過,為什麼會對水這麼恐懼呢?」月塵天神般俊美的面容閃過一絲陰沉,他輕輕地抱起女孩,在她耳邊輕輕說道︰「我在,別怕。」
「我一直都在。」
紫溪醒來的時候,映入眼簾的便是天藍色的帷幔,是用天雲大陸最好的水色流雲錦制作而成的,周圍是飄渺的白紗,轉目再看床頭,是說不出名字的華麗木材,透著暗紅色的奢華氣息,帷幔上綴著白銀滾邊,卻又恰到好處而不顯累贅。
紫溪朦朧中記得,一個人一直一直握著她的手,然後又是鋪天蓋地的水,讓自己快要窒息,就像小時候被扔進河里那個人說,他一直都在
「艾倫學院魔法舟將于三個天雲時(天雲大陸計時標準)之後到達,殿下請紫溪小姐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