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級、姓名、家長電話。冰@火!中文」南宮流言熟練地拿出本子準備記錄,嘴角浮上一抹嘲諷的笑,長的已付乖巧可愛的樣子,竟然妄圖翻牆出去,真是人不可貌相。
藍初悅顯然還沒反應過來,「你要干嘛?」女孩迷迷糊糊的問。
南宮流言眸中不耐更甚,「我叫南宮流言,學生會的。」
「哦,我叫藍初悅,高一三班。」說完把手遞到南宮流言面前,想與他握手,見人家半天沒理人,又嘟囔道︰「學生會的也逃課啊。」
「周一把家長叫來,我覺得有些問題校方需要和你的監護人溝通一下。」南宮流言酷酷的打量著這個白目的女生,簡直想象不出她是怎麼考進來的。
「原來你是來抓我的,我還沒出去呢,不能算的。」藍初悅把嘴一撅,立馬換了副嘴臉。
南宮流言沒說話,冷冷的瞪著她,藍初悅也不甘示弱,回瞪著南宮流言,總歸是自己理虧,沒多久,她就敗下陣來,「好啦,我出去真的有事,你等我回來再抓我不好嗎?」說完還可憐兮兮的眨了眨眼。
對著這樣一張臉,南宮流言像是喪失了語言能力,因為他知道,對她說什麼都等于廢話,眼前這女生就是扮豬吃老虎的主,沒那麼好打法。
不等南宮流言再說什麼,女孩利落的踩著地上的石頭,爬牆而出,那身手讓身為男生的南宮流言都有些驚嘆。
不管多好的學校,總會有幾個在社會上混的學生,而他們的接頭地點正是藍初悅剛剛踏進的這個巷子,空蕩蕩的巷子,只有幾個染著頭發的少年人在吞雲吐霧,顯然是在等什麼人的樣子。
幾聲口哨聲響起,藍初悅沒有理會,徑直去巷口買了一個蛋糕,然後以最快的速度折回,馬上就要下課了,她一定要把禮物及時帶回去
南宮流言原本是打算離開的,想了想總覺得有些不放心,于是又躺回原位,一邊睡他的下午覺一邊等著藍初悅回來,他非常好奇,她會怎樣進來。
迷迷糊糊間,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南宮流言被一個呼救聲驚醒,可以分辨出來,聲音是從牆外的小巷子里傳進來的,不知道為什麼他的第一直覺就是,那個女生出事了。
當他翻牆落地的瞬間,果然女孩蜷縮在牆邊,大眼蓄滿淚水,驚恐的看著眼前的小混混,那雙眼楮,澄澈透明,讓南宮流言想到了水晶,總會有那麼一個人,在不經意間,就那麼毫無防備的走進你的心里,這一刻,南宮流言忘了剛剛的厭惡,只看見這雙閃著亮光的眸子。
就這樣,他救了她,從此,她的身邊多了一個他,從此他的生命中有了一個特殊的存在。
這麼多年了,他和段亦飛一樣,一直默默守護在藍初悅的身邊,不為別的,就為了不想讓那雙澄澈透明的眸子失去光彩。
每個人都有一個劫,藍初悅便是他的劫,原本的厭惡、不屑,在觸及那雙淚眼的那一刻全部被心疼所取代。
漸漸地,他們都長大了,他也慢慢意識到,他的心已經在彼此的相處中淪陷了,他極力的克制著自己的情感,看著她張揚著青春,恣意瀟灑的享受著人生。
「南宮流言,其實我挺謝謝你的,這麼多年,你總是在身邊默默守護著我,為我遮風擋雨,沒有一個人應該替另一個人付出那麼多,你卻為我付出了這麼多,有時候我都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麼才能報答你。」藍初悅看著不遠處的傲梅,神色平靜淡然。
南宮流言揉了揉她的短發,寵溺道︰「丫頭,不要有這麼多負擔,對你好是我的事,與你無關,何況這些年我也很快樂啊。」
「為了我你沒有出國留學,為了我你被逐出家門,還是為了我你在懸崖下冒那麼大風險,你這份情讓我用什麼還呢?」南宮流言對她的情,經過這次她看透了不少,既然給不了回應,那她可以想辦法要他幸福。
南宮流言自然的簽過她的手,輕輕撫模著,「丫頭什麼時候也會心疼人了,我是你哥哥,哥哥照顧妹妹不應該嗎,還是你嫌棄我是個孤家寡人,也不想理我?」南宮流言戲謔的看著她,眼中滿是笑意。
藍初悅轉過頭,凝望著溫潤的男子,「南宮流言,明天回去之後,我們一起去見見你父母好嗎?我想讓你有個家,南宮流言那麼好,不應該一直一個人的。」
「傻丫頭,你這話說得怎麼和丑媳婦要見公婆似的呢,沒事,你呀就只管好好過你的日子,我的事情,自己能應付。」他和亦飛捧在手心里的寶貝長大了,會心疼人了,可是她的記憶中卻沒有了亦飛的痕跡。
藍初悅嬌嗔的錘了他一拳,嗔怪道︰「說什麼呢。」
「好了,你先回去吧,我去看守所那邊看看,碎揚去林亦寧那邊了,陸隊去戒毒所,了,唐燃燼那邊我得去盯一會兒,不然還真不放心。」在那一刻,南宮流言的心有一份釋然,不是不想得到,只是得到了就等于折斷了她的翅膀。就這樣守護著她就好,在她的心里總有一個位置是屬于他的,誰都替代不了。
陸青岩的傷還沒有好,臉色還有些蒼白,他靜靜的坐在床邊,大手撫模著女子瘦削的臉龐。佟雪的體內被注射了高純度的毒品,戒起來非常麻煩,加上她這幾十天所受的都是些非人的待遇,康復起來就更難了。
短短幾日本就瘦削的臉更加皮包骨頭了,一次性注射那麼多高純度的毒品,很容易致命,沒想到一個弱女子竟然挺過來了。
他的指尖冰涼,還有些微微的顫抖,這張讓他魂牽夢縈的臉終于又出現在他面前了,她的肌膚一如往昔的絲滑,只是少了些水分,像一朵枯萎的花兒,有著一絲淒涼的美麗。
三年來,每個y夢回,他總會驚起一身冷汗,生怕她會出什麼意外,而今,她雖然受了傷,沾了毒,可是畢竟她還活著,他已經很感謝上天了。淚水滑落,在佟雪的臉上濺開一朵朵銀花,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是他沒有哭的資格,今天,在他最愛的女人面前,就讓眼淚恣意的流一次吧。
臉上些許的濕潤,睡夢中的佟雪緩緩睜開了眼,她迷蒙的看著流淚的男子,抬起手,將他的淚拭去,「岩,我回來了。」
就是這麼一句話,讓他的眼淚更是洶涌而出,大滴的淚水墜落,他緊緊擁住她,就像寶珠了一個可望而不可即的夢。
三年前,為了能更好的協助他工作,她放棄了清閑的文職,甘願去參加,隊里組織的封閉式集訓,整整兩年,他們沒有再見過,再後來,他已經是隊里的頂梁柱了,而她也練就了一身好本事。
他觸覺敏銳,始終覺得新月有問題,她便自告奮勇,想幫他把這案子破了,于是,她成了新月的臥底,雖然沒能獲取太多有價值的情報,卻在很大一方面牽制住了唐燃燼的精力。
「好了,還是隊長呢,也不怕冷寒他們看見了笑話你。」佟雪靠在他堅實的懷中,傾听著他踏實的心跳,第一次徹徹底底的把心放下來。
「他們才不會看到呢,我是一個人來的。」陸青岩平靜了一下情緒,撫著她的長發柔聲道。
「陸青岩,你越來越貧了,臉皮也越來越厚了。」說著粉拳捶向南宮流言的胸口,她的身體很虛,根本沒什麼勁,可是陸青岩仍舊承受不住,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
冷汗涔涔,陸青岩咬牙忍住,握住佟雪的小手,道︰「好了,再捶就捶死了,你應該不想守寡的吧。」饒是他隱藏的已經夠好了,佟雪仍然感受到了他的異樣。
「陸青岩,你怎麼了。」佟雪警覺的從他懷里爬起來,扯著他的衣服就想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沒事,我好好的,就是受了點小傷,不礙事的。」陸青岩握住她的手,阻止她的下一步動作,好看的眉眼露出醉人的笑。
佟雪也是個倔脾氣,硬是把陸青岩的衣服掀了開來,雪白的紗布已經隱隱滲出些血,有些嚇人,佟雪的小手覆上他緊繃的皮膚,帶出串串火花。
「怎麼傷這麼重,自己不會小心點嗎?」佟雪心疼的說道,眼中淚水盈盈。
「也沒有太重,冷寒比我還慘,到現在還一直嘔吐呢。」陸青岩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淡淡的說道。
「對了,冷寒他們沒事吧,還有林亦寧怎麼樣了,他都是為了救我,我……」佟雪抓著陸青岩的衣袖,神色焦急。
陸青岩修眉蹙起,摟住佟雪,輕輕拍著她的背道︰「別擔心,他會沒事的,我們明天就走,歐陽隊長會派飛機再過來接你們的,乖乖呆在這邊,等回家了,我再好好陪你,到時候,我們一起去看林亦寧。」
佟雪窩在他懷里,安靜的點了點頭,為了這個案子,他們都付出了太多太多,到了最後的關頭,她絕對不會成為他的負擔。
天似乎不再yi沉了,瑰麗的夕陽在天邊映出一片片璀璨的霞光,橘黃色的光籠罩著兩人,給他們鍍上一層金色的光,像一幅絢麗的油彩畫,描繪著屬于兩個人的幸福。
「陸青岩,我心里還是有些不踏實,總覺得唐燃燼沒那麼簡單,會不會出事啊?」佟雪秀氣的眉毛緊蹙著,眼神中盡是擔憂。
「沒事的,這幾天歐陽隊長帶著人已經把臨滄的販毒集團抓了個差不多了,唐燃燼也在看守所里,任他們再有本事也折騰不出什麼事來,明天我們就走了,你就放心吧。」陸青岩放開佟雪,熟練的止血換藥,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
「陸青岩,有你在,天便不會塌,雪兒累了,你先走好不好。」z
毒癮似乎又發作了,佟雪覺得身體里有無數的小蟲子在啃噬著自己,她強忍著最後的理智,把男子推離出去,獨自忍受這份蝕骨的折磨。
陸青岩又何嘗不知,但是她有她的驕傲,她不想自己看到她狼狽的樣子那他就佯裝不知吧,雖然心里千般苦百般痛,他還是尊重她的選擇。
南宮流言和林碎揚、蘇雨檸並肩站在重癥監護室的玻璃窗外,病床上的男子,雙目緊閉,身上插著幾條管子,由于傷勢嚴重,肺部感染,至今還沒月兌離呼吸機。白皙的皮膚在被子的映襯下更顯蒼白,如果不是旁邊的儀器還在發出滴滴的聲響,大家幾乎以為他已經死去了。
林亦寧就像一個沉睡的天使,身上散發著澄澈純淨的氣質,周遭的紛紛擾擾都已與他無關,他睡的沉靜美好。
「我雖然沒有見過他,可是挺佩服他的,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人,能做出如此犧牲。」蘇雨檸挽著林碎揚的胳膊,眉目動容。
「醫生說他這幾天情況已經好多了,肺部的感染已經控制住了,後背的燒傷也好了不少,照此情景,說不定很快就能醒了。」林碎揚的口氣雖然是淡淡的,仍掩不住他對他的敬佩。
他們都知道,如果沒有林亦寧,他們現在有可能根本不能站在這里,他護住了佟雪,讓唐燃燼的手中少了一個籌碼,同時也分擔了唐燃燼的一部分勢力,不然以他們區區幾個人的力量,怎麼可能在別人的地盤上救人。
「碎揚,他是小諾的哥哥,知名的外科醫生,天之驕子。」
「天吶,他竟然是小諾的哥哥。」蘇雨檸驚呼,「南宮流言,其實我覺得你可以試著接受一下小諾,她真的是個不錯的女孩,不要再在悅悅身上浪費時間了,或許你們本就無緣,何必強求,干嘛不讓自己好過一點。」
這些年他和藍初悅的事情她都看在眼里,南宮流言對悅悅的用心她也都清楚明白,悅悅是一個值得人心疼的女孩,可她畢竟只有一個,南宮流言沒必要再苦著自己了。
「雨檸,怎麼想起勸我來了,當初你對亦飛還不是一樣。你放心吧,我知道自己在悅悅心中的位置,我會是她一輩子的朋友、哥哥,但卻永遠不會是她的愛人。」他的語氣輕松,顯然是釋然了,得到不一定會幸福,只是遠遠的看著她就好,他喜歡這份依戀,貪戀這種感覺。
林碎揚把蘇雨檸往懷里一帶,緊緊的抱住臉色酡紅的女孩,「真不敢相信這個案子就這麼結了,回去之後有什麼安排?」
「我們幾個都好的差不多了,就連冷寒我看也沒什麼大礙了,後天我們回去看看亦飛吧,我們沒對不起他,也沒對不住這身衣服。」南宮流言淡淡的說,他目光悠遠,平靜無波的眼眸中隱藏著深深的痛楚,那個拿命來救他的兄弟,就這樣永遠消失在了他的生命里,丟下來年邁的母親,和用生命保護的愛人,永永遠遠的消失了。
這麼久了,段亦飛一直是他們心中的痛,表面上雖然結痂了長好了,可是內里卻腐爛了發臭,偶爾揭開依舊鮮血淋灕,觸目驚心。
看著窗外偶爾飛起的白鴿,想著學生時代的青春年華,南宮流言心頭涌上百般滋味,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那些張揚青春,恣意揮灑汗水的日子再也回不來了,在他的心頭留下了樹影般斑駁的光影。
回程的路沒有他們想象中的難走,除了佟雪和林亦寧所有的人都跟著車隊一起離開了臨滄。雖然顧冷寒的傷還沒有大好,但是他的康復速度也算是醫學界的一大奇跡了,他執意跟大家一起離開,醫生也沒說什麼,只是開了些藥,叮囑他路上小心。
原以為唐燃燼的舊部會把握這次機會展開一下營救行動,沒想到一路風平浪靜,沒有任何風吹草動。
也是,顧冷寒他們養傷期間,歐陽思遠帶著臨滄警方挑了不少販毒窩點,根據筆記本上的記錄,只有極個別的毒販提前得到消息逃到國外去了,所以,臨滄的水算是清了。
更難得的是,一路上唐燃燼特別安靜,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對于警方的要求、詢問都出奇的配合,跟平時那個睿智狠辣的唐燃燼判若兩人,如果不是認識這張臉,他們幾乎要懷疑抓錯人了。
原本三天的路程,幾個人兩天就到了。臨滄警方派出了三十名特警戰士協助他們的工作,一路下來大家神經都高度緊張,此刻每個人都是一臉疲態,fgch僕僕。
歐陽思遠他們把唐燃燼和沈傲迷、荀子夜等人送進拘留所,心中的大石頭才總算落了地。這個案子他們準備了三年,雖然犧牲不小,但總算是都結束了,饒是如此他們的心里依舊沉甸甸的,他們永遠少了一個兄弟。
「丫頭,先回去休息好不好,我們還有點事,讓雨檸先陪你。」南宮流言揉著她的頭發寵溺的說。
「你們忙你們的就好,不要把我當小孩子,我自己可以照顧自己。」藍初悅的眉眼彎成了彎月,可以看得出來,她的心情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