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原本是戲台,就是平時唱戲的所在。以前有人犯了重罪,也是在這里行砍頭之刑,所以這里又被叫做砍頭台或斷頭台。現在,戲台的四周已經圍滿了人,幾乎是水泄不通。周圍還站有幾個日本士兵手持三八式步槍在維持繼續。戲台上有兩個人正在動手比式,身後還有個大大的「擂」字。田中恍然大悟,原來是有人在擺擂台。何碧清說:「中哥,要不,我們在這里看看,這里人多,說不定能找到我們要找的人也不一定。」田中贊同她的意見。于是,兩人擠進了人群。擂台上的兩個人,其中一個穿著日本傳統的武士裝,額頭上系一條印有日本印記的白布條,長的極其魁梧,肥頭大耳,一身的贅肉,戰在台上一動不動,任憑對手怎麼進攻,他就是不躲不閃,就像是給他撓癢一樣,對手累的滿頭大汗,他卻一點反應也沒有,而他的對手已經氣喘吁吁。田中說道:「這個日本人我認識。」何碧清說道:「你認識?」她不是不相信,她只是感覺有點巧合。田中說道:「認識他的人都叫他小武,是黑龍會的人。以前在日本的時候,我曾經和他交過幾次手,雖然只是切磋比試,他的功夫我很了解,一身的金鐘罩鐵布衫練的出神入化,普通的刀,根本就傷不了他。」何碧清瞪大了眼楮,金鐘罩鐵布衫她只在傳說中听說過,想不到竟然真的有這門功夫。擂台下面貼有一張告示,由于字寫的比較大,田中看的很清楚,「如若有人擊倒擂台上的太君,獎勵大洋三十塊。上台者,獎勵大洋兩塊。」三十塊大洋實在不是個小數目,很多人辛辛苦苦的做幾年都賺不到這個數目。更何況上台就有獎勵兩塊大洋,兩塊大洋是當時很多人一年的工錢,更何況打的是日本人。台下的眾人都躍躍欲試,只是看台上的那個人累成那樣,很多人都罵開了,「中午沒吃飯啊?用勁打啊!」那人實在是累了,已經快要連拳頭都抬不起來了。這時,小武卻出手了。只見小武突然出手,把那人一把抱起,往後面一甩,那個登時被甩出老遠,「啪」的一聲,摔到了台下。那人怕起來,滿口的鮮血,眾人這才知道,這錢實在是不好賺。台下馬上有人付給那個人兩塊大洋,大聲說道:「各位父老鄉親看到了啊,皇軍是說話算話,這是兩塊大洋,你舀好了!各位老鄉,這是個發財的機會,只要上台就有錢,比作什麼都來錢快。兩塊大洋,差不多是一年的工錢只要最多半個小時就有了。」只見說話這個人個子長的比較高,也比較瘦,戴著頂黑色禮帽,肩膀上還掛著把盒子炮,一雙鼠目在眼眶里不停的轉來轉去。本來還有很多人躍躍欲試,可是看到剛剛被打下來的那個滿嘴都是血,傷的不輕,只怕兩塊大洋還不夠看病的錢。小武在擂台上用生硬的漢語說:「你們中國人,實在是懦夫,是東亞的恥辱。我們強大的大和民族才是真正的勇士。」田中喃喃自語道:「小武以前不會漢語的,現在怎麼他也會漢語了?是了,一定是她教的。她一定也來了。」他不由自主的東張西望,看看能不能找到熟悉的身影。何碧清見他自言自語,又沒有听清楚,遂問道:「你剛剛說什麼?」田中說:「來的一定還有其他的熟人。」只見小武用近乎口吃的漢語說:「你們這麼多人,竟然沒有一個敢上來的?懦夫!」小武才說完,只見一條身影竄上了擂台,這人穿一件黑底白紋的衣服,頭上扎了條沖天辮子,辮子很短,在頭上就像開了一朵花似得。只見他大搖大擺的走到小武的面前,手上還舀著把折扇,他正打開了折扇在不停的扇著風,又「大搖大擺」的說:「就讓我來會會你這頭豬。」小武對漢語還是了解的不多,他不知道那人罵他是豬,他說:「來者報上名號。」許多人看到上台的怪人都已經忍俊不禁了,又見他罵了小武,很多天感覺他給大伙出了口氣,更是開心的笑了。怪人大搖大擺的走動幾步,說道:「人稱江南一枝花,一根棍子壓金剛。橫掃東京石不轉,婬遍東瀛無敵手。」他的手上沒有棍子,只有折扇,他一邊說一邊比劃,誰都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很多現場的女子都羞紅了臉。何碧清更是連脖子都羞紅了,她「呸」了一聲,說道:「死婬賊!」台下的眾人看著那怪人擠眉弄眼的表情,都忍不住笑作一團。田中道:「這人是誰?」何碧清說道:「中哥,這人以前被豫,皖,蘇三省通緝,他叫胡三春,自稱江南一枝花,就是個大婬賊。」小武見台下的人笑的不行,不知道怎麼回事,胡三春說的那些他自然听不懂,于是又問道:「你叫什麼名字?」胡三春學著小武的口氣說:「我有一個日本名字,而且非常的響亮。」小武听說他有日本名字,非常高興的說:「你有日本名字?那是大大的好。是我們帝國的朋友。我們帝國喜歡你。你的日本名字叫什麼?我叫小武。」胡三春婬笑著說:「我的日本名字是大大的響亮,叫做一夜七次郎!」台下已經笑成一片。小武滿臉疑惑,他不知道擂台下的人為什麼要笑,他忍不住問道:「這是什麼的意思?」胡三春說:「我家的床的很大。」小武說:「床,很大。」他一邊說一邊比劃,他不知道這名字和床的大小有什麼關系。胡三春說:「可以同時睡七個女人。」小武撓著頭,他不知道眼前這個人說了這麼多到底是什麼意思。剛才發大洋那個人爬上擂台對小武說:「太君,這人他消遣你。」小武大怒,他用日語嚎叫著說:「原來你逗我好玩,真正是豈有此理。我非拔了你的皮不可。」說著,小武像餓虎一樣撲向胡三春。何碧清說道:「日本人擺這個擂台是什麼意思?」田中說:「日本人是想要在精神上壓垮中國民眾的信心。」他看著何碧清,接著說,「我在日本的時候曾經听黑龍會的人說起過,當時我沒有在意,現在看來,他們已經在行動了。」說著,他又看看擂台的後面,小武不可能一個人擺擂台,肯定還有更多的黑龍會的人在附近。可是,他只看到了小武。胡三春看小武體型魁梧,料定他動作必定遲緩,想以自己敏捷的身手來戲耍于小武。不料,小武的身手一點也不遲緩,差一點就要抓住了胡三春。幸虧胡三春的身手夠快,才躲過了小武的一撲。胡三春已經嚇了一身冷汗。擂台下的人也都蘀胡三春捏了把冷汗。胡三春是很有經驗的老手了,所謂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何況他剛才在台下已經看了良久。但凡外練功夫強悍的人,下盤其實是最容易攻破的,別看他平時穩如泰山,邁開步伐的時候,只要出其不意很容易擊倒他。只見胡三春故意賣個破綻,一個掃堂腿掃出。小武雖然強悍,畢竟不如胡三春,變招沒有胡三春快,待他看到胡三春的掃堂腿時,要變招已經來不及,只見小武「啪」的一聲,被摔倒在擂台上。小武氣的哇哇大叫。爬起來在次撲向胡三春。胡三春大叫道:「你們日本人怎麼說話不算話。不是說擊倒你就三十個大洋嗎?老子把你擊倒了,你竟然耍賴!真是不要臉。」說話間,小武已經撲過來了。胡三春這些年一直逍遙法外自然是有兩把刷子的,對付小武,他自信還是可以的。只是小武一身外練功夫,「刀槍不入」,胡三春已經拼盡全力的在小武身上擊打了好幾拳,小武卻一點反應也沒有,不由的暗暗心驚。剛才看別人打小武一定是力氣太小了,現在才知道剛才那人的力氣不在自己之下,心中已經在叫苦。有風吹來了厚厚的雲層,擋住了耀眼的太陽。大地瞬間暗了許多。眨眼間,擂台上突然出現了十三個黑衣黑褲的門面人,每個人的手上都握著明晃晃的刀。胡三春大吹一驚,饒是他經驗豐富也沒有看清楚十三個人是怎麼出現的。台下的每一個人都已經驚呆了,他們每個人都盯著擂台上看,一直都沒有眨眼楮,竟然沒有一個人看到那些黑衣人是怎麼出來的。田中也沒有看清楚他們是怎麼出現的。只見剛才那個戴著黑禮帽的人清了清嗓子,說:「大家不要怕,這些也是皇軍。這個人,」他指著還在台上的胡三春,接著說,「這個人,就是良家婦女談之色變的婬賊胡三春。以前舊政府抓了好幾年,從來就沒有抓到過。現在由皇軍組建的新政府,還不過三天就抓住了大婬賊胡三春。胡三春,你還有什麼話可說?」胡三春大呼「卑鄙」,臉色剎那間大變,他做夢也沒有想到會有這麼大的變化。十三個黑衣人已經把他圍起來,每一把刀都畜勢待發,不管胡三春往那個方向,都會有三把刀同時砍像他,何況還有眼前這一身金鐘罩鐵布衫的小武。田中驚呼道:「忍者!」他顯然也沒有想到這里會有忍者出現。看到忍者的出現,擂台下也亂了。任誰都難免會擔心,這突然出現的忍者很有可能會出其不意的出現到自己的身邊,隨時都可能會要了自己的命。忍者剛出現時,台下一片寂靜,過了好一會,不知道是誰喊了聲「大家快跑啊,鬼子要殺人了。」擂台下立時大亂。黑禮帽大叫道:「大家不要跑,皇軍不殺人。皇軍要抓胡三春!」擂台下沒有一個人听他的,眾人紛紛奪路而逃。本來擂台下還有幾個持槍士兵在維護現場的,只是事情發生的有點突然,他們根本就來不及反應,根本就沒有時間讓他們打開保險,他們只好吹響了掛在脖子上的口哨。何碧清問道:「中哥,現在怎麼辦?」田中一時也不知道是要留還是要走,說道:「我倒覺的胡三春是條漢子。」何碧清:「你別告訴我你想救他吧?你別忘了,他是遭三省通緝的大婬賊。」田中說道:「就沖他這份勇氣,也是非救不可。」要是昨天或者以前,田中肯定不會管這件事情,但他剛才看到日本士兵的獸行實在令人發指,又看到胡三春在小武侮辱國人時挺身而出,于是他決定要救胡三春。何碧清看著四散的人群,氣的直跺腳,她急著說:「等人群散去,我們就那都去不了了。你不要忘記,我們還要去找霍華德。」田中道:「誤不了事。」說完,一個旱地拔蔥越過四散的人群,躍上了擂台。他的動作一氣呵成,可惜沒有人為他喝彩,也沒有人注意到他。田中踢倒了兩個忍者。那些忍者根本沒有注意到有人會突然上來襲擊他們,以致被田中一擊成功。田中清楚的明白,對付忍者,只有出現的比忍者更突然,動作比他們更快,才能有機會。黑禮帽已經掏出了槍,朝天放了三槍。可惜,根本沒有人理他。人們依然發了瘋似得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