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江奇俠 第六十一章 有“借”無還

作者 ︰ 余佳明

().qingsongdu.信封沒有被拆開過,信件卻是折的一點都不整齊,像是當時劉文棟極為匆忙。輕松讀只見信上寫道:「田中吾弟:當你見到這封信時,為兄只怕已經遭遇不測。」田中大驚,遭遇不測的意思往往就是丟掉性命。田中急忙接著往下看,「只因為兄發現一個驚天陰謀,乃至遭到歹人追殺,恐命不久矣。江南城外,東湖水底。南城東門外左第七十二塊磚下有圖一張。愚兄不才,吾弟才智剩吾十倍。吾弟可于琴台武林大會後速往。為千萬父老,為民族大義。」信上的文字並不多,想是劉文棟當時也是在萬分危急時寫下的。田中喃喃自語的說:「看來三哥是發現了一個大秘密,而這個秘密只怕關系著國家大義民族存亡。照信上說來,只怕三哥已經是凶多吉少。」頓時感覺全身上下熱血沸騰。想想自己只為了自己個人的感情,只想著和何碧清纏綿,和王天虎和劉文棟比起來,自己顯的多麼渺小,他又自言自語的說:「大丈夫自當如此。母親臨終時要我報仇只怕也是要我像大哥三哥一樣。不錯,為了民族大義,哪怕是拋頭顱灑熱血,賠上生命又有何妨?」他竟然沒有因為劉文棟可能已經遭遇不測而太過的悲傷。他又想起了死都沒有倒下的熊團長,大丈夫自當如此。當下,田中已經做了決定,他要做一個新的田中。只是眼下碼頭的安保問題沒有解決,沒有槍根本就不可能抵擋住如狼似虎的朱聰。朱聰要是來強攻碼頭,碼頭上的每一個人都會有生命的危險。田中想到了張全。現在也只有張全可以幫他想辦法弄到槍。張全的辦公室是局里最大的一間辦公室。他現在正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一雙腳都翹到了辦公桌上,嘴里哼著小曲,滿臉都洋溢在興奮中。听說田中來了,更是心花怒放,立即把田中請進來,並叫人送來咖啡。張全親切的說:「田老弟!我正要差人去找你,你就來了!你我也算是心有靈犀啊!」說完哈哈笑了起來。他昨天晚上還叫田中田老板,現在卻親切的叫田中做田老弟,可見以前的不愉快早就已經煙消雲散了。既然張全怎麼親切,田中自然也不能太客氣了,說道:「張老哥,看你滿面春風,想必現在已經是廳長大人了。」張全哈哈笑道:「還沒有!不過省里已經把提案上報中央,現在就等著中央的委任狀了。」廳長和局長雖然只有一字之差,但級別卻差了許多。田中忙說道:「那我就提前恭喜老哥了!」張全說道:「老弟來的正好,我已經向上面遞交了推薦信,現在老弟你只要把這張表填了,三天之後,你就是江城的議員了。」說著,他從抽屜里拿出了一張表格遞到田中的面前。田中接過一看,卻是張入黨申請書。張全說道:「老弟啊,為了這件事情,老哥我可是煞費苦心啊。你也知道,一個普通人要想成為議員那幾乎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幸好你現在是名震江城的大人物,我一說,上頭就同意了。不過,議員有一項規定,那就是只對黨員開放。現在入黨儀式一切從簡,只要你把表填了,按個手印,以後你就是江城的議員了.qingsongdu.」田中想想說道:「張老哥,感謝你的好意!要是以前小弟一定毫不猶豫。只是現在嘛,我實在是不方便。我前幾年一直在日本,我听說軍統的人在這方面查的特別嚴,我怕我一加入你們,馬上就會有人來調查我。我想老哥也不想惹上麻煩吧!」古往今來,要想從政,政治背景都看的很重要,張全說道:「還是老弟細心。」要是將來查出田中在日本和黑龍會有來往,介紹他入黨的人絕難逃過關系。張全接著說,「既然如此,那實在是屈才了。」說著,他把入黨申請書收了起來,放回抽屜。緊隨著一聲嘆息,似乎是為田中不能從政而嘆息。其實田中並不是不能從政,他是不想入黨,雖然他現在已經決定為民族為大義,但他喜歡自由是根深蒂固的,不想受到更多的束縛。田中說道:「其實,我今天來見張老哥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我有一事相求。」張全說道:「老弟但說無妨。」田中說道:「我那個碼頭你是知道的。是我義兄王天虎從朱聰手上奪來的,而我又是從我義兄手中接管。雖說朱聰是上海青幫的人,正遭到通緝,但他現在總在我碼頭周圍轉悠,我義兄又已經上前線,朱聰的手上又有重型武器,軍隊基本都在前線,一時間政府也奈何不了他。長此以往,我碼頭岌岌可危,碼頭上的百余弟兄的生命堪憂。我想請老哥幫忙弄些槍支武器,我的碼頭我想武裝一下。不知道老哥有沒有辦法?」張全面露難色,他說:「老弟言之有理。不過老弟啊,現在是戰時,政府對槍支彈藥管的比較嚴。你要老哥雖然在警察局當差,要想從政府渠道弄到槍支,那是不可能的。」田中說道:「老哥哥神通廣大,現在江城就是你的天下了,你一定有辦法的。」田中的一番馬屁很對張全的胃口,張全說道:「不過辦法也不是沒有,現如今只有通過黑市用錢去買。這樣好了,我寫個地址給你,你不要說找誰,直接報上我的名號,他一定會接見你的。」說著,他拿出紙筆寫了地址,接著說,「記住,敲門時一定要三重兩輕,伍聲後千萬不能再敲門了。要是沒有人開門,速速離去,不可逗留。」田中接過紙條一一答應。當下告別了張全,離開了警察局,回到碼頭與何碧清商量如何去弄軍火。田中沒有跟何碧清說劉文棟書信的事情,只說沒有在法租界找到劉文棟,然後就去找張全,張全給了個地址。看著張全給的地址,何碧清看上去有些若有所思,沉吟半響方才說道:「這個地址我曾經去過。」田中有些意外,立即問道:「那這個人你也認識了?」何碧清點點頭,說道:「他以前是我們軍統的人,只不過現在年事已高,已經從從軍統退休!想不到退休後竟然還去做軍火交易。」她看上去有些猶豫不決,似乎在猶豫著要不要告訴軍統的上峰。田中說道:「事不宜遲,碼頭現在急需要一批槍來做防衛,不然等朱聰反撲過來就一切都晚了。碧妹,我們不管他以前是做什麼的,現在馬上就去。」何碧清顯得有點無奈,說道:「我的傻哥哥,這是軍火交易,先不說別的,咱們有錢嗎?」田中一時愣住,他光想著要槍,忘記了從軍火販子手中購買軍火往往要一大筆錢,畢竟這是掉腦袋的事情。現在田中才從王天虎的手中接手碼頭,碼頭上的經濟實在是捉襟見肘,根本就不可能拿出這筆錢來購買槍支。何碧清說道:「雖然我見過這個人,但是也不了解。按照江湖律例,單凡從事軍火買賣的販子個個都是心狠手辣。往往都會有因為有錢沒有帶夠的買家被當場射殺。而且我見過這個人,如果被他發現,只怕我們兩個都要命送當場。」田中說道:「那我們難道就這樣空著手等著朱聰反撲過來?」何碧清沉吟著說:「辦法倒是有,就是不知道中哥你有沒有膽識?」她上下審視著田中,好像要重新認識田中一樣。田中看看何碧清,說道:「我知道你的意思,這也正是我想說的。我們既然沒有錢,就去找他借些武器來用。只是這個借是有借無還的借。」何碧清詫異的看著田中,她想不到田中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說道:「中哥,真想不到你也會有這樣的想法,我一直覺得你比較善良,不愛出風頭。想不到你今天竟然一反常態,會有有借無還的想法,實在大出我的意料。」田中不知道她是不是贊成,他想可能是今天劉文棟給他的信讓他有了些微的變化。何碧清接著說,「不過這正是我想要的。前幾天晚上我就說我們必須要有實力才能令軍統的人刮目相看。」她又顯得無限溫柔,說道:「你願意為了我們的將來改變,我當然無條件的支持你!不過那些軍火販子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主,手底下都有不少人命,千萬不可手軟。另外,我也不能讓軍統方面出面,不然我們到時只怕什麼都落不到。所以,只有我們兩個人去。」田中說道:「很好。不過我想叫吳七帶幾個人準備接應,不然我們兩個人肯定搬不動的。」何碧清點點頭表示同意。田中馬上叫來吳七,叫他找幾個人傍晚時分到一個地點搬一些東西。田中說:「碧妹,事不宜遲,那我們馬上就去吧!」兩人一起向張全提供的那個地址前去。張全給的地址上清楚的寫著一條巷子的名稱,沿著這條巷子一直走到頭,會有一扇朱紅色的小門,然後敲響這扇門。只是這條巷子有些長,至少有一百米以上,整條巷子只有盡頭這一扇門,走在巷子里沒有任何的掩體,若是在門口或是巷子口設伏,在巷子里的人就斷無生還的可能。一走進巷子,田中就感覺自己就像是成了粘板上的的魚,等著任人宰割。好像在後面一直有一雙眼楮盯著自己,回頭看看又什麼都沒有。看著寂靜的小巷,田中不由自主的有了一絲恐懼,加上天氣悶熱,田中感覺好不自在。何碧清說道:「中哥別看後面,只管往前!沒有見到這里的主之前是不會有任何危險的。」朱紅色的鐵門上有一個鐵環,田中按照張全的指示扣響了鐵環,三重兩輕,伍聲響後,巷子又歸于平靜,至少有三分鐘的時間沒有任何動靜,這三分鐘在田中看來是多麼的漫長,要不是張全有過交代,田中早已破門而入。就在田中準備離開的時候,鐵門里面傳來了一個沙啞的聲音,「誰?」田中說道:「是警察局的張全叫我來的。」田中說完,又歸于平靜。這次平靜足足有五分鐘那麼久,張全沒有交代,田中只好耐著性子靜靜的等著。他不說話,何碧清也沒有打破平靜。小門終于開了。開門的是個穿著黑色洋裝的漢子,帶著黑色的墨鏡。開門後他沒有做請進的手勢也沒有說一個字,只是側身讓了下。田中知道這種生活都是刀頭濺血的生活,腦袋被綁在褲腰帶上,說話越少越安全。當下,他與何碧清也不說話,兩人一先一後走了進去。原來,這是個後院。後院里已經站了有十幾個穿黑衣戴墨鏡的漢子,手上都拿著當時德軍最新的口徑九毫米mp三八式折疊沖鋒槍。後院的中央放著把藤椅,坐著個白發蒼蒼的老人,這個老人無疑就是何碧清說的從軍統退休的那個人。田中兩人一進來,鐵門就被關上。馬上就有人來搜兩人的身。他們都沒有帶任何武器,什麼也沒有搜出來。老人淡淡的說道:「這位姑娘很面善啊!」他的聲音滿是沙啞,看來剛才在里面問話的人就是他。軍統的人的人都做過特殊的訓練,都有過目不忘的本領。何碧清對他有印象,他當然也會對何碧清有印象。田中與何碧清都知道,這個時候說話要特別的小心,哪怕說錯了一句話,都可能會帶來殺身之禍。畢竟九毫米口徑的沖鋒槍都不是吃素的。何碧清說道:「我和前輩一樣,都是一個地方的。」老人說道:「哦?只是不知是誰帶你進去的?」何碧清說:「是我的義父毛人鳳。」老人立即站起來,抱拳說道:「原來是大有來頭的人物,失敬!失敬!對于毛人鳳,老夫是仰慕的很啊!」他坐下又看著田中,接著說:「不知這位小哥是何方神聖?」田中說:「晚輩田中。」說著,他抱拳向老人一個鞠躬。老人說道:「當時大名鼎鼎的人物。不知找老夫有何貴干呢?」田中說道:「實不相瞞,晚輩在江邊接手了一個碼頭,最近總是有上海青幫的人在碼頭周圍轉悠,他們手上都有槍,對我們碼頭造成巨大的威脅。我們來拜見前輩,就是想向前輩討些家伙,好對付青幫的嘍。」老人哈哈一笑,說道:「我的槍是江城最好的,價格也是最貴的。在我這里沒有民族大義,也沒有漢奸走狗,只要是出的起錢,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的武器老夫都有辦法弄到手。听你的情況,我們這種德軍的最新裝備mp三八式沖鋒槍再合適不過。兩百米範圍內可以雞犬不留。念你是老張介紹來的人,老夫給你打個八折。不過,老夫的規矩,要先看到錢。」田中根本就沒有帶錢,本來就沒有打算給錢,他原本就計劃是來「借」的,當下與何碧清相視一笑,說道:「老前輩果然爽快,不過我的規矩是必須先看到貨。」老人冷笑一聲,說道:「老夫看你們根本就沒有帶錢過來,想在我這里吃霸王餐,哼!老夫瞬間就可以把你們變成兩個馬蜂窩!」隨著他話音的落下,那些握著沖鋒槍的漢子已經打開了保險,九毫米口徑的槍口都指向田中二人.qingsongd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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