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追著南宮浩出去的南宮珞莘,在追上他的時候突然覺得很不對勁。
站在路口的南宮浩似乎很迷茫,略顯不安地看著腳下,看著前方。手中的魚腸已全不見蹤跡,對站在他身後的南宮珞莘更是豪無知覺。
上前,輕拍了他的肩。
轉身,眼里如孩童般的純潔透亮,震驚了南宮珞莘。
「表,表哥。」
「海軾?」上次听了些關于他的事情,原來這個人竟是自己表弟,算起來也是南宮家的人,對于那個案子他會盡快給他一個答案。
「你找我?」總歸還是見過世面的,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在這里,但在這位面前他也不想表露太多。
「額,不是。要去一個朋友家,剛好路過而已。」沒有魚腸劍,體內也沒有如南宮浩般強大的內力,眼前這人明顯不是南宮浩。可真正的南宮浩又去了哪里呢?
疑惑地看了南宮珞莘一眼,見也沒什麼事,告了個別便走了。對著海軾的背影他說出了那個決定︰「當年的房地產開發案我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交待。」
只見那個行走的背影頓了一下後又快步向前走了。
海軾的心里萬分糾結,一為自己為什麼會在這里,二為南宮珞莘為什麼會說那樣的話,隱約當中記得自己好像將李天知給抓了,後面做了些什麼卻只有模糊的記憶,仿佛那段時光被什麼給遮住了,又仿佛那時的自己好像並不存在。只是南宮珞莘為什麼要給自己那麼一個承諾呢?只是為什麼听到這個承諾自己並沒有想像中的高興呢?帶著復雜的心情離開了南宮珞莘的視線。
另一頭看著海軾背影的南宮珞莘則開始懷疑海軾與南宮浩是怎樣一種存在。自己是靈魂穿越,從嬰兒開始便有了意識。而此時的海軾,或者說南宮浩。他們更像是兩個成熟的靈魂在爭奪一副軀體。南宮浩知道海軾的存在,但海軾卻對南宮浩的事了無知覺,再有,憑著南宮浩與孟曉萱的關系,之前與蒙穆麒猜測的可能與我們來自同一個世界的人嗎?應該就是南宮浩,與孟曉萱見面甚至合作的人更應該是南宮浩。他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李天知手上的時空鐲。而能牽制李天知的人就是許凌如。轉來轉去,這兩個人又要成為他們的重點保護對象了。
搖了搖頭,南宮珞莘自嘲地笑了笑。真不知自己闖入了李天知的生活,還是李天知闖入了自己平靜的生活。
給消失已久的暗打了個電話,這段時間的許凌如必須拜托給他了。不然隨便一個人繞著繞著就能被南宮浩牽制住了。
從基情男里逃月兌出來的李天知最後被蒙穆麒送回了屋子。唏吁之余對許凌如進行密室拷問以轉移注意。
「那個雷,哦,不,那個沈唐君。回南宮珞莘那里去了。」結巴著說完,再瞅了瞅許凌如兩眼,發現本尊無絲毫動容。淡淡地回了一個字︰「哦。」
橫豎琢磨著什麼,卻再問不出一個問題了,一杯茶從左手換到右手,再換回左手。腦子里閃出許凌如掙扎的畫面,隱忍的模樣甩都甩不掉,手心也泌出了一層細細的汗。果然還是根深蒂固了,果然是無法忘記的,發生過的事情永遠是發生過的事情。改變只是針對無所知的人改變,對她,一點用處也沒有。心髒無規則地跳動著,蒼白得豪無血色的臉令回頭看她的許凌如嚇了一大跳,前一刻還審問狀態的李天知這會怎麼了。
「天知!怎麼了?」扶著她的肩搖晃著問著。
仿佛再次回到了那白色的時空之門,李天知听不見許凌如再說什麼,耳邊只回響著那個聲音,響著那句話︰
你肚子里的孩子,我要收回一個。
你肚子里的孩子,我要收回一個。
你肚子里的孩子,我要收回一個。
……
收回一個,收回一個,什麼叫收回一個。
醒來時已到了第二天早上,許凌如扒在床邊上手緊緊拽著自己的手。微微一動便驚醒了,可見她睡得是多淺。
抬起頭那紅腫的眼落入李天知眼里,又想起了那句話︰你肚子里的孩子,我要收回一個。
淒慘一笑,不是選擇忘記麼?怎麼老想起,這會白色的牆壁,白色的被單,藍色的病號服,哭成這樣的許凌如。自己還能裝成她什麼都不知道麼?
「還笑!你怎麼不好好照顧自己,醫生怎麼會說現在只有一個孩子呢?上次檢查明明還是兩個健健康康的!你那b超圖我還珍藏著的呢,已經叫徐明鷺拿來給你看呢!又沒有落紅又沒有干什麼,我不在的時候你到底出什麼事了?」
急切地問著,李天知卻不知怎麼回答。茫然地看著白色被套,不敢面對許凌如。雖然她不知道,雖然已經過去,雖然她改變了她的結局,但這一切卻是清清楚楚地記在李天知腦海里。那屈服而隱忍的背影與低吟,那竭盡全力卻又無能為力。她怎麼可能忘記?她怎麼可能想再經歷這樣的事情?
不想!
不想!
永遠不要想!
永遠不要再發生!
頭深深埋在自己的膝蓋里,閉著眼的李天知不知自己的淚已濡濕了被套,不知許凌如早已退出門外,不知有人已輕輕進門將自己抱在懷里。
鼻間灌入陌生的氣息,吸了吸鼻子感覺到沒什麼後,李天知悶悶地說︰「凌如,沒事呢!孩子沒了便沒了,不還有一個麼?」
哽咽的聲音令抱著她的懷抱圈得更緊了。
天知,你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這樣!
心底反復著問著,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李天知的這種情況就像是她懷了雙胞胎這一回事完全不存在一般,徐明鷺拿過來的b超報告他看了,里面只寫了只有一個胚囊,絕對的單胎,可明明已經存在過的事實怎麼可能這麼輕易被抹去呢?就像李天知被寒白掐死後再次重生,就像時空鐲詭異的啟動方式,這事也詭異了。
「我不後悔的。」定了定心神,本來就是早已決定的事情何必再糾結呢?抬起頭,又背後圈著自己的雙臂,手包裹著自己的手。許凌如的手沒那麼大的。
再嗅,這個味道她好像聞過,想了想。這不就是那個孩子他爹南宮珞莘的味道麼?這手,看著看著也越發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