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死吧,惡棍!!」
伴著一聲怒喝,齊朗開始進攻了!
體內的真氣飛速運行,全部靈力開始爆發!
刷!刷!刷!
利用敵手一愣神的時機,齊朗俯身沖了下去,像一道電光從空中飛降,手中那長劍隨即展開了狂風驟雨般的疾攻!
點、刺、劈、掃……一道道劍光射了出去。攻勢之猛,令兩旁兵士看得目瞪口呆。
那是一轉眼間連攻出的十八劍,也正是齊朗事先預定好的應戰之策。對付托姆這種等級的高手,齊朗只有將自己的優勢完全發揮出來,那不足百分之一的勝利機會才有可能出現。
而他的優勢,就是速度!
東西方兩種戰斗異能的融合,使得齊朗在速度上遠遠勝出同級別的戰士,那在相當一定程度上,會彌補他力量上的不足。齊朗的快不僅體現在腳步上,更體現在他出招的頻率上。就像眼前的這接連十八劍的攻擊,已經沒人能夠看清他手臂的動作。仿佛在天空中舞動的,只是一團光影。
那是一團粉紅色的光影,是由長劍護手上發出的光彩,源自于那顆心形的紅紋石,在強大靈力的激發下,美妙地閃動了起來;但劍鋒所指的方向,卻是一道道白光——那是劍氣,是齊朗攻擊能量的釋放!
托姆果然被攻了個措手不及。在他的預想中,那個東方小子應該有些過人之處,畢竟他在短短一年的時間里,兩次擾亂了帝國的計劃,傷及王儲古伊,誅殺盟友希里奧,令帝國前十名的勇士維格內什吃了個大虧;不過當他真實地出現在眼前時,托姆自以為已經看穿了齊朗的實力。
初階武師,小小的初階武師!他有什麼資格挑戰高尚的托姆•奧蘭多?!
自大和自信害苦了他,尤其在他發現齊朗竟然可以像極少數的東方殉道者那樣,可以凌空飛起,居高臨下地發動攻擊時,他已經慌了手腳。
托姆在當初進攻萬瀾城時,曾在面對一位殉道者的高手時敗下陣來。那個高手和眼前這小子同樣年輕,同樣擁有黃色的皮膚,同樣是趁著夜色發動了進攻,所不同的是,他完全是單獨行動,而他的目的只是刺殺!
托姆躲過了那次危機,但在他的左肩上卻留下了一個深深的劍創,同時也在他心里留下了一個巨大的陰影,進而出現了怯戰的情緒,也正因如此,他被放逐到了這個相對安逸的祖魯鎮,成天以殘暴的惡行來化解心中的畏懼。
但現在,那噩夢般的場景好像正在重演!
一樣的招數又出現了,托姆甚至懷疑這兩個黃種人生了同一個面孔!
他開始退卻了,心中的戰意已經不再堅決,長劍揮出的力道也不再強悍。
當!當當!
劍光相接,爆響連連!
幾乎每封住一劍,托姆就要退出兩三步遠。那不是齊朗的力道所創下的戰功,而是托姆的懼意令他的實力大打折扣。
虎騎軍殘余的那三十多名士兵也在不斷退卻。他們一方面需要為自己的指揮官讓開道路,另一方面也在驚慌地躲避著那激散而出的劍氣。應該說,在這三十余名士兵當中,達到初階武師水平的也不在少數,甚至有兩名已經身為低階武師,但他們身上的傷勢還沒有痊愈,在另一方面,他們的斗志早已被這次突然襲擊徹底打垮。他們現在已經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了托姆身上,如果自己的指揮官獲勝,他們會奮起余勇,和那些看上去還很稚女敕的士兵們死拼一場;如果托姆失敗了,他們會毫不猶豫地拋下手中的武器,期待著那些正義的敵人能夠網開一面。以目前的形勢看來,他們都在考慮第二計劃。
不過齊朗卻知道自己的難處。這十八劍已經是他所有的本錢,而這孤注一擲般的凌空下擊,如果不能順利擊殺敵手,那麼他將很快耗盡體內的靈力,甚至敵手反擊回來一劍,他都將很難應付。
轉眼之間,那鬼魅般點向敵手喉嚨的第十六劍也被封住了。齊朗的心不由得一沉,看來事態正向著不利于自己的方向發展!
然而就在此刻,托姆那沉重的長劍突然慢了下來,而他人也立定不動了。嘩啦一聲響,一個**的花盆正扣在他腦袋上!
「惡棍,流氓!」頭頂傳來了姑娘的咒罵聲!
機會出現了,這是轉瞬即逝的機會!
沒有絲毫的猶豫,齊朗拼盡全力把劍光一送,鋒利無比的劍刃已經劃過了惡棍的喉嚨!
驚訝的表情定格在了托姆的臉上,當頭頂那株破碎的水仙在他眼前緩緩滑落時,他仍不肯相信這就是宿命的終點。
尸身栽倒!正如齊朗所斷言的那樣,那卑鄙的惡棍,再沒有機會重見清晨的陽光。
三十多名惡徒全部跪了下來,手中的武器拋了一地,求饒聲吵雜地響了起來,而比那聲音更加響亮的,則是那八十多名士兵們的齊聲吶喊!
勝利了!希望軍團終于打下了第一場殲滅戰!
黎明到來,天空晴朗,萬里無雲,光明重降祖魯鎮,無辜者終于得到了解救!
清理戰場和釋放受困居民的任務被派給了吉拉,古爾夫則安排休金去通知楓樹林里留守的幾名士兵,齊朗自己則把全部士兵聚了起來,他需要確定自己的隊伍有沒有出現任何損失。
傷情當然還是不可避免地出現了——蘭巴那個蠢蛋光顧著作戰,竟然褲子著火了都沒有發現,被燒出了十多個大泡,看來他這一陣子別想騎馬了;弓箭手薩博下士的左耳被流矢射缺了一塊,英俊的樣貌將受到相當大的影響;古爾夫的腦袋撞了個大包,他一直緊緊地抱著奧烏,嘴里呼喚的卻是露茜的名字。
除了他們之外,一切正常……哦,還有個小麻煩,喬安娜的手指被柳葉劃了個口子,被她一直擎在齊朗的眼前,嘴里一個勁地抱怨著自己的損失。
「我猜你還能握緊你的劍,喬喬。」一場完勝令齊朗心情愉悅,所以他對喬安娜也換了個親切的稱呼。他面帶微笑把那把花花綠綠的長劍遞了回去,對她的傷勢則是一副不聞不問的樣子︰「你的劍很好用,就算我原先那把香堇短劍也沒它這麼順手。快拿回去吧,要不然我就收歸己有了。」
「我真心希望你能收下。」喬安娜扁了扁嘴,卻把雙手背了過去,在拒絕回收武器的同時,又一臉狡黠地笑了起來,「因為它叫愛情之劍,我可以當成信物送給我的男朋友——當然,你已經兩次未經我的允許就把它搶走了,所以我猜你已經認同了這個說法。」
「你少蒙人了!」齊朗微微紅了臉,強行把那所謂的愛情之劍插回了劍鞘,「你這不安分的家伙……喂!你退後一點,別又想著……」他注意到喬安娜又偷偷地把嘴唇靠了上來,連忙警戒地向後退出了一步。作為一名初階武師,他不可能被高階勇士連續兩次偷襲兩次,盡管那種偷襲還有點美妙。
喬安娜的表情有些失落,不過在和那位虛擬情敵的較量中,她已經佔盡了先機,考慮到這一點,她還是可以把節奏稍稍放緩一些。
「我沒騙你。」她模了模劍柄上的那顆寶石,就好像在撫模心上人的臉頰,「那心形的紅紋石就是代表著愛情……」不過說到這里,她的眼神又黯淡了下來︰「那顆寶石是菲利在七年前送給我的……」
「菲利克斯?」齊朗的眉頭皺了起來。
「是的,菲利克斯。」喬安娜也換了個不那麼親切的稱呼,她已經從齊朗那里听說過菲利克斯的變化,但對此,她其實一直是心存懷疑的。「我大概真的傷害到他了……」她有些低沉地說。
正在這時,一個輕柔的聲音響了起來︰「我可以打擾一下嗎?」
那是生硬的蠻鬼語,顯然是出自于一位姑娘的口中。齊朗連忙扭過了頭,出現在面前的,正是那位勇敢地拋下那盆水仙的東方姑娘。
她年齡大概在二十來歲,中等身材,膚色相對偏黑,不過卻是健康的黑色;烏黑的長發潦草地扎在了腦後,看上去稍顯紛亂;一雙丹鳳眼不算很大,但在楚楚可憐中卻流露出一絲堅毅;米黃色棉布長袍一直拖到地上,衣襟和領口都開了線,明顯留有撕扯過的痕跡。
顯然,她是那個惡棍丑陋罪行的受害者!但她也同樣是個不屈的反抗者,腮邊的血跡和手腕上的擦痕,正是頑強抗爭的證明。雖然命運的不公令她飽受屈辱,但她堅定的反抗最終還是令惡魔得到了應有的下場!
「有什麼可以幫你的,這位姑娘?」齊朗那充滿善意的目光望了過去,「我叫齊朗,來自東方的宗浩王國,但我現在的身份是盧曼帝國的士兵。」
「我叫青果。」那姑娘淡淡地笑了笑,笑容中充滿了苦澀,「謝謝你救了我,齊長官。」
「別那麼說,青果姑娘。」齊朗換回了中土語,他覺得那樣會讓她更加自在一些,「你現在已經自由了,快去尋找你的家人吧。」
「我可不可以跟著你們?」青果卻堅持著用那並不熟練的蠻鬼語提出了請求,同時,齊朗還注意到,她的雙眼已經閃動起了淚光,「因為我在這里已經沒有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