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級風水陣?」齊朗一听更加不明所以,「那東西和我們有什麼關系?我們之前還猜測,你給我們特殊標注出來的那個東西,很有可能是一個秘密的寶藏,里面可能會藏有什麼驚人的武器,這樣一來,我們在和敵人做戰時,將省事得多。可沒想到你竟然也是靠猜的,這不是胡鬧一樣嗎?」
「除了猜測,我們還能怎麼辦?」朱來揚了揚他那又濃又黑的眉毛,做出了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那都怪你外公,他總愛把事情弄得神秘兮兮的,從來不喜歡說個痛快話出來。」
朱來大概是覺得這樣評價自己的導師有些過分,在齊朗出聲表示抗議之前,他又換了種說法︰「當然,這里面的事可能他自己也沒辦法說清楚。我在私下里曾經听他提起過,他在祥水湖左近感受到過先古流傳下來的氣息,那股氣息強大到無以復加的程度。為了弄明白那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力量,他埋頭鑽研了十多年之久,他最終得出了什麼樣的結論,我們誰都不得而知,但我卻從他遺留下來的一張草稿上發現了一些東西,比如說那麼四個小箭頭的位置,至于‘初秋’和‘月圓’,也是那張草稿上遺留下來的字樣。」
听到朱來先生這般說法,高層會議的幾位小兄弟均覺得頭痛不已,這里面所涉及的東西實在太過玄妙,如果要用盧曼帝國那邊流行的說法來分析的話,古爾夫大概只需要兩個字就可以概括下來——「迷信」!不過那玄之又玄的風水陣已經被證明是客觀存在的,那說明這里面也很有可能存在著什麼更加關鍵的上古遺物,反正董大娘是跑不掉的,有董宏這個奸細安插在那里,說不定這幾天就會有所收獲。
就眼下的情況來看,朱來先生還是應該按計劃盡快趕往夏奇鎮,爭取幫助旋鋒軍的指揮官們順利度過暗殺的危機,而希望軍團這里,則需要盡量調整好狀態,等待迎接這初秋的這個關鍵時刻的到來。
主意商定後,朱來先生幾乎沒做停留,在當天夜里就跨上戰馬,啟程出發。和朱來先生同時離去的,還有休金,那位丑陋的信使女士需要提前通知一聲沿途的盟友,準備好馬匹以便那位大明星隨時更換,這七千余公里的路程如果想要在半月的時間內趕過去,不跑死幾匹馬才怪呢。
一轉眼,朱來先生已經離去了將近一周左右。如坐針氈的等待中,齊朗又一次迎來了一個他絕不敢去相信的消息——無塵老人病逝!
這個消息是翡翠公國的季猛親自帶來的。這位尊聖教的新任法士原本並非是來通報這個噩耗的,他來到這里的目的只是為了拜訪一下齊朗,拜訪一下這位以令人震驚的方式暴露自己身份的王子殿下。翡翠公國與宗浩王國唇齒相依,尊聖教和希望軍團又曾並肩戰斗,發生了這樣大的變故,季猛的確應該親自跑一趟才是。
季猛和他的隨從只在祥水湖畔停留了兩三天,把翡翠公國那邊的情況和齊朗這邊略略互通了一番。幾次言談下來,齊朗對尊聖教那里的情況已經有所了解。原來季猛立足嶺北分舵,對周邊幾大分舵多方聯絡,如今已經整編了東北部大部分尊聖教徒,總人數已達兩萬之眾,目前正在大力訓練成員的戰斗素質,相信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形成一定的戰斗規模。季猛此來的主要用意就是想給齊朗一顆定心丸吃吃,由于源平鎮距宗浩國境內只有數公里之遙,齊朗這邊如有所需,尊聖教完全可以分過來些人手鼎力相助。
不過正事談罷之後,季猛在與齊朗敘舊時才發現,原來齊朗竟然從來沒有接到過無塵先生病故的通知,而在實際上,明玉王國的國葬之禮都已經過去整整兩個月了。
回想這兩個月左右的時間,齊朗大概和米蓉公主通過五六封信,在信件中,有關無塵老先生的情況,公主那邊卻是一個字也不曾提到過。就算米蓉公主擔心無塵老先生的噩耗會影響到希望軍團這邊的進行,但至少也該委婉地滲透一些相關信息,像這樣一字不提實在太過反常。
在送別季猛之後,齊朗對此事左思右想,卻始終不得其解,偏巧休金又隨朱來先生飛了出去,按照原定的計劃,怎樣也得半月之後才能順利返回,就算齊朗有意和米蓉公主通上封信,詳細詢問一下事情的經過也無法可想,一時間急得齊朗每日在湖畔轉來轉去,甚至有幾次差點失神地掉到湖水中去。
奧烏和吉拉雖然只和無塵老先生有過一面之緣,卻也曾受到過那位絕世高人的耐心指點,因此對無塵先生的辭世均大感痛惜,同樣異常希望能夠了解到此中內情。而心思縝密的吉拉更是在此時想起了一個細節,而那個細節他在當初為免不必要的麻煩,故意回避掉了,但現在看來,他必須向指揮官先生明確提出來,因為這很有可能是極為重要的一個關鍵性信息。
這天晚上,當齊朗獨自一人站在湖畔水晶棺前,滿面愁容地陷入沉思時,吉拉正經地掂量了一番用詞,一臉嚴肅地走到了齊朗身邊︰「齊朗上士,能聊兩句嗎?」
「那再好不過了。」齊朗注意到古爾夫和奧烏等人並沒有跟著吉拉一同到來,已然猜出了這小個子的來意,毫無疑問,他想要表達的,可能更多和無塵先生有關,和米蓉公主有關。
齊朗拉著吉拉坐到了長長的石凳上,上來就急切地直奔主題︰「跟我說說,你分析出什麼了?無塵先生真的像季猛大哥所說的那樣,是病故的嗎?再有,你說米蓉為什麼在信件中一個字都沒跟我提起過這件事呢?」
吉拉眨了眨眼楮,看上去像是在猶豫該采取什麼樣的策略開始這番談話。最終他咳了一聲說︰「我們有一些疑問,還有一些線索,現在讓我們看看能不能逆推著分析出個結論,你看好嗎?」
說實在的,在錯綜復雜的局勢下,齊朗最為信任的就是那紅毛小子的分析能力。正如古爾夫所說的那樣,沒人知道吉拉的腦子是怎麼長的,他幾乎什麼事情都能聯系上,而且他的分析可比古爾夫之類的家伙們靠譜得多,不說十拿九穩,一百次也頂多出現十次失誤罷了。既然他現在已經承認了就是來分析整件事情的經過的,齊朗當然得尊重這位重要謀士的參考意見。
「好吧,那麼……我們從哪個問題來?」
「你最想問哪個?」
齊朗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掏出了心里話︰「她為什麼不告訴我這件事。」
吉拉並沒有露出任何取笑的表情,他只是點了點頭︰「我們來分析一下,如果在兩個月之前,如果給你知道了無塵先生病故的消息,或者說,給你知道了他病危的消息,你有最大的可能會怎樣做?」
齊朗沉吟了片刻︰「我會放下手中的一切事務,怎樣也爭取趕過去見他一面。」
吉拉又點了點頭︰「這和我的猜測差不多,而且我估計米蓉公主也會分析出你的這個反應。所以說,她沒把事情告訴你,應該是不想要這種情況的出現。再進一步來說,她要麼認為你必須留在這里完成更加重要的事,要麼認為你不可以出現在他們那里,因為你將影響到他們那邊重要事件的發生。」
「什麼意思?」齊朗被這番像繞口令一樣的話語弄得一頭霧水。
吉拉有些苦惱地歪了下嘴︰「我再繼續分析下去這兩種可能性。你留在這里的這種情況,的確發生了一件異常重要的事——你找回了你的母親、你的身份、還有你的記憶。但那是偶發事件,並非是固定時間和固定地點一定會發生的事件,而且這件事也是她所無法預期的。也就是說,米蓉公主不是在擔心前一種可能性。在我看來,她更加擔心的是,如果在那個時間段里,如果你出現在了雲陽城,很有可能會影響到他們邊的那件極為重要的事件。」
「她不希望我在那時出現在雲陽城?」齊朗更加莫名其妙
「是的。」吉拉繼續用他那冷靜的語調分析著整件事情,「根據我們已知的信息,那個時間段,應該是明玉王國正式和東夷部落締結聯盟合約的關鍵時刻。她不希望你在那時出現,最大的可能是,擔心你會影響到雙方的合談。」
「可是那是件好事,我又怎麼會影響到他們?難道……」一股冷意沿著後脖頸向上發展,刺激得齊朗一個勁地打起了寒顫,「是米蓉公主她……」
吉拉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希望你不要怪我,其實這件事情我早就有所預料,但當時無塵先生沒有提起來,我也就忍住沒說。現在看來,米蓉公主就是出于這方面的考慮,才把整件事情隱瞞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