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迪姆少校也這樣認為。」魯思從另一個側面證實了吉拉的判斷,「他在第一時間就認出了那些人的身份,並用各種語言和他們進行了喊話。但沒人理他,他們就像一群毫無感情的機器,只知道殺戮,甚至連女人都不放過……」
說到這里,魯思的聲音有些哽咽。畢竟他太過年輕了,對于戰爭的殘酷性認識得還淺,親眼見到那樣血腥的場面,並遭受到如此慘重的傷情,實在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
「要你受苦了,魯思下士。」齊朗安慰了他一句,「我希望你還挺得住,能夠盡快走出來,因為你十分重要,對于我們整個軍團而言,你都是不可或缺的一員。」
魯思用力地點了點頭,向著齊朗握起了拳頭︰「沒問題,指揮官先生,我的心已經變得堅硬無比。」
「他們的用意究竟是什麼?」齊朗這時轉向了吉拉,把眉頭緊緊地鎖了起來,「事情擱置了這麼久,他們卻並沒有提出任何要求,難道只是想通過擄走馬庫斯,動搖亨利國王的心志這麼簡單?」
吉拉陷入了沉思。魯思提供的信息實在有限,除去印證了克瑞登與那些月兌困的奴隸大有牽連外,在其他方面幾乎沒有任何幫助。正如齊朗所講的那樣,他們費盡心機打了一場伏擊,將馬庫斯抓走,同時還將旋鋒軍的幾大要員控制住,按理說應該馬上采取下一步行動才對。可現在的情況卻是一反常規,他們在制造了一場恐慌後,卻又一次沉入到黑暗中。不聲不響,這種情況實在令人心里發毛。
「如果說……」吉拉在腦子里漸漸形成了一個猜想。然而那個猜想才一冒頭,就被他強行壓制了回去。于是他又選擇了迂回︰「嗯……我這樣看,既然亨利國王已經認識到了克瑞登的行動,想必他也正在千萬百計思考著應對之策,我猜,他一定會有辦法的……」
齊朗注意到了吉拉的欲言又止,不用猜就知道他那聰明的腦子里一定又冒出了什麼新奇的想法,要是在以往,齊朗或許會在私下里找到那個紅毛小子多聊上兩句,但現在的情況卻是大有不同。畢竟那關系到朱來先生的安危,關系到多迪姆少校和旋鋒軍弟兄們的安危,還關系到老亨利手中的那個龐大帝國的安危。
「老亨利那里有什麼策略我不管,我現在最想做的,只是盡最大可能幫他們一把!」齊朗站了起來,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吉拉面前,聲音不高,但語氣卻極重︰「記得嗎,當我們希望軍團離開盧曼帝國時。老亨利曾經提起過,他要這支隊伍盡快成長起來,因為這支隊伍除了是中土戰場上的希望外,也是他在不遠的未來擺月兌潛在威脅的希望。而現在。他已經身處危機之中了!」
「呃……那是當然,我當然記得……」吉拉听出了齊朗語氣中的責備,馬上就變得如坐針氈了起來。
說實在的。齊朗這樣看重盧曼帝國的安危,並因此幾乎要發起火來。這令吉拉稍感意外。畢竟那個國度曾經給了他以奴隸的身份,讓他嘗盡了苦頭。如果齊朗在這時選擇置身事外,吉拉也會認為那是完全合理的。不過齊朗眼下的表現卻明顯太過急切了,而吉拉十分清楚,在這種急切的心理影響下,他所做出的決定將是十分危險的。
「指揮官先生,令人生畏的宗浩之王,我想你一定還記得我的身份。」吉拉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是盧曼人,我老爸比爾還生活在那里,我無時不刻都在牽念著我的國度,所以,我敢說,我心中的焦急一定不會遜色于你。但在當下的這個時節,我不會把全部注意力轉移到那里,我會把我的緊張、焦慮、擔憂全部壓下來,專注于完成我們最該完成的任務。」
齊朗愣了一下,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的失控。吉拉說得沒錯,自己的確失去了冷靜,的確令內心之中的關切攪亂了以往的理智。按照事態的輕重緩急來講,克瑞登所能造成的後果或許是十分嚴重的,但那場風暴還沒有形成,而且從老亨利並沒有提出任何要求這一點來看,那位睿智的國王可能正在積極地采取著對策——事情遠不到萬分危急的地步。
「為數眾多的克瑞登或許是一股強大的力量,但以旋鋒軍現有的戰士,再加上白查軍的配合,估計盧曼帝國那邊在短期內還不至于出現太大的麻煩。」看到齊朗慢慢地踱回了自己的位置,吉拉知道自己的這番勸說生效了,不由得也松了一口氣,「但亨利國王並沒有進行任何的兵力調動,那說明他還在觀望之中。他是有準備的,而且我還看得出來,他希望能給我們容出更多的時間,讓我們按照計劃立穩了腳跟。他需要的不僅僅是一支擁有強大戰斗力的秘密軍團,而是一個擁有堅強肩膀和極大影響力的盟友。」
齊朗終于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緊鎖的眉頭也慢慢地舒展開了。他向著吉拉點了點頭,勉強擠出了一絲感激的笑意︰「謝謝你,吉拉。我好險犯下錯誤,因為我幾乎強行命令你帶上所有士兵殺回去。」
「那麼,我們有結論了?」古爾夫長出了一口氣,他剛剛差點也犯下了個錯誤,盡管他並沒有弄清楚整個局勢,但當听到盧曼帝國那邊存著危機時,他在心里一直是站在齊朗這一邊的,只要齊朗向以往一樣宣布以投票來解決爭議,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把神聖的一票投到齊朗那邊。
魯思也跟著笑了笑︰「盡管我並不太了解其中的內情,但我仍然知道,只要保持理智,冷靜地分析整個局面,那我們的勝算仍然是很大的。現在我只有一個請求,如果指揮官先生什麼時候打算殺回去找那些惡棍的麻煩,我希望是第一個了解到那個消息的人,因為我要親手干掉他們!」
吉拉走上去拍了拍魯思的肩膀︰「放心,兄弟,你的仇我們一定會報的,只希望你能盡快養好傷,免得到時候你輪不起你手中的長劍。」
說到魯思的傷情,齊朗的心情又變得沉重了起來。前沿陣地的戰事雖然進展順利,但傷情卻總是少不了的,呂囂和阿察阿汪那幾個小家伙,都被派往了前線救治傷員,每天都忙得不可開交,而魯思雖然在盧曼帝國那里接受了最好的醫療護理,但西方人的治療方法往往是只注重于外傷的處理,體內的隱患卻需要中土的醫術以草藥之類的東西長期調養。現在只希望呂囂能夠按計劃在半個月之後趕回來,否則魯思那氣喘的毛病早晚會落下病根的。
「接下來我們該給魯思下士安排些什麼工作?」古爾夫在旁邊又開始瞎操心了,「我看他恐怕干不了什麼重活了,不如讓他幫著露茜她們做做飯。那東西很好學的,只要你不把石灰和面粉弄混了,一定能弄明白。」
魯思露出了抗議的表情︰「我還能打!」他嘗試著高高地舉起了自己的手臂,但過于激烈的動作很快就使他氣喘了起來。
吉拉挑了挑他那細眉毛︰「別著急,魯思。我知道你還能打,從你體內的能量來分析,你已經快要接近初階聖者的水平,和董宏中士差不多少。但你的外傷恐怕還需要調養,沒有一兩個月,你別想參加什麼戰斗。」
吉拉托著下巴思考了片刻,而後抬頭對齊朗建議說︰「我看不如這樣,先讓他幫著馴養一下那些龍怪。這家伙有股子聰明勁,什麼新玩藝一學就會,說不定兩三個月下來,我們的龍怪軍團就成形了,到了那時,我們的戰斗力可將獲得極大的提升。」
齊朗還沒來得及表態,古爾夫卻有些不大滿意地提出了不同意見︰「那十頭龍怪帕里管得好好的,何必浪費資源?我還是堅持讓他來幫廚,你們也看到了,喬安娜和米蓉這一陣子被小吉拉纏住了,害得露茜總逼著我去幫忙——那可是真正的大材小用,你們不同意這點嗎?」
齊朗無奈地搖起了頭︰「我幫不了你,兄弟。這一回,我站在吉拉這一邊。你同意嗎,魯思?那同樣是個很重要的任務,那些龍怪早晚會派上大用場的,它們的腦子不太好使,而你在這方面正可以彌補它們天然的缺陷。要知道,那是一個飛天軍團,將是我們的一個超級武器。」
魯思當然沒辦法拒絕,只能勉強地點了點頭︰「就兩個月,是這樣的嗎?我希望指揮官先生能夠體諒我的心情,像勇士那樣戰斗,是我惟一的要求。」
「你已經是一名光榮的勇士了,魯思。」齊朗鄭重地站了起來,「不要糾結于過去,也不要讓那些痛苦一直佔據著你的心,要記得,你過去所受過的苦難,將是你生命中難得的財富。只要你不服輸,不向命運低頭,沒有人能打得垮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