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位于師專的後面,對于師專的學生來說,登梁山也許是每個人的記憶,也許是離得近,當學習的壓力、愛情的崢嶸或失意以及生活的放逐襲來時,他們喜歡把心在梁山上放逐,大叔也不例外,今天他和白詩詩的約會地點是梁山。
三月的油菜花盛開,吸引了不少墜入愛河的情侶。當白詩詩拿著風箏見到尚小鵬時,只見他背著一個黑s 的大包,鼓鼓的,顯得是那樣的j ng神。
「大叔,怎麼被這麼多,是什麼好吃的呀?」白詩詩試探著問。
「就記得吃,睡袋,今天是星期六,咱們就在梁山上野營吧。」他言語間帶著自豪感。
「噢?不會是住下吧?」她很驚訝。
「當然要住下了,不住算什麼野營。」他調皮的說。
「不會住一起吧?」她小聲的試著問。
「當然是住一起了」,他使了一個壞笑︰「你看,這麼小的包能容納兩個睡袋嗎。而且,梁山上天黑了有狼,你一個就不怕嗎,我要保護你了。」
她听的心驚膽戰,心情有點沮喪,有一絲回去的沖動,但那種野營的誘惑,更加驅使著她的靈魂。
「那我們吃什麼?」她就是喜歡吃。
「當然是才野果,挖土豆,燒土豆啦。」他貌似很認真。
她笑噴了,「你就吹吧,這個季節哪有那種東西。我去買的吧,不吃飯我活不了。」
「有壓縮餅干啦。」他說得貌似很嚴肅。
他們出發了,一路的油菜花是那樣的迷人,讓人心曠神怡,走過戒毒所,白詩詩想起那次和宋軍峰在一起時,油菜苗女敕綠女敕綠的,他還有一種做畜生的沖動,去啃食油菜苗,往事歷歷在目,仿佛就在昨天,可物是人非,同樣是約會,同樣的地點,可人物已經換了,背景也換了,她心中掠過一絲淒涼,不過很快就散了。
有走了一段,他們發現又是一大片花田,也許是這片土地格外肥沃,盛開的油菜花格外誘人,在太陽的照耀下,金光璀璨。已經有兩位情侶在拍照了,白詩詩也經不住這種誘惑,非得讓尚小鵬給她拍照留念。
大叔怎麼能抵擋住女人的誘惑,就只好順著白詩詩的要求了。她摘了眼鏡,他放下繁重的包,開始為她臭拍,在花兒的映襯下,她的笑是那樣的迷人,甚至有的風情,有一種想抽的感覺。她擺了很多姿勢,尋找不同的背景。油菜苗很稠密,他們小心的挪動腳步,尊重莊稼的心靈還未徹底死去,只不過踩固了不少土壤。
拍完了,她就搜尋油菜的花香,她用鼻子深情的嗅著,她看到了一株誘人的花枝,她沖動的咬了上去,「啊喲!」她驚叫了一聲。
「怎麼,吃花還吃的能量爆發了不成。」他調侃道。
她狂吐,然後握起了嘴,她走了過來,好像好難受,眼角帶著淚花。
他驚了,扯下她的手,她的上唇滲著血,腫了,一猜就是被蜜蜂蟄了。
他拉著她走了出去,他打開了包,開始翻找。香油、飯盒、一袋生土豆片、一袋生菜,被取出來放在地上,她吃了一驚,難道要野炊。他最後找出了一袋鹽,他拆開鹽袋,往她嘴上撒,很痛,鹽粒也放不住。他開始把拿出的那些東西先收起來,然後讓她坐在地上,頭向上仰,他摟著他,再次往她的嘴上涂鹽。
一對情侶走了過來,毫不羞愧的看著他們,他們覺得很驚奇。
「他們在干嗎?」走過他們時,女的小聲問。
「她要把她的嘴熱拌了吃」男的毫不客氣的打趣,「你看小魚在高興的鼓掌呢。」他是指小魚造型的風箏,微風把它吹得一跳一跳的,他們都笑了,聲音笑著遠去了,他們倆也被逗笑了,她的笑把鹽粒噴出了好遠,他為他重新撒了一遍,然後輕輕的在她的唇上揉捏,她感覺很舒服,好像滲出了很多毒血,她難為情的擦掉了,他又涂了一遍鹽,他們開始又前進了。
「大叔,我們是要野炊嗎,好感動啊……」她撅著嘴說。
看著她腫起的嘴,帶有一種口吃般的話音,他也有一種想笑的感覺,「本來是要給你一個驚喜的。」
「已經好感動了」她又深沉的說︰「不過有點倒霉,怎麼就這麼沒有眼光,偏偏選了一株又蜜蜂的花。」
「說明你和蜜蜂的眼光是相同的。」他安慰她。
她笑了,他也笑了。
尚小鵬帶白詩詩野炊的地點竟然是那顆柿子樹旁邊的小山丘,在小山丘上,他們開始放風箏,白詩詩的心里別有一番滋味。
他讓她拿著線頭,他保持起駕護航,「放!慢一點,哎,重來。」
「放!太快了,好,媽的,風太大了。」
「再來一遍,慢點,再慢點,哎,好」
……
起初由于風的原因,以及掌控能力的缺陷,試飛了好多次,整個坡上只听到他的命令聲,听起來是那樣的清脆,有那樣的溫馨,最後,他們終于成功了,風箏漫步在雲端,她笑了,他也笑了。
他讓她牽好風箏,他開始去撿柴。
她牽著風箏,思想開始變得飄渺,她感覺自己就是風箏,她在雲端慢舞,她醉了,開始閉上眼楮,深情的享受。
突然,她感覺線頭一緊,起風了,她在游離間猛的一拉,風箏開始墜落了,她想要挽救,開始拼命奔跑。她一心瞅著上空,「啊喲!」她被逮住了,回頭一看,是荊棘,她的絲襪被撤了長長的一條線,一頭還連在刺上,她听見風箏扎在地上的聲音,腿也有點刺痛的感覺,應該是被劃破了。
她撤下絲襪的線頭,回頭撿起風箏,向著大叔走去,她心情有點沮喪,夢終究是要醒的,他終究不是風箏,是又如何,終究會掉下來,摔得遍體鱗傷,她心想。
「怎麼這麼快就不放了?還沒好呢。」他一邊摘菜一邊說,鐵飯盒就是尚小鵬準備的鍋,架在幾顆累起的石頭上,下面生著火,鍋(確切的說是飯盒)已經被燻黑了,里面已經做好了底湯,看起來有尖椒,上面飄著香油,水還沒開,不過香油的味道讓她的心情回復了不少。
「你看!」她嬌羞的指了指她的絲襪。
「我靠,怎麼都流血了。」他抓了一把土就按在了流血的傷口上。
血把土滲透了,他又抓了一把壓在了上面,她驚奇,流了這麼多血,自己怎麼就沒感覺到很痛呢,「有用嗎?」她為他的方子感到驚奇。
「張藥藥,李藥藥,不如我的土藥藥。」他念著媽媽小時候念過的口角︰「我媽說的,小時候我哪里磕破了,她就是這樣的,挺靈的。」
果然,血很快被止住了,不過此刻才感覺有點痛,她坐了下來,他拿著一瓶礦泉水讓她倒給他洗手,看來湯也是礦泉水對的。
他洗完了,然後讓她也洗,她照做了。
他又開始摘菜,菜是洗好的,只不過是往小里揪,因為鍋實在是有點小,她就坐在他的旁邊看著。
水終于開了,他先下了一些火腿腸,他拿出兩個紙杯子,兩雙一次x ng筷子,每人一份。「湯中只有辣椒、鹽和香油,可不要嫌棄哦。」
煮了幾下,她就止不住誘惑,開始吃了,因為火腿是熟的,她感覺很清淡,但很清香,他們開始搶吃,很快被搶完了。
他又下了一鍋生菜,他們又開始搶了,結果,鍋被戳翻了,不過還好,沒有燙到人,他們都感覺有點尷尬,不過都會心的微笑了。
他又重新調整湯汁,倒水,加鹽,放香油,不過辣椒沒有了,她建議把剛才倒在地上的洗一下,再回鍋,他沒有同意。
「原來做火鍋這麼簡單啊。」她調侃。
「簡單嗎?」他一邊傳著柴火一邊打趣道。
這一鍋煮的是土豆片,他們這次開始謙虛了,撈的格外小心,他又取出了幾個饅頭,遞給他一個,他自己拿了一個,「你還真想的周到啊。」
他笑了,大口大口地吃著饅頭。
他忽然又取出一袋東西,「看,這是什麼?」
「哇,瘦肉!」
「嗯,超市專門買的。」他自豪地說。
肉煮起來很慢,她忍不住又要了一個饅頭,「還真不謙虛。」他打趣道。
終于熟了,她又開始搶來,他索x ng全夾給了她,她也不好意思推讓,索x ng就都吃了。他又下了一鍋,這時火有點小了,他們開始添柴,不過費了好久才把火又生大了。她看著滿面是灰的他笑了,「哈哈哈!」
「呵呵呵!」
「嘿嘿嘿!」一個小孩的聲音。
他倆下了一跳,不知何時,他們面前蹲著一個小孩,他瞅著裹了的肉流口水。
他們感覺很尷尬,他們微笑,小孩也跟著傻笑,好像三個全是傻子似得。
他明白了小孩的意圖,也不管他從哪里來,就又找了一個紙杯,把剛熟的肉全撈給了他,小孩接過紙杯,也不說謝謝,就吃了起來。他又給他一個饅頭,小孩有大口大口的吃,可一下唄噎著了。他拿出兩瓶綠茶,給了他一瓶,還有一瓶給了她,他沒有,顯然是只準備了兩瓶。
他們看著,直到小孩吃完了,他才問︰「小朋友,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
小孩天真的笑了,「你看!我爺爺。」順著小孩的手勢望去,原來不遠處一位農民正在打農藥,他們又開始傻笑。
小孩還沒有走的意思,他們又把剩余的肉全煮了。小孩的爺爺叫他,他不肯走,只是回答在那兒,他爺爺背著空藥箱,看到了他們,他明白了孫子不肯走的原因,「年輕人,給你們添麻煩了。」老爺爺笑呵呵的,身上帶有一股刺鼻的農藥味道。
「沒事。」他們同事附和。他把剩余的肉全撈給了小孩,小孩毫不客氣地端著邊吃邊走了,爺爺讓他說謝謝,他頭也不回,吞吞吐吐的說︰「謝謝叔叔阿姨。」
他們笑了,老爺爺也笑著走了,「真給你們添麻煩了,小孩子不懂事,就是貪吃。」老爺爺的笑很溫馨,他的聲音遠去了,農藥的味道也遠去了。
「我們有那麼老嗎!」他感嘆,她笑了。
又開始了他們兩個人的世界,有那麼幾分鐘變得很沉默,後來他們還是用傻笑打破了。
他們又煮剩下的菜。
「要不你喝綠茶,我喜歡喝礦泉水。」白詩詩說。
「我又這個。」他從包里又掏出一瓶二鍋頭。
「喲,還要喝酒,不怕被逮了啊。」她打趣。
不過他沒有笑,他打開瓶子就是猛飲了兩大口,他開始變得憂郁。
「呵,不會是我和小朋友吃光了肉,你就生氣了吧。」她繼續調侃,他依然沒有笑。
「大叔,有什麼心事嗎?」她開始關心起他來。
他又抿了一口酒,「其實,曾經有一個長發飄飄的女孩」
「有我漂亮嗎?」她繼續打起,他還是沒有微笑。
「他和你一樣漂亮,她是我高中的同桌,我們,戀愛了。」
她開始認真的听著。
他又喝了一口酒,「後來,我考上大學了,她學習差,沒有考上,她說她等我,直到大學畢業。」
「但我剛來的這里,就听說她被家里逼著結婚了,嫁給了鎮上一個家庭不錯的富二代。我當時是那樣的恨她,恨她背叛了我。她給我寫了一封道歉的信,當時我都氣的沒有寫回信。
後來,我又收到了她的又一封信,我打算扔掉,但還是止不住誘惑,打開開了,上面寫滿了我們的回憶,最後她寫道,‘哥哥,今生無緣和你相守,曾經答應過你,要和你一起去野炊,一起看r 出r 落,直到生命終結。可我背叛了你,這一切今生恐怕不能實現了。我違背了我們的諾言,注定會受到上天的懲罰。今生與你無緣相守到老,只願來生的路上還能遇見你,希望你不要建議,我們重新開始,哥哥,永別了!’我又是感動,又覺得是謊言,還是沒有回信。
「等我寒假回去,听老同學說她自殺了,他的對象是一個賭徒。」說完,他一氣喝干了剩余的酒,他開始抽泣。
她有點傷感,也許他把她當做她,但她沒有埋怨的意思,看到那麼紳士的人第一次在她的面前哭,她開始心疼了。
她過去摟他,他順從了,她把他摟進懷里,他很快睡著了。夕陽開始下沉,他沒有看到。白詩詩心情有點復雜,懷里的這個男人,他一直對她關懷備至,其實他心里一直裝著以為屬于天國的女人,遠處的柿子樹還沒有長出葉子,那個曾經留下愛情的地方,現在好像在向他得瑟,已經不愛了。
血s 的夕陽就要消失,她沒有叫醒他,她想,就讓他做他的夢吧,我也做我的夢,我們擁抱在一起,可各自做著不同的夢。生活真是逗逼,就像這天空,剛剛還是紅s 的,現在已經變藍了,再過一陣就會變黑,過一陣,怎樣才能把這個帶有酒氣的男人帶回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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