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點多,當杜濤起來上廁所時,發現白詩詩、石微和周娟娟在c o場上轉圈,教學樓的洗手間現在成了公共廁所。
「起來這麼早。」他向她們打招呼。
「還沒睡呢。」石微一臉無辜的回答,其他人一臉疲憊的樣子,根本沒有j ng神回答他的問題,只是朝他笑了一下,白詩詩捂著鼻子,也許是感冒了。原來她們一夜沒睡,一直就是走一陣、坐一陣,就這樣走走停停,整整一個晚上。
杜濤立刻明白了這幾位可憐的女生的情況,他去舍窩把劉曦宇、余龍、馮華慧搖了起來,說了一下她們的情況,他們也爽快,起身把他們的窩讓給她們睡。131的同學還是知道照顧自己,昨晚余龍和牛文輝抱來了墊子和被子,劉曦宇也拿了一條毛巾被。因為換著打籃球,他們還算睡得舒服。後半夜冷的時候,劉曦宇把他的毛巾被丟在一旁,把牛文輝趕出他的厚被讓他打籃球了,當然,享受這一待遇的還有馮華慧,在患難的時候,往往是沒家產的比又家產的過得舒服,這就叫做兄弟情。
杜濤領著石微她們過來了,白詩詩還捂著鼻子。
「怎麼了?」馮華慧喜歡動手動腳,說著就拉下白詩詩的手,只見她的鼻頭青青的,有磕傷的痕跡。
「前一陣實在太冷了,我們又開始走,她走著走著睡著了,結果那個強烈的余震,把她摔在地上了。」石微替她回答,她笑了笑。
「還真是白痴啊,你們傻呀,干嗎不找我們。」馮華慧喜歡說風涼話,幾分真,幾分假。
「我們怎麼知道你們有被子啊。」周娟娟矯情的說。
「不過前一陣的余震也太強了」杜濤安慰她們︰「我們也挺臭的。」
「你們睡在被窩里,還有什麼不開心的。」石微感興趣的問。
「那一陣四點多吧?,我們四個人只有兩個墊子,就側著身子睡,正好那一陣一個方向,結果地震了,我們就這樣,朝著一個方向做前後運動,好像在那個呢。」劉曦宇邊說邊將兩只手左右晃動,比劃著。
「什麼呀?」周娟娟天真的問,其他人都笑了。
「別惡心了,快讓她們休息一陣吧。」余龍打斷了他。
當131的**們走了時,白詩詩她們終于可以躺下休息一會了。她們很快睡著了,白詩詩不停的做夢,夢見自己一會兒坐船,一會兒在漆黑的夜晚一個人游蕩,感覺毛骨悚然。一會兒又夢見大叔追她,她很高興,但忽然之間大叔變成了另外一個面向很凶的陌生人,她想跑,卻怎麼也跑不動,她被驚醒了,醒了發現石微壓著她的一條腿,她輕輕的推開了她的腿,她又睡著了,後來她還夢見了美食,好大的一桌飯,她正要吃,但總感覺眼前一昏一暗,飯也忽閃忽現,她生氣,被驚醒了。
她睜開眼,發現太陽紅的耀眼,一張熟悉的面孔堵在她的面前微笑,是大叔,他臉上全是汗漬,衣服也有汗液弄濕的痕跡。
「哦,你怎麼在這兒?」
「半夜在那邊帳篷里找你,偷看了一下,發現你不在,還以為你們宿舍的在一塊丸著呢,前一陣馮華慧才告訴我,你們在這兒呢」他心疼的說︰「已經十點多了,起來,給你買點藥。先洗洗臉,再吃點東西。」
顯然他已經知道她被摔了,石微也醒了,她朝他微笑,周娟娟還在熟睡中。
「要不要一起去吃飯?」他問石微。
「你們先去,過一陣等豬醒了我們一塊去。」周娟娟的稱呼從真名、妹妹、小不點到豬,這種稱呼的變化,也證明了她們之間友誼的變化,當感情深厚了,人就開始變成豬了。不過,周娟娟的純潔、善良、簡單、愛睡,每一點都可以和豬媲美,當然石微叫她豬豬自然不過了。如果說白詩詩簡單的像一個白痴,那麼周娟娟絕對是一張白紙了,當那些夜晚余龍約她閑逛的時候,他們不說話,也不挽手,就漫無目的的走,累了就回來了,沒有愛情的交流,甚至連同學之間的交流都沒有,所以走著走著就散了,她也不知道他為什麼約她,也沒搞懂之間為什麼要去,她回答舍友的結果是「我也不知道,他叫我去就去了,就像你們叫我買內褲。」好超前的答案,約會就像買內褲,自然需求嗎,還要什麼原因。
尚小鵬和白詩詩一起去洗手間,不過是去了各自的逍遙池。尚小鵬很快出來了,他等了一陣她,她這次也還算快,他們來到校門口,又去了上次的那家醫藥店。
「姑娘,這次是誰怎麼了?」藥店女老板見到他們就問。
「你還記得我們啊。」白詩詩邊說邊指了指他的鼻子,上次他們就是在這里買的止瀉藥。
「這麼漂亮的姑娘,誰會忘記呢」女老板油嘴滑舌的說︰「喲,該不是地震時磕的吧?」
「就是。」尚小鵬微笑著說。
「死鬼,還不過來開藥。」他丈夫正在悠閑的看雜志,他才是醫生,女人只會嚷嚷,著看病的大事還是他干了。
「喲,有點不輕啊,不過已經干了。」他是指血,他模了模她的鼻子,「不痛吧。」
她搖了搖頭。
「女孩子嗎,包了又不好看,拿酒j ng棉每天消消毒就可以。」他找來了一瓶酒**和一包酒j ng棉。
她付了錢,打算離開。
「就這個,行嗎。」尚小鵬拿著藥品問。
「一定行,不過,那里美容的情況就交給你了。」醫生打趣道。
「多好的男朋友啊,姑娘,要珍惜啊!」女老板朝他們說。
他們笑著示意,出去了,他想著,美容的事情,他怎麼能夠解決呢,醫生真他媽的挖苦人。
他們找吃飯的地方,許多小飯館都關門了,也許他們「逃生」去了,前面有家私立醫院,掛著仁和醫院的牌子,旁邊的草坪上搭滿了白s 的病床,病人就在太陽底下躺著,看起來有點心酸,不過為了安全嗎。
過了游樂場的拐角,他們終于找到了一家還在營業的飯館,那家的酸菜面很好吃,她想吃酸菜面。
「我們吃餃子吧,團團圓圓的,紀念我們還活著。」他們已經了解到了這次地震的中心位置,汶川死了很多的同胞。
她同意了,「是啊,讓我們平平安安,希望以後天下人都平平安安的。」
他們等了好一陣工夫,餃子煮好了,冒著熱氣。
他要了一瓶啤酒,她沒有阻攔,為啤酒發過誓言又如何,她也要了一個杯子,他也給她滿上了。
「來,干杯,願死去的人們能夠安息,祝活著的人能夠長壽。」他說的很滄桑。
「干杯,祝福所有的家人都還平安」因為家里的電話還打不通,她真情的說︰「遠你我都長壽,願大叔一直能陪在我身邊。」她干了,這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次喝酒,感覺就是那樣的難喝,但她咬著牙喝光了。
「喲,年輕人,多大的事,搞定像生死別離似得,未來的路還長著呢」老板娘吆喝了一句︰「別介意我話多。」
他們笑了,「吃吧。」他說。
他們開始吃了,餃子熱乎乎的,她每吞下一個餃子,心中就會默念︰團團圓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