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這是收購冷氏集團的計劃書。
沈森要收購冷氏集團?
事實證明了溫梓的疑問了不是嗎?
溫梓馬上打開百度,搜索冷氏集團,股票已經是跌爛了,已經底到沒辦法再低的地步了,而且今天最新的新聞透露冷氏集團的股東都紛紛底價轉讓股權。
趁現在冷氏集團的狀況,不想賠得更多就只能轉讓股權,能收回多少是多少的了,如果有心人為之,那必定是大量收購。
新聞還報道冷氏集團未來的路,現在的顧氏已經是到了底,如果再惡化下去,能繼續下去是幾乎不可能的了,如果將顧氏出售,再另起爐灶,那也是一條出路了。
而現在這份收購計劃書的出現,是不是說明沈森已經開始對顧氏下手了,她不知道到目前為止沈森手里拿了多少冷氏集團的股份,但他曾經答應過她不會對付顧氏的。
他怎麼可以出爾反爾?
溫梓將這計劃書打印了出來,拿著計劃書沖回了房間,撥打了金軒的電話。
「喂,金大哥,你現在有空嗎,我們見個面吧。」溫梓著急地說。
「好啊,我現在走不開,要不你來我律師所,怎樣?」金軒听出了溫梓的著急,就算現在自己再忙,也應該了解一下她的情況。
「好。」溫梓利落地掛了電話,便開始整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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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軒的律師事務所在g市中心城大廈28樓,離威宇並不算遠,走三條街就到了。
溫梓明知道沈森安排的保鏢會跟隨,她也不在乎,此時的她急著要找金軒。
「不好意思,金總現在在會客,請您稍等一下。」前台小姐很有禮貌,將她帶到金軒的辦公室,也貼心地給她倒了杯水。
「謝謝。」溫梓也禮貌地回了她一聲。
金軒的辦公室很明亮,裝修很簡約,兩邊牆都擺了書架,上面放滿了書,溫梓抽了一本出來翻了兩頁,看得頭腦眼花,興趣缺缺地又放回去。
金軒的辦公室沒有沈森的大,也沒有什麼好玩的地方,溫梓只好坐在沙發上等金軒回來。
沒坐多久,金軒就推門進來了。
「小梓,來很久了?」人未到聲音便已經傳進了溫梓耳里。
「剛到不久,你真忙。」溫梓打趣道。
「怎麼,這麼急著見我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吧?」金軒坐下來關心地看著溫梓。
「嗯,是這個,你看看。」溫梓將收購計劃書遞給金軒。「幫我看看這個計劃書有沒有紕漏的地方?」法律方面的事情她不是很懂,還是找個專家比較好。
金軒粗略地翻閱了一下資料,便放在桌上,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溫梓。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金軒低聲說道,聲線平靜,讓人听不出他的情緒。
「我的意思,就是想你幫忙看一下,這份計劃書有沒有不正當的地方。」溫梓讓他看得很不自在,艱難地開口。
「你的意思是想告阿森?」金軒已經明白她的意思了。
「嗯。」溫梓諾諾地點了下頭。
辦公室一時間沒有了聲響,尷尬的氣氛在空氣中縈繞。靜得溫梓幾乎要坐不住了,最後,金軒打破了平靜。
「小梓,你先不說你是從哪個途徑得到這份計劃書的,但是我想你應該知道我和阿森的關系,你覺得我會為了幫你而打壓阿森?」金軒忍不住問道。
「我……」溫梓一時語結。
她知道沈森跟金軒之間的關系一直不怎麼好,從父親的葬禮那時她便看出來了,雖然她法律顧問得什麼原因,但金軒給了她很多的照顧,所以她潛意識里想著他應該會幫自己,抑或是,她錯了?
「你憑什麼這麼肯定我會幫你?你就不怕我向阿森通風報信?」金軒見她不答,看著她再問了一次。
面對金軒的追問,溫梓現在不再確定了。
是啊,她怎麼會這麼笨認為金軒一定會幫她呢,他們縱使感情不好,但是畢竟是親兄弟,怎麼可能為了她一個外人而傷了兩人間的兄弟情份呢。
「我不肯定,但是我只認識你一個。」溫梓老實地回答,她只認識金軒,她別無選擇,所以她就孤注一擲。
「哈哈。」金軒笑了,溫梓頭一次看見斯文有禮的金軒笑得這麼豪爽,她不解地看著他,同時,心里開始有點不安定了。
「小梓,你實在是太可愛了。」金軒好不容易止住笑,蹦出句這樣的話。
「我該說你天真呢,還是該說你單純呢。」他看著她,停止笑容,一下子嚴肅了起來。
「看在你這麼信任我的份上,我就幫你一次吧。」他拿起桌上的計劃書,認真的重頭到尾看了一遍。
金軒的話讓溫梓懸著的心稍稍定了下來。
「怎麼樣?」看他已經翻完了計劃書,溫梓著急地問道。
「這份計劃書沒有違法或者犯法的地方,而且根據冷氏集團現在的境況,做出這份收購計劃書沒有不對的地方。」金軒如實地說。
他的話讓本來萌生了一點希望之苗的溫梓又重新埋在了地下。
這份計劃書完全幫不了她。
「小梓,你為什麼要想對付沈森?」雖然他知道沈森的不擇手段,但是他待溫梓也是他認為最好的。「因為你爸爸?」
這是其中一個原因。
溫梓不點頭也不搖頭,也不說話。
「是因為冷然?」金軒看她不說話,想了想又說。
「兩個都是吧。」溫梓吶吶地說。
金軒不再說話,他自然明白她的難處,對一個19歲的女孩來說,經歷這樣的事情還可以樂觀的生活下去,實在很不容易的。
「為什麼?」溫梓突然問道。
「什麼為什麼?」金軒不懂了。
「為什麼幫我?你們不是親兄弟嗎?」
「那是因為你所以才幫你的。謝謝你對我的信任。」金軒眼里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
「喝咖啡嗎?」金軒雖然嘴里問著,但是手已經開始在沖咖啡了。
很快,整個辦公室便充斥滿一股濃濃的咖啡香味,讓人的思想慢慢變得清晰起來。
「來。」金軒將沖好的咖啡遞給溫梓。「試一下,包你喜歡,下次還要追著問我要。」
溫梓不相信地看了他一眼,接過咖啡喝了一口。濃烈的咖啡香味霸佔著她的味蕾。
「這是什麼咖啡?」的確好喝。
「kopiluwah。」
kopiluwah是全世界最貴的咖啡,300多美金一磅,年產量僅500磅左右,是蘇門答臘那里出產。這款咖啡不是有錢就可以買得到的,往往要提前半年預訂,在g市,就只有一個地方可以訂得了的。
溫梓對咖啡沒有多大研究,聳聳肩不置可否,再喝一口,享受著咖啡香飄流在全身的酥麻感覺。
「那你接下來想怎麼做?」金軒開口問,他並不認為溫梓是個輕易放棄的人,這次失敗了,應該還會繼續下去。
「見一步走一步吧,我也沒有計劃。你會幫我嗎?」溫梓睜著期待的眼楮看著他,讓金軒一下子答不出來。
他並不是沒有被期待過,只是這次的對象是溫梓罷了。
「有需要我效勞的,請盡管吩咐。」金軒釋然,在她面前,他不過是個俘虜罷了。
「謝謝你。」溫梓衷心地謝謝。
金軒笑了笑,又說。
「不過,作為朋友,給你的忠告,阿森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而且他做事很小心謹慎,不會留下把柄給你們找到的。」
「我知道。」她當然知道,連賄賂都直接收現金放在家里,能不小心嗎?
「對了,金大哥,你可以告訴我當年發生的事情嗎?」上一次問他,他只是簡單的說是生意的事情,但是如果只是單純的生意失敗,怎麼可能會讓他們雙親都死了呢,直覺告訴她,這事情不尋常。
被她突然問道,金軒的身體明顯的僵硬了一下。
「你真想知道?知道了對你來說並沒有好處。」金軒背過身,看著窗外的景色,悠悠地說。
溫梓點了點頭,但意思到他看不到,又嗯了一聲。
金軒呷了一口咖啡,慢慢地說。
「當年,我9歲,阿森6歲,我們並不富裕,但我們每天都沉浸在快樂中,突然有一天,爹地說為了給他們更好的生活,所以跟別人合資做生意,如你所知,合伙人是你爹地還有冷聶,本來是件好事情的,但沒想到,沒過多久,爹地就說生意失敗了,投資出去的全部家財都付諸流水了。」
說到這里,金軒停了停,又接著說。
「原本以為事情就這麼過去的了,爹地也沒有怪誰,怪只怪自己太笨,運氣太背了,所以他繼續出去工作,養家糊口,但是後來一天,爹地血紅著眼說要告你爹地和冷聶,原來,爹地無意中發現,那所謂的合資生意根本就不是生意,一直都只是他們合伙撒的一個謊,為的就是騙取我爹地手上的幾十萬。」
「爹地知道了之後,怒不可遏,說一定要去告發他們,告他們詐騙,誰知道,悲劇就這樣發生了,爹地死了,死于一場車禍,他被撞飛到五米外,當場死亡,媽咪因此傷心欲絕,她太愛爹地了,所以她選擇了了結自己年輕的生命。」
說到最後,金軒的聲音有點顫抖,似乎是在努力壓抑著自己激動的情緒,因為這段不美好的回憶,他的心又揪緊,痛得他幾乎呼吸不過來。
「那只能說明你父親是被我爸爸和冷伯伯間接害死的。」溫梓靜靜地听著,先撇開爸爸的詐騙不說,那他爸爸也構成不了謀殺的罪名啊。
「是啊,當時只能證明只是間接害死的。」金軒轉過身,向溫梓走來,眼楮波瀾不驚地盯著溫梓。
「爸爸媽媽死後的第二天晚上,阿森哭累了很早就睡下了,但我卻睡不著,幸好也是因為我沒睡覺,不然我們早就已經死了,我听到外面溫震威和冷聶的聲音,他們要把我們房子燒掉,將我和阿森一並燒死。」說到最後,金軒的聲音很深很沉,帶著痛苦,努力壓抑著要噴發的情緒。
溫梓靜靜地听著,他所說的事情她無從考究,一時不知道是否可以相信。
「不……不可能,我爸爸怎麼會做這樣的事情。」實在太喪心病狂了,溫梓沒辦法接受這樣的爸爸。
金軒料想到她的反應,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後來,爺爺找了上門,我們從來不知道我們還有個爺爺,爸爸和媽媽從來沒有提起過,爺爺給我們最好的教育,什麼都是最好的,後來,我們還查到,當年的車禍並不是單純的一場車禍,是人為的,而經過我們多次查證,最後得到的結果,車禍的制造都正是你爸爸。」
說到這里,金軒的眼楮有仇恨,那是恨之入骨的陰森。
「那為什麼知道了也不去告發?」金軒的眼神讓溫梓心驚,她從來不知道一個人的眼神可以這樣陰森,還可以給人帶來毛骨悚然的感覺。
「那是阿森的意思,我們都想著報復了,但是阿森卻說這些事情留給他,他已經有了周祥的計劃,他會等他們站在高峰的時候把他們扯下來,要讓他們承受折磨和痛苦,所以才等到今時今日才進行這個計劃。」
金軒細細地說,看著溫梓的眼楮有濃濃仇恨的味道,讓溫梓心驚膽戰,身體不禁顫抖起來,金軒意識到自己的失控,很快就將身上的暴戾收藏起來。
「不好意思,沒嚇到你吧。」金軒關心地問。
溫梓搖搖頭。「沒事。」
「那我接下來怎麼辦?」溫梓不確定了,如果當初真的是她爸爸的不對,他們現在來尋仇,這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對的。
不對。
這肯定是不對的,
他們怎麼可以傷及無辜?傷害她已經夠了,然哥哥是無辜的,她絕不容易有任何人傷害她的然哥哥。
「你可以去找冷然,至于冷聶,那是非死不可的。」金軒冷冷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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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梓走進冷氏集團,里面傳來亂哄哄的聲音,似乎幾個老爺們在爭吵著什麼,她走到前台處詢問。
「你好,我找冷然冷總。」冷然是冷氏集團的總裁,而冷伯伯則是集團的董事長。
「請問您有預約嗎?」前台皺著眉毛問,現在公司亂成了一片,還隨時都有倒閉的可能,任誰在這樣的環境下工作都會變得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