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無情的擁抱
很難想象,錦夜的新婚第二夜是在一個跑滿了牛羊的綠洲邊度過的。
剛吃過了飯,陳遠便哈欠連連,他說︰「娘子,今夜的看守牛羊的任務就教給你了,為夫先睡了。」
說完,陳遠便月兌下了外面的衣衫,鋪在身下,就準備躺倒睡了。
錦夜覺得不忿,眼神憤怒的看著一臉滿足,悠閑自在的陳遠,質問︰「為什麼是我看著?」
陳遠眼楮都沒睜,只是聲音淡淡的說︰「誰惹的禍事,誰來承擔。」
錦夜瞪圓了眼楮︰「你!」
夜色朦朧中,陳遠嘴角勾勒了一抹不明的笑意,十分開心的就地睡了過去。
西涼不比江城,到了晚上,氣溫驟降,寒冷的讓錦夜只打哆嗦。
她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往陳遠睡著的篝火旁挪了挪,雖然她十分困倦,但在這樣的寒冷的環境中,再濃的睡意也沒有了。
錦夜一邊撥著篝火,一邊疑惑的看著睡的呼吸平穩的陳遠,心想,這家伙到底是怎麼睡著的?
不過,他睡著也好,雖然是在這樣的狀況之下,但錦夜絲毫也沒有忘記,她嫁來西涼的主要目的,就是要殺了睡在不遠處那個人的。
想到這里,錦夜的眸子在篝火的映襯下異常明亮,她看著就別在了陳遠腰間的飲血,不禁琢磨,該如何能不動神色的將飲血偷偷的拿出來呢?
冥思苦想了一陣,錦夜幾乎要後悔了,為什麼跟陳遠出來的時候,她沒有想到要拿些迷藥呢?
寒風呼嘯,錦夜慢慢的走近了陳遠身邊,她眼神狠戾,眸子里冷淡的像一汪寒潭,沒有一絲感情。
只要她能順利的拿到飲血,取了陳遠的性命便如探囊取物了。
錦夜動作小心的在陳遠身邊蹲下,她帶著十二分小心的慢慢的靠近了陳遠的腰際。
眼看自己馬上就要拿到飲血了,陳遠卻下意識的翻了個身,然後睜開了眼楮,他眼神清亮根本不像是睡著的樣子。
看著就蹲在自己身邊的錦夜,陳遠故作疑惑的說︰「娘子,你做什麼?」
錦夜很快從陳遠醒來的訝異中恢復過來,她神色如常而聲音平靜的回答他︰「夜里太冷,我靠著你,覺得暖和些。」
陳遠嘴角勾了一抹笑意,他伸出胳膊,毫無征兆的將錦夜拉下,緊緊的攬在了懷中,聲音曖昧的在錦夜的耳朵邊上說︰「娘子,這樣,可好好些?」
錦夜一邊掙扎一邊說︰「不用了,我坐在篝火旁就行了。」
陳遠一邊抱緊了她,一邊搖了搖頭,他故意說︰「放你在篝火邊,我覺得太危險了,還是老老實實在我身邊呆著比較安全。」
他分明什麼都知道,卻一直在裝傻!
錦夜在他懷中掙扎一會,見並沒有什麼效果之後,索性也不再亂動了,而是自動的往陳遠的懷中靠了靠,自行找了個舒適的姿勢,安安靜靜的閉上了眼楮。
他的懷中很暖和,還帶有一種屬于西涼的淡淡的清香。安穩的睡在陳遠懷中,錦夜一點也不擔心他也會想她那樣,就在睡夢之中將她殺了,因為,陳遠若是想殺了她,根本不用等她沒有防備,就算她有防備,陳遠也能輕而易舉便取了她的性命。
不一會兒,湖邊就響起了錦夜略帶沉重的呼吸聲,陳遠凝視著就在懷中的人兒,眉毛皺到了一塊,他的手下意識的撫著錦夜淡如水墨畫的臉,聲音幾近無聲,他說︰「倒是個敬業的殺手,呵呵,我倒要看看,你到底還有什麼通天的本領,既然東方紅葉要玩,我就陪他玩到底。」
這句寂冷的話,消散在了呼嘯而過的夜風之中,除了陳遠自己,誰也沒有听見。
是在一片牛羊的叫聲中醒來的,錦夜睜開了惺忪的睡眼,她下意識的四處看看,卻發現身邊只有大群的牛羊,陳遠不見了。
他去了哪?
錦夜暗罵自己一聲,虧自己還是個殺手,居然連陳遠不見了她都沒有發現!
她懊惱的站起身,準備去湖邊洗洗臉,就離開這個風景雖美,卻荒涼的一塌糊涂的鬼地方。
湖邊正有幾只牛羊在喝水,錦夜撩起了湖水往臉上拍拍,正準備用袖子擦干淨,身後便遞來了一方干淨的帕子,接著是陳遠揶揄的聲音︰「娘子,你作為一個女子,怎的這麼不講究,嘖嘖,髒死了。」
錦夜︰「」
她默默的接過了陳遠的帕子,擦干淨了臉之後,偷偷的撩了些湖水,趁身後的陳遠不注意,便將手中的水都潑到他身上去。
陳遠被突如其來的湖水澆的一愣,但隨即跟著錦夜一塊笑起來,他說︰「娘子,你這是在為為夫洗臉嗎?」
錦夜便不笑了,只是默默的站起身,狀若隨意的問了句︰「你去哪兒了?」
陳遠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只已經死掉了的小羊羔,笑呵呵的說︰「宰它去了。」
錦夜無言,此刻,她覺得,那個牧羊人將陳遠留下看守羊群簡直是個天大的錯誤,他不是來看羊的,他是來吃羊的。
錦夜嘲諷的說︰「不是叫你來看羊的麼?」
陳遠並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答非所問的回了句︰「你不也是來嫁給我的麼?」
都是聰明人,自是不必明說,他們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陳遠的意思便是,大家彼此彼此,誰也不用說誰了。
沉默的吃完了那只小羊羔,陳遠精神煥發的站起身來,看了看天邊的流雲,忽然說︰「娘子,走吧,我帶你出去。」
錦夜疑惑︰「去哪?」
陳遠︰「當然是離開這里,回咱們的家,難道你還準備在這里晚上露天睡在我的懷里?」
听著陳遠有些不正經的強調,錦夜不禁冷下了臉,她沉著聲音說︰「你答應了牧羊人,給人家看守七天的羊群,怎麼,難道你竟是個如此不守信的人麼?呵呵,這樣的人,是如何當的上將軍的?」
听了錦夜的話,陳遠也不惱,他只是指了指不遠處的兩匹馬,說︰「他們答應放我們走了,娘子若是不想走,大可在這里給人家看守,為夫過了七日再來接你。」
說完,他便徑自朝那兩匹馬走去。
錦夜快步跟上,她才不想在這里看守牛羊呢,雖說風景很美,但是味道也很重好不好!
他們誰也沒說話,安靜的上了馬,正準備離開,牧羊人突然從後面追過來,他一邊追一邊喊︰「將軍,您慢走,老朽有眼不識泰山,昨晚多多得罪了!」
陳遠嘴角擒了一抹難看的笑,他回︰「不必客氣,多謝您的羊。」
駿馬跑出沒多遠,錦夜突然出聲︰「其實咱們昨夜根本就沒必要困在那里看什麼牛羊,對吧?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陳遠面無表情,聲音亦是听不出任何感情,他說︰「我只是突然想知道,帶著自己的新婚妻子,在那樣美麗的環境中一起度過一晚是怎麼樣的感覺。不過還好,沒有讓我失望。」
他分明是話里有話,錦夜卻分辨不出,陳遠如此說,到底是含了什麼用意。
回到陳遠府邸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前廳里滿滿的都是求見陳遠的人。
他們說,西夏國與他們的戰亂稍歇,已經休整了一段時間的沐丹人卻再一次不安分了。
他們已經偷偷行軍很多天,將領們都在等著陳遠決策,听他說該怎麼辦。
沐丹人行事詭譎,他們擅長偷襲,並不願意跟你光明正大的打仗。
陳遠在大廳里坐定,心下已經有了盤算,他說︰「白燁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