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男人的自尊心
萱草看到蕭統,急得差點沖出去,她見蕭綜還不有所動作,低聲罵道,「你在等什麼?」
蕭綜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他指了指那里,讓萱草細心去看。
被綁在那里的太子清冷發笑,「能讓本宮哭的人沒在這兒!」
萱草遠遠看著,雨聲太大,她听不到蕭統在說什麼,她微微皺眉,卻見蕭統周身環繞著一種她從未見過的冷冷殺意!
北魏人眼看著無法將所有人帶過白馬山,便下令殺掉除了蕭統以外的所有人!
蕭統輕合雙眸,只涼涼吐出兩個字,「動手!」
在他身邊的侍衛們一齊掙斷了繩子,直直朝著北魏人沖了過去,北魏人完全看傻了,根本不費吹灰之力,就將那些人全部制服!
一個侍衛蹲在蕭統身邊為蕭統解開了繩子,蕭統氣定神閑,緩步走了過去。
一向溫柔和善的太子今夜竟像是另一個人。
他用腳踩在北魏人的手上,狠狠用力,冷聲問道,「說!你們如何得知本宮行跡的!」
北魏人疼得撕心裂肺的在喊,遠處的萱草听到了他的慘叫聲,心情很復雜。
她身邊的蕭綜搖了搖頭,「看來,我們今天真是來得多余了。」
正當萱草不知所措之際,又听得遠處傳來幾聲慘叫。
她不忍去看,蕭綜在她身邊陰冷笑著說道,「你快睜開眼看看啊?你的太子親自動手殺人,百年不遇啊!」
蕭綜也把心寒了下來,他也是到現在才知道,原來昭明殿下的慈悲為懷都是裝出來的?他還真是沒有料到!虧得萱兒一直說他仁厚溫柔,此刻來看,竟成了天大的笑話!
萱草說不出話來,她身上全被淋濕了,沒有去看蕭綜,只對秦安說了一句,「我們走!」
秦安也十分震驚,可他只是個下人,所以並未多言。
蕭綜朝著自己的人抬臂示意,一行人從來處悄悄撤離。
蕭綜最後回頭看了一眼那衣衫染血的太子,他腦子里頓時響起梁武帝曾說過的一句話,「真正的毒蛇從來不輕易咬人!」
儒雅如昭明太子,就是那條不輕易咬人的毒蛇!
當蕭綜和萱草回到義陽城的時候,發現城內已經被太子府的人緊緊的保護起來了。
萱草眉心微動,輕聲低語,「他什麼時候調來的人……」
雨還在下,太子府的侍衛們見到了萱草和蕭綜一行,上來欠身行禮,「見過豫章王,萱姑娘!」
蕭綜跨坐馬上,似笑未笑,「太子爺真是深藏不露啊。」
太子府的侍衛們將義陽驛站收拾干淨,請蕭綜和萱草進去。
萱草不便當著蕭綜的面兒詳問太子府的事情,便讓秦安暗中打探了一下,這才知道,其實太子來的時候早有準備。
蕭統出府前就安排了三十名精兵隨行,暗中還有上百護衛跟在他們身後!
蕭統進入義陽城被北魏人偷襲,他假意被俘,就是想看看到底是誰將自己的行蹤暴|露的。那不過是太子的一步將計就計。
他竟然沒有透露半點……萱草坐在扶手椅上眸光呆呆的,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麼。
義陽城的百姓見了這大雨無不歡喜,都沖到街上狂呼高喊,「太子千歲,太子千歲千歲千千歲……」
在他們最絕望的時候,是蕭統親帶救濟之物進入義陽的,這雨,在他們看來是老天念及太子誠心才賜下的。
「義陽百姓眼中的救命恩人,誠心念佛慈悲為懷的昭明殿下……」蕭綜冷冷笑道。
他話不說完,抬眸看向萱草,將深意隱藏。
萱草不想說話,她心里很悶,需要安靜。
她低著頭,驀地被一道冷怨目光刺痛了。
蕭統淋著雨,掀袍進入大廳。他素白衣服上,已被染上鮮紅色的血。萱草沒有緊張,她知道,那不是他的血。
她無法想象那一幕,蕭統拿起屠刀去殺人!
那是為了自保!萱草在暗暗為蕭統解釋,可她還是听到了心底某個角落轟然坍塌的聲音。
蕭統身上染血,猶如煉獄修羅,他面上笑意冰涼,目光陰寒,如錐如刺。「二弟怎麼在這里啊?」
萱草無力再去隱瞞解釋,她更怕在蕭統面前越抹越黑,任憑他們兄弟二人針鋒相對。
蕭綜邪魅燦笑,「听說大哥遇險,趕來營救,不過看來是多此一舉了。大哥好的很啊!」
「本宮無礙,勞煩豫章王惦念。」一個本宮,一個豫章王,蕭統把他倆之間血緣關系拋到了九霄雲外,現在這里站著的,只是一對勁敵!
蕭綜俊眸一轉,對向萱草,曖昧說道,「萱兒,賑災之事,本王也有責任,你有什麼需要的盡管張口,無不應允。」
萱草臉色很不好,明顯壓抑著心中翻滾情感,蕭綜只是朗笑而去。
在蕭綜經過太子身邊時,太子蕭統清音響起,「豫章王好走,恕不相送!」
蕭綜步子微微停頓了一下,拂袖離開。
眾人都靜靜的立在一旁,萱草坐在最前面,低頭不語。蕭統突然向著萱草走了過去,他步子大,轉瞬間即停在了萱草身前。
「看著我!」蕭統隱忍著心中怒氣。
萱草雙瞳驚顫,緩慢的抬起頭來。
啪!
眾人都愣了。
蕭統揚手甩了萱草一巴掌,她驚呼一聲倒在了地上,扶手椅被帶翻了也砸到她的身上。
她嘴角流了血,血腥味兒一下子就涌了上來,跟了蕭統這麼多年,她自然知道他為什麼發怒。
只是他動手打了她,還是讓萱草把心冷大半……
想哭,不敢哭。
萱草抬眼,看見所有侍衛都驚得不敢抬頭,這一刻,她的尊嚴已經被蕭統踩在了腳底!
從沒在眾人面前這樣丟臉過……
高傲猶如萱草,即便是現在再想哭,也不會把眼淚留在這里,只好和著口中的血味兒,一起吞了下去。
她腦子里幾乎是空白的,來不及難過,咬著牙,忍著淚。
「從今天起,你不準再離開我半步!」蕭統音似刀劍,傷了她,也傷了自己。
萱草半趴在地上,瞥見他疾步走出的身影,坐在地上用濕涼的衣袖擦拭唇角的血,無聲的掉下了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