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楚的突然出現,然後又突然離開,讓我心里多了那麼一點小想法。總覺得這個妮子自從沉香谷分別之後,再次見面像是變了個人似的,看我的眼神里總透著那麼一股子幽怨味兒。
本來我打算追上去問個明白,到底我哪里招惹他了,可才邁出幾步,就被道凡叫住了︰「道夕,師傅找你。」
延壽回來了,他這個時候找我做什麼?我詫異地看了一眼道凡,又看了看漸漸消失在山路上的慕楚,心里嘆了口氣,算了,我還是先去見延壽吧。
延壽看起有些疲乏,目光低沉。我走進他禪房的時候,他手里正拿著一個精致的錦盒,不發一言。
「師傅,你喚我來何事?」
延壽把錦盒放在桌上,數著胸前的佛珠說道︰「道夕,師傅有一件事需要你去辦。」
「師傅,您吩咐。」見延壽說得很認真,我也不敢再貧嘴。
延壽指了指桌上的錦盒,「在今夜亥時之前,你把這錦盒帶到六和塔內,交給一位叫景明的大師。」
「師傅,這里面裝的是啥?」我好奇地問道。
延壽打開錦盒,我伸出了脖子看過去,里面空無一物。「師傅,您這是怎麼回事,讓我帶個空錦盒去六和塔干啥?」
延壽沒有回答我,而是說道︰「道凡會隨你一道前往,如遇何事,自會有人助你。」
延壽的話說得我心里面七上八下的。總感覺這里面有什麼陰謀的味道,但想來延壽也不會害我,于是便點了點頭,接下這差事。
從延壽禪房里走出來,便遇見了李神諭。她抱著雙手,兩眼卻落在了我手中的錦盒之上。她的目光讓我惴惴不安,她不會是沖著錦盒來的吧。
「你要去哪?」
「六和塔。」
「我跟你一起去。」
「好。」
我們公式化地一番問答之後,便一前一後地走著,她始終沒問我盒子里面裝著的是什麼,我也沒告訴她其實什麼也沒裝。
走到大殿,便看到正在贈醫施藥的藥隱笑呵呵地朝我們看了過來,「小兄弟,今夜可要早些回來。」
我納悶地抬頭看了看天色,目測下午三點的樣子。從永明寺到六和塔也就十余里的距離,最多一個時辰就能走個來回。即便留在塔內吃個便飯啥的,也不用弄到天黑吧。
我沒搭理他,小心翼翼地收好錦盒,便大步流星朝寺外走去。于正在添香火的道凡打了聲招呼,然後我們三人便踏上了前往六和塔的旅程。
「我今天見到慕楚了。」
兩個和尚跟一個女俠走在一起,總會惹來一些怪異的目光。開始我還不太在意,但也敵不過那麼多那雙眼楮,為了轉移注意力,于是我隨便找了個話題來打破這次旅途上的沉默。
道凡不明所以,依然朝前走著。李神諭微微皺了下眉頭,也沒答話。我無奈地低下了頭,原來想找個人分散下注意力,緩解下尷尬氣氛,居然是這麼難的一件事。
「我們在此歇息一會吧。」走到南屏山下的一家客棧,道凡停下了腳步,指著客棧內說道。
我仗二的和尚模不扎頭腦,這又不是出遠門,就離寺門口十余里的路程,還要打尖休息?再說,這才走了一里路就休息,道凡的身子骨什麼時候變得這般柔弱了?
「師兄,我覺得我們還是早些把東西送到,早些回寺的好。」
道凡不以為然,徑直地走進了客棧。「師傅吩咐,叫我們在這客棧里呆會兒。」
我很憂郁,道凡跟延壽這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啊,送個空錦盒已經夠奇怪了,半路上還要跑客棧里呆會兒。簡單的一件事搞這麼復雜干什麼?
這是一家名為「方圓客棧」的客棧。我們三人剛跨進店門,無數道目光便朝我們掃射過來。整個客棧大堂內,坐滿了了人。而他們桌上,除了酒菜以外,都或多或少地放著幾把刀劍,凳子旁豎著幾根棍棒。
「大師,住店還是打尖?」店小二手里拿著白抹布,笑嘻嘻地朝我們迎了過來。
「打尖。」道凡從懷里拿出半貫錢來,說道︰「勞煩施主給我們送一壺茶來便可。」
找了個靠近西湖方向的桌子,我們三個人坐了下來。我很想問一問道凡這唱的是哪一出,可還沒來得及發問,便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朝我走了過來。
「道凡大師,不知小女子可否坐下?」嫵媚的微笑,輕柔的步伐,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曾在青州落花樓獻藝的藍子姝,跟在她後面的便是那個與她形影不離的嬌俏小丫鬟筱小。
木訥的道凡今天出奇地沒有一如既往發揚他不善言辭的風格,而是很有禮貌地朝藍子姝點了點頭,「施主請坐。」
「昨日小女子本欲前往貴寺拜訪延壽大師,可惜大師卻不在寺內,今日卻不知是否有緣得見延壽大師?」藍子姝一如既往的職業微笑,總讓我心底莫名的驚懼。這個女人的出現,讓我隱隱地感覺到她的之前的青州之行,不是工作需要的出差,而是帶著不可告人的企圖而去。
青州,四海幫,永明寺,孟蘭盆會,這四個關鍵詞串聯在一起,能想到什麼?
黃巢遺物,或者說是傳國玉璽,這個女子難道也是沖著那件東西來的?那麼了,她真正的身份又是什麼呢。
「女施主,家師此刻正在寺中,願施主能得償所願。」
藍子姝沒有接道凡的話,而是把目光轉向了我,「這位小和尚,看著甚是眼熟得緊。」
「女施主見笑了,小僧道夕。」雖然這藍子姝讓我心里莫名的不舒服,但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表面上的客套還是不可少的。
「我……我識得你,你是青州城的蕭左蕭公子。」藍子姝一臉震驚地看著我,但我怎麼看她的表情都像是裝出來的。
「這里已沒有了蕭左,只有小僧道夕。」我學著延壽那般雲淡風輕地笑著。感覺裝和尚的深沉還是一件挺得意的事兒。
藍子姝莞爾一笑,然後指了指我懷里的錦盒,「道夕大師可要小心懷里的東西,這客棧不是久留之地,還是盡早離開為妙。」
她的話音剛落,大堂內十幾道凌厲的目光便朝我們的方向掃射過來,甚至有幾個手悄悄地握住手中的兵器,一時間氣氛很緊張。難道說,他們把我手中的錦盒當成了明日要公開的黃巢遺物?
如果真是那樣,那我們現在不是成了眾矢之的?
我不無擔憂地看了眼道凡,示意他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可道凡視而不見,自顧自地給自己倒了杯茶,「時候也不早了,若女施主今日想見家師,還需趁早。」
道凡什麼時候說話這般霸氣了,這口氣,這分度,完全是**果的逐客令麼。藍子姝听完,卻也不生氣,站起來很有禮貌地朝我們施了一禮,「那便不打擾三位,小女子先告辭了。」
目送走藍子姝主僕二人,我終于忍不住小聲朝道凡說道︰「師兄,你跟師傅不會是在坑我吧。你看看這客棧跟龍潭虎穴似的,你就不怕有來無回嗎?」
「走,我們該上路了。」
「這茶都還來不及喝一口呢,多lang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