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雪停了,天氣晴好。尚午過了不久,有小斯來報,圍場出了刺客,皇上和傅祈浩騎馬走入了圍場外的半山林中。莫哲將軍和南寧王已經進山尋找了,各路人馬都集結在圍場外,不敢擅動。傅將軍也焦急的在此等候。傅夫人听到這個消息當即進了好幾步,跌坐在椅子上。奇玉從後院趕來,立即上前扶住了傅夫人「娘,先別急,不是已經派人去找了麼?」
「半山林有多大?只有皇上跟哥哥不見了麼?」她回頭問那小斯,「半山林是片荒山,足有四五十里,刺客竄出來的時候,皇上的馬就沖出了圍場,少爺跟了去,後半個時辰一直未找到他們,估計是進了半山林,還有沒有其他人就不知道了。圍場守衛森嚴,老爺也只能探個大概。」听完小斯的話,奇玉,心里不免想起哥哥昨日所說的話來。
「你先去圍場那里守著,有什麼情況馬上來報。」小斯飛奔了出去。奇玉一邊安慰傅夫人,一邊焦急的等候著圍場那邊的情況。直到太陽快落山,才等來小斯探來的情況︰「楚合世子也派了人進山還是沒找到人,到是找到兩匹馬,已經中了箭。」傅夫人一听眼淚就出來了,「若真遇上刺客怕是……」她不敢再想,「究競派了多少人進去找,四五十里的範圍早就應該搜遍了?」「南寧王,莫哲將軍,楚合世子,還有三十來個騎兵,因為半山林外邊是他國使者的駐所,怕人多驚動了他們引來大麻煩,所以只能派小股人馬進山尋找。」听了小斯的話,奇玉看著天色已晚若今夜再找不到皇上和哥哥,恐怕傅家也不保了。「小玉你照看好夫人,我們走。」奇玉轉身叫上小斯正要出門,听得傅夫人慌張的忙追上︰「然兒,這個時候你還要去哪里?」「娘,你放心,我去看看便回,你放心,然兒一定好好的。」奇玉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不僅僅是寬傅夫人的心,她覺得她一定要好好的,這是她答應哥哥的事,她要保護二老。奇玉不會騎馬,小斯只能帶著她騎一匹馬。他們來到圍場南邊,看見那里火靶只是零星的點了些能照明即是,想必是怕驚動了各地使者。
「小姐,咱們要上前去麼?」
「你看前面的侍衛重重咱們這樣不被當成刺客,也定會被趕走,進不去的,半山林,可還有什麼路能通上去的麼?」
「咱們來時那邊那條叉路口上有條小道,是順著水流上行,應該能通上山的。」
「走,咱們從那里上去。」
小斯調頭,快馬馳騁了一會兒,來到那小道下,說是有小道其實根本無路可尋,奇玉從裙邊撕下一塊布蒙住臉,包裹好雙手,讓小斯也照做,她扒開那些長滿荊棘的長滕,一步步艱難的向上攀爬,小斯突然竄到她的前面替她開路,奇玉不由得心里暖了一下︰「你叫什麼名字?」「他們都叫我更子」他繼續往前開路,山地濕滑,奇玉必須牢牢抓住每一根滕蔓,只見天空中又飄起了雪花,點點白雪飛舞在林間,帶著絲絲寒氣。爬了大概有一個多時辰,他們已經累得筋皮力盡了,手上的布已被劃破了,點點血漬從里面滲出,好一會兒他們才到地勢平坦一點的地方
「小姐,咱們應該到山頂了。」
「更子,咱們要小心些,一要找到人,二千萬不能被侍衛發現了,否則就成刺客了。」
「更子明白了,小姐咱們往哪里尋呀?」奇玉直起身看了看四周
「他們從山下往山上找,咱們就沿著這水流找,水流之處必然有開闊之地,他們若逃月兌了刺客想必定會尋找下山的路,定會跟著這水流來。」天寒地凍,奇玉和更子一點一點的扒開蔓滕雜草細細的搜尋,布滿荊棘的枝條劃破了衣裙
「小姐,小姐」走在前面一些的更子突然發現了些什麼,「怎麼啦?」奇玉隨著他的指引看見幾米外的一個斜坡上,好像引藏著一個洞穴,洞口的蔓滕已經被拉扯下了許多,奇玉跟在更子身後慢慢的向洞口靠近,剛一到洞口,突然的竄出來了一腳,正好蹋到更子的肚子,頓時奇玉還來不及拉住更子,更子已被這力量擊出了幾米外頭撞在岩石上暈了過去,「更子」奇玉忙上前抱緊更子,怕他再翻滾下斜坡,一把冰涼的劍重重的落在她的肩上,只要她微反抗一下,那劍必然會刺穿她的喉嚨。「起來!」一個渾厚的聲音從持劍的人身內發出,奇玉放下更子,緩緩的站起身來,慢慢的試圖正面與持劍人交談,「大膽刺客,競敢謀逆造反,說是何人派你來的?」刺客,奇玉恍然此人應該是侍衛,誤以為她們是刺客「你不要誤會,我們不是刺客,只是上山來找人的」听得這個聲音,持劍的男子手中的劍莫名的收回,他用力的拉過奇玉,扯下她臉上的裙布,他和她的臉靠得很近,近得能呼吸到彼此吐出的氣息,「是你!」持劍的男子重重的推開奇玉,「莫哲」一個微弱的聲音,從洞內發出,持劍男子立即轉身鑽進那黑乎乎的洞內,奇玉將裙布再次帶上,將更子拉到洞口處,「公子,莫哲在,公子請再堅持一下,待到天明一些,莫哲再將公子送下山。」莫哲,這個名字奇玉听著好耳熟,只是根本想不起見過此人,突然她覺得很不對勁,便將身子往洞里探了探,「快將他帶出來,不能呆在里面。」說完她試圖去扶起坐在地上的男子,卻被莫哲重重的一掌打在肩上,「啊!」一陣巨裂的疼痛,她有些憤怒的看著他
「你若再如此大膽,我的劍絕對會刺穿你的心!」
「她是誰?」坐在地上的男子,臉色慘白,呼吸急促,微微的道
「回公子,她也是進山來找人的。」從莫哲對他的尊敬來看,奇玉猜到此人莫非就是皇上,只是為保性命,她也只能裝做不知道,但若再不將他移出,恐怕他真的會有生命危險,也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勇氣,還是從醫多年的職業道德,
「此洞里面陰寒,你看看那岩壁上一點水氣都沒有,空氣不流通,使得這里只有出氣,沒有進氣,若再呆在這里呼吸不通會窒息而死。」不知是被她意外的冷靜震驚還是被她的話嚇到,莫哲只好听從她的,任由她將坐在地上的皇上扶出洞外,又見她細心的將地面上的雜草和蔓滕扯下一堆,將披在皇上身上的披風仔細的鋪在草堆上,扶皇上坐下,果然皇上的呼吸開始順暢,她站起身對他說︰「勞駕,用你的頭盔去打點水來。」頭盔這個詞對莫哲來說新穎得不能理解,但看她的意思,應該是要他用自己頭上的頭冠,他遲疑了一下下摘下自己的頭冠,奇玉似看出了他是在擔心,自己會對旁邊的皇上不利,于是拿過他的頭冠︰「還是我去吧!」她轉身來到山泉邊,用頭冠接下一些山泉,莫哲簡直暈乎了,他就這樣看著她在他面前,忙忙碌碌,她將水小心翼翼的喂進皇上的嘴里,皇上抬頭看著她,她的臉用裙布遮住了半張,只一雙眼楮以上露在外面,借著微弱的光,他似看見那雙明亮的眼楮在向他微笑,他將那冰涼的山泉一飲而盡,她為他細細擦拭著嘴角,伸手模著他的額頭,去握他冰涼的手,「你的衣服全都濕掉了。」她緊張的問,皇上點點頭,「公子,換上莫哲的衣服吧。」莫哲正欲解衣,卻被他制止了,「不用了,我能受得了,你的衣衫不是淋濕的卻也是汗濕了。」他那般自然的笑笑,奇玉直起身,將自己的外衣解下一件,用力的塞進皇上的後背,這莫名的舉動驚呆了皇上,也看傻了莫哲,「還好沒有發燒,你現在有力氣的話必須起來活動一下,這個地方寒氣非常重,你若一直這樣坐著會凍韁的。」她的話很有道理,可是他現在有氣無力實在難以起身,她是看出了他的病證,行醫多年早有些經驗了,她再次俯細細的對他說︰「你听我說,你這樣一直坐著會凍韁你的腳,血液不流暢會使你的雙腳廢掉的,按我說的,慢慢來做」她像似在對一個不听話的孩子一遍遍細心的教導,「慢慢的將你的左腳抬起來,用力的去踫撞右腳,然後抬起右腳去踫撞左腳,你要一直做,讓你的雙腳一直能感覺到疼痛。」皇上向她點點頭,奇玉從身上掏出一大塊生姜,「將這個切成幾片。」她將生姜遞到莫哲面前,莫哲听從他的將生姜切成幾片,她將一片遞到莫哲嘴邊,「把他用力嚼下去,身體會溫暖一點。」莫哲想也沒想直接用嘴接過她遞上的姜片,奇玉有些意外,意外他這次沒有再拒絕她,她又將姜片放到皇上嘴里,自己也含了一片,又將另一片放進更子嘴里,大姆指用力的掐在更子的鼻下,更子慢慢的蘇醒過來︰「小姐,你沒事吧!」「放心,我沒事,把嘴里的姜片嚼下去,這樣會暖和一點。」她把更子緊緊的抱在懷里,想借此給他點溫度,更子有些感動,眼楮濕濕的,莫哲完全不相信他所看到的一切,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傅姍然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