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安寧回到房里,剛要走進浴室,放在床頭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又是陌生的號碼,「……喂?」
「夫人,我是魅影,我想見你。愨鵡曉」
接到魅影的電腦,葉安寧異常的意外,所謂魅影,如影隨形,就是南宮冥影子的意思,葉安寧下意識的便感覺是南宮冥出了事,于是,頗為焦急的問,「是南宮出事了嗎?」
對方听她焦急的問話,愣了一下,接著仿若帶著一絲冷嗤問道,「你還會關心他的生死嗎?」
葉安寧眉頭一蹙,「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南宮真的出事了?」
「你想知道,那你明天就出來見我。」魅影冷清的聲音沒有任何的溫度。
葉安寧有些遲疑,「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是不能在電話里說的。」
魅影諷刺道,「害怕了?這樣的膽色確實不配做南宮家的繼承人。」
葉安寧倒抽一口冷氣,「你知道?」
「我知道的原本你想象的要多得多,明天見面,我會告訴你很多你從來都不知道的事,包括他到底為了你做了什麼!你放心吧,我是不會傷害你的,因為如果你出事了,少主肯定會傷心,我是不會做出讓他傷心的事。」
「……好。」
掛了電話,葉安寧一直在想魅影剛才的話,南宮到底為她做了什麼?突然,她有種不好的預感,感覺生活平靜的湖面仿佛要被人打破了一般,隱隱的恐慌,卻無法阻止時間的腳步,亦無法阻止讓她知道某些真相。
裴駿今天就是打算彌補他們母子三人,所以吃完飯也不曾去書房工作,而是集體去放映室看了一部動作片,電影看完,兩個小家伙就該睡覺了,今天有裴駿始終陪著,兩個小家伙顯然有些興奮過了頭,哄了好久才听話的去睡覺。
葉安寧回房的時候,裴駿正在洗澡,她躺在床上心里想著魅影可能要和她說的話。
自從上次之後,她再也沒有接到過他打來的電話,莫不是南宮冥真的出事了?
思及此,葉安寧心里驀地一慌,此時,腰間猛地環上來一雙健碩的手臂,他身上帶著沐浴乳好聞的香氣撲鼻而來,她笑著回頭看他,「洗完了?」
他含糊的應了一聲,覆身而上便去舌忝吻她細膩的頸項,「剛才在想什麼呢?」
他只是隨意的問,並沒有真的要去探究剛才她心里的想法,此時他更專注于身下清香誘人的嬌軀。
葉安寧被他吻得有些恍惚,也猶豫著要不要告訴他,明天要出去見魅影的事。
因為魅影的身份比較特殊,對方要和她說的又是關于南宮冥的事,眼前這個男人這樣的霸道,如果讓他知道有關于南宮冥恐怕又會不高興了,興許還會阻止她和魅影見面吧。
她真的有些害怕南宮冥會出事,所以最後她還是選擇了不告訴他。
在她恍惚走神的時候,身上的睡裙已經被裴駿三兩下的月兌掉扔了出去,他厚重的身子覆上來,喘息聲有些重,咬著她的唇,猩紅的眸子里含著警告的說,「女人,這個時候你給我專心點!」
葉安寧媚眼迷離的看著他,心里突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仿佛女人直覺的第六感開始作祟一般,她突然感覺,他們兩個像這樣幸福的日子快要到頭了。
想到他們可能會分開,葉安寧害怕的摟住了他的脖頸,裴駿沒有察覺到她情緒的變化,只是滿意她的配合,壓抑的浴火終于破籠而出,整整燃燒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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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葉安寧在裴駿送孩子們上學之後便等待著和魅影約定的時間到來,看到時間差不多,她便開車離開。
走進咖啡廳,遠遠的,葉安寧便看到靠牆的角落里,一身緊身黑衣帶著超大墨鏡的魅影,可即便墨鏡幾乎蓋住了她大半張臉,可依舊擋不住她傾城的絕色,周圍稀稀散散的人會不時的將目光投在她的身上。
魅影,在葉安寧的印象中,她並不屬于咖啡廳這種地方,應該說她並不屬于這個城市,並不屬于外面這片陽光,她冷得仿佛黑夜里石縫中的冰塊,她印象中好像從來都沒有見過魅影笑過。
呃……可能對待依依和帆帆的時候,她嘴角微微上揚的動作也許叫做笑吧。
因為她是南宮冥的影子,也就是他的貼身保鏢,葉安寧曾經試圖和她交流過,可得到的永遠都是沉默,有的時候她甚至能夠感覺到自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敵意,她曾經想過,也許是因為魅影喜歡南宮冥,可她的目光在落到南宮冥的身上時也沒有那股屬于愛人之間的狂熱,甚至于連一絲悸動都看不到,所以葉安寧也不確定在魅影心中南宮冥到底是個怎樣的存在,只知道,南宮冥是她要用生命去保護的人。
隨著對魅影的思考,葉安寧來到了她的座位前面,禮貌的彎唇一笑,「魅影,好久不見了。」
眼前的女人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冷艷的美,她開口說的話沒有一絲溫度,好似也不帶著任何的情緒,只是在敘述一個事實。
「如果可以的話,我真希望永遠都不用見你,因為我見你只有兩種情況,一種便是你又出了問題,少主派我來保護你,而我的職責從加入南宮家開始便是保護少主一人的,你的生死和我沒有任何的關系,可我卻不能違抗他的命令,另一種,就是現在這種情況,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為你犧牲,而你卻在別人的懷里。」
魅影淡漠而犀利的言語,讓葉安寧倒抽一口冷氣,心里的不安越發的擴大,卻不動聲色的問,「你說清楚,什麼意思?」
「你不用著急,我會告訴你的,今天無論你想知道什麼,我都會說,哪怕你不想知道的,我也會說,關于南宮家族,你的了解很片面,或者說你知道的都是少主幫你過濾過的,把那些骯髒的,丑陋的,不堪的全都過濾掉了,它雖然有一百多年的歷史,但其實它封建腐朽黑暗骯髒,南宮家族除了少主統領之外還有一群頑固的長老,他們實則輔助,暗地里卻是挾天子以令諸侯,你媽媽當初為了追求愛情月兌離南宮家族,原本她還有兩個哥哥一個妹妹,兩個哥哥都在斗爭中死去,南宮家族一向封建的注重血統,所以只有由你媽媽唯一的妹妹和他們選定的人結婚,這樣生下的繼承人也算是名正言順,當初就有人提議,要把你媽媽抓回來繼承這個家族,可這個時候有一個人站了出來。」
「是南宮冥的父親?」
「對,就是少主的父親,老主人和你媽媽從小一起長大,是你外公的養子,一直以保護者的身份陪在你媽媽的身邊,可你媽媽最後選擇了別人,他不想去影響你媽媽的生活,所以答應接手南宮家族的條件就是和你媽媽的妹妹結婚,他們順利的生下一個兒子,你肯定以為這個孩子會是少主吧。」
葉安寧張了張嘴,剛要回答,魅影卻並沒有想要得到她的回答,而是接著用沒有起伏的聲音說了下去,「不,那個孩子和他媽媽一起死在難產當中了,這可能就是老天對南宮家族的懲罰,要讓這個黑暗的充滿殺戮的家族滅亡的懲罰,少主是老主人抱養而來的,因為老主人要保護你媽媽,在正式接手南宮家族之後,他才發現這個家族有多麼的恐怖,他不想讓你媽媽生活在那種環境下,所以他瞞天過海抱養了少主,少主每天的生活就是練功,學習殺人,練功,學習殺人,這些,少主恐怕都沒有和你說過吧。為了不被人殺,防守是沒有用的,唯一的辦法就是將對方殺死,南宮家族的訓練非常的殘酷,能夠成為大家認可的繼承人,就要踩著人命搭成的金字塔上,你知道嗎,這些原本都應該是你來承受的,是少主替你度過了煉獄般的童年!」
葉安寧的心被魅影的幾句話而狠狠的擊中!她不敢置信的瞪大了雙眼,心口仿佛被一塊大石頭狠狠的砸中,她從來都不知道這些,南宮冥從來都沒有和她說過他小時候的事,她只以為,他替她扛起了整個南宮家族的擔子,她知道南宮家族屬于黑道,她知道黑道該有黑道的黑暗,她知道這個擔子會很不易,可她沒想到,過程會是這樣的充滿血腥,雖然魅影並沒有仔細的描述,可她短短的幾個字幾句話,她卻能感受到南宮冥童年的黑暗,那絕對是她無法承受的。
魅影說的對,南宮冥什麼都沒有告訴她,甚至連南宮家的黑暗也沒有讓她接觸過,她從來不知道,從來不知道……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欠了南宮冥的,可沒想到竟然欠了這麼多,這麼多,多到仿佛一座巨大的山脈壓在她的心口,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當你發現你虧欠一個人到了寧死都不夠償還的時候,這種虧欠就會變成一種痛苦,痛苦到好似你們曾經發生過的每一件事都變成一種虧欠,
魅影清冷的眸子毫無溫度的看向眼前的女人,很清晰的將葉安寧的痛苦看在眼里,可是她不在乎,因為她所有的在意都給了這世上唯一的人。
她無視葉安寧的痛苦,淡漠的繼續開口,「原本老主人一直很疼愛少主,可當老主人因傷病重的時候,南宮家的那些大權在手的南宮長老就趁機把持了南宮家,從此少主便像是他們手中的一枚棋子,雖然在外人面前,少主仍舊高高在上,南宮家的至尊,但其實暗地里,他每做一件事都要得到那些人的同意和掣肘,所以少主決定暗藏鋒芒,想要等到羽翼豐滿之時將他們盡數殲滅,可是……」
魅影突然話音一頓,葉安寧看到她的身子有些微微的顫抖,仿佛觸及到了某些難以忍受的傷痛。
數秒之後,一切的情緒都掩藏在魅影清冷絕美的容顏之下,她重新開口,「可是,老主人落到了他們的手里,他們卑鄙的用老主人來威脅少主,少主即使再恨,也不得不听命于他們,不過他們亦不敢把主人逼得太緊,因為他們也同樣懼怕少主的能力,直到……你的出現!」
魅影犀利的視線隨著話音一同射向她,葉安寧身子不住的輕顫起來,突然有些害怕魅影繼續說下去,指甲深深的刺入掌心之中。
「老主人病危之時,嘴里還呢喃著你媽媽的名字,所以少主就不顧一切的去找你媽媽,沒想到最後卻把你帶了回來!他幫你戒毒,無微不至的照顧你,你們結了婚,可逆還是回到了中國來和你以前的男人糾纏不休。」魅影平淡無波的音調沒有絲毫的指責,可她那雙黑亮的眸子卻有一種純粹的魔力,仿佛能夠看透人心,放你在她的面前自慚形穢。
「你明知道他是孤獨的,可你還是選擇傷害了他,你知道你們給少主惹了多大的麻煩嗎?」說到此,魅影淡漠的表情才終于有了一絲變化,眉頭微微的蹙緊,言語中也帶有不易察覺的焦慮。
葉安寧幾乎從來沒有見過她除了冷淡之外任何的情緒,可此時她卻像個有血有肉的正常人一般,有著她心疼心痛之處。
可葉安寧並不明白她的話,只隱約的感覺到,南宮冥的生命遇到了威脅,而讓他遇到威脅的事情和他們有關。
這個時候,她感謝在裴駿那里學到的冷靜自持,「到底怎麼回事,你說清楚,我們給他惹了什麼麻煩,南宮冥他怎麼了?」
魅影挑眉,仿佛對她的問題感到可笑,「怎麼了?別告訴我你會不知道凌門的人攻入南宮集團的事情!」
葉安寧一怔,心里仿佛從過山車上忽的一下墜了下去,身子開始因為害怕而發軟。
魅影深呼了一口氣,繼續開口,「他費盡心思的幫著你隱瞞,可你們卻輕而易舉的毀了他所有的苦心,原本那些老家伙根本就沒有在意到凌門和駿騰,可因為那次的事情,那些人已經認識到了你們會給他們帶來的威脅,他們決定暗殺你和裴駿,不要以為我在開玩笑,這麼多年,南宮家培養了一大批的死士,只要他們想,他們可以奮不顧身的去刺殺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人!可是少主極力的反對,甚至不惜和他們翻臉,但因為老主人在他們的手上,少主不能對付他們,但卻用自己威脅他們,只要他能將你帶回到日本,從此不再和駿騰以及凌門有任何的瓜葛,他們就放過你和裴駿……那麼你呢,你何曾理解過他的苦心,你都做了什麼?」
晶瑩的淚水在葉安寧的眼眶里閃動,她有些迷茫無措的看著對面淡漠清冷的女人,是啊,她做了什麼,她在因為南宮冥挑撥她和裴駿之間的關系而責怪他,怒斥他……
葉安寧身子有些軟的靠在桌子上,用手撐著頭,努力的消化魅影剛才說的一切。
同為女人,同樣也愛過一個男人,魅影知道愛情是不能勉強的,在一場愛情的競爭當中,並不是誰付出的多誰就會獲勝,愛情是不能用付出多少來衡量,愛情的感覺很微妙,說不清那個人有哪里好,但也許第一眼便足夠認定,他就是你要找的那個人!
所以,她能夠理解葉安寧不愛南宮冥的事實,但是……她卻沒有辦法眼睜睜的看著那個男人一味付出最終落到不得善終的地步,或許,這也是她的一點私心吧。
魅影看著葉安寧的目光中閃過一絲不忍和抱歉,下一瞬,她便錯開了視線,再次淡漠的說道,「那些人已經知道你不肯和少主回去了,至于原因並不是少主說的,我想,是你們身邊存在著那些人的眼線吧,他們給了少主一個星期的最後時限,如果還沒有辦法帶你回去,他們便決定派人來了結你和裴駿,當然,也做好了可能和凌門交鋒的準備,而且,那個時候,他們很可能拿帆帆來取代少主,因為帆帆是你的兒子,掌控一個四歲的孩子,比挖空心思對付少主要容易的多……」
听到這,葉安寧再也沒有辦法淡定下去,她有些慌亂的握住魅影的手,「他們已經派人來了嗎?那他們豈不是很危險!」
對于她的踫觸,魅影的身子微微的僵硬,感受著手背上冰涼的觸感,她並沒有想往常有人踫她一般,冷漠的將手撤回來,而是將語氣稍微放輕了一些,「還沒有,還有三天的時間。」
聞言,葉安寧揪緊的心才微微放開,她痛苦的看著魅影,「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這些南宮他都沒有和我說過,他什麼都沒告訴過我!」
魅影嘴角微微的勾起,劃出一抹類似于苦笑的弧線,清淺的讓人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他當然不會告訴你,他那麼在乎你,明知道你想和裴駿在一起,又怎麼會勉強你跟不愛的他回日本,他已經做好了一個人承擔的準備,明天上午的飛機,他會一個人回到日本,和那些老家伙決一死戰。」
「什麼?!」葉安寧不敢置信的看著她,擔心的問,「南宮他……他有把握嗎?他父親不是還在那些人的手里嗎?已經救出來了嗎?」
魅影輕輕的搖頭,「沒有,一切都沒有,這麼多年來,他韜光養晦,一直在積蓄自己的力量,就等著有一天,可以有絕對的把握將他們徹底解決,可現在還不是時候,老主人沒有救出來,他身邊也沒有那麼多足夠信任的人和那些人對抗,現在出手,如果要贏,恐怕也看老天的意思了。」
「不行!這怎麼能行!如果失敗了,他和他父親豈不是都有危險?我不能讓他這麼做!絕對不能讓他為我做這樣的犧牲。」淚水不住的奪眶而出,葉安寧用力的搖頭,慌忙拿出手機就要打給南宮冥。
魅影淡淡的看著她的動作,仿佛和她說,又仿佛自言自語一般,輕輕道,「可這,都是他自願的,你知道,從少主很小的時候,老主人就每天每天的和他說,說等他長大了有足夠的能力了,一定要好好的保護你媽媽保護你……所以,他是自願為你犧牲你。」
「可如果他的犧牲就是為我們送命的話,我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葉安寧紅著眼眶說道。
「你不接受,就只能放棄你現在所擁有的愛情,跟他回日本去!而且,你可能永遠都不能再回來了,所以,這個電話你現在不著急打,明天的飛機,你可以慢慢考慮清楚。」魅影忍不住出聲提醒。
葉安寧身子驀地一僵。
魅影重新戴上了超大的墨鏡,淡淡道,「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都說了,我沒有半點責怪你的意思,我只是不能等到他已經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再來告訴你這一切。」因為那個時候,她肯定會走在他的前面,她是他的影子,他都不在了,還要影子做什麼……
魅影離開了,葉安寧一個人呆坐在位置上,到了傍晚她愣愣的離開了咖啡廳。
看著漸暗的天色,城市里高樓迭起,看不到天邊的夕陽,仿若看不到她的明天。
一下午,她想了很多很多,無論如何她是絕對不能讓南宮冥帶她去面對這一切,可,她該告訴裴駿嗎?該把他也拖進這無邊的黑暗當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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