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語絕望地以為那是最後一瞥,直到發現龍御的大腿處竟然插了一把刀。刀插得很深,隱隱有滾燙的血液向外流出來,但和他手腕處流的血液比起來還是算比較少的。
淺語緊繃的神經一個打顫,她連忙將眼神投在龍御修長的手指上,直到看到他的指尖微微動了一動,才重重地舒了一口氣。她的嘴角微勾,綻出一朵冠絕風華的笑容來,這笑容,像忍痛蟄伏過了冬天,最終在暖意融融的春天肆意地盡情地綻放開來。
笑著笑著,眼淚便也流了下來。
龍御睜開銳利的墨眸,便看見淺語的淚水像是決堤的春水一般嘩嘩地流淌下來,他微微抬起手臂來,輕柔地為她拭去一顆顆眼淚,低聲難道喃喃道,「一哭便丑了。」
淺語將他的手臂拂開,柔聲斥道,「叫你嚇我!」
「若是不嚇你,又怎能騙過他?」龍御笑著慢慢地爬起身來,身子下滿滿的兩灘血。
「什麼時候往自己身上插的刀?你真下的手去。」淺語忍住不去看他身下的滿滿的血,僅是盯著他蒼白的臉看,但心里還是痛得很。好像那些血不是來自于他,而是來自于自己一般。
「他和你說話時。那時意識真的要撐不住了,也只能行此下策。」蒼狼歇斯底里地朝她怒吼的瞬間,龍御彎來一個用力便將刀插入了自己的大腿上,只能用腿部的疼痛來使自己清醒一些。然後裝作昏迷,使蒼狼懈怠,也好保存體力,待蒼狼離開,再做計議。
淺語瞧見龍御此刻彎來,準備伸出手去拔插在自己腿上的刀,連忙輕聲制止道,「阿御!你這樣會失血更多的!」
「那也總比被燒死在這里好吧!」龍御不待她回答,已是迅速地拔出了刀,深深的刀口沒了刀身的阻擋,血流的越發厲害。直把淺語的眼楮染紅。
淺語別過頭去,不去看他。龍御便拿著刀子將她身上束縛著的繩子一根根割開。繩子上沾著她的血像沒了根的藤蔓一般迅速地萎縮下去。
熊熊的火焰眼看著馬上就要燃燒到木柱旁,龍御牽著淺語一個猛跳便出了火圈。
二人相攜著拼命地奔跑,瞬間所有的疼痛都變得不在,只剩下一雙緊緊相握的穿越生死的手。
「朝東北方向跑!那邊防守的人最少!」龍御拉著淺語向著東北方向跑去。
龍御說得不錯,東北方向防守確實比較薄弱。龍御因為失血過多,沒力氣,淺語便拿了槍射殺了幾個人,然後二人倒也輕輕松松地逃月兌了。
跑了許久,直到認定蒼狼他們不會再追上來,龍御才力氣不支,安心地倒在了淺語的懷里。
「阿御,阿御。」淺語輕聲喚了他幾聲,卻是沒應答。淺語嘆了口氣,知道他失血這麼多,能撐到現在已經是極限。
她虛月兌一般重重地坐在泛黃的草地上,放平雙腿,讓龍御的頭枕在自己的腿上。他此刻睡得很安穩,透明的臉頰被夕陽的余暉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芒,長長的睫毛沉沉地覆在眼瞼之下,安安靜靜的仿若兩只悄然停駐的蝴蝶。
淺語伸出手來小心翼翼地摩擦著他的蒼白的臉頰,喃喃道,「傻瓜,何苦一個人這般不顧性命來救我。我本來還在賭他會不會真的殺我,如今我卻再也不敢賭,因為我輸不起,若是輸了,又怎麼能舍得你…」
眼淚順著眼角一滴滴砸在他的臉上,將他堅毅的臉龐染得越發柔和起來。
夕陽像是一個羞答答的姑娘,再度怯怯地瞧了外面一眼,便很快躲進了面紗里。天也就如此這般黑了下來。
淺語將外套撕成一條條的,將龍御的手臂和大腿扎得緊緊的,以免再度流血。夜里風很大,淺語抱著龍御的身子有些瑟瑟發抖,卻又不敢點火,以免蒼狼的人看到火光和煙霧會尋到這邊來。
夜越來越深,風也就吹得越來越猛烈起來。淺語僵硬地抱著龍御,弓著身子,就這樣迷迷瞪瞪地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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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了一個小時,真的不是臣妾的錯啊!實在是連不上網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