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在這里?」淺語望見他一陣錯愕,出聲問道。♀
「怎麼,見到我很失望嗎?」龍御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意,冷冷地望著她。
淺語連忙干笑兩聲,「嘿嘿。哪有?」
事實上,看見龍御,她並沒有很失望,相反的,心里還隱隱帶著一絲雀躍。
龍御冷哼,「那你在機場干嘛?」
淺語無辜地睜大眼楮,仰頭望天,低聲喃喃道,「咦~早就听說機場這邊的天空很藍,今天特意趕來一看,風景確實不錯啊!」
龍御伸出手一把將她仰著的頭拉了下來,鉗制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的眼楮直直望向他。「你這是打算回美國?」他的聲音陰寒不已。
淺語望著他,只覺得他的墨色的眸子里一陣分辨不清的漩渦,讓她隱隱萌發出幾分恐懼感。淺語皺眉,嘟囔道,「怎麼了,我要回家,不對嗎?」
龍御的眸子掃過她的脖頸,那里還戴著那串閃閃的黑鑽項鏈,他心中的怒氣不禁更甚,「項鏈還沒還,就想回家?」
「這是你的項鏈嗎?」淺語冷眼看著他。她不過是拿回來屬于自己的東西,他龍御卻說得這麼理直氣壯!
龍御的眸子黯淡了一下,隨後抬眼看她,「那這項鏈也不屬于你!」
「是,不屬于我,也不屬于你。那我們兩個人對于這串項鏈的所有權就是平等的。再說了,我之前也有說過,我可以幫你做一件事,事成之後這串項鏈就屬于我。是你不願意做這個交易的。」淺語抬起頭,挺起胸,雄赳赳地看著他,一點也不允許自己氣勢被他壓下去。
龍御一愣,隨後嘴角一勾,沉聲說道,「好,那我們就做這個交易。你幫我做一件事,項鏈歸于你!」
淺語毫不猶豫地答應,「你說。♀」
龍御不語,只是自然地挽起她的手,拉著她便往vip檢票口走去。
身後的幕司見狀,轉身向購票vip窗口走去。
「我們這是要去哪?」淺語的手被龍御狠狠地抓著,微微有些疼痛。她皺眉問他。
本來還打算回美國,看來要再拖一段時間了。
不過為了黑鑽項鏈,倒也值得。
「去非洲。」龍御只顧拉著她往前走,並不轉過頭來看她。
「非洲?africa?」淺語狠狠地蹙眉,她連忙頓下腳步,伸出手緊緊地拉住他的胳膊,可憐兮兮地問道,「喂,你不會打算把我賣去非洲做奴隸,去挖金礦吧?」
龍御冷冷看著她,不語。
淺語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恨不得擠出兩滴白花花的眼淚來一表她此刻內心逆流成河的悲傷,「龍御,龍御,你可不能這麼做。你想想,非洲人民已經餓得吃不上飯了,我去了,那不是更給人家添負擔嗎?」
龍御有些哭笑不得,他冷哼,「賣了你?你有那麼值錢嗎?」
淺語這才松了口氣,她嘿嘿笑道,「就是,就是。一顆鑽石都比我值錢,你說要是為了買我,還要把一顆鑽石碎成好幾片再付錢,那多暴殄天物啊!」
龍御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不一會兒,他卻是突然將頭靠近淺語,一雙灼灼的墨眸定定地望向她,一本正經道,「那我給你一顆鑽石,能買到你嗎?」
「什麼?」淺語心頭一震,連忙抬頭望向他。卻是清清楚楚地看見他嘴角綻開的一抹戲謔的笑意。
她垂了眸子,心中竟隱隱泛起失落。「我是人,怎麼可以用金錢來衡量?」她其實本來想說的是,如果你開的價錢足夠高,姐也是可以考慮一下的。
幸虧他也只是在開玩笑,不然她如果真的將那句話月兌口而出,事後,她一定會罵自己怎麼這麼好了傷疤忘了疼,忘記了自己曾經是怎樣被他騙得團團轉了嗎?
「是,人是最捉模不透的了。」龍御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話。隨後淡漠地轉過身去,一個人向檢票通道走去。
淺語望著他的背影微微有些愣神,一會兒連忙朝他大聲問道,「喂,真的去非洲嗎?我還沒買票呢!去非洲哪個國家哪個城市?」
龍御像是沒听見一般,頭也不回。只留給她一個讓她隱隱感到寒冷發顫的背影。
淺語生氣地嘟嘟嘴,哼,不理她,不理她她還不去了呢。反正項鏈在自己這里,她還是好好地回美國吧。
她的嘴角綻開一抹笑意,轉身就準備向購票窗口走去。不料剛轉過身,就被身後早已等候許久的幕司一攔,朝她恭敬地遞上一張機票,「melinda小姐,這是您的機票。」
淺語嘴邊的笑意頓時凝固了。她心中暗罵了一聲,心不甘情不願地接過機票。
上面的目的地明明白白地寫著︰南非約翰內斯堡。
飛機上,淺語的座位和龍御的座位是挨著的。但是龍御卻是像對待陌生人一般,直接無視她的存在,只是冷漠地閉上眼楮靜靜地養神。
他既然不願意搭理自己,淺語自然不會不識趣地再去主動理他。
她望了望窗外大片大片的雲層,隨後閉上眼楮,慢慢地睡著了。
這一睡,便是一路。
待她再睜開眼楮之時,大家已經陸陸續續地從座位上站起來,向門口走去。
淺語連忙站起身來,一件衣服便從肩上掉了下來,是龍御的西裝外套,不知何時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淺語將外套撿起來,四處尋找龍御的影子,卻是無果。
她的腦袋轟的一聲炸開,這家伙,不會丟下自己跑了吧?
難道留下她一個人在非洲自生自滅?
淺語欲哭無淚。
她氣呼呼地走下了飛機。下了飛機,依舊不見龍御的身影。
該死,這家伙真的把她給丟下了?
人來人往,淺語暗暗下定決心,再數十個數,如果再看不到他,她就離開,再也不要見到他了!
當最後一個數數完的時候,龍御卻是出現在了機艙門口。平日淡然如水的眸子里多了幾分焦急,他站在空蕩蕩的艙門處向下一掃,在看見地面上站立的淺語時,緊擰的眉頭才微微舒展了一些。
他幾個大步走下扶梯,來到淺語面前,聲音微微透著幾分擔憂和怒氣,「你怎麼一個人下來了?」
淺語嘟嘟嘴,心里多了一絲委屈,「那你呢?你去哪里了?」
看到她眼中閃爍的淚花,龍御的語氣漸漸軟了下來,「你以為我把你丟下了?」
淺語瞪了他一眼,毫不在乎地冷哼一聲,「哪有!你在我不在我身邊關我什麼事?」
龍御眉眼微勾,淡淡地笑了起來,他輕聲說道,「沒有丟下來你,我只是去了一下洗手間。」
淺語冷哼一聲,並不理會他。
突然龍御的臉色變得如紙一般蒼白,他微微一皺眉頭,豆大的汗滴便滾落了下來。
「你沒事吧?」淺語擔心地扶住他。
他搖了搖頭,卻是伸出手捂住胃部,修長的手指因為疼痛而微微顫抖著。
「胃疼嗎?」淺語擔憂地問道,她猛地一抬頭,瞥見他蒼白的嘴角,竟是凝了一滴鮮紅的血珠!
她突然想起來,無念出第一次在奧地利的化裝舞會上看到他時,他當時也是在衛生間門口嘔了血。
五年後,他的胃怎麼變得這麼糟糕?
「龍御,我們去醫院看看吧。」淺語的心因為擔心而顫抖地厲害,她不自覺的伸出手來覆上他捂在胃部的大手,輕聲說道。
「不用,一會就好。」龍御艱難地擠出幾個字來。
「什麼一會就好,你都出血了!不行,我們馬上就去醫院!」淺語自然不允許。
「你擔心我?」龍御疲倦地抬起眼皮來,淡淡地瞅了她一眼。
「廢話!」淺語瞪了他一眼。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種風涼話?
他的嘴角綻開一抹明媚的笑意來,喃喃道「傻丫頭」。然後便頭一偏,昏了過去。
「龍御!龍御!」淺語擔心地抱住他,滾燙的眼淚已是奪眶而出,「阿御!阿御!」
她連忙從龍御的西裝口袋里掏出他的手機來,撥通了幕司的電話,「幕司,你現在在哪里?龍御昏過去了。」
經過手術,龍御的病情漸漸穩定了下來,但還沒有蘇醒過來。
淺語坐在病床前,小心地為龍御掖了掖被角,然後坐在一旁,為他削了個隻果。因為一夜未睡,眼楮微微有些泛紅,帶著幾分疲憊。
突然,她想起一事來。連忙掏出龍御的手機來,按了幾個鍵。
「喂,語兒,你怎麼還沒回來呢?」那邊傳來安諾言焦急不已的聲音。
「我這里出了點事,龍御住院了。」淺語捂住听筒,輕聲說道。
「他住院了,你陪著嗎?他未婚妻呢?」安諾言的語氣有些不善。
「我就在這里照顧他一下,等他好了我就回去。」
安諾言輕嘆了一口氣,「語兒,你對他還有感情嗎?」
淺語一愣,深吸了一口氣,堅決地說道,「怎麼會呢,我不會再為任何人付出感情。」
「嗯。」安諾言悶悶地應了一聲之後,便掛了電話。
龍御慢慢地蘇醒過來,隱約听見的第一句話便是,「怎麼會呢,我不會再為任何人付出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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