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鄉的記事本 42.事了拂衣去

作者 ︰ 比那名居流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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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會故意,遺忘掉那些。

即使是刻意去無視也好。

活著,便是我們力所能及的,僅有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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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麼?」

在視野尚未從黑暗中解月兌之前,朦朧的邊際傳來這樣的輕聲詢問。

那听似輕松的聲音里透著一股不易察覺的疲憊,盡管掩飾而很好。

我默默地坐起身來,四下打量周圍。

這里是再熟悉不過的有頂天宅邸,在視野所及的範圍之內一個略顯縴細的身影靜靜地坐在床沿,臉上帶著微淺的笑意。

「我們不是在本能寺麼?怎麼又回到這里了?」

透過醒來時的情況很容易便能推斷出自己昏迷的事實,所以也就對在此之間發生的事情產生了無法回避的疑問。畢竟,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是對記憶中斷的空白產生好奇,以及恐懼的。

「你還記得你之前最後做了什麼麼?」冷泉悅微眯著眼看似隨意地問道,雖然知道這是他裝出來的語氣,但卻無懈可擊。

「打暈了一個服務生,帶她去更衣室的時候踫上了你。」

「還有呢?」他在這個問題上面似乎異常地上心。

「聊了樂坊的音樂。」我略微回憶了一下斷層的記憶之後答道,那首曲子不知為何異常地印象深刻,在記憶之中扎根。

「哦,那就對的上了。」得到了答案之後的冷泉突然變得興致缺缺,他理了理衣服隨即起身走向房門,留下一個意味不明的背影,「我們在本能寺遇到了結界的干擾,你的存在在那時候被屏蔽掉了,我也是手忙腳亂地才把你收回來,所以會有記憶的斷層也是正常的。」

「哦。」

盡管得到了答案,但卻依然無法放下心來。

與其說是放下心,倒不如說是更加的不安了。

因為從剛才醒來開始便察覺到了。

我的衣服被人更換過,以及,

那個家伙的心思,再也感知不到,而殘留下的溫度,卻冰冷得近乎窒息。

我沿著熟悉的樓梯拾級而下,看見客廳里的幾個人正湊在一起忙活著什麼。

比那名居天子正對著兩顆造型奇異的,盛放在一盞大酒碟中的果實施展著不知名的術式,而那個月都的女人以及緋衣的龍宮使則在一旁默不作聲地圍觀,興致顯然很高。

三人很快注意到了我的存在,互相頷首致意之後便各自回到了各自的事宜中去了。

她們在處理yin陽酒,而我在找冷泉悅。

我現在需要了解在我昏迷的過程中究竟發生了什麼,本能寺的後續以及名居一族的結局。

最終我找到了。

他坐在宅邸門前的石階上,默不作聲地遠望著夜幕下的有頂天景s ,嘴里叼著一根尚未點燃的煙草,指尖飄蕩著的火焰游移不定,似乎是在猶豫著要不要點燃。最終他似乎還是選擇了放棄接觸尼古丁,散去了指尖的火焰,將嘴里的煙重新塞回了煙盒里扔回隨手打開的隙間。

「清醒了?」

「嗯。」

察覺到我站在門邊之後他轉過頭來平淡地詢問道,在得到我意義不大的回應之後便示意我過去坐下,不過在這麼做的途中他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在我有些疑惑的視線中從隙間里找出一塊類似于老年人防風濕的護膝一般的紡織物,將其鋪到了身邊的石階上。

「別把我跟那些被你寵壞的小丫頭相提並論。」雖然知道這是對方的好意,但是在無形之中產生的一種被他看低的焦躁感的作用下我不依不饒地頂了回去。即使明明知道他現在的心情不佳。

煩躁,我一度以為這樣的情緒永遠不會出現在這個年輕的境界妖怪身上,但是事實證明我錯了。

「」無聲地坐下,我沿著他的視線望去,發現那里空無一物,只有比黑夜更漆黑的yin影在蔓延。原來他之所以盯著那里,僅僅是因為在走神而已。

「都結束了。」沉默良久,他幽幽地輕聲道,卻毫無釋懷之意,「這趟莫名其妙的旅程。」

「你的目的達到了麼?」我確有所指,他這一趟旅途的目的無非便是給博麗的巫女尋找月兌離壽命限制的永生之物。

「沒有。」

「不是已經到手了麼?」身後傳來比那名居天子的歡呼,我轉過頭觀望,似乎已經提煉完成。

「那個東西,我老早就不抱希望了,之所以會把事情做完,只不過是與天子有約在先罷了。」冷泉略微嘆了口氣,「永生酒,並不是我所需要的那種永生。」

「是麼?」我不為所動,即使這個答案在意料之外,原本我對此就毫無興趣,不管是這酒,還是追尋這酒的他。

說到底,我和身邊的這個人能夠這樣坐在一起,很大程度上都是因為先前達成的合作而已,更不用說之前的那場因理念的不合而差點大打出手的插曲。

「何為永生?」冷泉以一種捉模不透的語氣緩緩述說著,「形骸不滅,六y尚存。既然天人本身便是形骸不滅的化外之民,他們所需要的,所釀造的酒,也就僅僅只需要維系住情感的活xin就夠了。」

「也就是說對凡人無用對。」

「是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種酒實際上還有著使天人在一定程度上失格,向凡人靠攏的功用,畢竟七情六y,是凡人才擁有的原罪。」

「那你還讓比那名居天子提煉那果實干嘛?」

「呵,這就是潤你的疏忽了。」久違地,他的話語里開始浮現起正面的情緒,以他人的失誤而獲得欣喜,真是個惡劣至極的人呢。

明明我們是如此的想像,但包裹在外殼之下的內在卻是如此的大相徑庭。

「潤啊,永生酒雖然並沒有我需要的藥效,但是拋開這一點除外,它本身便是這天下間難得美酒,既然已經到手了,不品嘗一下的話,是不是有點對不起勞累了這麼久的自己呢?」

「還真是有你的風格。」

及時行樂,眼前的男人平ri里看似不羈的偽裝,但無可置疑的是,這個家伙真的很會過ri子,他總是能找到當前最能夠避免無聊的事情去做,即使那危險萬分。無聊是他的死敵。

我暗自揣測道。

「看來天子已經完成了呢。」他似乎準備起身進屋。

「等等。」趕在他起身之前我拉著他的衣袖迫使他重新坐下,對方有些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又似乎早已知道我不會善罷甘休一般,靜靜地回應著我的視線等候下文。

「在我昏迷之後你做了什麼?」

「踩著名居守的死尸取走yin酒然後走人。」

「如果我沒估計錯的話,就算你的‘青’對魂天人有著致命的殺傷力,但是對方可不是什麼無名小卒而是被神格化了代表地震‘名居’的神官,不要說我瞧不起你,但是以現在的你來說對付那樣的敵人肯定不會是那麼輕松的事情。」三七開已經是極限了。

「在我還在更衣室里面坐著的時候,名居守就已經被人給殺掉了,我所做的僅僅是進去拿采摘下來的果實而已。」

「被誰?」听到了意料之外的信息呢。

「我的一個老朋友,」冷泉悅的臉s 有些微妙,介乎惆悵與不堪回首之間,「快五年沒見了,我已經幾乎快把她給忘了。」

「你會選擇忘記,也就意味著對方在你的朋友里面是屬于如果可以一輩子也不要再見面的那種?」我出言譏諷道。

不過對方並不為所動,而是目不轉楮地將視線停留在我的臉上,沉默不語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你盯著我干什麼?」

「沒什麼,走神而已。」他擺擺手示意我不要在意,隨即將臉轉向先前的遠方那一片夜s 。「只是有些感概罷了。」

「你的那個朋友還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呢。」

「她以前也是那樣,只不過因為接觸太模糊,我以前一直以為她是個男的。」

「你亂認xin別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參考到客廳里的那個女人,我不無鄙夷地回敬道。

「你好像對我意見很大。」

「事實上光是坐在你身邊就已經非常煩躁了。」

「真是頑固呢,也不知道是像誰?」

冷泉的臉上露出苦惱的神情,不過掩藏在那副神情之後的卻是刻意的調笑,看來他已經調整得差不多了。

「總之,那個家伙干掉了名居守,順帶將他的靈魂物質化了,完美地切成了十七塊,就為了等我打開門之後被嚇一跳。」冷泉一字一頓地說道。「等我在檢查尸體的時候給了我一個突然襲擊,之後又莫名其妙地甩給我一大堆的難題,你說這種人是不是討人厭。」

「雖然我覺得你沒有資格這樣評論別人,但是看在連討人厭的你都會這樣窩火起來的份上,我就姑且把她當做比你更討人厭的存在。」

「哼倒也真是牙尖嘴利。」

「外面的兩個,酒已經釀好了,再不來的話就沒有你們的份了哦!」屋里傳來ri後幻想鄉地脈的新主人,比那名居天子的呼喊。「當然悅那個混蛋不進來就算了,居然自己一個人偷偷模模地就把事情解決了真是讓人火大!」

「哎呀呀,看來你又惹小姑娘生氣了呢。」听到這我不禁出聲調笑道。

「她可不是什麼小姑娘哦,」冷泉站起身來往前走了兩步,似乎是在活動手腳,背對著我糾正道。

「不是你眼里的小姑娘那是什麼?在你的眼里不是凡是天真爛漫不諳世事的女孩子都只能算是小丫頭麼?」

「凡事都有例外,況且,」他頓了頓,隨即繼續道,「小女孩長大,有時候只需要一瞬間。」

「哦。」

我簡短的回答听上去與他那算不上長卻經常內涵豐富的語句非常的不搭。

盡管不想承認,但是在與冷泉悅的交談中我從來都出于下風這的確是不爭的事實。

當然並不僅僅是我,相信大多數人在跟他打交道的過程中在享受輕松愉悅的會話的同時都會感到一股深沉的挫敗感。

言簡意賅,卻又透徹人心,這個男人知道什麼話需要說出來,而什麼話不說出來比說出來效果更好,幾乎沒有死角並後路良多的言語讓他很難被人在言辭中真正抓住把柄。

能夠個言談上壓過他的,恐怕也只有八雲紫那個級別以上的老妖怪了。

意識到在這樣下去也無濟于事,我起身打算回到屋里,盡管有頂天的夜s 深邃異常,但是在這種n天剛剛來臨的時候落座于夜幕里對大多數人來說並不是一件舒適的事情。

「哦,差點忘了。」回想起剛剛墊著的紡織物還在石階上,我回過身來打算將其撿起交給原主

「潤。」

背對著我的冷泉突然結束了獨自的沉默,輕聲開口喚道。

「怎麼?」我帶著疑惑反問道。

「活著,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不是麼?」他轉過身來,臉上帶著渙然冰釋的微笑,「對于這個世界來說,我們都太過于渺小,渺小得像一株雜草。」

「但是對于雜草來說,活下去的權利,也是無法剝奪的。」

「是啊,活下去,是我們力所能及的,唯一能夠做到的事情。」

似乎是在他的笑容感染下,我的臉上也在無形之中浮現起淡淡的笑意,當我察覺到的時候,一陣屬于夜晚的風從我們初遇的那片櫻林方向吹來,夜s 中浸透著淡淡的花香,偶然隨風裹挾而來的櫻花在他的身前飄蕩而過,並終將在某個無聲的角落里緩緩落地,歸于塵土。

「冷泉。」

「嗯?」

「喝完酒之後我們去看看那間樂坊,你答應過的。」

「哦,我知道了,原來那個時候的是你啊。」

他應允了,不過後面那半句話莫名其妙。

不過,只是稍微一點點話,這樣的感覺,倒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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