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鄉第一百一十九季,星與冬與金之年,夏。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
------擴散至幻想鄉全境的「間隔三日的百鬼夜行」依舊在繼續。
------有關部門宣布已介入調查,請鄉民們靜候佳音且勿隨意插手異變。
------人間之里坊間開始流傳‘四處出沒的團子妖怪’的怪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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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是所有人都討厭y n天。
尤其是在這樣的一個夏季,雨後的清晨,水洗過一般的,空氣中泛著陣陣涼意。那是最適合不過的,蜷縮于被窩之中的時光。
晨光熹微。
對于居于幻想鄉中的個體戶來說,妖怪山深處絕對算得上是一處異常適合獨居的地方,除了個別好奇心旺盛的鴉天狗以外,這里鮮少有「人」涉足。
事先敲打好某只好事的天狗之後,在不起眼的山間建起一座小樓,獨自一人打發冗長的時間便也不是什麼難事。
先前也有提起過了,今日的天色適合賴床,當然條件允許的話也適合滾床
可是在這樣適宜的好天氣里,太陽花店里的「失憶少女」沒打算賴床,藤原宅中的上白澤二人尚不清楚有沒有滾床,唯一值得欣慰的則是,妖怪山深處,居于此間樓閣之中的二位似乎並沒有浪費這天賜的良辰美景至少看上去是這樣的。
「姆」
貪睡的妖怪揉著自己有些散亂的發梢從被窩一角探出頭來,稍微留意了一下窗外天色之後便悻悻地縮了回去,似乎見天色尚早,打算再睡個回籠。
一只裹著繃帶的手從並排靠著的另一鋪被窩里伸出並探了進去
口嘰。
咬合的聲音。
「既然醒了就給我老老實實起來,都一把年紀了還跟小孩子一樣貪睡成何體統。」
確認獵物已經咬鉤了的鬼族騰地一下從自己的被窩里鑽了出來,充分發揮起種族特有的體力天賦開始與另一鋪里窩藏著的貪睡妖怪角力。
然後在一段不長不短的僵持,或者說是時常上演的小插曲之後順理成章從中拽出一只困懨懨的紫毛來。
「扇,擾人睡眠的人是會招天譴變禿子的哦。」直到坐到早餐桌前,貪睡的紫色妖怪也依然半閉著眼簾如此埋怨著。
「要招天譴的話不也應該是你先麼?」被喚作「扇」的鬼族翻了翻白眼。
「嘛,那是不可抗力啦。被年輕又小氣的房東半夜趕出來什麼的實在是很傷腦筋的事啦。況且都那個時候了還到處去打擾別人家休息實在是沒禮貌的舉動呢。」
「打擾其他人休息是沒禮貌的舉動,那大半夜地跑來敲我家的門就是理所當然的咯?」
「嗯嗯,因為扇是朋友嘛。」
「」
朋友的定義可不是這樣啊你這家伙。
盡管擺出了咄咄逼人的姿態,甚至于準備好了說教的台詞,但彼此都心知肚明的是雙方都不會往心里去。
即使睡眼朦朧也有好好地先一步起床來準備早餐,嘴上說著困實際上也真的很困但卻又一絲不苟地打理著房間內務。
作為結果的便是等到扇整理好自己的儀容坐到餐桌前時,一切有助于營造理想化早晨所必須的要素都已經完備妥當了。
拋開那出于小小的個人堅持,而不能輕易放水(容忍)的困倦以外,對于隱居于妖怪山深處的「偽仙人」,前鬼族「怪力亂神」四天王之一的亂之鬼王-----茨木華扇來說,無論是站在友人還是異性的立場上來看,眼前這個似乎依然處于夢與現實狹間的大妖-----今泉信女的舉止都是無可挑剔的。
完美得連她難得升起的想要說教的念頭都被頂了回去。
在對方發難之前將事情做到萬無一失,所謂的伸手不打笑臉人的道理大概如此。
無視了信女那眼簾半合仿佛隨時都可能從椅子上倒下去的狀態,華扇埋頭開始處理起自己那份早餐來。
雞蛋粥咸淡適口,不管是米粒還是流體都由恰到好處的火候以及水分把握而保持著最微妙的平衡。自家菜園里出產的蔬菜也以最合乎情理的菜形式出現在了早餐桌上------充當紅糖團子那種過分甜膩口感的解藥
「這個團子狂魔」用筷子戳起一團裹挾著紅糖液體糯米團子,回想起最近在人間之里溜達時偶然听到的坊間傳言,茨木華扇便是一陣無語。
都已經發展到怪談的程度了,這個家伙該不會是把整個人里的團子店都洗劫了。
真是傷腦筋。
信女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這種口味截然相反的食物的,華扇已經有些記不清了。同為吃貨的二人于數百年間執著過尋覓過的美食要是一道一道編寫在冊的話,那麼所撰寫下的食譜卷軸要想塞滿人間之里稗田一族的藏書館的話也是綽綽有余的事。
非要從中甄別出信女對區區一道小菜的個人喜好變遷史的話無疑是自尋煩惱。
「啊咧?都這個點了?」
等到華扇解決掉自己那份團子並開始打算掠奪友軍陣地的時候,餐桌的對面傳來了這樣的如同浮雲見日般的聲音。
「嘖。」華扇轉過頭憤憤地朝老舊的掛鐘瞥了一眼。
七點半。
如果沒有任何外人打擾的話,處于絕對安心狀態的今泉信女在早晨七點半之前就如同困倦的貓咪一樣隨她捏扁了搓圓揉尾巴,絕無半點反抗,區區一份團子的歸屬問題自然無須列入議事範圍內。
當然人身攻擊什麼的自然排除在外,在分清楚信女和家貓的區別之前,辜負一份來自于大妖怪的,已經持續了數百年之久的無條件信任,這種事情,只有腦子被驢踢了的人才有可能去干。
「扇,你是想挑起戰爭麼?」
「」
華扇扶額嘆息,隨即悻悻地將筷子從友軍陣子上收回。
過了七點半,或者說是每日的起床氣散了之後家貓就會一如既往地進入令人神煩的模式
吃貨之間的友誼,無外乎「吃」與「被吃」耳。
「仙人,莫為區區俗物亂了你的修為,否則到時候你怎麼度我啊?」
「連是非曲直廳都收不了你這條命,我這區區一介偽仙又哪來的能耐度你呢?」
「那就再接再厲咯。」
妖怪與鬼的晨間玩笑似乎也到此為止了。
--------------------桃紅色波紋疾走--------------------
「因為霧雨的丫頭跑去神崎的女兒家過夜所以不得已才溜出來了,這算是哪門子的理由啊?」
漫步于人間之里的坊間,听聞信女的描述之後華扇突然有些哭笑不得。在她的記憶當中眼前這個家伙可是從來都沒有跟「通情達理」四字掛鉤,非要說是體貼入微的話倒也不是不可,但神崎的女兒愛麗絲•瑪格特羅伊德顯然沒有在優待的範疇。
深知今泉信女處事為人之道的華扇顯然無比確信這一點。
友人的友人都並非是他的友人,那麼恩人與恩人的女兒顯然也不會擺在同一天平上衡量。
「扇。」
「?」
「我覺得我再怎麼不識時務,也不至于去打擾兩個小丫頭之間交流感情比如說磨鏡子啊什麼的。」
「」
「而且有可能還」
「咳咳,打住!既然都知道不能去打擾了那麼還在背後談論人家干什麼。」
意識到話題已經歪到了無可救藥的程度的茨木華扇一聲突兀的故作干咳將話題打斷。
「說起來你從剛剛開始就一路直奔這里是有什麼事情要辦麼?」言訖華扇環顧了一下四周,不知不覺之間二人已經駐足于人間之里原舊町的一處十字路口正zny n了。
「這個嘛,老實說我也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只是冥冥之中感覺會有有趣的事情發生所以才特地帶你來的。」
詭譎,亦或者是狡黠的笑意浮現于大妖怪的臉上,這或許是他在這個分外慵懶的早晨做出的第一個正面意義上的回應。
「扇,我呢,從以前就一直是這樣認為的。十字路口被有心人比作人生抉擇的意象這一點絕非毫無依據的。就好像我們現在站在這里一樣。」
「有什麼奇怪的麼?」華扇一面漫不經心地搭話一面環顧每一條道路的盡頭。
空空如也,真是令人掃興。
「當然,光是十字路口的話是不行的,一切的巧合與必然,因緣與孽債,都是無法拋開時間與空間而d l 存在的。」
「也就是說,能夠抉擇命運的場景,不光是隱藏在空間里,實際上也隱匿在時間之中,你想說的也就是這個意思。」
好歹也是有著數百年交情的友人,茨木華扇沒花多少時間便理清了他想傳達的意思。
「大致如此。」
正體不明的大妖怪不著痕跡地輕輕為她鼓掌。被他人所了然所理解的欣喜淺淺地浮現于嘴角。
等到他最終合掌的那一刻。
嚓。
如同年久失修的時鐘再次被擰上發條開始走動一般。
在那一瞬間茨木華扇的耳旁清晰地傳來了這樣的一聲聲輕響,四顧之後卻又根本找尋不到這難分虛實的聲響來源。
幻听麼?
容不得她再作深思熟慮了。
世界的發條已經再次被擰緊,潛藏于無形之中的齒輪亦開始相互咬合著 嚓作響。
在視野所及之處,在周遭的感知之中。
眼前微笑著的大妖怪就那樣佇立于十字路口的晨風之中,靜看四方道路原本空無一人的盡頭。
北邊的盡頭款款走來一位撐著粉紅陽傘的幼女,銀發的女僕施施然侍于一旁。
南面的盡頭佇立著的是一位左顧右盼的少年執事,霧雨家的普通魔法使側坐于飛天掃帚之上,似乎正在為其指路。
東面的盡頭則是一對非常奇怪的組合,身著黑底紅楓留袖和服的少年妖怪以及理所當然地坐于其肩上的古怪黑長直少女。
那是肩車麼華扇見狀扶額。
至于剩下的西面則是信女和她剛剛走來的方向,暫且無人。
「扇。」
「嗯?」
「南和北選一個。」
「為什麼不選東?」
「我會盡量避免沖突,卻從不逃避。」
「說人話」
「讓小孩子再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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