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院的落花閣里,是凌府嫡長子凌肖雷與其妻司徒靜的住處。
別看這落花閣地方不大,但它里面卻是涼亭假山,鳥語花香,應有盡有,是個不錯的優雅小院。
然而就是這樣的小院,今天卻傳來陣非一般的撕心裂肺之聲。
沒錯了,這聲音正是從院子主人司徒靜的嘴里傳出的。她要生了,並且已經在里面生了兩個多時辰,卻依然只聞撕聲,不見報喜聲。
門口外,站著一干著急的眾人。
凌老夫人,凌富貴,柳氏和凌嫣梅,還有一群丫頭婆子。而那個即將要當父親凌肖雷卻因大早去了宮中,這會早已有人去通風報信,估計此時正在返回的途中。
听著司徒靜的慘叫聲傳出,大家的心跟著一抽一抽的。
等凌嫣竹來到時就見到這樣的場景。只見隨著里面的司徒靜大叫一聲,這外面的人表情就跟著痛一下,好像是他們在生產似的。那種揪心的感覺讓她這個兩世為人的心都不禁揪起,緊緊的。
「祖母。」她揚聲大叫一聲,提步快速走去。「我大嫂她怎麼樣了?」
眾人扭頭,見是她時剛放松的表情又緊了起來。
凌老夫人見到她倒大喜,急忙揮手「竹兒,快來,你大嫂剛剛還說要找你。」
「可知大嫂找我是為了事?」凌嫣竹拍拍有些折起的袖子,疾步來到老夫人身邊,一副準備進去的勢頭。
她知道女人生孩子是九死一生的事,就像在鬼門關里走一趟,一旦處理不好不但大人有生命危險,搞不好還一尸兩命。
所以在書房听聞司徒靜要找她時,她就來了。
「她估計覺得在這里與你最要好,所以想看看你。」老夫人沉凝一下,道。
「好,我知道了,那祖母我先進去看看大嫂。」凌嫣竹說完就要往里沖去,卻被老夫人及時給拽住。
「竹兒,你等一下。」
她扭頭,不解「祖母,還有何事?」
凌老夫人瞧見孫女一副懵懂的樣子,不禁好笑。舉手輕輕一拍她的腦袋「你這個傻孩子,雖然你大嫂說想見你,但你一個未出閣的女孩子家家也不能現在就這樣進去啊,得等她生了再進。如果現在進了,不吉利!」
「啊?還有這說法?」凌嫣竹微撇撇嘴「可是祖母,大嫂她現在就想見我怎麼辦?」
她記得在一本書上曾經看過句話,說是生產中的女人神經一般都比較脆弱,不能胡思亂想,極度需要家人的關心。
而司徒靜現在正需要她,如果她不進去,這萬一出什麼事怎麼辦?
再說了,她對那什麼未嫁就見生產之人不吉利的話並不感興趣,她只知道救一個人要緊,管它吉利不吉利呢。
為了盡快讓司徒靜穩下心來生產,她好脾氣的安撫老夫人「祖母,我看大嫂估計現在正難受得緊,你就讓孫女進去吧。」
說完她將目光扭到一旁一臉著急的柳氏身上,「大娘,你覺得呢?」
「我」柳氏被她這一問倒有些語無倫次「竹兒,大娘求求你幫幫你大嫂,我的孫子他一定不能有事。」
說完她又扭臉去哀求凌老夫人「娘,兒媳求你,就讓竹兒進去看看靜兒,這樣她才會有力氣生出咱們凌府的寶貝重孫不是?」
如果可以的話,凌嫣竹真想一鞋子拍死柳氏。
什麼叫她的孫子一定不能有事?難道她只想要孫子不想要媳婦?如果司徒靜生個女孩,那她以後的日子會不會不太好過?但不管怎麼樣,這些事還輪不到她管,她也管不著。
凌老夫人見柳氏都求情了,凌嫣竹又一臉期待的表情,不禁嘆口氣「去吧,好好安慰你大嫂,有穩婆在呢,叫她別太擔心。」
「哎,孫女知道。」凌嫣竹得到赦令,立即將剛才那絲不悅拋之腦後,歡喜的勾唇跨腳就推開門走了進去。
屋子里,一股濃濃的臊腥味撲鼻而來,凌嫣竹聞出那是羊水的味道。
她疾步來到床跟前,望著床上那個肚皮滾滾,臉色卻蒼白的司徒靜喊道「大嫂,你要加油啊。」
司徒靜此時正痛得精神恍惚,雙眼微眯著用力喘氣。突听到凌嫣竹的聲音,她猛一睜開眼,聲音中帶著哭腔「三妹,幫我,我好痛」
「大嫂請放心,按照穩婆所說的去做,相信很快沒事的。」凌嫣竹知道她現在極缺安全感,于是急忙坐在床沿邊上,雙手緊緊的握住她的手安撫。
她這一握,仿佛帶著濃濃的堅強傳遞到司徒靜身上,讓她瞬間安心下來「嗯,大嫂听你的。」
說完肚子又一陣劇痛,痛得她啊一聲大叫起來
見她叫起,凌嫣竹拼命的回想電視劇里那些女人生孩子的場景。她一手握著司徒靜的手,一手低下頭去看她下面。
下面已被撐開了一點點的口子,暗紅暗紅的,一絲血跡和羊水順著口子緩緩流出,滴落在她下的墊子上。
幾個丫環手端著熱水站在一旁緊張候命,兩個婆子亦時不時觀察著她的下面,嘴里並說著大少女乃女乃用力的話。
看著那些為數不多的羊水,凌嫣竹知道孩子如果再不出來就危險了。
于是她松開司徒靜的手來到端著熱水的丫環邊將手洗淨,然後來到床尾請倆婆子讓開,手伸去扒司徒靜的陰dao口,道「大嫂,別擔心,我來幫你。我讓你吸氣時你就吸氣,用力時就用力,明白嗎?」
「嗯明白」司徒靜此時已累得渾身是汗,額頭和秀發上都沾滿了汗水,身上衣服盡打濕透,卻不防礙她思路清晰的回答。
「好,那就開始吧。吸氣,接著用力」凌嫣竹猛一扒開陰dao口子,大喝一聲。
果然,司徒靜听聞她的話深深吸一口氣,然後撲一下狠狠的用起力。
‘噗’一聲,幾根漆黑的頭發出現在凌嫣竹的視線里。她大喜,又叫「大嫂,看見孩子的頭啦,加油。」
一听見到孩子頭,一邊立著的丫頭和婆子臉上都露出欣喜笑容,紛紛呼喊大少女乃女乃加油的話。
這樣吸氣用力的過程一共用了數次,在一次大用力過後,噗嗤一聲,孩子落地了,是個胖嘟嘟的男孩。
嘩嘩的哭聲讓地場的所有人都松了口氣,司徒靜更是累得徹底軟了過去,渾身無力的朝著凌嫣竹發笑。
丫環出去報喜去了,留下婆子給孩子清洗包扎。
待清洗完穿上小衣服,凌嫣竹就將孩子抱往司徒靜的手上,一臉甜笑「大嫂,你看孩子,長得真可愛。」
司徒靜抱著好不容易得來的兒子一臉幸福,仰頭對著凌嫣竹笑道「三妹,謝謝你。」
姑嫂二人甜蜜的逗著孩子聊了幾句,凌嫣竹就以讓司徒靜休息為由,退了出去。
剛出了門口,凌老夫人和凌富貴就已相擁而上「竹兒,剛才丫環可說了,是你的功勞,祖母謝謝你。」
凌嫣竹不知該怎麼回答這並不是她的功勞,而是人家做母親的偉大
她有些累,精神卻奕奕的扶著老夫人的手臂,笑「祖母,大嫂已經生了,你們進去看看她吧。」
凌老夫人正有此意,所以不容她說二話不說就進了去。
等所有人都進去了,凌嫣竹才笑笑搖頭,轉身準備回書房繼續看賬本去。
然而就在這時,走在最後的柳氏卻叫住了她「竹兒。」
她轉身,不解「何事大娘。」
柳氏眼神有些飄忽,表情不定,語氣支吾「剛才,真是你替靜兒接的生?」
呃?凌嫣竹不明白柳氏為何要這麼問,剛才丫環不都出來說了嗎?凌老夫人也說听說了,難道她不相信?
不過相不相信也不關她的事了,畢竟孩子都已經出來了,誰接生的都一樣。她自嘲一笑,無所謂的笑笑「大娘無事的話,就進去看看大嫂和孩子吧,請容竹兒告退。」
說完她不等柳氏開口,轉身就走。然而
「謝謝你替靜兒所做的事。」
凌嫣竹腳步一頓,表情有些錯愕。但她沒回頭,而是舉起縴手揮了揮,走了。
身後,柳氏一臉若有所思的盯著她的背影,眼中閃過抹感激。
想必是她替司徒靜接生的事被丫環大肆宣揚了一番,不到一個上午的時間這消息就傳遍了整個凌府,大家都知道三小姐臨危不懼,不顧未出嫁的名諱替大少女乃女乃接生,這等勇氣是無人能比的。
起初凌嫣竹不知道,等她知道時不禁苦笑。
她不過是幫了點小忙罷了,這些人卻將她當成了救世主一般看待。不過這問題也因此讓她看出,在這古代,女子未嫁就進產房的確是件大事,不被世人接受的。
好在,孩子安全落地了,如果出個什麼差錯,那估計就成為她的不是了吧?
回到書房,書房里的管事已走得差不多,卻依然留下了幾名德高望重的坐在那里等候。
一見她進來時,這幾名管事紛紛站起朝她行禮
這個稱贊說「三小姐真是人中龍鳳啊。」
那個道「是呀,不愧是巾幗女英雄」
另外一個跟風「是呀是呀」
一時間,凌嫣竹倒迷糊了。她不過出去小半天時間,咋就成了這些人口中的女英雄了?
凌肖雲坐在案桌前的椅子上,見她面露困惑,于是走上前笑笑「大伙听聞你替大嫂接生的事跡,都紛紛替你感慨呢。」
原來如此!凌嫣竹有種汗滴滴的感覺。
她不在意的揮揮手臂,笑笑「承蒙大家看得起,小女子心中實在有愧。」
她不過搭了把手,想不到成了英雄?真是哭笑不得。
不過這也是好事,畢竟她已看不到早上時有些人對她的不屑,起碼他們現在表面是尊敬她的不是?
有了這些人的奉承,凌嫣竹接下來的事情也就好辦得多。
看賬本,听取這些人提的意見或者建議,她都很用心的去做筆記,有時還插上兩句詢問,將這些人滿意得連連點頭。
會完管事,時間瞬間已滑過了晌午。
還是老樣子,去前院吃過午飯,然後回北院休息。
下午,凌嫣竹午睡起來後讓環兒出門了一趟,等她回來後自己再草草整理上的衣服,而後出發西院落花閣。
司徒靜上午生了孩子,下午許氏就做出了套小孩子穿的小衣服,所以她順便幫她拿過去,算是送禮。
來到西院,她就被眼前熱鬧的場景嚇了大跳。
眼前,人來人往,送禮的,送補品的,拉家常的,都是些衣著得體尊貴無比的婦人,或者未出閣的小姐。
一問之下,她才知道這些人有些是司徒靜娘家那邊的人,有些則是凌府的親戚,听聞司徒靜生了,都過來祝賀呢。
一時間,倒生也人來人往的場景。不得不說,這凌府還真不愧是天譽首富。
凌嫣竹捧著小衣服往里走去,來到柳氏身邊
今天的柳氏可能為了迎合剛剛喜得金孫,所以穿得很是隆重。
一身大紅的鏤金絲鈕牡丹花紋蜀錦衣,罩著如意雲紋褂子,腿上是條真絲棉細褲,配著樸實卻貴氣的腳靴。
艷麗的臉上抹著緋紅色的脂粉,仿若二八少女般,平添幾分婉約柔美。頭上則挽個遠山髻,髻上簪著一根碧翠欲滴的梅花簪子,晶瑩剔透,看著又尊貴無比。
只見她一邊迎接來訪的客人,一邊笑盈盈的讓丫環將客人所送之物放到桌面。
凌嫣竹走上前,朝她淺淺福身子「大娘,我可以去看下大嫂嗎?」
柳氏估計心情好,也可能因為她幫司徒靜接過生,所以此時待她可謂真情意切。「那敢情是好,你大嫂如果見你來看她,自然高興。」
「那竹兒謝過大娘。」凌嫣竹不動聲將自己的手抽回,然後遞上許氏做的小衣裳「大娘,我這是姨娘用了一上午的時間做的衣裳,給佷兒穿。」
「哎,你姨娘的手就是巧。」柳氏接過衣服看了圈,表情閃過絲錯愕,而後稱贊。
凌嫣竹嘴皮一抿,淺淺一笑不再說話,轉身就往落花閣走去。
與外面熱鬧不同,整個落花閣里安靜得連根針掉落都能听得見。這估計是為了司徒靜能有個好空間休養身體著想,所以並不讓他人來這個院子。
她沿著走廊走到一直往東方向走去,不一會就來到司徒靜所睡的臥室門口。人還未進去,就听見里面傳來大人逗孩子的歡笑聲,她嘴角不禁輕輕一勾,莞爾「大哥,大嫂。」
「咦,三妹來啦?快進來」凌肖雷喜悅的聲音從屋里傳出,伴隨著爽朗的笑意,讓人听著舒服暢快。
凌嫣竹走進去,果真見他一手抱著上午生的稚兒坐在床沿邊,一手拉著躺在床上司徒靜的手甜蜜的笑,那種場景羨煞旁人。
「看來大哥大嫂真是恩愛,讓我這個做妹妹的都羨慕不已呢。」凌嫣竹侃笑,道完自主拉來把椅子坐到床沿邊,一臉含笑的盯著凌肖雷手中的嬰兒。
嬰兒已被打理整齊,微皺的小臉不難看出幾分凌肖雷的影子。身上穿著件紅通通的可愛兜衣,被用一張柔軟的薄被子包著,正憨睡得香甜。
司徒靜被她這一調笑弄了個大紅臉,羞澀的從丈夫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嗔瞪他一眼,亦跟著含笑。「你這丫頭,盡會貧嘴。」
凌嫣竹看了看她的動作,甚是好笑。她從懷中掏&出個東西來,伸到凌肖雷跟前「大哥,給我佷兒的禮物。」
這是她剛才特意讓環兒出去跑了一圈買回來的,為了就是給這個剛出生的佷子。
「這是什麼?」凌肖雷接過,疑惑的撐在掌中瞅著。
這是一個精致的足金小金鎖,用一根紅繩子套著。金鎖中央雕刻著長命百歲四個字樣,邊源則掛著三個小鈴鐺,輕輕一搖,小鈴鐺就發出叮當叮當的聲音,甚是動听。
凌肖雷看了小一會,聲音微微變得暗啞「三妹,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不貴重,大哥,這是我這個做姑姑的送給小佷兒的見面禮,不是送給你的。」凌嫣竹嗔怪一句,站起奪過小金鎖就往嬰兒脖子上套。
套好金鎖,她扭頭發現凌肖雷和司徒靜一臉感動盯著她臉,不禁疑惑的伸手模模自己臉「怎麼?我臉上很髒?」
「不是,謝謝你三妹。」夫妻二人異口同聲的道謝,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望著這對夫妻真誠的臉,凌嫣竹發自內心的笑得暢快。
從落花閣里出來,凌嫣竹抬頭仰望天空,嘆氣。只要這個府上還有人對她是真心的,那她就會百倍的對他們付出,就像凌肖雷夫婦一樣。
出了西院,她回到了前廳的書房。
白天時她听了那些管事們的交待,還得回去整理下資料,好明天不用這麼麻煩。
書房沒人,除了她的腳步聲靜悄悄的,倒也省去不少心。
來到案桌前,她將中午記錄的東西重新看過一遍,然後又翻看了數本賬本,目光這才落在了不遠處的花瓶上。
自從那天她發現那個暗閣的秘密後,一直數天來她就想再打開來看個究竟,而現在,正是個好機會。
丟下手中賬本,她來到花瓶邊,手伸去
然而就在這時,一陣微弱的吵鬧聲引起她的注意。聲音是從書房後傳來的,而那邊,則是凌府的花園
她側目傾听,發現聲音斷斷續續的听得不是很清楚,卻也能听到些什麼賬本,銀子之類的。
而且,她听那聲音,怎麼听怎麼覺得熟悉,像是柳氏?凌伯仲?
這二人,到底在吵什麼?
凌嫣竹咬著嘴唇,覺得自己不應該偷听的,但他們說話的聲音也太大聲了點,也不怕別人听了去。
但不可否認的是,她對那些信息起了興趣。
收回手,她理了理身上的裙子,扭頭望一眼那貨架,提步往後花園而去。
花園的假山里,她凌嫣竹躡手躡腳的將自己身形藏好,眼楮目視著前方,卻發現已無倆人說話的聲音,不禁有些氣餒。
她暗罵自己多心,正準備提腳走人時,卻意外瞧見一個從園門口匆忙走出的身影。
凌肖風?他怎麼在這?凌嫣竹咬著嘴唇緊緊盯著那個消失在門口的身影,目光扭回到門口對面。
對面,只見一個身影警惕的環視四周,而後跟著從門口走了出去。
望著那個身影,凌嫣竹頓悟。原來她剛才听到的不是凌伯仲的聲音,而是柳氏和凌肖風這對母子的。
但是,這對母子鬼鬼祟祟的在這里干嘛呢?按理說凌肖風給她的印象就是一個紈褲的公子哥兒。吃喝玩樂嫖樣樣在行,典型的公子一個。
而且這柳氏剛才還在西院招待來送禮的客人,此時卻與兒子在這種地方會面,還鬼鬼祟祟的是為了什麼呢?一時間,她陷入沉思。
時令正值夏季,花園里的花朵已朵朵開放,含苞的模樣甚是嬌俏可人。一只粉色的蝶兒輕輕撲動著翅膀越過假山飛到她的發髻上輕輕停駐,小腦袋微歪,似乎在想她這是在想什麼。
一陣暖風吹過,吹起園中陣陣花香,卻絲毫吸引不了那個專注的人兒。
過了許久,思索半天後的凌嫣竹知道自己暫時還查不出什麼來,于是收回想法,目光凝瑩這個充滿花香的地方,半晌,提腳往門口走去,驚得蝶兒撲翅直飛。
她要還要繼續查看那個暗閣呢,沒功夫理會這對母子。
離開花園,她腳步極快的往書房走去,想趁著天漸漸黑下去看看那個暗閣。
然而她人還未走到書房,身子就已被一道俊朗的身影擋住。抬頭,映入眼前的是凌肖風那張妖冶陰柔到極致的俊臉
「三妹,你這是從哪來呀?」他一張嘴就是薄唇淺笑,話中飽含輕佻曖昧,那雙眸子中不停閃爍著流光。
凌嫣竹眸光一沉,面色微冷「二哥,你這是在干嘛?」做哥哥的對妹妹說出這樣的話,算什麼哥哥!
凌肖風顯然不畏她臉色,依然笑得春風得意,好不爛漫。只見他學著花樓里的姑娘模樣,縴縴蘭花指往上一挑「三妹你真壞,明明是二哥在問你話,你反倒問起我來了。」
凌嫣竹深吸口氣,真想一腳踹飛這個穿得像只花蝴蝶的男人。
她努力穩平自己的呼吸,抬頭淡然瞅著眼前男人,道「難道二哥擋住妹妹的路,就是想問我從哪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