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逃亡之路(二)
金面具也都跟著他一個個上樓了,只剩下我和老鴇兩人,她好像很吃驚的樣子。我只好接著之前的話題說︰「不是說好了會給酒喝嗎?難道就因為他不認識我就反悔了?」
老鴇面露難色,「姑娘當真要喝酒?」
我立即點頭,「把你們這兒最好的酒給本姑娘端上來,不過我沒有銀子,喝完酒後我會告訴你掙錢的法子,這就叫授人以漁。」其實我知道她並不一定能听懂我在說什麼,反正能混到酒喝就行。
老鴇居然爽快地答應了,袖子里甩出一方帕子,妖里妖氣地朝著花樓一層掩著的房間喊道︰「上一壇陳釀的女兒紅。」說完拉著我走向一個雅間,將我按在竹椅上,語氣突然變得客氣許多,「今日難得踫到姑娘這樣的貴人,花姨就陪你喝一杯。」
我納悶怎麼一下就成了她的貴人,還花姨,做我姐姐差不多,想讓我降幾輩。
她倒也豪爽,比連心強多了。每次沒人陪我喝酒,連心便在一邊冷嘲熱諷,關鍵是她滴酒不沾,反倒襯得我人品不濟。
三杯酒下肚,我便開始有點飄飄然了。感覺世界一下子變得美好起來,無端地想笑。花姨拍拍我的肩膀問道︰「姑娘今夜是否有歇腳的地方,如若不嫌棄就在花樓住下。」
我美美地點頭,「不嫌棄,你這里就是五星級酒店,要是再有個總統套房就更完美了。」
花姨笑笑說︰「那姑娘先小坐片刻,我去吩咐人準備準備。」
她轉身走了出去,我試著站起來,腳下輕輕的,有些把握不好方向。雙手捧起放在桌角的壇子想再倒些酒,大部分都灑在桌上了。只有一小口倒進了杯子里,仰頭把酒全干了。
喝著喝著就又想哭了,眼淚開始不受控制地流出來。哽咽過後好像郁結在胸口一團氣,便用力錘著自己的心口。忽然被人從後面拽住了胳膊,拉著我轉了一個圈。
我此時腦子並不混亂,依舊十分清醒。
然而當面對可以相信的男人時,我卻不想讓他覺得我是清醒的,于是我順勢雙手抱住樓清辰的脖子,向他吹了一口氣,「我是不是沒人要了,你說,我長得難看嗎?為什麼就是不喜歡我呢?」
樓清辰試圖拽下我的胳膊,無奈我雙手交叉圈的很緊,他皺了皺眉別過頭去,「你喝醉了,去睡吧。」
我偏偏不依不饒,「你不說我就不去睡,你快說,為什麼不喜歡我?」
他不知是被我勒的臉部充血,還是酒氣燻得他腦袋發脹,他的臉延伸到耳根全部變得紅彤彤的。
我仰著脖子等待他的回答有些累,便趴在他的肩膀上嗅著他的味道,忽然困意不經意就來了,再也沒有等到他的答案。仗著酒膽問出的問題卻不敢道出心底的名字,就算听到他的答案又能怎麼樣,只不過是一個參考,作為男人看待女人的普遍評價,沒有實際意義。
一覺醒來揉揉眼楮,坐起身來便看到站在窗邊的樓清辰,此時我仍然十分淡定。無需穿衣,因為根本就沒月兌。于是便直接掀開被子,走下床來。
樓清辰轉過身,似乎比我要不淡定的多,「你從我的床上走下來似乎一點兒也不奇怪?」
我一邊整整雞窩一樣的頭發一邊說道︰「喝酒之後就睡著了,謝謝你把床讓給我。」
他更加不可思議地看著我說︰「如果我說我們昨晚是在一張床上睡的呢?」
我扯扯領口看了一眼內衣,「那就再謝謝你陪床。」
他終于徹底爆發,一把按住我的肩膀,直直地盯著我,「你到底是不是女人?還有沒有羞恥之心?難怪沒人喜歡你。」
我也怒了,拽著他的領子同樣瞪著他,沖著他大叫︰「啊……」這聲大概持續了足足有一分鐘,我覺得都快斷氣了才停止,然後喘了口氣問道︰「是不是這樣就能證明我是女人了,所有的女人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在男人的床上,必須要用殺雞的聲音喊的全世界都能听到了,才能證明她是有多有羞恥之心。不過我想問你一句,既然那麼有羞恥之心,為什麼還會在別的男人床上醒來?」
一口氣說完我看著早已神經錯亂的樓清辰,估計他也想不出個所以然,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看來你還是太女敕了,先修煉了幾千年再和我斗吧。那時也許就是我輸了。」這話我可真沒騙他,我見證過那個他,確實比現在強多了。
轉身從他的房間面不改色地走出來,迎面踫到正在上樓的花姨,不管不顧地隨便鑽進路過的另一間屋子,迅速地關上了門。連我自己都說不清楚到底害怕什麼,分明和樓清辰之間什麼都沒發生。我按住自己猛烈跳動的心髒,小聲安慰自己說道︰「我不心虛,我為什麼要心虛!」
花姨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好像並不止她一個人。我貼著門縫悄悄地听著她們的交談。
當听到花姨說到公子兩個字時,我的心不由地揪在一起,更加貼近門框,卻只听到她說︰「公子此次有些不尋常……」接著她的話還有一個聲音十分熟悉。我順著門縫看出去只能看到她的側面,但身形只需一眼便可以判斷出她到底是誰。此刻我才明白在困難的情況下要想認出一個人,有時是因為愛的深刻,有時卻是因為恨的長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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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更新的字數有些少了,需要好好清理一下脈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