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步天下之女國公 第二十二章 御園游覽事事驚

作者 ︰ 賀蘭瑜

莫名的火災雖沒查出凶手,卻查出幾個和侍衛私通的宮女,趙尚勤說這些的時候,嵐卿瑜卻感到身邊的芷香有些不正常,眼楮盯著一個地方出神,事後,嵐卿瑜便問她怎麼了,芷香過了許久方才反應過來,說道︰「怎麼了?怎麼了?」

嵐卿瑜問道︰「你怎麼了?有點魂不守舍?」這幾天嵐卿瑜和她吃飯睡覺皆在一處,一是,芷香心性善良,易于相處,對自己也算很好,二是,防著蘭香。

芷香勉強笑了笑,說︰「我沒什麼啊。走吧。」

嵐卿瑜驚訝道︰「去哪里?」

只想方覺得自己失態,尷尬一笑,繼續刷著手里的馬桶。

此時已經到衍慶宮當差的小茂子,正陪著新來的熙美人四處游覽,熙美人剛進宮,雖還未參見皇後眾妃,但是剛一安頓,便吵鬧著要出去走走,眾奴僕自然拗不過主子,便引路相陪。

正到御花園,熙美人心里想著,這御花園真比我家的好,看著真富貴華麗,有些花我還沒見過呢。嘴上說的卻是︰「這御花園也不過如此,也就比我家大那麼一點罷了,咦?那是什麼花?一支上有這麼多顏色的花?」

玉梳本是賀蘭老夫人的陪嫁,做事穩妥,便也隨著進宮,听到這話,半是得意半是憂慮。畢竟皇宮不同于賀蘭府,在賀蘭府隨意張狂到也無人介意,可進了宮就大不同,便打算勸誡幾句。

至于賀蘭文曦的自小陪伴的丫頭綠筠則是和她小姐一般的氣性,便也不覺得如何。小崔子則是宮里的老油條,看到這小姐這麼張狂,不過一想到她出自賀蘭丞相府,倒也不奇怪。小茂子則是看了一眼那花,其實自己也不知道,正想胡謅幾句討好她,這時候,一個慵懶的女聲說道︰「這是十八學士,一枝有十八色,各不相同,特意由花農司養,你出身小門小戶,沒見過倒也正常。」

一個女子,身著品紅色細碎灑金縷芍藥花紋錦琵琶襟上衣,下著煙霞色灑絲月金銀相錯合歡花彈綃紗裙,赤金累絲垂紅寶石的步搖,細細密密的垂蘇下是一張無比嬌艷的面龐,沒有任何少女的無知懵懂,有的是歲月積澱後的成熟風韻,一抬手一蹙眉都是風華萬千,纏絲嵌五色寶石瑪瑙戒指在那玉蔥似的手指上相得益彰,她身旁的宮女們個個綾羅綢緞,手上通透的鐲子時隱時現,耳墜是南珠還是東珠,內監腰間的偶然露出的玉飾是玉璜聯綴還是長青橫璧也已經不重要了。

賀蘭文曦,也就是熙美人模了模自己手上的戒指,自己也有和那女子一般的戒指,不過自己的是紅白藍三色,這個女子卻有紅白藍綠茶五色,沒由來的心里一虛,接著便怒火起來了,自己怎麼說也是相府嫡女,賀蘭府的七小姐,從來只有自己有資格說別人小門小戶,何來有人說自己,壯了膽子就說到︰「哼,本美人可是賀蘭宰相嫡女,自然是高門大戶,偶然一束花沒听過也算不得什麼,你不過偶然听了,便出來賣弄,這有什麼大不了的。」

小崔子和小茂子一看,早就下跪行禮大聲說道︰「奴才給貴妃娘娘請安。」

玉梳從那訓教嬤嬤口里,也曉得這個貴妃的厲害,便不自覺跪在後頭。綠筠看到眾人都跪了,方慢慢行禮。

熙美人進宮之前便听說了這個貴妃的厲害,然而卻全然不信,今天見到了,果然與眾不同,神采飛揚,顧盼生姿,全然不似一般的貴婦,明明笑的柔和卻讓人覺得害怕。于是,話一說出口便後悔了。

小崔子跪在後頭听到賀蘭文曦這一番話,早就嚇得腿軟,這個主子真是不該惹哪就惹哪,如此愚昧張狂,今後的日子怕是難過嘍。

小茂子卻不這樣想,這主子真是厲害,如此不畏懼強權,真有幾分膽識,怕是今後能在宮里攪起幾分波瀾,只不過氣性改改就更好了。不過這深宮中哪還有有的半分氣性存在。

這一念之差,便也注定了小崔子和小茂子的今後的天差地別。

「哈哈,你可真有意思,賀蘭府也算高門大戶,在我眼里,賀蘭承遠不過是懂得揣摩主子心思的一條狗,沒皮沒臉的攀著權貴爬上來的,哪里來的高門大戶啊。」貴妃娘娘掩口笑著,看向身邊的丫鬟墨棋,墨棋看了賀蘭文曦一眼,接著說道︰「也是了,她賀蘭大小姐,自然是覺得這樣最有皮臉了。看到貴妃娘娘還不下跪!你進來的時候沒學規矩嗎?」于是一仰臉,兩個年紀較長的嬤嬤沖了上去,把賀蘭文曦按在地上,左右開弓,兩邊各打了幾巴掌。

賀蘭文曦的臉立馬腫了起來,宮花從一邊飛出。玉梳趕緊求情道︰「貴妃娘娘手下留情,我們主子剛進宮,禮數不全,沖撞了娘娘,娘娘別往心里去。」

貴妃一听,懶洋洋的假裝不悅道︰「你們干什麼啊,她不過是剛進來的妃嬪罷了,不懂規矩也便罷了,何必下這麼重的手。」

墨棋拉著兩個嬤嬤,假意下跪道︰「娘娘仁慈,請娘娘贖罪。」

貴妃抬了抬手,說道︰「哎,算了,你們起來吧。你們回去把佛經抄幾遍罷了。」

幾人便依言起來,會意一笑。

賀蘭文曦心里憤恨不已,又覺得委屈,眼淚不斷流下來,听著貴妃辱罵自己的門第,以及自己的父親,顧不得那麼多,帶著哭腔道︰「在我眼里,你連一只揣摩主子心意的狗都不如,這般欺辱我,和當街潑婦有何區別,又算得什麼!」

後面的奴僕一听,嚇得趕緊磕頭恕罪。尤其是小崔子,冷汗直流。

貴妃一听,仔細打量了這個女子,蜜合色折枝花卉宮裝顯得嬌俏活潑,額頭高闊,柳葉眉細眉,雙眼紅腫,下巴渾厚卻不顯得肥臃,本來白皙紅潤的臉高高腫起,發髻已經亂了,仍然不掩蓋她的美貌與氣質,貴妃娘娘笑的更歡,道︰「好一個當街潑婦,你是哪個宮里的,叫什麼名字。」

賀蘭文曦心里有氣,不想搭話,便把頭扭到一邊。

玉梳立馬磕頭說道︰「我們家主子是衍慶宮的,封號是熙美人,名喚作賀蘭文曦。」玉梳一時情急,倒也沒顧得上規矩,把「我們家」也說了出來,說完以後自覺不對,暗暗叫苦。

「你們家?你還當這里是賀蘭府嗎?」墨棋厲聲說道。

玉梳趕緊磕頭,說道︰「奴婢不敢,姑姑贖罪。」

貴妃正欲說什麼,一個嬤嬤匆匆來附耳說了什麼,貴妃臉色一變,改口說道︰「好一個熙美人,攪了本宮看花的興致。來日方長,我們走!」貴妃看了她一眼,裊裊娜娜地領著眾人便走了。

見貴妃走遠了,玉梳和綠筠扶起賀蘭文曦,玉梳語重心長的說道︰「小姐啊,你為何得罪了她呀,這里到底比不得府里,老夫人千叮萬囑,說你這性子,哎……」看著自家小姐被打成這樣,雖然這不是第一次,多年前的一次上元節,也有一個女子……不過這次怕是沒有上次那樣好過了,況且兩次都算是理虧在自己這里,便一時說不下去了。

綠筠則心疼她被打成這樣,說道︰「小姐,咱們趕緊回去上藥吧。」

小崔子看到貴妃遠去的身影,和她說的話,一時覺得自己生涯一片灰暗,還有那句「來日方長」,看了一眼賀蘭文曦,便心生別的主意。

小茂子則趕緊說道︰「宮里小主被打了,據說用熱雞蛋敷臉好得快,咱趕緊回去吧。」幸好貴妃今天興致好,要是擱了平常,肯定被打殘了。

听得眾人的話,賀蘭文曦何嘗不難過,自己本是被眾星捧月的,何來一到這里又是打又是凌辱,淚水便流了下來,人也怔怔的,心里又後悔又委屈,還有難以斷絕的失落。別人說什麼也沒落進耳里。怪不得三姐文舒寧死嫁給一個七品小官,也不來選秀。怪不得文敏被選上了公主伴讀會那麼開心,只有自己還傻傻得走進這里。

一陣風吹來,她嬌小的身軀抖了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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