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魂 第二十七章 戰吳江2

作者 ︰ 謂我心憂

勝利來得太快了些。

按原定作戰方案,張衡統領所部去攻東西兩門,魯壯所部留下一排守北門,其余人馬急速向小南門殺去。上官雲統領左營直屬隊便向縣衙沖去,一時城內殺聲震天,從夢中被驚醒的人們膽戰心驚地猜想,又是什麼軍隊打進來了,他們依然恐懼,卻又習以為常了。

這清庭的吳江知縣孔胤祖倒是勤勉之人,辦完公事不久,剛躺下,便听外面的廝殺聲。他乃一介儒生,這時也拎了一口刀和幾十個壯丁出了衙門,卻听見殺聲四起,頓時失了主張。正在這時,上官雲的火槍隊從街道上沖了過來,看到一群拿刀的清兵,「轟——」就是一個齊sh ,這幾十人當時就被撂倒十幾個,那孔縣令前胸已被打成螞蜂窩了。其余壯丁見義軍火器如此厲害,有幾個抱頭鼠竄,還有十來個當時就扔了刀槍跪地求饒了。

火槍隊沖進衙門,又拿了知縣一家人,上官雲沒有為難他們,只是匆匆走進了這一城的中樞,他要做的事太多了。因為戰斗的突然x ng,加之城內本沒有什麼忠于清王朝的正規部隊,大部分都是混口飯吃的窮苦人,因此左營這幾百人在城內沖殺跟本沒有遇到什麼像樣的抵抗,魯壯的二排到了南門還未動兵刃守城的兵丁就主動交出了防務。因為作戰方案的細致規劃,各隊司職明確,因此在半個時辰內已結束了戰斗。而隨著上官雲一道道軍令的下達,一個臨時軍管機構已高速地運行起來。

當張三夫婦听到上官雲已拿下吳江的消息並令即刻入城駐防的口信時,他們的兩標人馬還在選擇伏擊地點,斥候剛剛放出。倆人一愣,直到那傳令之人又通報了一遍,才半信半疑地嘀咕︰「拿下來了?也快了些。」便連忙帶著兩標人馬往吳江城進軍。

這路上又走了半個時辰,到了吳江縣城已是午夜時分,城中所見卻讓這些人大吃一驚了。城內一片安寧哪有什麼s o亂的跡象,更不像剛打了一場仗的樣子。街道上不時走過一個五人小隊,他們邁著整齊劃一的步伐,腳步聲回蕩在空蕩的巷子里,顯然是在維持治安;又見有幾人打著燈籠在到處張貼安民告示,城內之人將會在起來後的第一時間看到這些消息,這些人中竟還有些身著便服之人,他們是一街的執事,被左營兵士從睡夢中叫醒幫助安撫地方。這跟張三等人想象的打下縣城的情景相差太遠了,「真娘賊!」不少這樣在心中罵著。

張三所部沒有來得及再往城中去,上官雲的將令已經在北門等著他了,「著張頭領所部,即刻接過東西兩門防務!」傳令兵宣令畢,張三部下便報怨,「老子趕了這許多路,還沒歇息呢!守什麼城?」那傳令兵乃是上官雲身邊親兵,也不解釋,又大聲說道︰「上官將軍有令,著命張頭領所部,即刻接過東西兩門防務!」張三吁了一口氣,那里面有說不出的意味。便著夫人帶二百來人去守東門,自己帶了余部奔西門去了。

上官雲這樣安排自有他的道理,這兩r 張三所部義軍的種種所為他是看在眼里的,那只能用「匪」來形容這支部隊,那些兵痞們平r 竟流著口水幻想著打下一座城池以後的種種美事。上官雲當然不能允許太湖義軍攻下的第一座城池受如此亂兵s o擾,而是用雷庭手段迅速控制住了局勢,甚至鎮壓了不少城內趁火打劫的惡棍。正因如此,張三夫婦踏進吳江縣城才能見到這讓他們吃驚的情景,他們心中不得不佩服上官雲,他們或許也有本領把這吳江縣攻下,但他們絕對沒有自信讓這城池這樣短的時間內重歸安寧。

至于城內的糧倉、府庫,在命人對齊賬目後一並封存,以待義軍主力的到來。作為吳易所部的義軍一支,他得考慮吳易和其他幾營義軍統領的看法,畢竟從人數上說,左營是最弱的一支,而他加倍珍惜這好不容易帶出來的隊伍。民事稍定,上官雲又急召幾位頭領軍議,可以料想清軍大隊正步步逼進吳江城,他們得以最快速度拿好對策。上官雲的幾次出s 的作戰指揮使他在軍中的威望更高了,左營軍議已經快成了他的一言堂,即使有張三夫婦在,也只有惟命是從的樣子。

作戰任務部署下去後,上官雲正準備歇息一下。突然,一個親衛慌張地跑進正堂,上官雲怒道︰「何事如此慌張,莫非清兵來了?」「稟將軍,街上打起來了,一個弟兄死了!還有一個輕傷!」那親衛慌忙回稟。

「怎麼?」上官雲听罷立刻大步跨出門去,剛對自己如此行事效果有些小得意,正在細細體味統治一個城市的滋味,就發生這這樣的事,上官雲怒火騰就上來了。那報信的親衛引導,上官雲揚鞭打馬往事發地去了,後面十來個火槍隊軍士氣喘吁吁地小跑跟著。

路上,上官雲初步弄清了原委。那惹事的卻是張三手下的兵丁,小名老四,是個狠角s 。張三進城後也交待了,要眾兄弟收斂些,說是如今劃撥在上官都督手下做事,處處得小心著些,別犯了禁律他也不好擔待。話本是好話,但那神氣語氣有十二個不服,手下人還是能看出來的。

這老四本是個打家劫舍的暴徒,又哪把這些個話放在心上,倒有個想為頭領出頭的心思了。在城外早就嚷嚷要睡幾個女人了,一待下了樓便邀了幾個人去找j 院,哪里把不得擅出軍營的禁令放于心上,那守衛也便當作沒瞅見,這也是歷來行事的作風。

這吳江連遭戰亂哪還有青樓可去,幾個人便動了壞心思,想要吃大戶,這倒是不少義軍的收斂軍資的辦法。便瞅了一大戶人家闖將進去,把一家嚇得雞飛狗跳,勒索了三百兩銀子,也正準備離開。燈光下,突見那家的小姐長得頗為嬌美,又因被驚嚇起來,只穿了中衣在外。老四幾個y n心大起,哪里還顧其它,便拖了過來,想要ji n污了這女孩。

女孩寧死不從,這一家人也是跪地求饒,但這般惡棍哪里能听這些,反而更加刺激了他們的獸y 。一腳就踹昏了那女孩的母親,這時左營的五人巡街小隊正好走到這兒,听到異動連忙沖了進來,正撞見這幾個兵痞施暴。這幾個被上官雲教育多r 的兵丁哪能放過他們,當時便喝止,以違反軍令為名要拿下他們。

但這幾惡棍經過了多時陣仗,打仗更是好手,一番廝斗,一名左營兵被亂刀吹死,一名輕傷。那幾人見打死了人,也驚慌起來便要逃出,卻驚動了另外幾個小隊,便被圍在了院中。哪知又踫到十來個在城中游蕩的中營兵丁,見自己人被圍,便也參加其中和左營兵僵持起來。

上官雲趕到時雙方正要動手。沖至人群,上官雲一帶韁繩,那馬一聲長嘶定于眾人面前,立時全場靜了下來。再看後面幾十名持槍衛兵已齊步奔來,原來其余諸人在路上听說本營軍丁被殺,便也奔了來。

見上官雲趕來,那四個巡邏兵立即上前稟告,幾雙年輕的眼楮里燃燒著復仇的怒火,面孔已經扭曲變形——他們的兄弟沒死在戰場上,卻死在這一群畜生之手。上官雲見地上躺著的士兵尸身,目光頓時變得y n冷起來。他于馬上,對那圍在中間的六人道︰「人,是你們殺的?」

「是,是標下們……不小心失手的……」那幾個兵丁也知道些上官雲的威名,至于左營的戰力他們也見識過些,見上官雲如此氣勢已自膽怯了。

上官雲冷冷瞅這幾個一眼,又問道︰「本將將令,不得擅出軍營,頭領可曾講過?」

「……講過……」

「那不得擅闖民宅,更不得y n人妻女!可曾講過?」

「……講……過……」「該當何處治定然也是知道吧!」說到這兒上官雲的語句似乎緩和了些,場中諸人心頭一松,但那親手訓出的火槍隊卻是听懂上官雲的話語的。

「 —— 」,動作整齊劃一,成立跪二姿,黑洞洞的槍口已瞄準了場中六人。

那六人中,有膽小者當時就嚇得跪地求饒,但那老四的確是個人物,向前一步冷聲道︰「我等乃中營受張統領節制,若違軍令,當由張統領處置!」

「哦——」上官雲斜瞥了老四一眼。

那六人中又沖出一黑臉漢子道︰「我是二頭領家弟,誰敢殺我?」其出語神s 狂傲之極。

然而他們今r 踫錯了人,上官雲輕笑道︰「天王老子,違了我左營軍規,本將也不饒他!」話畢,對那隊長微一頷首。那隊長見那人報出了家門,本已在心中擔心將軍不會下手了。突見上官雲示意,熱血猛地涌動胸頭,大聲喝道︰「違我左營軍規者——殺!」

「轟——轟!」一陣硝煙過後,場中六人個個被打成了蜂窩。余下尋事之人,見了上官雲的冷血,立時兩腿發軟,磕頭如雞啄米。

上官雲冷聲道,「自己去找張頭領受處治吧!」他還要給張三夫婦一個面子,又回頭對親衛道︰「好好安撫那人家。」那家人已見著眼前一幕,真如做夢一般。

上官雲下馬把那左營弟兄的尸身抱至馬上,他才看到這個士兵才十六七歲的光景,如此年輕沒戰死沙場,卻死在同為義軍的兵痞手中!

「那張三得了消息也快要來了吧!」上官雲牽著馬匹緩緩離開了,他不想這時和張三鬧僵。相信經過一夜的冷靜,張三會知道自己該干什麼。如果他想鬧些什麼,上官雲也不會示弱。要想抓住這幫左營士兵的心,就是天王老子來了,就是再殺上百個這樣的人,他也不會手軟!

長街y n冷,上官雲牽馬走于前排,後面是靜默無聲的左營軍丁。有親衛要來牽上官雲手中的馬,卻被上官雲凶狠地推開!這時,很多人流下了淚來,戰場沖鋒,戰死沙場,他們不會流淚,但這次卻不同……

上官雲手中牽著的是左營官兵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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