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劉蘇一路哭泣著跑出了白素坊,想到白旒蘇剛才的一巴掌,只覺得心里冰涼。請使用訪問本站。特麼對于我只有一句話,更新速度領先其他站n倍,廣告少哭的太過用力,以致于抽泣得難以自控;小人兒走走停停,那份傷心,任誰看著也會心生憐惜。
雙眼被淚水蒙蔽,小人兒沒注意所經過的路途;不小心,撞上了一隊人馬。
「誰家孩子,怎麼沒人看著啊?居然敢撞大人的車馬,不想活了嗎!」一名青年狐假虎威的朝著小人兒喊叫;嚇得劉蘇從悲憤中回過神兒來,抬起了眼。
面前,一隊差役護著頂官轎,因為自己剛才失神的沖撞,現在轎子正停在路中。轎簾一掀,露出了張英俊的臉︰「發生了什麼事?」
大吼著試圖嚇唬劉蘇的那個當差的,回身施禮︰「稟大人,被一個沒人要的毛頭孩子擋了路,現在正在疏導,即刻完畢,大人稍安勿躁。」
小人兒听見‘沒人要’三個字,心生悲憤;的確,自己是個沒人要的孩子。五歲,很幼小吧,別人家的孩子錦衣玉食風光無限,自己卻是在狐獨園里和一群老弱病殘一起度過的。好不容易被人領養了,那人卻還是個脾氣古怪的凶猛怪物。
轎子里的官員打量了一下劉蘇,然後一臉意外的從轎子里走了出來︰「你怎麼在這兒?」
劉蘇抬眼一看,那官員,居然是劉輝!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剛才開始一直流個不停的眼淚,現在還沒有止住;小人兒粗魯的擦抹著臉上的痕跡,朝著那官員點頭行了個禮,然後繞過了人群,繼續哭著跑遠。
而正因為這次的沖撞,白旒蘇派出來暗中保護劉蘇的那兩名下人,與小人兒走散了。
……
劉輝看著小人兒的背影,一瞬間的揪心感覺,讓他自己都很意外︰‘這是怎麼了?’一種不祥的預感縈繞在心頭不散;輕笑著搖了搖頭︰‘真不像我呢。’
小劉蘇繞過了劉輝的官家隊伍,一路哭哭啼啼的走,心里面百味夾雜︰一方面埋怨著白旒蘇的胡來,只為了一句話就割了一家人的舌頭,實在是太心狠手辣了;另一方面抱著些許期待,想著白旒蘇能不能派家臣,或者干脆親自,來接自己回去。
五歲的小人兒走不了多遠,便已是乏困,再加上又氣又哭,好不可憐;從走過的路徑來看,已經過了鬧市區,再走下去恐怕就會迷失方向,‘旒蘇,會不會來接我啊?’——在心里小小的卑微的希翼著,盼望那個剛才動手打了自己的人,能夠回心轉意。
眼前的景物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從錯落有致的建築變成了低矮破落的宅院,從華衣美服的過客變成了粗布草鞋的山人。直到這一刻小劉蘇才意識到︰自己,已經走出去好遠了。
‘走了這麼遠,旒蘇還能找到我吧?’他這樣問著自己,多少有點失落。‘如果他想找我,那麼早就已經找到了吧。’耷拉著頭,小人兒決定往回走。
而就在此時,劉蘇卻被面前突然出現的幾個壯漢,擋住了去路。從那幾個人後面閃身擠過來一道倩影,泛著幽藍的花青色衣衫,丹碧玄黃的妝花織金,鬢上扣著朵海棠,青絲流轉。
「喲~小家伙,這是要去哪兒呀?不在主人身邊呆著的狗,可沒有人能保證他的安危呢。」那女人聒噪的聲音透著俗媚。
劉蘇看見她,便激起了一身惡寒;朝後退了幾步,本能的危機意識讓他不自禁的想跑走,離開這一群不速之客。‘旒蘇,旒蘇,你在哪兒?你真的,不管我麼?’
……
再說白旒蘇,派了人去追小人兒,但是卻不知道為什麼,心驚肉跳的不得安生。剛才拂袖掃落在地的茶具,已經被下人收拾干淨,桌子上換了新的一套。倒了杯龍井,少年企圖喝茶安撫自己的情緒;可惜事與願違,那種自骨子里溢出的強烈的浮躁氣息,讓他自己都反感。
‘這是怎麼了!’白旒蘇心中不快。
正在這時,剛才派出去跟著小人兒的兩名僕人,灰溜溜的進了門,一臉愧疚︰「小主人,那個,剛才在街上發生了點意外,我們把小少爺跟丟了。」跪在地上說完了之後,那兩個人像是能預見到自己的下場一般,閉著眼楮豎著脖子等待白旒蘇的懲罰。
白旒蘇柳眉一挑,果然是動了氣,但是轉念一想,現在最優先考慮的是小狗的安危,于是強壓著怒火,手明明舉了起來,卻又再次放下。「算了,呆會兒再收拾你們!」
叫了幾個家臣與自己同行,白旒蘇憂心忡忡的出門,親自去找小人兒。
出了門沒走多遠,便與劉輝的轎子踫上了。白旒蘇沖過去,掀起轎簾問劉輝︰「看沒看見劉蘇?」
「白旒蘇,你的小狗哭著自己跑走了,發生什麼事了嗎?」劉輝多事的專挑白旒蘇不喜歡听的說,一臉看戲的表情,眼見著少年的表情越來越差,才伸走朝著不遠處指了一下。而那方向,是與劉蘇跑走的方向,完全相反的一邊……
白旒蘇連解釋都懶得做,直接轉身去追劉蘇;殊不知,被指的路途,與小人兒南轅北轍。
本以為劉蘇年紀小小,走不了多遠,直到追出去了三四里地的路程,白旒蘇才醒悟︰以小人兒的腳程,根本不可能這麼久還追不到,一定是哪里出錯了。
吩咐家臣即刻聯系白家的佣兵,全面搜查小人兒的下落;少年自己,則是憤恨恨的回劉輝的宅坻質問。
劉輝剛換好便裝,卻有白旒蘇怒氣沖沖的推門而入︰「姓劉的你給我說清楚,你指的路,真的是小狗走的方向麼?」
劉輝嘴角一挑︰「我沒保證自己說的有多真實,是你自己願意相信的。白旒蘇,你在想什麼我不知道麼?故意給他起‘劉蘇’這個名字,你是想報復我吧?好,我可以忍。現在的問題是︰你對他,已經超過了主人對狗的關注程度了吧?」說著,一把桎梏住了白旒蘇的腕子,拉向自己的面前。
「我的狗,我喜歡怎麼樣就怎麼樣!不需要你來指指點點。我現在問你的是︰劉蘇究竟是去了哪兒?你有沒有從中做什麼手腳?」白旒蘇顯然是失去了耐性,氣急敗壞的朝著劉輝橫眉冷對。
劉輝一雙明亮的眸子眯成了一條線,笑的帶著嘲弄與埋怨︰「白旒蘇,你很在意他嘛。哼,我真不懂,當年你是為了綠袖那丫頭,弄得自己可憐兮兮的;如今她即將嫁做他人婦,你該死心了,誰成想,你居然把注意力轉移到了一個孩子身上!」
白旒蘇一甩手,從劉輝的掌手掙月兌︰「我不知道你想說什麼,總之現在是以找到劉蘇為優先,如果小狗出了什麼事,劉輝,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說完了,白旒蘇拂袖離去。
劉輝的手保持著剛才的姿勢沒動,嗅著房間內殘留的,白旒蘇的氣息,透著落寞的黯然神傷。‘偶爾,也注意一下,身邊的我啊~’仿佛是自言自語一般,自口中喃喃的低語。
看著那人的背影︰一直都是那樣高傲冷清的存在,從來不會與人分享喜怒哀樂,白旒蘇的心事,恐怕這個世界上,還沒有人知道。
……
白旒蘇從劉府再次折回白素坊,心急如焚。自己當時只是氣不過,打了小人兒一巴掌;從他哭的時候起,自己就心如刀絞一般,現在他不見了,忽然很害怕。害怕自己一個人,面對著偌大的房間,孤單冷清的入眠;害怕自己一個人,在十指冰冷的時候,要自己呵氣捂暖。
明明從前什麼都是自己就好了,現在為什麼,這麼害怕失去他的陪伴?只是為了取暖吧,還是說怕了寂寞?莫非是喜歡欺負他,又或者是擔心少了樂趣?
很少如此害怕失去一個人。從前,這種感覺只會給兩個人︰一個是自己的母親玉娘,一個是自己喜歡的姨娘綠袖。而現在,居然敵不過一個劉蘇。五歲而已,相識不過十幾天的小人兒。‘明明只是一只小狗!’白旒蘇在心里給自己抱不平,一面卻又不死心的嘴硬強撐。
傳了個下人過來︰「有小狗的消息了麼?」
那人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稟報︰「回小主人,目前為止發來的消息,還沒有人找到小少爺。」
白旒蘇揮了揮手,示意那人可以下去了;揉著酸痛不已的眉間,白旒蘇第一次覺得,踫到了什麼棘手的事情。明明從前不論是什麼,自己都可以處理的很好,現在是怎麼了,不過是小狗不見了,又不一定真的會出事,自己到底在緊張什麼?‘真不像個大人呢~’他自已都鄙視這樣的自己。
‘實在不行,就只有動用那個人的部下了。’右手覆在左手的指尖,冰涼的泛著銀色的霜氣;白旒蘇喃喃自語著,‘如果可以,真的是什麼也不想和他沾上關系啊~’倒了杯茶,用來捂手,那溫度,卻只讓他想到小人兒。‘到底是去了哪里呢?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