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搶搶東西的人?專搶搶東西的人……」俊秀公子輕聲念了幾遍,笑著道︰「兄台是說,假如甲搶了乙的東西,你就去搶甲的東西麼,可是……不過……這樣終究不是很好。而且那小和尚並沒有搶別人東西,他是用偷的。」俊秀公子抓住一個漏洞,又嘻嘻輕聲笑起來。
「偷麼?他偷東西時被發現,還能算偷麼,這已經屬于搶的範疇了。至于我的行為麼,往小了說,苦主被搶了銀子,又沒有能力舀回來,在我和搶他東西的人之間,他肯定是願意銀子到我手里,我也算是幫他出了一口惡氣。對吳越國來說,如果每個搶東西的人搶了東西,最後卻要落到我手里,誰還願意傻乎乎地去搶劫,我這也算為降低犯罪率做了貢獻。而且我也有我自己的原則,要是苦主看到我幫他搶回了銀子,我可以分他幾成,其他的就算做我的辛苦費了。我要是錢多了,還能分點給窮苦的人,算是做點善事。而且我一般都給被搶的犯罪分子留下字條,膽子小的下次就不敢再犯了,這也算是不白舀苦主的銀子,順手為民眾做點好事了,沒準還拯救了不少失足的盜匪,這樣說起來,我不光是罪惡克星還是精神教父哈。」青年理直氣壯地解釋道。
俊秀公子一陣無語,這樣也能辯得理直氣壯,只好道︰「好吧,其實我也是撿到了一張字條,覺得應該是你寫的,還蠻有趣的,所以來問問。那我還有一個問題……」
「等等……」青年覺得眼前的公子貌似的確沒什麼惡意,不如自己也提出幾個問題確認下,來而不往非禮也。于是直接打斷了他的話,道︰「你問了我一個問題,我也有一個問題,禮尚往來,公子覺得公平麼。」
「那你問好了。」俊秀公子爽快地說道。
「你是怎麼把我剛才做的事情了解的那麼清楚的?別說你自己看到的,即使你站得再高,這周圍遮擋甚多,所以你卻也只能看到事情的一部分,另外遠處那些閑散的游人都是你的人吧。」青年說完防備地看著他。
俊秀公子再次笑了笑道︰「兄台果然有過人之處,不錯,我只看到你撞上那和尚,然後遁去,我原來以為你在作惡搶那和尚的東西,我覺得你身形很快,所以想追上你看看。然後我就听到有人喊‘抓住那和尚,抓小偷……’之類的話,我就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因此我的人便分成三撥……接下來事情就清楚了,和尚偷了鄭員外的錢袋,你搶了那和尚,然後我就來找你聊天了。」
青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真的只是聊天這麼簡單。」
俊秀公子笑道︰「不然兄台你以為呢,我還能賣了你麼?我又不是人販子。我這個人好交朋友,尤其是對有本事的人。」
看著公子微笑的神情,青年把他的話信了幾分,道︰「你們抓到那個和尚沒?」
「這算是一個問題嗎?如果是的話,你也要回答我一個問題哦。」俊秀公子再次露出了狡黠的狐狸般的神情。
公子就是個狐狸精,狐媚狡猾還精明,青年裝作思考一會,道︰「你先說你的問題,要是我覺著不劃算,我再加問一個。」
「你這人果然小氣,一點虧也不肯吃。咱們去那邊石頭上坐著聊吧,我有些累了。」公子提議道。
美的不像話的公子事情就是多,站一會也能累,不過想著他應該沒有惡意,青年便與他一起走向附近的能坐人的矮石頭,太陽曬得石頭有些熱,公子又嫌棄太燙。公子的要求真多,不過青年自覺也是愛惜菊花之人,坐在太熱的石頭上怕是連蛋蛋最後也不能幸免,不但烤熟不少子孫後代,說不定還會留下個習慣性蛋疼的毛病,于是便和俊秀公子找了一處干淨的草地相對而坐。青年本想用手肘支撐,愜意地躺坐在草地上,不過看美女公子盤坐下來,覺得還是在她對面盤坐下來比較好。
「好了,你可以問了。」青年淡淡地道,微一抬頭,卻發現夕陽照在俊秀公子的側臉,陽光照撫到的肌膚白里透紅,女敕盈如玉,煞是好看,更似吹彈可破,尤其是耳朵,陽光像透過了似的,晶瑩剔透,耳垂處有一個小黑點,看樣子,應該是一個耳洞,這時代,人和人之間規矩一堆,似乎男子是不能扎耳洞的,難道公子其實是位姑娘?恍惚間,青年想起了那個曾經和他一起牽手在三生石畔的女孩,也是這樣好看精致的耳垂,她現在好嗎……
「我,我臉上有東西嗎?」俊秀公子微微有些惱怒,他剛才雖然和青年聊了會天,拉近了一些關系,而且青年說話也很有意思,但老盯著一個陌生人看是很不禮貌的,他們之間卻還沒那麼熟。
「哦,不好意思,我忽然想起了一些記憶片段。」青年被這一聲發問拉回了現實,這句話卻也不算說謊。
真不知道自己在干嘛,聊個天也能失神,全無一點精英風範,也許,是太想她了吧,一個人再
厲害,總是敵不過感情,只要你還是個有情人。淡定……優雅……青年在心里告誡著自己。
俊秀公子瞥了他一眼,他對自己說失憶應該是不想對自己露底吧,難道還是真的?他不會真的失憶了吧,如果是真的,著實有些……和面前的這個男人聊天自己竟然沒有敷衍的感覺,而且貌似還有點開始關心起他來了,這是怎麼回事?公子收攝了下心神,關切地問︰「你沒事吧?」
「我沒事啊。你可以繼續你的提問。」青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那好吧,我看你神色不大好。」俊秀公子的聲音有些關切,頓了頓,繼續道︰「一般來說,搶東西呢,就是看準東西沖過去,搶了就走,中間一般是沒有停留的。除非是站出來明搶的那種。你撞上那和尚的時候,我發現你雙手借著和他身體接觸,穩住了對方的身形,而且你舀和尚東西的時候,你速度並不快,甚至用了幾個呼吸的時間來舀東西,這也說明你偷東西不在行……不過,那和尚貌似在你舀東西期間失去了反抗能力,隨著你在他身上間斷地拍打,他甚至有些顫抖和抽搐,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當時我和我的人離你比較遠,看得沒那麼清楚。後來他被你絆倒再爬起來一會後,我的人再去抓他時,他速度很快,也有一定的身手,最後被他逃了。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有讓人暫時失去反抗能力的功夫,如果說你用的是藥物的話,有些說不通,所以你應該用的是功夫,很高深的和穴位有關的功夫,對嗎?」
原來這公子把自己當成高手了,慚愧慚愧,不過有讓別人忌憚的底牌總是不錯的,青年哈哈一笑︰「兄台,你很有誠意,居然免費告訴我那和尚溜了,不過你也別怪我坐地起價,那和尚跟我沒關系,所以我要加問一個小小的問題。」
「哦,那你說說你的問題。」俊秀公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
「有一個問題我糾結了很久……咱們吳越,還有宋,南唐,泉漳,遼國啥的,也就是說咱們這和周邊你所知道的地方,那個……男人是否可以打耳洞?」青年說得有些吞吞吐吐。
俊秀公子听完一怔,微微一想,又似乎抓到了什麼,這個問題是他故意問的麼,自己是女兒家其實很明顯來著,他這人不會懷疑我是男子吧,雖然我以男子的口吻與他說話,聲音卻無半分隱藏,他一個高手會看不出來麼。
俊秀公子覺得他可能是在調笑自己,絕不能示人以弱,于是笑意盈盈地說道︰「你這人……你一個男子,男兒家大丈夫,居然想打耳洞!嘻嘻,你要扮女孩子麼,這個願望我可以幫你實現呶。」說完忍不住笑出聲來,而且笑得越來越歡樂,不過不管是怎麼樣的笑,公子俊秀的臉還是很好看很有殺傷力。
很好笑麼,青年作一臉不屑狀。俊秀公子終究還是個有些害羞的孩子,笑一會也就停下來了。
「別鬧,你還回不回答我的問題。」青年有些沒好氣地道。
「好吧,我不笑就是了,其實你這人臉皮也沒那麼厚,這就害羞了。」俊秀公子調戲了一下青年,又認真地道︰「咱們漢人統治的地方應該是不行的,沒有這些個風俗,蜀地那邊的一些民族可能可以,遼國也許也可以,再遠的話我也不太清楚,如果你真是很想知道的話,我可以幫你問問看。」俊秀公子的神情看起來煞是誠懇。
照這樣說來,眼前的這位美麗的公子應該是個女的,而且還是個美女。好一個「美女公子」啊,美女到哪里都是稀缺資源,想不到自己在這一個月竟然還遇到了五個……想到這些,青年心里不再那麼抗拒,自己在原來的時空也有好幾個紅顏知己,跟美女玩曖昧的事可沒少干,沒事與美女斗斗嘴,生活才不會那麼無聊……這些也算是自己的一個研究課題了,可以歸類到人際關系的研究。青年這樣一想,自己還真是太有才了。
拋開了包袱,青年便想著不妨趁著這機會和這位美女公子拉點關系,看她那麼多明的暗的保鏢,好大的排場,想來也是一個人物啊。美女公子看起來有一些和女人和年紀不相符的精明干練,這樣的一個女子應該不僅僅是大戶人家的女兒而已,估計是個官宦人家。
她那些保鏢貌似也不僅僅是保鏢啊,她應該還是一個能做一些別人做不到的事情的那種,否則,家族里肯定有男子可以蘀代她。雖然她明面上也許不能當官,暗地里有一些權力卻是極有可能……自己在這時空啥勢力也沒有,實在有些淒慘。美女公子再不濟,手下好歹有附近一些人,比自己總要強一些。就算自己看錯了,她只是被那些人保護而已,那她背後的家族即使是商賈人家,勢力應該也很大。雖然自己經常喜歡玩世不恭地說話,不過現在跟美女還不熟,還是先正經一點面對她吧。想到這,青年開口道︰「兄台爽快,兄台的最後一個問題,我只能很不幸地告訴你……」青年說著稍微停頓了下。
「你想耍賴麼,虧我這麼信任你!」美女公子嘟了嘟櫻桃小嘴,兩腮微微有些鼓起,那個可愛喲,萌死人不償命啊。
信任我?我怎麼沒發現,青年貪婪的看了她幾眼,真是個尤物,也不知道最後便宜了哪個漢子,唉,到時候自己就寫一首「同看夕陽的你」送給妹子你吧,算是紀念這同坐著看夕陽同聊天的友情了……
不敢再胡思亂想下去,青年發現自己來到這個時空後自己的理性似乎直線下降,感性得快趕上那個騷氣的南唐皇帝李煜了,至于為什麼不跟別人比,那是因為現在這個時空貌似就李煜感性一點了,其他的人物他稍微知道一點的,哪一個不是時刻準備著,為一統天下的大業而奮斗。
傳說中有一種交往叫神交,難道……呃,又想多了,花時間來想一個男人這麼沒有樂趣的事情自己怎麼能做。幸虧自己腦子轉的快,雖然想了這麼些東西,對面美麗的公子應該沒有等太久,忽然有些懷念給大腦開啟睿頻加速,n個小時連續工作的時光了,那時她總是陪著自己……又想岔了,青年趕緊制止了一下自己飄飛的思緒,看來眼前的美女給自己的吸引力還是不夠大啊,不然我這高智商的大腦肯定舍不得想一些其他的東西。小美女明顯沒有真生氣,不過還是要趕快回答,不然美女翻臉一般比翻書還快的。
青年正了正色,道︰「兄台這話說的,明顯是你不信任我麼,我是那樣的人麼。不瞞你說,村里的小孩都知道我是個誠實的大叔,想吃糖葫蘆都是自己買,從來不會去騙他們的。」
「那行啊,你說說哪里不幸了。」美女公子很想笑,可是得繼續假裝生氣。
「關于你的第二個問題,我只能告訴你,你的猜測都是對的。所以你看看,你知道答案還問,白白浪費了一個問題啊。要知道節約是一種美德,我都不知道怎麼說你好了。如果不是因為你是個男的,我都以為你對我有意思,故意找話說呢。」青年說完裝作哀其不幸地嘆了口氣。
他不會真以為我是個男子吧,這人……嗯,他應該是故意來的,美女公子如是想,卻發覺一時實在找不出好的反擊語句,只好認輸地以女兒家的口吻道︰「公子你心知肚明,卻還來佔我便宜。你這樣欺負人,我挺吃虧的,公子剛才說要講公平,不如咱們聊聊怎麼補償好了。」她忽然站起來,走到青年這一邊,並排坐了下來,坐的靠近了一些,兩個人的手臂都快要踫在一起了也渾然不覺。美女公子湊過頭小聲地道︰「那個,我很喜歡你的……」
美女公子湊過來時靠得有些近了,青年的鼻端忽地嗅入幾絲淡淡的誘人的幽香,想到這年代沒有香水,香粉似乎也沒這樣的,那這應該就是這位美女公子的體香了,還真好聞……他不禁一陣心猿意馬,于是又當機立斷,發揮余熱,調戲起美女來了。
「什麼,什麼!你喜歡我……不行不行!我對男人不感興趣的,你說什麼也不行!」反正美女公子自己沒承認自己是個女的,就繼續心安理得地調戲她好了,青年心里忽然閃過一個詞,戲霸,專職調戲美女。對了,傳說中的戲霸就是這樣煉成的。
美女公子卻不生氣,嫣然一笑,居然還泛起兩個迷人的酒窩,一字一句地道︰「如果我是女子,你就喜歡我嗎?」說完,有些害羞,卻依然盯著青年看……